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影進了屋,猶豫地看了眼身後的人,還是進了洗手間。


    霍彰掃了一眼空蕩的屋子,視線落在角落的那個行禮袋,眼底籠上了一陣冷意。


    許影從洗手間出來時,抬眼就看到他站在物品格旁,手裏拿著一些她之前買的裝飾品,精準地放在它原有的位置上。而那包行禮袋已經打開了。


    她麵色一滯,快步走了過去,抬手攔下他剛要放下的飾品,未說什麽。


    “收拾得這麽幹淨,是想逃跑嗎?”許影伸到一半的手頓住了,她沒有去看他的神情,或者說她害怕。


    她繼續伸手去拿放好的飾品,就在拿起時,一隻節骨分明的手卻用力地按下飾品。那一下的力度很大,飾品撞在桌上發出了不小的聲響,也讓此刻屋裏的寧靜瞬間擴散出緊張而壓抑的氣氛。


    “想逃到哪兒?水雲市?碧土市?還是離開中國,逃到一個我也不認識的地方,跟別的男人雙宿雙飛!”暗啞的音調仿佛承載著狂風暴雨。


    許影抬起頭,他眸底的沉痛,讓她心口一窒,但她的麵上卻不顯。


    她鬆開手,轉而去拿另外一個飾品,垂眸轉身,語氣平淡地說:“這場遊戲該結束了。霍彰。”


    這樣淡漠的語氣在此時就是摧毀理智的利器,亦是將胸腔內積壓的怒火焚燒得更加的旺。


    霍彰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七年堅持跟守候,在你眼裏隻是遊戲!許影!你真的好殘忍!”節骨分明的手指已經泛白,可他又克製著自己不能傷害她。


    許影看著他眼中支離破碎的痛,那一秒她的心亦是跟著痛得窒息。同時連小腹也跟著絞痛,另一隻手不由緊緊按在肚子上,而她手中的飾品也跟著應聲落地。


    她一直有痛經的毛病,隻是從兩年前開始,越來越嚴重。


    霍彰一把將她攬在懷裏,眉頭皺得很深,語氣已經柔和了下去:“又痛了嗎?”


    “嗯……。”


    他將她抱進臥室,替她掖好被子,柔聲道:“好好休息。”


    她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手緊緊抓著被子,沒有迴應。


    霍彰關上房門,給小伍打了電話。然後將行禮裏的東西,一件件地拿起來,一件件地擺好。幽深的烏眸沒有一絲的動搖,


    想逃!沒門!


    許影的睡眠並不是太好,再加上痛經,睡得更是迷迷糊糊。


    不知睡了多久,感覺到身邊的床突然陷了下去,她仍有些迷糊。直到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才瞬間清醒……。


    許影全身僵硬,一股熟悉的男性氣息,強烈地侵襲著她的感官。


    “霍……霍彰……。”


    霍彰將手臂微微收緊,仿佛要將人揉進身體中,黑暗中的聲音低細而溫柔:“我隻想抱著你睡覺。”


    她更加慌張地去推對方,那樣的溫柔使得她整顆心輕顫,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可是卻讓她害怕。


    “別動。”微啞的嗓音從頭頂傳來:“要不然,我可不管你現在是不是經期。”


    許影的身子僵住,瞬間不敢再亂動。


    霍彰滿意地勾起唇角,合上眼,貪婪地唿吸著屬於她的全部氣息。


    許影被他擁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著,但又不敢亂動。


    直到耳邊漸漸傳來他平穩而綿長的唿吸聲,緊繃的神經才有了些鬆懈,並在他的氣息中,漸漸睡了過去。


    又不知睡了多久,衛生巾的濕度讓她很不舒服,她迷糊地睜開眼。


    然後下一秒清醒,因為身邊那個人的氣息太強,讓她根本無法忽視。


    淺淡的月光從半邊未拉窗簾的玻璃落地窗照入屋子,柔光卻也讓屋子裏的東西清晰可見。


    不知何時,她的頭竟然枕在了他的手臂上,兩個人的腦袋緊緊挨在一起。


    她剛想坐起來,卻感覺到小腹那裏有微微的異樣。暖暖的,很舒服,連痛經的痛意好像也減輕了。


    許影愕然。


    他的整隻手覆在她的小腹上,暖和和的,像個暖寶寶。


    她微抬頭,近在咫尺的麵容就赫然闖入了眼中。


    淡雅的柔光在他本就俊朗的五官上渡上了層無法直視的光華。


    許影做夢也沒有想過會跟霍彰的關係會變成像今天這樣,同床共枕,做了夫妻間最親密的事。可是他們明明不是情侶,不是夫妻。一直以來,她都將他當成前輩一般的存在。


    即使他的縱容跟愛護,她也一直都以為那是因為他認了她父母為義父母,在他眼裏,她隻是妹妹。


    可是那醉酒的夜晚就像是一切的引火源,無聲地改變了一切。


    後來因為他的強硬霸道,她被迫再次跟他發生了關係。她以為她會恨他,可是她沒有,為什麽?


    有什麽東西從心中唿嘯而出,卻讓她更加的害怕。


    霍彰,我該怎麽辦?


    她抬起手,想要觸摸他的臉,可是卻在僅剩幾毫間停了下來。


    她合上眼,深吸了口氣,想要平息混沌不安的思緒,但卻沒有用。周身全是他的氣息,仿佛連五髒六肺都已經被侵占。


    她將手放在他的手上,輕輕地拿起放在旁邊,卻在要鬆開時,瞬間被反手抓住。


    她一驚,就聽到他的聲音,帶著剛睡醒時朦朧的音調:“怎麽了?”說著將人摟得更緊,並把臉埋在她的發間。


    “我,我要去廁所。”聲音細如蚊。


    半晌,霍彰才鬆開手,在她耳邊呢喃道:“快點迴來。”


    許影連忙起身,出了臥室,她才鬆了口氣。可是紛亂的心跳卻更加清晰,她連忙晃了晃腦袋進了洗手間。


    待許影再迴臥室時,已經過了十來分鍾。


    月光皎潔地從窗欞斜劃而入,清亮的光芒也為在黑暗的臥室增添了朦朧的光華。


    許影輕手輕腳地進臥室,打開了衣櫃。雖然有微亮的月光,但是要在衣櫃裏麵找東西,那光線確實不夠。


    “你在幹什麽?”聲音低細,對方明顯刻意壓低了,在靜謐的房間裏並不會太突兀。但許影還是嚇了一跳。


    “我……,我進來拿毛毯。”


    霍彰聽後,黑眸在黑暗中漾起了不悅的氣息,然後就從床上下來。


    漸漸靠近的腳步聲,仿佛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坎上,讓她慌張。


    她趕緊關了衣櫃的門,想要離開臥室,但有人的速度比他還快,一手抵著衣櫃的門,將她攔了下來。


    屬於男性的強烈氣息瞬間將她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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