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較白墨臨,謝誌強的皮膚更白,但白裏透紅,一雙手十指纖纖,欺雪賽霜,柔若無骨的,根本就不像是男人手,倒像是姑娘家的柔荑水蔥。


    天寒地凍,雪地冰天。


    從飛狐嶺向北望,山峰如銀,天地一色,從大漠刮來的砭骨罡風,簡直連人也會刮跑。天空中彤雲密布,暴風雪像是滿天飛花,地麵上己被堅冰所封凍,再加上近兩尺厚的浮雲,真夠受的,不但路上人馬絕跡,連已餓了整個冬季的狼也絕跡不見。


    白墨臨被司徒香香帶有強烈侮辱性的言語給激怒了,他氣急敗壞地拔出腰間的淵虹刀,急如星火地朝司徒香香砍去。


    兩人正式陷入膠著的戰鬥中,司徒香香雖然一介女流,但是招式用得極猛極狠,大有直取白墨臨頭顱之勢。


    白墨臨麵對任何對手,無論男女老少,都不再掉以輕心與麻痹大意。


    畢竟,以前自己與唐三妹那場角逐就是最慘痛的教訓,所謂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他吸取教訓,麵對看似柔弱的司徒香香,即使他贏麵極大,但是他仍沒有掉以輕心,依舊是使著十成的力,耍著威猛的刀法。


    “白虹貫日”“氣衝鬥牛”“一柱擎天”“淵底撈月”“臥龍騰飛”


    白墨臨剛竭盡全力使出“天虹變”刀法第六重前五招時,司徒香香已經是漸漸招架不住了,隻見她大睜著眼睛,倉促地往後退著,飛鳳劍好像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就快要從她手中脫落似的。


    觀戰台上,端坐的唐三妹喜笑顏開,連連點頭,對白墨臨的精彩表現非常滿意。


    她早預料到,那司徒香香根本就不可能打得過白墨臨,這一局,九州縹緲門派是贏定了!


    上官擎天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雖深知那白墨臨是個厲害角色,但自己一開始就沒對司徒香香抱多大希望,他手裏,還攥著另外幾張好牌,對付剩下的唐三妹綽有餘力了。


    白墨臨見司徒香香手忙腳亂地,就要沒力氣抵擋自己的猛烈攻擊了,心裏很是得意,嘴角揚起笑來。


    他陡地舉刀在半空中一劃,那司徒香香突然慘叫一聲,身子迅速地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後,就捂著頭,像一隻折翼的蝴蝶,臉朝下軟軟地倒在地麵。


    白墨臨見狀,震驚之餘連忙收住刀,跑上前擔心地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


    台下一片嘩然,眾人皆緊張地踮起腳尖扯長脖子望去,上官擎天與唐三妹也大吃一驚,紛紛站起來,那上官擎天更加是為司徒香香捏了一把汗。


    謝誌強見妹妹受傷,著急地喊道:“妹妹!”


    這一迴,他的嘴唇破天荒地動了,一時心急竟沒用自己擅長的腹語。


    白墨臨半蹲著身子,輕輕攬起司徒香香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將沒有動彈的她扶起來。


    可是,突然,一把鋒利的匕首突如其來地狠狠插進了他的胸膛,而握著匕首的就是帶著一臉邪魅笑容的司徒香香,她此刻的臉龐甚是陰森冷峻。


    “你......你!”


    變生肘腋,這一切來的是那麽突然,白墨臨目瞪口呆地楞在原地,任憑胸口上淋漓的鮮血順著被染的通紅的匕首一滴,一滴地流下。


    誰能料到,那狡猾的司徒香香竟佯裝受傷,趁白墨臨扶起自己的時候,暗下毒手,給他致命一擊。


    唐三妹從震驚中緩過神來,氣憤地一把扯住上官擎天的衣領,厲聲質問道:“卑鄙小人,你不是說過不準使用暗器傷人嗎?你一定要給我個說法!”


    上官擎天漫不經心地哂笑道:“把手撒開,你是不是耳朵有問題,我什麽時候說過不能使用暗器?這是比試,比的不僅是武功,還是腦子,那不叫卑鄙手段,那應該叫作聰明。不聰明的人,活該成為手下敗將。”


    唐三妹握著的拳更加硬了,指甲狠狠地掐著手心,此時她又不便發作,隻能暫且隱忍著。


    她提氣一躍,飛身將受重傷的白墨臨救下,快速地帶迴觀戰台。


    白墨臨勉強支撐住疲軟的身子,吃力地向唐三妹拱拳抱歉道:“對......對不起,主人,我......我輸了......了,我真是沒......沒用。請您降罪!”


    唐三妹心疼地看著臉色慘白的白墨臨,向一旁的上官紅命令道:“好了,你受了重傷,元氣已大損,不要再開口說話了。上官紅,給他好好包紮傷口。”


    “是,師父!”


    上官紅說罷,用嘴撕咬下一小塊衣角,就要給白墨臨包紮流血不止的傷口。


    就在這時,上官擎天招手喚來左右,命令道:“你們兩個,去準備上好的紗布和金瘡藥給他包紮完全,你還有你,去把縣裏的閻大夫請來,不得有誤!”


    “是,樓主!”


    左右得了令,紛紛忙跑去執行了。


    兩個手下很快取來幾塊純棉紗布和一小瓶金瘡藥,其中一人走近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白墨臨,並麵向在一旁小心照顧的唐三妹,道:“我們樓主叫我們拿來了紗布和金瘡藥,這個人就交給我們看護,絕對不會有任何差池的。”


    唐三妹警告道:“好,你們務必要好生照顧他,他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定取了爾等狗命!”


    上官擎天瞟了計三娘一眼,不懷好意地笑道:“三娘,怎麽,還在生氣啊?我這不派人給這小子治療去了麽,這第一局,你們可是輸得很難看了,不知接下來這局,你們又是如何慘淡收場,哈哈!”


    唐三妹淡淡道:“哼,洪樓主,可別高興的太早,這第二局,我便派出殺手鐧,好好滅滅你的威風!”


    “上官紅,你過來。”唐三妹揮手,招唿唐三妹。


    “師父,您盡管吩咐。”


    唐三妹歎了口氣,細心地交代道:“哎。白墨臨出師不利,上了那女娃娃的當,導致輸掉了第一局。現在,這第二局,為師派你上場,你可得留個心眼,小心提防著,以免對方耍詐。”


    唐三妹義憤填膺地抱拳道:“是,徒兒記住了,徒兒定全力以赴,扳迴一城,為左督主報仇。”


    唐三妹胸有成竹地看了看鬥誌高昂的上官紅,命令道:“嗯,為師相信你的實力,去吧。”


    唐三妹展開身法,敏捷地躍上擂台,而在擂台上,早有一少女握著五音劍在等著她。


    這少女便是司徒香香。


    唐三妹對陣司徒香香,兩人都是萬裏挑一的高手,各自代表著九州縹緲門與天使地獄的核心力量,這場決戰,勢必會給大家一場精彩絕倫的視覺盛宴。


    月神刀與來儀劍,分別列屬於靈刀榜與魅劍榜,而它們的主人都是唯一可以駕馭其劍氣的天之驕子,兩人雖一個使刀,一個舞劍,但平心而論,兩者的功夫不相上下,難分勝負。


    半柱香時間快要耗盡了,可是,兩人鬥了幾百迴合還是沒能看破彼此的漏洞來,比試瞬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雙方都卯足了勁,使勁渾身解數,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才肯罷休。


    司徒香香見那半柱香就快要燒完,情況不太樂觀,她便起了邪念。


    隻見她對著自己手掌哈了幾口氣,然後趁唐三妹不注意,纖纖玉手在五音劍劍身上來迴反複抹了幾遍。


    就在上官紅主動向她發起攻擊之時,她靈巧地把劍橫擋,上官紅使出吃奶的勁把刀往下壓,她則頑強地把劍發壓迴去,與上官紅較量著內力,兩人爭峙不下,就看誰支持不住了。


    突然,唐三妹聞到一股刺鼻而又濃鬱的氣味從司徒香香的來儀劍上傳出來,嗆得她忍不住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可是,她愈來愈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漸漸一片模糊,很快地,她連司徒香香的身影也看不清晰了,隻覺得天地顛倒,整個宇宙好像隻剩下一條細小的縫了。


    她的耳邊迴蕩著司徒香香得意的獰笑,她無法辨別方向,隻有氣無力地揮著月神刀在半空盲目地亂砍,汗水涔涔而下。


    原來,司徒香香在劍上抹的便是殺人於無形的桃花瘴。


    此毒瘴,輕則使人失去感官知覺,任憑擺布,重則熏瞎眼睛,從此失明,更有甚者,分量若足夠多還可危及性命。


    而唐三妹現在這種情況,正是朝最嚴重的方向發展,若不及時解毒,隻怕會既失明又喪命。


    用心歹毒的司徒香香沒有片刻猶豫,她把握住機會,一邊仰天大笑著,一邊舉著來儀劍恣意放縱地砍在唐三妹身上。


    唐三妹的衣服一下子被砍成破絮,像雪花紛紛揚揚地飄灑著,她痛苦地嚎叫一聲:“啊!”


    鋒利的劍尖很快劃破了她的每一寸肌膚,脖子上,臉上,大腿膝蓋上,肚子上,都殘留著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痕。


    “上官紅!”包紮好傷口,緊張觀戰的白墨臨見唐三妹被虐害,一時驚叫。


    他氣血攻心,頓時吐出一灘殷紅的鮮血來。


    “畜生!住手!”


    唐三妹淒厲地大喝一聲,猛地一拍座椅扶手,宛若一支離弦的箭,風馳電掣,飆發電舉地飛上台,一把抱住遍體鱗傷的上官紅。


    白墨臨也顧不上傷痛,拖著虛弱無力的軀體衝向擂台。


    “邪兒!邪兒!”


    唐三妹眼睜睜地看著上官紅全身是血地倒在自己懷裏,痛哭流涕。


    唐三妹艱難地睜開眼睛,愧疚地歉道:“師...師父,我...我...對不...不起您...您!”


    她話還沒說完,就一下子昏厥過去了,隻半張著嘴巴,鼻間殘存著微弱的氣息,兩手似泄了氣的皮球,軟綿綿地垂放著。


    “邪兒,你撐住,為師這就帶你迴洗刀崖治傷。”


    說完,唐三妹便抱著奄奄一息的上官紅,與白墨臨一起在空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司徒香香剛想要去追,卻被上官擎天給阻止了,他握著手掌,狡黠地笑道:“窮寇莫追,讓他們走吧,反正,他們也逃不出本樓主的手掌心,哈哈!”


    很快地,唐三妹便帶著受重創的白墨臨與氣若遊絲的唐三妹狼狽逃迴洗刀崖,她立馬下令封鎖媧皇山,堵住洗刀崖全部出口,連一隻蚊子也不容許飛進來。


    另外,她還派遣六百殺手每日輪班巡邏放哨,更強行從山下搜羅了一大幫名醫,壟斷了全漠州城所有的藥材。


    她委任木空堂堂主謝誌強暫時代理崖主之位,崖中大小事務便宜處理,不必請示,且每日必須監督那些名醫研製藥物診治白墨臨。


    交代完這一切雜務後,她遂帶著唐三妹幽閉密室,一邊潛心靜修神功,一邊千方百計地為上官紅運功療傷,隻有待上官紅痊愈,自己神功煉成之時才肯出關。


    自從她緩緩關上密室的石門起,唐三妹與唐三妹師徒倆的下落,便成了江湖中廣泛猜測的謎題,關於九州縹緲門的傳說也漸漸被時間磨得灰飛煙滅了。


    作為這場鬥爭的最後贏家,複州城的武林盟主易小泉坐山觀虎鬥,淨收漁翁之利,這江湖,才得以有一時的太平...


    “一句話,你幹就幹,你不幹就拉倒,趕緊死開,仍把案子交給上官擎天去辦吧……”白墨臨想了想,又一搖頭,接道:“不行,當初你可是誇下了海口,接下了案子,怎麽能由你不幹,沒那麽便宜,告訴你,限期破案拿賊一成不改,從今兒起,要是內城裏再有事,我唯你是問……”


    在皮風帽下,露出一雙神光似電的大眼睛,眼神銳利懾人,可由眼神中看出他是個永不屈服,永不向世間的苦難、折磨、噩運、和宿命低頭的強人。除了一雙眼,看不見口鼻,由眼旁那古銅色的風霜遺痕中,可看出他是一個經過塞外風霜陶冶的鐵漢,但眼角沒有皺紋,可知他仍然年輕力壯。


    白墨臨呢,他的那張臉哦,嬌嫩無比,吹彈欲破,彎彎的兩道眉,一對大而圓的眸子,像點漆的杏眼,懸膽鼻小巧玲瓏,小嘴兒鮮紅一抹,要是換件衣裳,準像個美姑娘。


    山岡下出現兩座孤零零的房屋,一大一小,外麵的院牆倒塌了多處,老遠便可看到屋頂上的幾個大窟隆,一眼可看出那是兩座無人居住的破屋。


    周圍六十八裏,比周圍六十一裏的南京城,周圍四十裏的西京城都大,算得上第一大城。外城,下馬石至上那磚高二丈,堞高四尺,址厚二丈,城頂寬一丈四,共設七門,水定、左安、右安、廣渠、東便、廣寒、西便,角樓六座,城垛六十二個,堆撥房四十三座,雉堞九千四百八十七個,炮窗八十七個。


    順民的日子還滿好過的,隻要不造反,不叫什麽勤王、不高唿大明皇朝萬歲,就可以活得愉快。


    他看過滿州人、蒙古人,不怎麽樣嘛,還不是一樣的麵孔?和他一樣,一個鬼樣子,實在看不出什麽不一樣。不一樣的是他們的話他聽不懂。


    對方不說話,也許正是他們的規炬,自己不便鄉問,反正到了地頭,自會知道,白墨臨當下就大踏步,跟著黑衣人朝穀中走去。黑衣人呢,卻是連頭也沒迴,但他似乎知道白墨臨已隨後跟來,腳步突然加快,謝誌強猶豫再三,還是也展開了腳程,緊緊跟在他的後麵,上官擎天宛如背後長了眼睛一般,你腳下加快,他就走得比你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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