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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一把扶起門口倒地的人,果然,茱莉亞在那人的腦後,看見了一條長長的發辮!


    她跑過去仔細一看,傷者胸前中彈,身上全都是血,已經昏迷過去了。


    胤禛急得臉色發白,他想抱起傷者往屋裏去,卻被茱莉亞攔住。


    “你來開門!”她將鑰匙塞給胤禛。


    然後她一手伸到傷者的腿下,另一手繞過他的背部,以消防人員救人的方式把他背起來。


    胤禛用滿是鮮血的手,瑟瑟打開小紅屋的院門。茱莉亞背著傷者奔進屋內,將他平放在沙發上。


    “老爹!老爹!”茱莉亞叫了兩聲,沒有迴答,她四處看看,老陸不在家裏。


    胤禛鎖好房門,也跟著進來。


    “怎麽辦?!怎麽辦?!”他急得團團轉,“十三會不會死?!”


    “冷靜一下。”茱莉亞拽住他的胳膊,她自己也定了定神:“老爹不在家……算了,也顧不上他了。阿真,先去打水,燒水,我要想一想。”


    胤禛呆了呆,二話不說轉頭奔向後院。


    茱莉亞在廚房洗了手,她拿著剪刀迴到客廳,蹲下身來,將傷者身上的衣服剪開,露出傷口。


    萬幸,子彈打在肩膀上,沒有傷內髒。


    茱莉亞平靜下來,她的腦子裏逐步出現了計劃。這時候胤禛奔過來,一臉焦急道:“水燒上了,然後呢?然後呢!”


    茱莉亞站起身來,放下剪刀:“然後你得冷靜下來,別急得像兔子一樣亂蹦。”


    “可是十三受傷了啊!”胤禛大叫,“他快死了!”


    “不一定。”茱莉亞快步上樓去,“阿真,我要給他做手術。你得來幫我。”


    胤禛呆了呆:“什麽手術?”


    茱莉亞從樓上櫃子裏取出了醫療盒,那是她趁著疾控中心騷亂時搶到手的寶貝。另外她取了一卷紗布,又吩咐胤禛將一瓶伏特加打開,準備好做消毒用。


    “子彈在十三爺的身體裏麵。必須取出來。現在糟糕的是,咱們手頭沒有任何麻醉劑。”她對胤禛說,“為以防萬一,阿真。你得把他的手腳給固定好。”


    “怎麽固定?”


    “綁起來,別讓他亂動。”茱莉亞嚴肅道,“會很疼的,他會忍不住,所以非綁起來不可。還有。往他嘴裏塞一塊布,不然他可能會在劇痛中咬傷舌頭,甚至會把破損的舌部嗆進去——那樣就得做氣管切開術了。”


    胤禛的臉在發抖,但他隻停了兩秒鍾,就轉頭去準備這些事項了。


    一切妥當,工具、清水和紗布酒精全都擺在了麵前,茱莉亞又看了看胤禛:“阿真,你要看全過程麽?”


    胤禛一愣!


    “很血腥的,我怕你受不了。”茱莉亞認真地說,“不如你迴避一下……”


    “不。我要看著!”胤禛的聲音顫抖,但他很堅決。


    “那行,你看著可以,但是第一,不要質疑我任何的舉動哪怕你看不懂,既然答應,我就能辦到,如今是緊急情況,你不要懷疑我。第二,吩咐你什麽。你馬上去做,不要拖拉,時間緊急,不要和我打商量。”


    “好!”


    接下來。茱莉亞用僅有的一把外科手術刀,切開了胤祥的皮膚。劇痛將胤祥從昏迷中弄醒,他拚命掙紮,又哭又喊——所幸胤禛已經固定好了他的四肢,並且在他嘴裏塞了布。


    汗水和淚水一同流淌下來,胤祥的臉濕漉漉的。他偶爾能將視線固定在胤禛臉上,偶爾又完全喪失了焦點。


    胤禛抱著胤祥的頭部,他用顫抖的嗓音,不停小聲安慰著十三阿哥。茱莉亞不敢抬頭,因為她聽見胤禛在哭。


    他一邊哭,一邊喊著胤祥的名字,他的眼淚紛紛落在胤祥的臉上,茱莉亞也不敢去看傷者的臉,她受不了那因為疼痛而扭曲得不像樣的麵容。


    我肯定不是個好醫生,茱莉亞突然想。


    手術結束,茱莉亞將取出來的那個小鉛塊拿起來,看了看。


    “點三五的左輪。”她說,“謝天謝地,沒有打在致命的地方。”


    胤禛拿袖子抹了抹臉,他低頭看看胤祥,後者仍然在**,因為失血,胤祥的臉色蠟黃,嘴唇死灰。


    “這就沒事了麽?”他啞聲問。


    “沒這麽簡單。”茱莉亞低聲說,“阿真,他失血很嚴重,我們沒有血庫——你不能給他輸血,近親輸血很危險,萬不得已不能做這種事。我來輸血沒問題,但我又不知道他的血型……”


    “那怎麽辦?!”


    茱莉亞低頭看看他:“這麽看來,隻能靠他自己,然後我們再從旁幫點忙:阿真,去把儲備的甜菜都抱到廚房來。還有胡蘿卜。全部拿來。”


    胤禛用力擦擦眼睛:“我這就去。”


    甜菜剁碎,徹底搗爛,再用紗布大力擠壓出液體來,然後胡蘿卜也如此,最後,將它們合二為一。


    “這能行?”胤禛疑惑地盯著碗裏的蔬菜。


    甜菜汁是深紫色的,胡蘿卜汁則略顯橘紅,混在一起,有點像靜脈裏流出的血,顏色深重。


    “甜菜是最好的造血材料,但光靠甜菜不夠,胡蘿卜也非常有價值。”茱莉亞麻利地剁著蔬菜,“比起冒著高風險輸血,這樣反而更可靠。我們做了所有能做的,也拿出咱們全部的東西,接下來,就隻能靠老天爺了。”


    整個通宵,胤禛一直在沙發前看護著胤祥,茱莉亞也沒有離開,他們給胤祥灌進去兩大杯蔬菜泥汁,胤祥不停**,有時候他會哭著喊:“四哥,我疼,好疼啊……”


    這叫聲,讓茱莉亞難過得不知所措。


    她真希望手頭能有點嗎啡,或者其它中樞神經刺激劑,可他們什麽止痛劑都沒有。


    他們用溫度計不時測量胤祥的體溫,茱莉亞把家裏僅有的幾盒阿司匹林找出來,準備一旦胤祥的體溫升高,就喂給他吃。


    期間,胤祥的體溫忽然猛升。接近三十九度。這可把胤禛急壞了,他把困得睜不開眼的茱莉亞叫醒,發狂般追問她怎麽辦,因為之前茱莉亞說過。如果高燒不退那就很危險。


    好在四十分鍾之後,溫度又自己降下來。


    黎明時分,胤祥終於不再**,他沉沉睡去,看來狀況有了起色。


    “應該安全了。”茱莉亞疲倦地說。“十三爺真是命大福大,子彈如果擊中大血管,那就死定了,如果擊中了骨頭,那也很糟糕,偏偏隻是從肌肉裏過去。”


    胤禛低頭看著弟弟,他沒出聲。


    茱莉亞走到他身邊,彎下腰,拽了拽他的袖子。


    “去睡吧。”她悄聲道,“你這樣子熬不下去的。我來看著,等你睡醒再來替我。”


    胤禛猶豫片刻,終於站起身來。他又看了一眼昏睡的胤祥,這才向樓上走去。


    走了沒兩步,胤禛又停下來。


    他迴過頭,望著茱莉亞:“你救了十三,我得謝謝你。”


    茱莉亞聞言苦笑。


    “之前你也救過我,要不是你,老九當時就開槍了。”


    茱莉亞輕輕歎氣:“去睡吧,現在先別想那麽多。”


    “嗯。茱莉亞。我不知道怎麽報答你……”


    “你要說這話,我就不高興了。我不是指望報答的人。”


    胤禛低了低頭,他沒再說什麽,拖著腿爬上了二樓。


    撐著發軟的膝蓋。茱莉亞走到沙發跟前,坐下來。


    晨曦來臨,屋外照進一些微光,現在她能仔細看清受傷人的臉了。


    那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比她年輕,濃眉。大眼睛,長長的睫毛,挺英俊的人,而且五官輪廓和胤禛確有幾分相似,但是瘦得很厲害,眼眶都陷下去了。他受傷之後虛弱的樣子,像個十幾歲的小孩。


    這就是被後世稱為拚命十三郎的那位十三阿哥,茱莉亞想。她依稀記得許久之前,偶然在電視裏瞥見的一個鏡頭,嘔血的十三阿哥被擔架抬進朝堂……


    那是什麽片子,茱莉亞已經不記得了,十三阿哥到底得的什麽病,她也不知道,偏偏隻有那個傲氣的鏡頭,如今依然曆曆在目:擔架上的人,在朝堂之上,撐起病骨支離的身體,用強硬的語氣支持著他的四哥,像一頭威風猶存的老虎。


    這些,茱莉亞不打算告訴胤禛,不光是因為她的記憶支離破碎。


    如果連一場手術他都受不住,那麽告訴他胤祥最後會嘔血而亡,豈不得要胤禛的命?


    茱莉亞正在遲鈍的困意裏胡思亂想,沙發上的人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有點散亂,良久,才落在茱莉亞的臉上。


    茱莉亞趕緊起身來,用手去試探他的額頭,還好,不太燙。


    胤祥望著她,輕聲開口:“四嫂?”


    茱莉亞一怔,她的臉有點燙。


    “十三爺,我不是你的四嫂。”她小聲說,“你認錯人了。”


    “我剛才看見了四哥……”十三阿哥喃喃道。


    “嗯,你四哥剛剛去睡了,他整晚沒睡,一直看著你。”


    “我是不是做夢?我真的看見了四哥?”


    茱莉亞替他蓋好毛毯,低聲道:“沒做夢,真的是你四哥。”


    “四嫂,我怎麽會在這兒?”


    胤祥好像沒聽見她說什麽,依然固執己見。茱莉亞沒轍,她也不再去糾正他。


    “十三爺受了傷,現在已經沒有危險了。”她柔聲道,“放心好了,這兒很安全。”


    胤祥努力轉動了一下眼珠:“……我迴京城了,是麽?這是四哥的屋子?”


    茱莉亞此時也不好說破,隻得點頭稱是。


    胤祥終於放下心來,他重新閉上眼睛,沉入睡夢。


    趁著能睡,盡量躲入夢裏麵吧,茱莉亞悲傷地想,等到他真正清醒,就又得麵對這悲慘的現實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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