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艘快艇,早已駛出去數十丈遠,煙波渺渺,在夜色之下,船身漸遠漸小,隻剩下被快艇劃破的一道水花,還在蕩漾生波。


    但見他雙臂一抬一振,頭微上挺後仰,前撲的勢子便已懸空停住,雖然,這隻是短得不能再短的那麽一瞬,兩粒金丸已從身下唿嘯而過,任他藝高膽大,也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上官擎天呢,卻是穿了一件很肥、很大、很厚、很醜的衣服,而且鼓鼓囊囊的,活像舞台唱戲的小醜,樣子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啊,白墨臨自嘲穿多了衣服,一搖一擺地走了進來,行動極為不便……


    白墨臨似譏非譏、似笑非笑道:“閣下懂得功夫可真不少。不但包括各大門派的絕學,甚至連生死劍的本事也用得上,隻是,你若再不拿出真正屬於自己的獨門絕學,隻怕離倒黴的時候就不遠嘍!”


    謝誌強抬起了下巴,翻了個白眼,傲然道:“可惜,可惜啊!謝某並不知道你在三歲穿開襠褲的時候叫什麽乳名,否則我會連你的乳名也直唿不諱,難道你有本領把我吞下?”


    白墨臨呢,卻是一招得勢再不放鬆,連續的跟蹤而進,又是幾掌,一掌比一掌強勁,一掌比一掌淩厲,隻幾掌便把上官擎天迫得狼狽不堪,險象環生,僅憑輕功提縱術,閃、展、騰、挪,在這狹長而寬不及三丈的狹道內,盡量躲避。


    五香豆腐幹,體積當然不大,但整塊塞入嘴裏,就不容易把他嚼爛,沒有嚼爛當然吞不下去。隻聽他喉間咯咯作響,鼻子掀動,忍不住“哈啾”一聲,把滿嘴嚼成碎塊的五香豆腐幹,像噴泉一樣,朝四外噴了出來。


    每一條小河都化成咆哮的滾流,湍急的水麵上獨自漂浮的冰塊,在陽光下閃爍著繽紛的色彩。家家戶戶的屋簷在向晚的春寒裏,結滿玲瑰燦爛的冰溜兒,落日嫣霞將之映照成一排排華麗眩目的美麗流蔚。


    那樣的話,當看到司徒香香累得滿頭大汗的時候,自己也多少能找迴一些心理平衡,說心裏話,白墨臨壓根就未想上官紅非但沒有再刁難自己,反而要親自幫忙幹活,這個意想不到的變化,對他來說,無疑是個意外的驚喜。


    他們打開之前並沒有看。因為這些禮物他們是經過千百次挑選,才敲定出來的。這些東西自己再熟悉不過,送出之前也不必看了。


    這種金丸,是用黃銅合鋼打造而成,約指蓋大小,呈棗核形,中空,上有八孔,表麵且有迴旋紋路,故發出時能生懾人嘯音,打中人身必洞肌傷骨。


    白墨臨卻被謝誌強的一隻右掌,就化解開去,她一隻左掌,卻依然按在司徒香香背後,絲毫不動、心頭又怒,大喝一聲,雙肩微晃,重又衝了上去,高大身軀,快似奔雷,右手一招“直叩天門”,迎麵擊出。


    他們高舉的雙手慢慢落下,低頭一看自己的禮盒,都不由叫出聲來,禮物不知什麽時候已被人偷走。


    上官擎天的麵色驀地一變,他雙目中射出奇異的光芒,霎時之間,宛如麵上被罩上了一層冰霜,他喃喃地自語道:“他沒有得罪師父……他並未得罪師父……為什麽師父一定要置他於死?……這……這太奇怪了……”


    “不是我不想休息,我隻是想,反正快到化木溝了。咱們若是趕上一程,就可以在天亮時分享受一個溫暖的熱水澡,再往舒適的炕上一躺,睡它一整天,這樣不是挺美的嘛!”


    白墨臨的傷勢雖已痊愈,但傷後體力衰弱,還不能長途跋涉,車馬又雇不到,隻好走走停停,一天走不了三、四裏,竟比平常人還要慢。


    森林中的冰雪開始融化,四處淌流的閃亮雪水,將草原變做一片泥濘。


    但他立即感到有三雙小手頗有分量地貼在了自己的肚子上,他的身體被擊得晃了晃,險些向後跌倒。但他還是咬著牙撐了下來,終於站穩了腳跟,因為在他的身後,是一堵剛砌好不久的牆。


    白墨臨好像早就料到他們兄弟前後夾攻,雙手迅快抓起兩隻麻袋,一隻擋在前麵,一隻擋在後麵,口中叫道:“乖乖!你們真想要我老命?慢點動手好不?難道你們連兩個兄弟的死活都不顧了麽?”


    那聲音明明是那麽沉悶陰慘,卻又蓋過唿唿直響的烈焰咆哮,和四周各種嘈雜的騷動聲,隨著恐懼鑽入人耳,逼入人心!就連地麵彷佛也差到這陣怪異的呻吟的驚嚇般,竟然瑟瑟地打起顫來。


    司徒香香見白墨臨仍敢倔強,更是生氣,立即出指點了他幾處穴道,恨恨說道:“你現在武功已廢,每天子時,還要身受痙攣之苦,不用想得好死,你到底說不說?”


    上官紅心裏當然知道他們在想什麽,但他臉皮的確厚,依舊皮笑肉不笑道:“俗語說喜酒不能白吃,我知道大家帶了不少精美禮物來祝賀兩位江湖傳奇人物的婚禮,不如在吃喜酒之前,大家把禮物一起獻上,各位意下如何?”


    司徒香香耷拉著腦袋,泄氣道:“討厭,以後就不能威脅要拔你的毛了,不好玩啦!你一定是被沙漠的太陽曬昏頭,才會幹出這種瘋狂的事……”她忽然瞅著白墨臨咯咯笑將開來了……


    遲遲的三月,在北大荒居民望眼欲穿的期盼下,溫暖的南風,終於帶著春天的訊息,降臨這片偏逸的荒原邊塞。


    白墨臨皺了皺眉,心中止不住暗暗生疑,“這洞窟之中,隻有被他們劫持的盟主一人,和他們留守洞窟的幾人之外,並無他物,何以他一再要自己等人退出此洞,如說他是為盟主而來,那麽咱們已攻占洞窟,若是答允撤走,自然也會把盟主救走。若說他率人趕來,是為了救援他們幾個守洞的人,也該向自己提出放人的條件,這兩者,他都沒提。


    白墨臨邊說邊從枕邊取過一個小瓶,打開瓶寒,裏麵十幾顆和上官擎天取來的一顆,色澤、大小、色味,一模一樣。


    上官紅跺了跺腳,嘟起了小嘴,不依道:“什麽盡量而已?你一定要這樣子想,否則是再繼續看著你那張苦瓜臉,連我都要想起那個我永遠都看不到的外曾爺爺了:我要是哇哇啦地哭起來,我看你怎麽辦?”


    上官擎天根本未急著說話,而是得意地扭頭看了一下,而後,他發現身後的眾人都在用一種羨慕甚至嫉妒的眼光看著自己,但他卻絲毫不感到意外,因為這盡在他的意料之中,換做別人遇到這件事,他自己也會有這樣目光的。


    “那可不是外人了,我這一顆藥也是他老人家所賜贈的,我的武學、醫術也得他老人家指點不少,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我們的稱唿得馬上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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