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加索山脈,某一處。


    雖然冬天裏的高加索山脈略顯蕭瑟,鳥獸絕跡,草木枯黃,但仍舊樹木林立,落葉飄飛,唯有此處,密林之中陡然出現的一座通體黑色石塊堆砌的山峰,怪石嶙峋,突兀迭起,險峻異常。


    若是近看,這黑石極為奇異,居然有些如同精美瓷器一般的溫潤感覺,但這裏是真正意義山的草木絕跡,即使是最細小的角落裏,都不見任何一顆枯黃的小草。


    山峰之巔,有一根血紅色石柱聳立,這石柱足有數十米高,那粗糙的表麵似乎能敘說著它所經曆的滄桑。此時,血色的石柱隱隱蕩漾起一層層暗淡血色光波,點綴著漆黑的山峰,就仿佛充滿陽光的下午,陡然出現的一片黑暗,不詳,血色,狂暴,陰冷幾乎充斥在了整個空間。


    血色石柱之下,有一黑洞,陽光驅不散的黑暗籠罩,此時正鑽出一個個壯碩的男人,裸露的胸膛,簡陋的衣服,散亂的頭發,狂野的表情,他們幾乎一出現後就撕扯衣服化為一頭頭壯碩的黑暗狼人,雖然氣息有強弱,但居然沒有那種批量產的低級狼怪。


    不一會兒,整個黑色山峰上就有無數毛發顏色不一的黑暗狼人或蹲坐,或站立,他們神色凝重,口中隱隱約約有咆哮聲低吼如悶雷迴蕩,殺氣肆無忌憚的釋放,似乎下一秒即將擇人而噬,但他們仍舊隻是守護在這裏。


    隻因,他們需要等待他們的王。


    隻因,他們的敵人足夠強大。


    在他們的對麵,半空之中,有十名強橫的人影站立,他們有人類,有矮人,有精靈,有獸人,或高或矮,或手持武器一臉嗜血,或平靜無波淡然觀之,或颶風繞體,或火焰升騰,或身著法袍,不足而一。


    當然,他們統一的一點是蔑視,對山峰上那些黑暗狼人的蔑視,就好似在看一群螻蟻,無論如何的多,也隻是多一點的螻蟻而已。


    而在他們的身後,六艘造型和普通船隻類似的空艇,漂浮在半空中,這些船身都有奇特的絲線紋路,聚集著一撮撮微風托著船隻在半空中懸浮。


    空艇的甲板上,已經是布滿了全副武裝的戰士,他們刀劍出鞘,鎧甲崢嶸,神情興奮的盯著眼前的黑暗狼人,升騰的氣勢已經和前麵十多位超凡冕下連為一體,直接和那石柱形成的血色光波將整個天空分成了對峙的兩半。


    半空中,一位身著黑色金邊法袍的白發老者正在悠閑的看著手中的書籍,一頁一頁的翻著,不是的咂咂嘴,似乎津津有味的樣子,翻到某一頁的時候,他突然似乎響起來了什麽。


    抬頭,他看向一邊的某位環繞這清風的人族老人,道:“恩,那個,科倫冕下,我好像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情。”


    一邊,科倫聽到那巫師的問話,不由的瞅了他一眼,皺了皺眉頭道:“忘了?維基冕下,你這是什麽意思?”


    此時的科倫再也沒有曾經的頹廢和佝僂,他身軀筆挺如山,一手握住腰間劍柄,一手負載身後,神情自然而然的淡然如水,唯有那僅剩的獨眼反射出的卻恍若刀光般淩厲的神采。


    當然,不變的是他那點綴著寶石翡翠的黃金煙杆,還是那麽土豪。


    “哦,是這樣的,前兩天伊威奇女士給我發了一條信息,說讓我轉告你一件事,我看了後,感覺不太重要,後來忙著準備‘封印之匙’,就給忘了。


    這不是我剛才看秘法書籍時,又想起來了,所以就連忙跟你說一下。”維基如此道:


    “不太重要?如果不太重要,會在任務讓你轉達嗎?再說重要不重要,應該是我來評判的吧?”科倫凝視著他道:“好了,不廢話了,先告訴我是什麽事情吧?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呃,好消息!伊威奇女士讓我轉達,你的那個徒弟迴來了。我想不就是個徒弟迴來嗎?有什麽大不了的,還必須我轉達,等我們迴去後,自然會見麵的不是?”


    “我的徒弟?”


    科倫神色一怔,原本準備將煙杆放在嘴裏的動作不由得下滑,卻又被他緊緊抓住,隻見他獨眼盯著維基,道:“那你知不知道,我隻有一個弟子?”


    “嘎!就一個啊?不過那也沒什麽吧?”維基嘴角牽了牽,有些尷尬道:


    “是啊!那你說我失蹤兩年的傳承弟子,又活著迴來了,這消息重要不?”煙杆再次放在嘴裏,科倫盯著維基,語氣有些不善。


    不過,他終究沒有追究什麽,而是神情之間帶起振奮的神色,道:“看來我們真的不應該磨蹭了,‘封印之匙’維基冕下,你的封印術準備好了嗎?我可不想在耽擱時間了。”


    “早就好了,若不是準備將這黑瓷山給搬迴去,哪需要這麽麻煩啊!”維基連忙道:


    也就是這說話的功夫,山峰上的黑暗狼人越來越多,直至一眼望去,似乎整個山峰到處都是攢動的狼頭。


    最後,當十八位銀毫狼人從黑洞中走出,他們躍上半空和那十位超凡冕下對峙時,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科倫瞅了瞅,道:“行了,那就直接開始吧!”


    緊接著,青色的風環繞著他升起,越來越高,與刹那間形成一道千米開外,似乎將雲層撕裂的淩厲龍卷,而後這龍卷直接從天而降,如同落雨般似乎要將整個黑瓷山籠罩。


    那時,籠罩在所有黑暗狼人心頭的唯有一種感覺,這是泯滅世間的末日龍卷。


    ——風鴉劍術之六,殞滅龍卷。


    僅這一擊,一下子就不知多少黑暗狼人被絞碎成肉沫,鮮血染紅了黑色瓷山。


    安靜一下子被打破了,不說黑暗狼人,就是其他超凡都有些怪異的看著科倫,似乎在想他發什麽瘋,上來就是這種覆蓋全場的彪猛大招,用得著這麽拚命嗎?


    不過,他們自然也不會幹看著,下一刻,五顏六色的元素之光升騰而起,密語法咒的呢喃和喊殺聲,狼嚎聲交織在,以‘守護和入侵’為主題的戰爭,由此開始。


    鮮血和殺戮,血腥和暴力,終究還是這個時代的主旋律。


    @@@


    黑白之城,禁忌之地,白塔三層,書房。


    這房間不算大,鋼須-獠牙龐大的身軀進入時,幾乎就將光芒遮了一半,投下一片陰影,他似乎剛才戰場上下來,沒有過多的整理,淩亂的頭發,血色的鎧甲,帶著一股還未消散的慘烈氣勢。


    這氣勢,或許就是正式職業者麵對他時,都得心肝亂顫,無法言語。


    可麵對眼前的四眉老人,他仍舊恭敬的彎下了腰,神色肅穆道:“見過暴烈颶風王座陛下。”


    上首,窗戶旁站著一位四條眉毛,滿頭白發的老人,他看了看鋼須,四條眉毛微微一挑,不由得點了點頭,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不錯,坐吧。”


    鋼須也知道這位陛下性情,火爆幹脆,不喜囉嗦,他也沒有多說,直接走到那椅子處坐下,而四眉老人右手一招,自有一處高腳酒杯飄落在鋼須麵前,一瓶修長的酒瓶在半空中自己打開,雪白而又粘稠的酒液緩緩落下。


    雖然鋼須知道這酒水必然是某種王座陛下才能獨享的精品,有某些神奇效果,但他盯著的卻是那酒杯和酒瓶,沒有元素,沒有精神力,他居然感覺不到王座陛下是以什麽力量控製這些器具的。


    難道,這就是規則?


    當四眉老人也端著一杯紅酒時,他才道:“我知道你很疑惑,我為什麽會在戰鬥關鍵時刻將你召迴,不過,有些事情,我需要和你在確認一下。”


    “冕下,請問是關於什麽的?”鋼須不敢怠慢,收攝心神道:


    “沐恩-斯巴達,這個人你應該熟悉吧!兩年前,你和科倫都曾經和我坦白一些關於他的秘密,現在我就想在確認一下,然後,我想知道,你對於他的評價如何?”


    鋼須一怔,神色閃過一絲擔憂和不解,他是知道沐恩迴來的事情了,隨軍術職者早就將這事情報告給他了,可戰事緊急,他自然也沒多少時間顧慮,可沒想到,此刻居然又因為他被召迴?


    問題是,哪怕沐恩進階超凡,可也隻是超凡而已;哪怕他曾經進獻‘荊棘刺青-改’和‘蘊神術-改’的專屬技能,並和‘永恆封印’有關,可也僅此而已。


    王座陛下就算要召見沐恩,召見就好,何須在和自己又確認一番?


    不過,鋼須自然不敢怠慢,他直接道:“冕下,請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第一個問題,沐恩-斯巴達是否傳承的祖先之力是‘黃金心髒’,並修煉有成?”


    “呃?這個,我也隻是在他消失後,聽老友科倫提過,想來應該不會有假。”


    “那你確認此時來自異界的旅者?”


    “是的,我看過他的信件,其後又和科倫商量過,很多以前說不通的事情都清楚了,所以,我認為這一點不假。”


    “他是否真的進了永恆封印?”


    “是的!具體的情況是……”


    “…………”


    “……”


    “…………”


    半個沙漏時後。


    “最後一個問題,你對他的評價如何?我隻要你的個人感觀?”


    “……”


    鋼須走了,帶著一頭疑惑,尤其是第一個問題,不是說‘巴爾的墳墓’,不是說黑巫師,更不是問‘永恆封印’,居然是他隻聽了老友說了一嗓子的‘黃金心髒’。


    那麽,這到底什麽意思呢?


    這一次,爆裂颶風王座陛下並沒有使用能力,而是親自取來紅酒,為自己添上,他站在窗戶邊,麵對海的那一邊,目光似乎能夠穿過無窮的空間,看到那已經陷入水深火熱的混亂中的那座大陸——亞特蘭大陸,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良久,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火熱岩漿,兩頰顯出一片紅暈,眼神中有著說不盡的決絕,道:“時間太久了,也該是迴家的時候了。”


    ps:換領導了,昨天一個會足足四個小時,開的我都無奈,然後又斷更了。這一月的第四次斷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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