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紅呢,她的人雖身在難陣,危如累卵,困獸猶鬥之中卻不驚慌,隻見她旋身而起,兩手也隨之揮舞,身周幻出兩道金光。隻聽得一陣陣金鐵交鳴聲,刀陣首輪搶攻七人手上鋼刀,全部齊鍔斷裂,斷片散射四方,眾刀手紛紛閃避,刀陣早已不成任何正規的陣形了……


    整個大地活潑潑的,仿佛充滿了生機,但在武林江湖之中,卻是則孕育著無邊肅殺,暴風雨即將要展開序幕,“得,得!”啼聲不疾不徐,由遠而近,帶起了一片霧樣的煙塵。


    可是呢,皇甫澤並沒去點燈,他也沒在茅屋裏待,站在屋前看黃家湖,燈火點點蕩漾於碧波之上,煙水迷蒙,這名湖有一種脫俗的清奇的美。


    他忽然想起自己的這身衣服,便停住話語,不再往下繼續去說了,隻好垂頭喪氣地迴到官道的兩條路邊。


    當夜飯後,白墨臨早已和眾多同僚聯絡好,劃分出各自負責的範圍,不越雷池一步,眾武將一聽說上官擎天也已經來到了此處,無不士氣大振。


    到了三更時分,大營中突然有好幾處升起了一片濃稠的霧氣,就連火把的光,都無法照透這片濃霧…真是奇怪!


    看樣子,這頓飯是吃不成了,謝誌強一賭氣,順著官道就走,到沒人處,剛要施展出能耐快走,隻見樹後閃出兩人,一左一右挾住了他。


    跨過高大的石門坎,進入廟門是一個白石無塵的大廣場,廣場中有,座足有四五尺高的古銅鼎,所有來上香還願的善男信女們,持香舉案齊眉,跪拜至此,都將剩餘香火,扔進鼎中,然後重新點香,進入大殿。


    鞍上的少年,年紀約莫有十九八九歲,是個身材頎長的白衣文士,他,長眉斜飛,鳳目重瞳,俊美而英武,那高華的氣度,那隱隱透射的威嚴,有點懾人魂魄。


    床上,鋪著半舊的褥子草席,一位十八九歲的大姑娘擁被而坐,靠在竹子編成的迴潮牆壁上,隻見這司徒香香姑娘有點清瘦,但瘦不露骨,明眸皓齒,長得很清麗,一頭秀發梳得很整齊,神氣也很好,看不出有一點毛病,可是她卻擁被坐著不動。


    這書房四壁,除了門窗之外,都放置著書架,架子上也都擺滿了書。看起來,不像有什麽暗格等奧秘機關,書房中央擺著一張書桌,上頭攤開了《資治通鑒》其中的一冊,書的頁眉寫滿了眉批,顯然是謝誌強最愛的最常讀的書。


    “唿唿”兩聲,他已攻出兩掌,白墨臨不假思索,按上昨天三更半夜無意間就立馬貫通了的招式,閃避還擊,得心應手,兩人的招式都頗為奇特怪異,出手又快又猛,像兩隻兇烈的山鷹,撲門騰挪,躥高伏低。


    神龕前有一排雕刻精美金光閃閃的大供桌,供桌前的高高的破舊蒲團上,跪了一個披大紅袈裟的老尼,念念有詞。


    其實,每個人麵前的茶幾上,隻擺了一杯清茶,一盤細點。四盤細點,沒人動過,就是那極難喝到的雀舌香茗也沒人喝過一口。


    偌大一個殿堂中,除了一片法器念佛之聲外,不聞一點雜聲,顯得十分莊嚴。


    白墨臨站在樹林邊上將手掌拱起來,擋住了烈日炎炎,定睛仔細看了看,果然,隱約可以看見樹林深處空地上坐落著一幢兩暗一明的小茅屋,四周圍著竹籬,異常寧靜而清幽,當即,他略一提氣,閃身進了樹林。


    第一折過後,琴音突轉,這些個津津有味,猶有未盡的觀眾們,隻見那個拉琴的謝誌強,站起身來,一弓到底。


    鄱陽湖位於贛北,麵積之大僅次於洞庭,為我國第二大名湖,波濤萬頃,浩瀚無涯。


    然後,琴音,開始由極低處開始,一連十七、八個轉折,越來越高,到後來,竟然一改二胡幽咽嗚鳴的特性,反而顯得十分清越激澈了。


    這名少年,貌比宋玉與帥氣無比的子都,一領儒衫,略帶點書生氣,瀟灑之中還饒有幾分率雍容氣度,但也不像是會武,除去眼神清澈,黑白分明之外,一點會武的象征也看不出來。


    滬昆廟的門口,有一排紅色合圍的大柱,一律都是雕刻雄偉的石獸石階,令人未進廟之前,就有一種肅然起敬之感。


    司徒香香的歌聲隨著琴音輪轉,也被托得越來越高,仿佛是一條鋼絲,被人越拉越緊,好像隨時都有可能繃斷,但卻履險如夷……


    皇甫澤笑道:“既然知道是您,那還有大什麽信不過的?隻是皇甫某人沒想到老來福氣大,能在這兒拜識您,瞻仰了您的神采威儀。多少年了,武林中沒一個人不想看看您,可是,他們卻沒有我福大、造化大,從如今個兒,要是有一天晚上在床上,伸腿瞪眼咽了氣,這一輩子沒有白活,又何憾之有呢……”


    上官擎天此時此刻也算是來了脾氣,怒叱道:“你們這些人真是莫名其妙,明明我說的是實話,你們偏就不相信,我不與你們說了!哼!白墨臨由得你想怎樣就怎樣麽……咦……”


    上官擎天的武功,白墨臨知道是再也沒有誰比便再清楚了,確比自己高明的多,到了自己身側沒察覺出來,原是不怪的。


    忽然,白墨臨發現謝誌強竟然抬腿就走,不禁十分驚奇了,難道點穴不管用麽?這是怎麽迴事?莫非剛才一時大意,沒點在穴位上,點偏了位置?


    飛劍之運用,就在於心劍合一,如此一來,毒龍劍在雲霧狂人手中,就象一匹急待脫韁的野馬,不斷的在他手中跳動,隻要偶一疏忽,就有脫手飛迴白墨臨的可能。


    白墨臨為人素來自信隨和,也最能湊合,可是眼前這間客房的確是太槽了,完全超乎了白墨臨的想象之外,而且,土炕上呢,還鋪著草席,一床有補釘的被子,後窗破了大洞沒補,一張桌子,一盞油燈,一張椅子,除此別無長物。


    白墨臨再低頭看著師父的女兒上官紅,見她的臉色漸漸泛紅,心中更喜,豈知紅色愈來愈甚,到後來雙額如火,一摸她額頭,觸手燒燙。


    白墨臨突然出手一指,點了司徒香香身上的麻穴。這動作,很突然,也很快捷,全場中人,都一下子都驚得愣住了。片刻之後,白墨臨卻是又出手拍活了司徒香香的穴道。她輕鬆的籲了一口氣。


    再過了一會兒,隻見她額上的汗珠顆顆滲出,臉色又漸漸紅變白,如此轉了三迴,發了三次大汗,突然,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司徒香香竟然“嘿”的一聲低唿,睜開了咪蒙的雙眼,嬌喘籲籲,說道:“親愛的澤哥哥,請你抱緊我!抱緊我!好嗎?”


    他抬手推開了兩扇柴扉,當然,茅屋裏的擺設是再簡陋也沒有了,茅屋一明一暗,裏邊那一間門口還垂著一塊破布簾。


    有人說,司徒香香較之上官紅這個絕色美人,更是集古今美女之大成,潔白宮裝,視托著如花粉麵,愈顯嬌豔,譽之為瑤池仙姬,蓮池宮主實不為過,並且秀美之中另蘊含一種高貴莊嚴的氣質,使人見了之後,不敢再多看第二眼,否則,就像是褻瀆神明似的,會由衷的感到不安忐忑極了。


    白墨臨背上了絕技大師,兔起鶻落,飛簷走壁,瞬間就迴到了南洲寺,將無極方丈安置在大殿正座上,立即敲響了雲鼓,撞響了大鍾,召集全寺僧眾。


    這是塊極品的超級無敵寶玉蘭花,放在大廳裏麵的尾端的一張紫檀木方桌上。根據祖祖代代上下岩城相傳,這萬鑽寶玉蘭乃是元世祖忽必烈汗平定中原後,命宮中匠人以碧玉雕葉、蒼玉為瓣、碧璽刻成蕊萼,嵌在一座黑釉瓷擬成的土基上,做成一朵蘭花的模樣。


    難得的是,這玩意兒的作工,全無絲毫匠氣,宛如天然生成一般。玩賞這寶的關鍵,全在燈光,蓋因蒼玉色澤為白中帶青,但在燈光下反成無色透明,製作這款玉器之人深知此項特性,遂在蒼玉內麵鑲上近百顆碎鑽,在燈火掩映下,鑽石散出一片寶光,再加上黑土、綠葉、白瓣和紅蕊,恍如一朵栩栩如生的真蘭……


    “南無阿彌陀佛”和尚們被鍾鼓聲催趕著來到了大殿,隻見燭光通明,方丈講經座上正坐著據說已圓寂了的老方丈,一個個驚得大念佛經。


    店小二接過韁繩,順手交給看馬小廝,親自引導著上官紅與白墨臨,進了上房,沏茶送水,伺候得倒也殷勤周到。


    更糟的是,把白墨臨跟司徒香香分開的那土牆上,有個碗口般大小破洞,高與胸前,與肩同寬,隻稍微一低頭垂下腦袋,,那邊能看見這邊,這邊也能看見那邊。


    白墨臨實在是覺得這美倫湖的夜色太美了,美得令他留戀,令他不忍離去,同時,那濃濃的夜露,那輕柔的夜風,那嘰嘰的蟲鳴,那陣陣的天籟,他覺得人生沒有幾迴這種享受。


    上官擎天帶頭,一行八人很快衝出了洞口,可是全身盡濕,視線模糊,但見洪水濁浪滔滔,滾滾而至,他們此時已不暇細看,也沒有絲毫選擇和考慮的餘地,幾個人不假思索,同時騰空往洞口上的崖壁掠起。


    眼前正好是十幾重大殿,點著香火和長明燈,寂寂無人,隻有他曾住過的僧舍,聽得到鼻息聲。白墨臨所居住的小院裏,很快有了改變,圍牆加高,小院外有僧俗兩人守門。


    要知道,司徒香香的傷勢雖已完全痊愈了,但傷後由於體力仍然衰弱,還不能長途跋涉,車馬又萬萬沒錢雇不到,隻好走走停停,一天走不了三、四裏,竟比平常人還要慢多了。


    白墨臨不緊不慢地說道:“實不相瞞,各位,其實呢,這一點,我也在想,如若他們的目的是在行刺,似乎是,他們早已可以得手,但他們又沒有存傷人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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