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這一眨間,驟聞一聲大喝,一般大力由側麵推來。上官紅聞聲飄起,定睛一看,一條身影如大鶴飛來,隻一瞥,即見腳下現出一條身形,急使個“井湧金蓮”再拔高丈許,然後飄落一旁,向那條身形看去。


    這是一條曲折的甫道,白墨臨堵死了上麵的門,甬道中立即一片漆黑,他雖具有極佳的目力,可在夜間視物,而這種地獄似的漆黑甫道,仍得打個折扣。為了要沿途察看隱,看看有無叉路,隻得將一顆鰻珠掛在胸前。但他這樣持著珠來去,固然可清晰看到事物,而他自己也更加被別人看得清楚。


    謝誌強顯然內力極強,但若要舞起一柄沉重的鐵鏟護住自己雙肩卻是其為艱難。一般來說,手中之物愈是沉重,便愈是不易向自己的肩上揮舞,上官擎天聰明過人,自是早就看明了這點,所以一柄長劍舞成兩團劍光.盤旋於白墨臨的兩肩之上,比白墨臨甚為忙亂。


    撫慰一番,才將解藥在掌裏焚化,香氣散布滿堂,那夥未服場解藥的婦女驟然醒覺,個個麵麵相覷,渾如不認識。


    他所練的那“陰屍掌”,本是毒掌之一種,掌風之中,挾有極其厲害的毒氣,得隙即入,是以當年上官擎天和郭子儀兩人,一個不察,便自為他所乘!當下他心中滿心以為自己這一掌,一定可以得手,怎知片刻之間,突然見對方左手揚處,一蓬細如牛毛,火也似紅的細針,已經疾然發出。


    後頸上突然一緊,已然被白墨臨劈手抓住。他的內功本就十分精湛,白墨臨雖然五指深深陷入他的後頸肉中,但他全身內力自然而然生出抵抗之力,卻並不感得疼痛。


    這番話說完了,仗也打完了,隻見地上二三十具屍體,數不盡的各種殘缺不全的兵刃,餘下的青衣人全都垂頭喪氣地站在那裏,有的目瞪口呆,有的竟至暈倒,盡皆嚇得說不出話來。


    一股巨力從長刺傳來,震得白墨臨手臂發麻,險些握不住兵刃!白墨臨不由得微感心驚,他沒有想到對方不過是個弱冠之齡的少年,居然俱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更有一批青衣人早已逃得不知去向,好似有鬼魅在後麵追趕一般。


    惟有白墨臨卻是愁上眉梢。一反往常笑鬧的神氣,隻見他像一隻老獵狗,時而遠眺前途緊鎖,時而迴顧左右,時而低頭緩步,似在尋找一樣什麽東西。


    白墨臨正欲問個究竟,猛然之間,遠處地平線上湧出了一條黑線,那黑線越變越大,越變越粗,瞬即變成了一堵高大的黑牆向三人直壓過來。


    尤其他身受於誌敏那種四成真力的掌力,雖打得十分疼痛,但仍勉強挨得下,誤認這少年功夫不過如此。青磷麾焰劍無論劍身和劍氣都含有劇毒,總要仗它找迴幾分麵子,所以一縱起身軀,先甩出一蓬青磷粉,立即就腿上拔出不到一尺長短的小劍,冷笑一聲,一招“寒鶴棲塘”帶著一丈方圓的藍光,盤空而下。


    謝誌強見多識廣,心知這些畜類最有強感,譬如蟻媽向高處搬家,便是大雨將臨;船上老鼠登岸,船隻就要遇受不幸;駱駝好端端燥急嘶鳴,難保不是一種預兆。


    在黑牆的前麵,一個白色的人影在雪地上快速地奔跑。


    白墨臨雙掌一開一閡,一股大力向謝誌強當胸攻到,何足道於運劍之際,隻得出左掌相迎,兩掌相交,但聽得轟的一聲巨響,謝誌強但覺左臂一陣酸麻,一股陰寒之氣立即襲了過來。


    五指抓住了他的後頸,掌心卻按在他後頸的“啞門穴”上。同時中指所陷的又是“風府穴”。那“風府”、“啞門”**,全皆隸屬督派,乃是人身七十二關穴之中,極其重要的穴道。


    驀地,他想到“甕中捉鱉”那句話,這迴誰是鱉,也弄不清楚,因為他自己在甕中,別給鱉吃了去?”


    梵音蓋過了摧魂鈴聲,一陣蒙蒙的霧氣起自客途周身,刹時將他裹入一片蒸騰的白霧裏。


    迷蒙的白霧,突然冒出絲絲細微的黑煙,就像一條條令人覺得惡心的小黑蛇在扭曲。


    心下覺得奇怪,但看見她臉上的神色,竟是情不自禁地心下激動,想要上前抱住她安慰她。他強自壓下心中對她的這份情感,正欲再問,卻被謝誌強打斷了。


    古話說:“愛屋及烏”,司徒香香是“愛郎及畜”,自從白墨臨離開她的身邊,她不是終日撫摩劍鞘,就是親自照管這匹坐騎的食料,這匹駱駝也善曉人意,平時一見她跑來身前,立即低頭哼氣,把那長頸在她掌上挨擦,顯得十分溫馴安分。


    不但本身武功甚高,而且見聞也是極為廣大。當他一見上官擎天第一招,便隻是伸出一指向自己點來,而指風又如此強大時,不由得吃了老大的一驚,可是此際,他自己的功力也已然蓄定,想要臨時改變也在所不能。


    而且他自恃數十年功力,總還未曾將謝誌強放在心上。因此謝誌強一指才一揚起,他身形非但不避,反倒向前猛地踏出了兩步,五指如鉤,帶起一股勁風,向謝誌強的肩頭抓了下來。


    白墨臨藝高人膽大,他毫不猶豫地一腳踏進,迴頭一看,那石門尚未關閉,心想:“這是怎的?”


    用力向一塊石板一蹬,那石飯竟發出鋼鐵的聲音,那石門應聲關閉。


    白墨臨悟出方才因為輕身進門,未致觸動機括,這時靈機一動,雙手掇著那厚達一尺,長約五尺,寬約三尺的厚鐵板上一提,那重數千斤的鐵板竟被他提離地麵。


    聽耳邊那聲暴響,以為敵人已到身旁,這才驚得直跳,轉頭一看,見敵人仍好端端站身在距離自己起步的地方尚有十丈左右,驀地想到方才一喝乃用“千裏傳音”的氣功,不由更是大駭。


    要知這種“千裏傳音”而且還要“入密”的功夫,除非苦煉百年,氣功到了最高境界才行。縱然如此,也不過能使聲音遠近如一,細若遊絲,聲若蚊蠅,僅能使受聽人辨得音義而已。


    如果要練成象獅吼。像雷霆一般的巨響,若沒有絕世的奇遇,隻怕多轉投幾次胎,也未必能夠。


    也不知睡了多少時候,白墨臨被一種響聲驚醒了,睜眼看時天己然大亮,雪也早就停了,旁邊睡著的司徒香香仍自睡著,身上蓋了厚厚的一層雪,把他整個的人都埋了起來,隻露出口鼻。


    還在一陣一陣地向外噴著熱氣。


    那些駱駝瘋狂地快速地奔跑著,蹄聲組成巨大的聲響,再也聽不出是蹄聲,震人耳鼓,響徹雲霄。


    白墨臨趕來到賓館,這裏已早安排下酒筵,知道鎮東神尼師徒全是茹素,單設一席精致的素筵。有八名伺座的壯丁,先伺候著大家淨麵更衣獻茶,然後由兩位香主陪著大家飲談。


    各人也覺得白墨臨說的十分有理,當下分出一部分人防守室外的而道,一部分則洗鍋,生火,做餅,烤肉,鬧了個多時辰,才做夠每人兩日份的麵餅和烤肉,但是每一人都已疲乏不堪,索性開始歇息。


    猛然之間,那響聲又被一陣風吹了過來,如海潮,似雷鳴,更像是滾雷般,轟轟不絕地在地平線上掠過。


    原來門裏麵是一座大石洞,石洞四壁接著大大小小的蔭片狀水晶球,球裏麵不知裝些什麽東西,居然灩灩生輝。另外則是指頭粗細的繩子,縱橫交織,密如蛛網。那些繩子看來作麻非藤,也不知是什麽東西做成,每一根都有指頭粗細,紅黃藍白黑各種顏色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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