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玫瑰莊園。


    沐恩赤腳站在柔軟的獸皮毛毯上,腳下的觸感如同行走在雲端一般柔軟,窗外是太陽神阿波羅金色的光輝揮灑而下,將萬物籠罩上了一層絢爛光暈。


    清脆的敲門聲後,賈巴爾管家推門走了進來,他張口想說些什麽,但沐恩伸手製止了他,他眼眸微閉,感知延生,確定方圓百米內沒有任何偷聽者後,才帶著些笑容,道:“管家,昨天我演的是不是還可以?”


    賈巴爾神色一怔,隨即臉色一板,道:“從藝術表現形式來說,您的表演沒有半分美感,那些吹噓也太過誇張,性格從靦腆到膨脹,時間太短,跨度太大。


    最後的惱羞成怒時,臉上的表現沒有足夠的在羞惱中的恨意,著重是恨意。對了,還有你作為一個山野青年麵對貴族時的自卑,沒有……”


    “停!”沐恩‘狠狠’瞪了賈巴爾一眼,細細的思考了一下,又有些狐疑道:“我可是努力的帶入角色了,還特地迴味了很多以前看過的電視劇,不會真的這麽差勁吧?”


    “少爺,電視劇是什麽?”賈巴爾插言問了一句:


    “呃,是舞台劇,你聽錯了。”沐恩一板一眼的迴道,離開自言自語,道:“這要是騙不過去的話,就隻能來硬的了。不過,那樣計劃就崩潰了,終歸是留下很多隱患!


    管家,那你說我能騙過幾成的貴族?”


    賈巴爾想了想,說:“我想應該有八成吧,其他人或許有所懷疑。”


    沐恩詫異道:“比例這麽高,你不是說很拙劣嗎?”


    “我說的是從‘藝術的美感’角度出發,不是從現實,而且,我是知道少爺身份實力,自然能看出漏洞。其他人第一次接觸您,先入為主的觀念很強,就算是有所懷疑的,那也是出於謹慎的本能而已。”


    說到一半時,賈巴爾就看著沐恩瞪著他的眼神如刀似箭,不由得尷尬一笑,連忙又道:“不過,這方法真的可行嗎?我總感覺有些不靠譜?”


    “這是你的疑惑,還是梅麗夫人托你問的?”沐恩有些玩味道:


    賈巴爾連忙道:“少爺千萬別誤會,我匯報給夫人時,她隻說一切按照少爺的要求來。隻不過,我心裏有些不安,所以才……”


    “如果梅麗夫人的身體還允許,時間足夠,我也不會弄險,可現在顧不得那麽多了。


    示敵以弱,引蛇出洞,然後一網打盡,這是多少年以來先賢的智慧結晶,有著你我無法想象的力量。


    好吧,就算是你不放心我,也得對我背後的勢力有足夠的信心,我們所想圖謀,對於玫瑰領,乃至於亞特蘭大陸都不是壞事。”


    賈巴爾微微沉默,許久才道:“少爺,是我冒犯了。不過,我這裏還有一個冒昧的求情?”


    “請求,你說吧?”


    “自從家族祖先跟隨伊戈爾開始,我的家族在玫瑰領繁衍生息了近兩千年,家族族史幾乎記錄著玫瑰領的興衰發展。


    我們對這一片土地的感情並不會比那些老牌貴族弱,所以,我僅僅以一位玫瑰領的子民懇求少爺。


    這個時代活著真的不容易,上層的動蕩必然會造成大麵積的混亂,但請您一定要盡量保存平民的安全和領地的完整。”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沐恩如果想以最快的速度揪出兇手,必然會有一次,甚至不止一次的大規模混亂爆發,這是陣痛,也是不可避免的。


    以賈巴爾的智慧自然知道這些,也明白其不可避免的特性,可他仍舊說了,拋卻了個人的得失和伊戈爾家族的立場,僅僅是從一位熱愛著這片土地的老人,發出的請求。


    僅此,沐恩就真正的高看了賈巴爾一眼,他盯著對方古板又略顯蒼老的容顏,認真的道:“玫瑰領將是我的領地,玫瑰領的平民終究是我的子民,這就是我的承諾。”


    “謝謝少爺!”


    賈巴爾似是鬆了口氣,轉身走到了身後的椅子旁,掀開白布,露出一件折疊整齊的奇特物件。


    他抓住這物件的一角輕輕一抖,提起時,已經成了一件血色羽毛覆蓋,足有兩米多長的披風。


    “伊戈爾家族有三件傳承重寶,血羽龍鴉披風,荊棘王冠和玫瑰印戒,而這一件就是血羽龍鴉披風。


    據說,在那萬古傳唱的戰役中,初代玫瑰大公,伊戈爾家族的祖先,八健將之一的希拉瑞麗-伊戈爾為救蓋斯大帝隕落,而她豢養的靈魂騎寵,傳奇境魔獸血羽龍鴉悲痛欲絕,絕命力戰,也身死疆場。


    其後,有傳奇大巫師以血羽龍鴉身上凝練出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根血色羽毛,又有一位宗師級別的編織大師,將它編織成了這一套血羽龍鴉披風,最後,蓋斯大帝將它賜予了伊戈爾家族。


    從此,大公所過,血羽跟隨,一直傳承到了現如今,足足三千年的時光了。”


    伴隨著賈巴爾的介紹,沐恩也打量著這披風。


    血色羽毛編織,那邊緣處帶著一絲絲金屬反光,但並不僵硬,反而有種柔軟的感覺,造型古樸陳舊,整體成三角形,拖得極長,看起來仿佛是一團天際飄來的血色雲團。


    不過,以沐恩的感知力,硬是沒有能夠感受到這披風的不同之處,仿佛除了造型古樸外,也就是那樣了。


    “這是梅麗夫人讓我交給你的第一件寶物,下午,大公會議時,您將穿著它進入議會大廳。


    這代表著你的身份,也是你登上玫瑰領大公之位的第一步。”


    語畢,賈巴爾上前,將這披風輕輕的披在了沐恩的肩頭。


    說實話,這大熱天的披著這厚厚的一層羽衣披風,感覺挺奇怪的,而且,沐恩感覺中,這披風應該也沒什麽特別,估計更多的是象征意義。


    可當這披風搭在他肩頭時,他的臉色不由的一變。


    那是一種極為內斂而霸道的元素力量,內斂的特性就體現在,哪怕以沐恩此時的感知屬性,在不接觸時,都感受不到其中的力量。


    而霸道則是當他穿著這血羽龍鴉披風時,自然而然就能有一種體會,那是壓抑至深,但卻如同火山將要噴薄而醞釀出的恐怖元素之力,浩浩蕩蕩,無邊無涯。


    除此之外,最讓他驚疑的是,他還感受到了這一種極其特殊的力量——規則之力。


    他分辨不出這種規則力量的具體屬性,但這並不妨礙他感知,至少,在觀看了天道複蘇下的規則具現,這種力量隱瞞不了他。


    血羽龍鴉披風內,以這規則壓製著蓬勃的元素之力,就算是以那如同火山爆發的力量,仍舊被這規則壓製的死死地,但同樣的,這元素的湧動,匯聚,也在推動著這規則之力。


    沐恩陡然間明白,它其實在等待著,等待著主人去釋放這力量,那必然是石破天驚的一刻。


    這就是底蘊嗎?


    沐恩猝然迴頭,看著賈巴爾,仿佛想看出什麽。


    旁邊,巨大鏡麵,映照出的是一位血羽護體,身形筆挺青年,而但他目光流轉,落在上麵時,突然歎息了一聲,問道:“梅麗夫人的身體還好嗎?”


    賈巴爾臉色一怔,微微搖頭,有些苦澀:“果然滿不了你,誰要是把你當傻瓜,那真的就是傻瓜。梅麗夫人的時間,不多了。”


    送出伊戈爾家族的三大傳承重寶,等同於開始了整個玫瑰領權利的交接,梅麗夫人此舉,是在為沐恩鋪路,卻也是在催促。


    無言的催促著讓他加快行動,由此不難看出,她的身體狀況是何等的糟糕。


    事實上,沐恩從來的那天見過梅麗夫人,之後的拜訪也都被賈巴爾給攔下來。


    “和夫人說一聲,我會帶著敵人的頭顱去見她。”沐恩輕輕點頭,又問道:“管家,能和我說說玫瑰領的底牌嗎?


    我相信這麽多勢力都不敢輕易動彈,伊戈爾家族的底牌絕對不會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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