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大雕背上,雖然還沒到直入雲層的高度,但整個萬獸宗的全景也能盡覽無疑。


    隻見在這片山脈之中,一座座山峰都不算很高,山峰上的建築卻各有特色,或古樸或粗獷,也有的被建成獨特的造型,細細看去就能發現是以某些妖獸為原型而修建的。所以說這裏的別樣風光還是很值得一觀的。


    片刻後,大雕在一處山峰上降下,執事弟子指著前方一片殿堂說道:“貴派長老便住在此處,幾位可自行前去,我還有要事便不奉陪了。”


    陳諾幾人致謝過後,便從那大雕背上躍下,徑直向那片殿堂走去。


    踏入最前方那座大殿之後,就見到此時主座上正坐著大衍仙門的兩位長老,而這兩人陳諾盡皆認識,一是自己的美女師父青舞,二是曉溪的爺爺風揚道長。


    而在客座上,還坐著一名身穿墨綠衣裙,生就一對勾魂攝魄眸子的女子。那女子渾身散發著一股十足的魅惑之力,左手臂上纏著一條青色小蛇。


    陳諾三人連忙上前向青舞與風揚道長見禮,雖然說陳諾下山不久,但經曆的事卻不少,此時見到自己的師父,竟有一種如隔三秋的感覺。


    看著氣息大變的陳諾,青舞眼中流露出一種掩飾不住的欣賞,很是滿意地點頭說道:“你很不錯,進境之快連我都未曾料到,沒給我丟臉!”


    另一邊,曉溪的爺爺在見到曉溪的突破後,更是哈哈大笑不已,顯然對曉溪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突破到金丹真是非常的高興。


    這邊兩對師徒是歡欣無比,可憐藍佳師父不在這裏,修為上又沒有大的突破,隻得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顯得頗有些孤單無助。不過那也隻是旁人的感覺罷了,她的目光依然堅定而清澈,並沒因此而影響到她的心境。


    這邊高興過後,青舞也沒忘記鼓勵藍佳兩句。然後才指著那玩蛇女子對幾人介紹道:“這位是萬獸宗的綠娥長老,也是我的至交好友。”


    那綠娥長老一雙媚得快要滴出水來的眸子從陳諾幾人身上掃過,卻給幾人一種無比危險的感覺,再加上她手臂上那條不斷吐著信子的小蛇,頓覺毛骨悚然,見禮時就顯得非常拘謹。


    青舞無奈地對綠娥說道:“收起你的妖蛇功吧,別為難晚輩。”


    那綠娥這才咯咯一笑,說道:“你倒是收了一個好弟子呢!要不把你這弟子轉讓給我得了,大不了下次我陪你去取那東西就是。”


    青舞白了她一眼道:“好啊,你自己去跟他說,他同意的話,我就沒一點意見。”


    一旁老實站著的陳諾心中咯噔一下,不由暗暗叫苦,心道,這綠娥一看就是很難纏的人物,師父你不替我擋著也就擺了,哪有把這皮球往我身上踢的道理啊!


    隻是他這番話,卻不敢明說出來。這個時候,那綠娥已把眸子轉到他身上,聲音也變得無比的飄搖起來,就如同在陳諾耳邊吹氣般輕聲道:“小帥哥,做我的弟子好不好?我可以給你很多你想要的東西呢!”


    那聲音軟軟綿綿,似乎情人間的呢喃,聽得人心都要化了。隻是陳諾卻絲毫不為所動,搖搖頭道:“多謝綠娥長老厚愛,小子沒有別投他家的想法。”


    綠娥從座椅上站起,扭著那纖細的水蛇腰,嫋嫋娜娜地走到陳諾身邊,右手搭上陳諾肩膀,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說道:“你不要拒絕得那麽快嘛!不認真考慮一下麽?”


    一股強烈的魅惑夾雜著點點別樣的異香撲麵而來,讓陳諾心神動搖不已。丫的,這娘們到底是玩蛇的還是屬蛇的啊?


    “綠娥長老,請自重!”


    還不等陳諾有所反應,一旁的曉溪卻忍不住出聲了,隻見此時的曉溪臉色頗顯得有些憤怒,她直直地看著綠娥,緊咬著下唇。


    “喲,怪不得不願投入我門下呢,原來有這麽一個小姑娘惦記著!嘖嘖,不對哦,旁邊那個小姑娘似乎也有著同樣的想法呢,真是年少多情啊!咯咯,真不愧是我欣賞的人!”


    被綠娥這麽一擠兌,曉溪與藍佳臉上同時飄起一片緋紅,終於一跺腳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於她。


    陳諾輕咳一聲,轉身向青舞二人說道:“稟告師父、風揚長老,弟子這次在外執行任務,卻遇上了一些麻煩,還要請你們定奪。”


    那綠娥雖然胡鬧,但見人家要說正事了,也就不再糾纏,識趣地告辭離去,不過在臨走之前丟給陳諾的那個媚眼實在讓陳諾有些心驚膽顫。


    然後陳諾便細細地將厲天這件事給說了出來,在這件事的處理上,他還顯得過於大膽,如果不得到師門長輩的支持,他也很難玩得轉,甚至很可能都會把自己給賠進去。


    得知這件事的始末後,青舞與風揚道長的眉頭都深深地皺起,顯然也覺得這件事有些棘手。實在要說,說是陳諾自找麻煩也不為過,否則的話,他直接把厲天鎮殺了或者隨便交給哪一方,也不會有眼前這些事了。


    不過既然陳諾已將這事弄到這地步了,那也就隻有想辦法去解決。


    最後的分析討論結果就是,既然誅天門與那淨一宗都為厲天而來,到時就讓他們去爭好了,大衍仙門盡量扮演一個中立的角色,不輕易站在哪一方,當然這一切都還得看陳諾的表現。


    第二天,便是那萬獸宗主二百五十歲的壽辰。陳諾心中感歎,這個世界的人就是淳樸,二百五之類罵人的話,卻是極少有的。


    在那萬獸宗宗門正殿中已是賓客滿座,整個修真界中,凡是有點名聲的門派散修皆至,且不分仙道或是魔道,說是一場修真界的盛會確實不為過。當然能坐在大殿之中的賓客皆為一方霸主,更多的修士就隻能在殿外相陪了。


    且不提那壽辰設定的程序儀式有多麽的隆重與風光,僅看那排場與器具布景便知道,萬獸宗絕對下足了本錢,各種珍饈仙釀如流水般任賓客們隨意享用,推杯換盞間與那世俗之人擺宴吃酒又有多少區別呢?


    在宴席之上,陳諾也見到了熟人,誅天門一方,思思與嘯風自是認識,此外還有一名黑衣老者應該是他們的長輩。那老者一身凜然的殺意讓他身周幾乎成了禁地,就算有人硬著頭皮向他敬酒也是隔著老遠招唿。


    他的殺意並不是隨性而發,而是直直地針對著他們座席對麵的淨一宗幾個光頭。與老者相比,一休和尚幾人就顯得要淡定得多,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對麵的殺意,談笑間頗非凡氣度。


    當賓客們酒過三巡之後,隨著一聲怒喝,好戲開場!


    隻見那黑衣老者步步殺機地走到大殿正中,冰冷的目光在全場一掃,而後緩緩地開口說道:“難得今天諸位同道齊聚一堂,我絕言老道便有話說,還請諸位作個見證!”


    他便是誅天門絕言道長!乃誅天門四絕長老之一,其凜凜威嚴絕不是危言聳聽,當初四絕在整個修真界掀起過無邊的血雨腥風,可謂仇家遍地,人稱四絕老魔。


    他此時一站出來,殿中眾人便紛紛停止喧嘩,且聽他想要說些什麽。更有一些人目露憂色,不知這個多年未曾現世的絕言老魔在今天又要鬧出什麽樣的大事來。


    等眾人都安靜下來後,絕言老魔這才將厲天那件事有側重性地緩緩道來。不等眾人從那種震驚中迴過神,他繼續喝道:“我門中厲天祖師被鎮壓一千三百年之久,如今好不容易脫困而出,更顯上天有好生之德,而他現世之後,修為早已十不存一,神智也有些問題,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多大作為。但偏偏有人以他當年的事跡為借口,想要趕盡殺絕,且不提一千三百年前所記載的事是否屬實,但麵對一個修為幾乎盡廢的人,真的就不能留給他一條活路嗎?”


    說到這裏時,絕言老魔才向大衍仙門這邊一拱手,對陳諾說道:“還記這位大衍仙門的高徒替我印證一下我剛才所說是否為實,並將我厲天祖師放出來。”


    麵對著眾人齊齊望來的目光,陳諾輕歎一聲,起身步入場中。


    他先是向絕言老魔行了一禮,再拱手向四周修士見禮。禮數做盡後,才緩緩說道:“先前絕言前輩所說之事,確實不假。至於如何處置厲天前輩,在這裏卻輪不到小子說話,還請各位前輩決斷。”


    他的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阿彌陀佛!”的佛號,那邊的一休大師終於起身,緩步走入場中。


    一休大師雙手合十道:“我門中曆代相承,建州城中的白塔寺下鎮有大魔,如果哪天他重新現世,須得斬草除根以免戕害天下蒼生。那大魔當年法力無邊,禍害無盡生靈,是我淨一宗多位前輩高僧舍命合力之下才得以鎮壓,對於這件事,貧僧相信很多門派中都曾有過記載。如今那魔頭再現世間,大家切不可再讓當年的悲劇重演,須以天下生靈為重啊!”


    他這一番話,說得是有理有據,又語重心長。隻是,卻惹惱了一旁的絕言老魔。


    “好你個虛偽的一休禿驢,張口閉口便是為天下蒼生,卻從不見你有過什麽驚天動地的作為,整天隻知道以那降妖除魔為借口大肆屠戳我道中人。今日,我便與你做上一迴,看看到底是你的佛高,還是我的魔高!”


    隨著他這番話一出口,現場瞬間被一片濃烈的殺機所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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