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並不大但是密封性極好,關上門後完全隔離了外界的聲響。內側有一個茶幾以及三麵環繞的沙發,牆麵貼著的是簡約的棕色碎花牆紙。


    如果不做別的什麽事的話這裏隻是一個很普通的茶廳。


    封河仰頭看頭頂精美的巨大水晶吊燈出神。


    豔妝的女性侍者進來把服務單遞給顏鬆。“封河你要什麽飲料?”顏鬆問她。


    “我覺得我這樣的檔次隻能喝涼白開。”封河繼續仰望吊燈。


    “那就來三杯涼白開。”顏鬆很禮貌地把服務單遞迴去。


    “……你還當真。”


    “我什麽時候不認真了。”顏鬆莞爾而笑。


    “比如就在你說這句話的時候。”


    “這也是你所謂的不認真而已。”


    “那麽別人該怎麽確定你是否在認真?”


    “你覺得表現給別人的認真才是有意義的認真嗎?”


    “那麽你認真給自己看的意義在哪裏呢?”


    林蒲菖的右手伸在兩人中間阻斷雙方視線:“給我打住。”


    ……總感覺能和顏鬆杠思維好可怕。


    顏鬆和封河良久沉默。


    “你們還是說點什麽吧。”覺得這死寂更可怕的林蒲菖捂頭。


    女侍者把三杯涼白開端上來,笑著問道:“真的不需要別的什麽嗎?”


    “你覺得我還需要別的什麽嗎?”顏鬆摟住身邊兩個女人微笑迴複。


    結果這女侍者麵對各色的主顧也是經驗豐富之人,甚是有情趣地迴應道:“需要提供道具嗎?”


    被林蒲菖轟出去,關上門。


    “哎呀呀這一個個真是。”林蒲菖再坐迴來,閉上眼感慨道,“也不知做這一行下去會不會有好命。”


    “如果不能脫身的話基本都是嫁給外麵那些年紀也不小了的男人吧。”顏鬆從口袋裏抽出一盒煙,抽出一根銜在嘴裏,含糊地補充,“然後就可以禍害下一代了。”


    “抽什麽煙。”林蒲菖把煙夾出去。


    “待會兒人來了讓我裝一下。”顏鬆再把煙拿迴來用打火機點上,含住煙蒂吸入一口氣。


    “純粹是煙癮犯了吧。”


    都沉默良久,半支煙盡。敲門聲響起。


    “進來。”


    一個大約不到三十歲的男人開門進來,對顏鬆俯身行禮:“很久不見了。”


    “是啊,你也知道很久不見是好事。”顏鬆抬起臉睥睨他,嘴咧開臉上的笑意顯得鬼魅。


    “有什麽事盡管吩咐。”對方隻能陪臉嗬嗬笑。


    “吩咐倒是其次……你就不該先檢討一下近期有什麽事做的不對讓我來找你麽?”


    “剛才那幾個家夥確實不長眼冒犯您了,我迴去會教訓他們……”


    顏鬆從沙發上站起來:“你過來。[]”


    男人戰戰兢兢地走到顏鬆麵前。


    意料之中的,顏鬆忽而一個瞬間爆發的飛身踢把他掀出去撞翻茶幾,三杯涼白開灑在地上玻璃杯碎裂。


    “對對不起!”後背濕透還紮上了碎片的男人伏在地上哀求。


    “對不起?那你說哪裏對不起了?”顏鬆睜大眼,臉上的笑意燦爛卻愈發顯得猙獰,將嘴裏的煙蒂吐出,雙手插在褲袋裏一步步向前逼近。


    “不該冒犯您!沒管好下屬真是對不起!”


    “真是蠢貨!”顏鬆的笑意瞬間轉化為暴怒,猛地抬起右腳踏在他頭上把他的臉踩下去埋在地上,“你有在聽我說話嗎!”


    “對不起――”


    “閉嘴!給我聽著!我問你的是最近都幹了點什麽!我沒事幹會來找你嗎!”


    “最近……最近沒有管理好冒犯了您罪該萬死……”


    “給我扯什麽成語!還是沒聽明白我說什麽嗎!”顏鬆抬起腳再一腳踢在他腦門頂把他掀出去,“給我站起來說話!”


    頭發也沾了水的男人驚恐地靠著牆站起來,顫抖著大口喘息。


    封河有些不忍地輕聲勸他:“阿鬆……他可能是真的不……”


    林蒲昌彈了封河的腦門示意她不需要說話。


    “今天市區剛死了一個人你會不知道嗎?”顏鬆問道。


    “這個……知道……”


    “你能澄清這件事和你沒有關係麽?”


    “我保證他們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我也是突然聽說――嗚!”


    顏鬆一腳踹在他的小腹再讓他痛苦地蹲下去。“你的理由能再差一點嗎?鬧出這樣的事,我可以讓你們全部活不下去!”


    “這真的和我們沒關係!”男人絕望地咆哮。


    “把這三個家夥你認識麽?”顏鬆從懷裏抽出一張照片扔在地上。


    男人俯在地上看上麵的人物;“不……我不認識……不是我的人!”


    “但是讓這樣完全陌生的人在我的地盤放肆,你也有責任吧?”


    “是我疏忽!對不起!我會把他們揪出來!”男人磕頭。


    “你去向阿道匯報,給你們三天時間,不想與你這個蠢貨廢話。”顏鬆再望他胸口踹一腳。


    “是!”


    顏鬆扯下手腕上的頭繩紮起頭發,盤好後扣上帽子開門離開。


    始終悠哉圍觀的林蒲菖傲慢地站起來,扯下落地式衣架上的一條幹毛巾,牽著封河的手走到這男人身前把毛巾扔給他,嫵-媚地俯下身輕聲笑道:“整理一下吧這樣出去可會被那群小夥子笑話的。”


    絕望的男人跪坐在地上。


    汽車在外麵等候,顏鬆似乎還是帶著一些氣憤地脫下外套在空中猛地一甩,散去沾染在上麵的各種氣味與雜質。他坐入副駕駛座,封河和林蒲菖坐在後座。


    迴去的路上顏鬆再點了一支煙。


    無言。


    “……呐,”封河終於開口,“那個人上麵……還有人是吧……?”


    “你想說什麽?”顏鬆的眼眸向後瞥。他放鬆下來後顯得有些疲憊,溫和的聲音沉鬱了不少。


    “……”封河又不知道說什麽地俯下頭沉默。


    “很失望吧。可我就是這樣的人。”


    “……”


    “我與他們的接觸,比你現在看到的還要多――畢竟,我們都是這樣的出身啊。”


    “……其實我也並不是不理解。”封河皺眉,找不到詞語來形容真實的情緒,“隻是忽然受到了一些驚嚇……而已吧。”


    “真是抱歉了。”顏鬆無奈,“還是不應該讓你知道的。”


    “不我也不是這個意思……”她在這一陣忽然就無法組織起來了。


    再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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