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有件事想拜托您。”


    “閣下請說。”


    主教的王冠垂得更低了。


    越靠近對方,越能感覺到對方實力的深不可測——


    相比較對方浩瀚的神力,他渺小得就像塵埃。


    “請幫我將安娜小姐和她的女兒帶到東區,在神殿的庇佑下生活……您放心,我會給他們留下一筆財產,助他們獨立生活……”


    對方提了個奇怪的要求。


    “安娜小姐?”


    紅衣主教當然不會認識這對底層的、隨時會被生活碾死的小人物。


    柳餘手一招,那瘦弱的婦女和小女孩就被一陣風送到了主教麵前:


    “就是她們。”


    紅衣主教抬起頭,那對婦女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畏畏縮縮、一看就是貧民窟出來的……


    大人的要求可真奇怪。


    他想。


    “當然可以,神殿一定會完成閣下您的托福。”


    “那就謝謝了。”


    這是柳餘送給這位可敬的母親的禮物。


    而這時的安娜已經明白過來。


    這意味著什麽?


    這意味著,她能逃離這個可怕的、永遠都看不到希望的地方,去東區生活。


    東區的街道永遠幹淨,東區的人們天生高貴,東區是他們夢想中的天堂。


    他們每一個人都期望,能去東區生活……


    而且,她們還擁有神殿的庇佑!那些流浪漢、壞蛋,都不敢欺負他們母女倆。她可以去東區做工。貴族們看在神殿的麵上,也會聘請她。


    她可以靠自己養活女兒。


    安娜連忙拉著女兒跪了下去:


    “謝謝!謝謝大人!”


    “不用謝我……”柳餘的聲音柔軟下來,“你是位可敬的母親。”


    安娜喜極而泣。


    小鼻涕蟲懵懵懂懂地看著她,她伸出袖子:


    “母親,母親……”


    想為她擦淚。


    柳餘則看向不遠處的霍爾。


    霍爾身體打著擺,不敢有一絲反對,連紅衣主教都尊敬的存在……一跟手指就能碾死他。


    他一動不敢動,連頭不敢抬。


    似乎感覺到頭頂的視線,他抬起頭——


    一個機靈,開始磕起頭來:


    “請、請大人饒了我!饒了我!”


    “我有罪!”


    “你有什麽罪?”


    柳餘問。


    “不、不該……”


    霍爾支支吾吾,顯然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


    不就是打了妻子嗎?


    這附近有誰不打呢?


    柳餘歎了口氣,無意跟他辯駁,手指一彈,一個藍色光點就這麽落到他的手臂上,霍爾突然感覺,手臂像是被一根棍子狠狠地砸了下,下意識慘叫了一聲:


    “啊——”


    “我手斷了!我手斷了!”


    “沒有斷,但你必須承受這斷臂的痛苦三個月,記住這痛苦——”她看向周圍噤若寒蟬的人們,“你們也記住,如果繼續打妻子和女兒……再被看到,你們也將和霍爾一樣,或許,還會死。”


    柳餘當然知道,這沒法真正地阻止什麽。


    人的思想受環境禁錮——


    即使要改變,也需要一代一代地熏陶。


    但一個高位者的警告,還是能起到一點作用的。


    紅衣主教等候在一旁,在柳餘忙完後,發出去“神殿一住”的請求,至於她旁邊的男人——


    他看一眼,都覺得心驚肉跳。


    根本不敢搭話。


    柳餘拒絕了。


    下一刻,在眾人的目光裏,與身邊的神秘黑袍人相攜往外走。


    白色的裙邊與黑袍交錯分開,安娜抬起頭——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忍不住迴憶起那位青年神秘的幽瞳,仿佛帶著迷幻的魔力。


    ****


    亞索裏城邦,東區。


    柳餘隻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呆著,她哪兒也不想去。


    最後,在東區一條僻靜的街道盡頭,找了家不起眼的小旅館。


    小旅館有二層。


    門匾是用褐色的椰子殼做的,外麵能看到旅館裏四處布滿的大葉綠植——這讓柳餘想起前世那些頗具熱帶風情的特色旅店。


    一個穿著藏藍製服的青年迎了上來,他五官隻不過端正,但一笑卻讓人很舒心:


    “您好,是住店,還是喝酒?”


    “住店。”


    柳餘正要迴話,視線就被一道寬闊的背影擋住了。


    蓋亞丟出一個光明聖晶,青年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接住:


    “尊敬的先生,您這……太多了。”


    “包下整個旅店。”


    “包下?可、可是……已經有人住了。”


    青年為難地道。


    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拍了下青年的肩膀,接過他手中的光明聖晶:


    “沒問題先生,有這塊聖晶,您包一個月都沒問題。”


    “所有人都離開。”


    “好的先生,沒問題先生……”胖老板點頭哈腰,“那廚房的……”


    “不需要。”


    胖老板給了這客人一個鈴鐺:


    “如果您有什麽需要,搖響這個鈴鐺……我就住在隔壁,隨時等候您的吩咐。”


    “謝謝。”


    客人有禮地接了過去,不過,在青年離開旅店時,發現,那鈴鐺被隨手拋在旅店的長台上,他搖搖頭,“真是奇怪的客人。”


    隻是再迴憶起這客人的模樣,腦子裏卻一片模糊。


    柳餘已經躺到了她的床上。


    她看著手掌,薄透的陽光透過指間流瀉進來,將一切照得亮堂。她又一次微微笑了起來:她贏了……


    她很高興。


    特別高興。


    她想喝酒。


    她猛地坐了起來——


    這時,一道敲門聲響起:


    “貝麗。”


    還沒等她應答,門已經被人從外推開了。


    陽光如流水一樣傾瀉,在來人的身上鍍了層光,模模糊糊的光影裏,隻能看到他美麗俊挺的輪廓,還有如清泉般的綠眸。


    他朝她微笑:


    “喝酒嗎,貝麗?”


    柳餘仰起頭看了他一會,也笑:“你帶酒了?”


    他多像她的哆啦a夢啊。


    她想要什麽,他就給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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