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杯酒下肚,白墨臨隻覺腹中暖洋洋的。


    這種徐沛出產的二鍋頭,是高梁燒酒中的極品,一口酒下喉,保證一定有熱烘烘的燒灼感覺直下丹田。


    因大局粗定,人數又多了何止三倍,加上每天有陌生麵孔進來,所以這批新投入的小兵,對裏裏外外的人事根本還摸不清楚,單氏雙兇被宋不群大刺刺地一斥,心中怕得罪人,就這麽含糊過去。


    茶坊主人在某年采茶期,茶簍已滿,便將茶青盛放在懷裏,用體溫而改變發酵基因,竟然焙出香氣極濃的茶,比龍井更高一品。


    京口釋在西門外運河旁,通常把這裏稱作清河碼頭,相當熱商店,市肆林立,牆桅如林。由於位於城外,所以沒有夜禁,旅客不受拘束,因此有此地方澈夜營業,什麽古怪事都可能發生。


    兩個滿臉橫肉的大漢,分左右蹲在傷者兩側,一個大漢手中有一把作飛刀用的八寸尖刃刀,鋒利的刀尖不時在傷者頸部和耳根遊動,臉上有餓狼似的獰色。


    使得謝誌祥感到自己仍是一個英雄,一個豪傑,還是一個傲嘯江湖的好漢。


    然而,也僅僅是那一詫間,接著,白墨臨似乎覺得自己的右肩處,又是一陣劇痛。那一陣劇痛,實在是很久很久以前發生的了,他的斷臂也早已成了白骨。


    但這時,他的幻覺,卻使他的身子,震動了起來,他低下頭,看到了自己的空袖。


    刀光如電,劍網在眩目的刀山重壓下萎縮,遞不出任何招式,隻能盡量縮小防衛網圈自保,在狂野的刀光下發發可危,退出了房門,退入積雪的院子。


    這裏,也是濟南至京都的陸路中樞,名實相符的水陸交二遠大埠、要什麽就有什麽的繁榮城市,流動人口最多的龍蛇混雜鼠食場,社會治安複雜混亂理所當然。


    最後一聲接觸的清鳴傳出,接著是上官擎天發出的一聲驚唿,刀光乍斂,劍光暴退。


    一個斜斜的高坡,高坡之上,全是密密麻麻,看來黑壓壓的鬆樹,高坡下,則是一片平陽,自然也有著幾株疏疏落落的鬆樹。


    竹杖一撇,間不容發地偏刺來的匕尖,扭身切入,叭二聲一耳光落在對方的右頰上,下麵靴尖一伸一撥、撥在對方的右膝內側.一聲狂叫,中年人斜摔出丈外、跌出棚外摔倒滾動,跌勢相當猛烈。


    幾乎同時揮舞雙袖,無傳的罡風像狂膨乍起,形成強功的風網,也像在身外圍刮起一陣驚人的龍卷風,她們在風中心向後不徐不疾撤退,退向三丈外的黑暗廊門。


    鬆枝紮成的火把,劈劈啪啪地響著,火頭高竄,每一陣火花爆烈,就溢出一陣鬆油的濃烈的香味來!


    這些受害的女人中,有他的臣下的妻女,有大戶人家的女人,有鄉村僻地的婦女,有……結果,女人玩多了,三宮六院沒有一個女人替他養出一兒半女,他本人也僅活了三十二歲。


    白墨臨的劍勢猝然一變,劍刃如長虹一般,幻出晶亮的光芒,曳空而起,向那圈寒虹迎去。


    盡管這位美嬌娘穿了男仆,外麵罩了水湖綠夾披風,下麵露出一雙鹿皮半統靴,他仍然一眼便看出是女扮男裝的女嬌娃。其實辨認並非難事,男人絕不可能留有鬃腳。


    叮!叮!叮!叮!一片劍刃交擊聲中,白墨臨的腦筋還沒有轉過來,劍勢倏已一沉,虹光倏散,化作一片星芒,電璿光轉,向謝誌祥疾刺而去。


    東天泛白,他匆匆返迴,司徒香香已經備妥食物,兩人相假相倚甜蜜蜜地飽餐一頓,像煞了一雙思愛的小夫妻。


    他那根三節棍,中間那一股特別來得長,足有四尺,兩旁兩節,則是兩尺,棍是上好的棗木製成的,閃著紫光隱隱的光彩,在棍上,還箍著一圈圈的金箍,金光奪目。這樣的兵刃,這樣的人物,雖然站在那裏不動,也自有一股勢吞山河的氣概。


    喝了一壺酒,二十個青衣大漢飛奔而至,每個人手中,都有各種長短兵刃,長的是五股魚又。齊眉棍、紅纓槍;短的有分水刀、峨嵋刺、手鉤、九節鞭……


    外麵風雪交加,室內依然寒氣襲人,似乎整座院子靜悄悄,每個旅客都躲在密不透風的客房內,連走動聽候使喚招唿的店夥,也像貓一樣走動無聲。


    巴鐵匠的鐵鋪中,巴鐵匠用力舉著錘,敲在火紅的鐵上,也發出巨大的聲響來,但是那種聲響,和馬群馳過虎威山莊長橋的蹄聲相比較,卻顯得異常落寞。


    多出一個人,是司徒姑娘,劍貫入上官擎天的左脅,人體八寸以上,馬步前弓後箭,左手向側上方斜揚,保持出劍的姿勢,氣勢與姿態美極了;這一劍神乎其神。


    刀太小太薄大鋒利,中刀人如果不是被射中要害,短期間可能毫無痛楚的感覺,甚至不會發現身軀中有異物,反常地渾如未覺,會繼續地進行正常的活動。但隻要活動稍加劇,刀與肌肉發生磨擦,痛苦就會突然光臨。


    忙閃身於一座假山後窺視,這才見梅君手中拿著匕首,左脅下還斜肩掛著一隻黑黝黝的圓筒,隻見她點破紙窗,略一窺望屋中,輕輕撬開窗戶,像狸貓一般,無聲無息地躍了進去。


    寬宏的練武廳中,被火把照耀得明知白晝,但是火光閃耀,人影擺動,卻有看一股異樣的詭異,和日頭之下的明亮,大不相同。


    白墨臨為避免與把守的小賊衝突,希望外圍把守的水賊中,沒有曾經在小村與他照過麵的人在內。同時,他把青衫的衣袂拉起塞在腰帶上,臉上用炭加添了些色彩和皺紋,丟掉竹杖,像是換了一個人。


    即將爆發的怒火,突然一泄而散。他這些多種情緒上的極端變化,發生在極短暫的瞬息間,在外表上難免有所流露,好在是黑夜間,這些變化隻有他自己知道,即使站在他身邊的人,也決難發現他情緒的波動與細微的神色變化。


    腰際懸著一長一短兩柄刀,刀鞘之上各鑲著寶石,在陽光之下,發出奪目的光采,人還未到,一股驕氣已逼人而來。


    這種小柳葉飛刀頭重尾輕,所以能作直線飛行,也可以旋轉飛出,而且可走弧形攻擊牆後的目標,十分霸道。


    皮風帽掀起了掩耳,露出光潔透紅的臉蛋,有一雙亮晶晶的明眸,留有鬃角,大辮子挽藏在風帽內。


    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了十具屍體。上官擎天等七人個個睜著死魚目眼,躺在血泊之中,另外三具是金甲人,胸前都凹進去一大塊,顯然是被內家極霸道的掌力震斃!


    十餘個黑影跳牆而入,院牆上還有幾個,十餘個人同時以暗器行雷霆萬鈞的急襲,飛刀、袖箭、透風嫖、鐵模黎、追魂毒彈……各式各樣暗器齊飛,有些是專破內家氣功的霸道玩意,勢如狂風暴雨,向所有女人集中攢射,意圖將她們一舉盡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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