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的存在感是不是又降低了不少?”封河打著哈欠。已經是春日的末期,暖意愈發濃厚讓人總覺得心神不寧。


    “身為女主終於有覺悟了麽?”風瀾冷笑。


    “呐——不要點出真相啊。”封河懶懶地眯起眼。


    從窗外吹入的風溫和,從窗口掠過的是不知從哪裏吹來的粉白色花瓣。


    “真漂亮呐。”她嗅著風中帶來的泥土香氣,花瓣從窗外飄進來落在窗前的書桌上。


    不是花瓣,而是一朵完整的花——也不像是凋零,而是正好綻放到最絢爛的時刻。


    風瀾細長的瞳孔拉伸。這是……櫻花?


    這顏色……甚是熟悉呐……


    他望著窗外飄過的零碎的櫻花花朵。


    流,應該已經蘇醒了吧?用自己的妖力滋養的花朵——應該綻放了吧。


    “想去看花開了麽?”封河笑道。


    “不必了。”已經決定不再與流相見。


    “啊呀又不是讓你迴到深山裏去看望你先女友啊——”封河相當了解風瀾的情緒,笑道,“我們附近肯定有哪家的櫻花開了呢,去看看也好。”


    “不見得很好看。”他慵懶地迴複。


    不會有比那一棵櫻花樹更好看的了。


    當流的櫻花開放的時候,滿樹是絢爛的粉白色繁華。


    他閉上眼,露出微笑。嗬,自己還死死地記得呢……


    在許多時候都已經不會再想起這件事,可是一旦迴想起來——依然是如此清晰到刻骨銘心的心痛啊。


    他看了一眼封河,封河還在望著窗外,雙眼朦朧地充滿霧氣。


    “瀾,要是每年都可以看到這樣美妙的情景……那就好了啊。”她微笑著。


    “小鬼你又在想什麽。”風瀾的左眼眯起來。雖然聽上去是不經意的感慨而已,但總是能讓人覺得那隱藏的暗語特別悲觀怎麽迴事……“呐,你父親是老妖怪的話,你也可以活的與老妖怪一樣久吧,到時候年年看櫻花也不見得就還覺得新鮮吧。”


    他用很不屑的語氣隨便地拋出這麽長一段話,封河笑出聲:“能夠看到厭倦,那真是相當奢侈的事啊。”


    她不知道自己能夠活多久。而那在體內狂躁地沸騰的妖血……究竟帶給她的是蠶食,還是永遠的長安。


    不過如今是四月末,這麽想起來應該已經過了櫻花的花期了吧……那麽這些花朵——是來自於哪裏……


    會有綻放得如此晚的櫻花麽?


    風瀾逐漸隱退身形,封河從來不限製他去哪裏——隻要不去接觸目上就好了。


    這樣一切就會相安無事。


    ----


    這個高大的身影走在街道上。沒有普通的人類看得見他,他的身格遠遠高於一般的男人——將頭仰起來,遮蓋住右眼的淺黃色中長發被風佛亂到後方,露出綠色的眼眸,以及右眼眼睛上下一分米長的紅色圖騰花紋。


    為什麽……會有如此熟悉的氣息……


    他望著從遠處飛散而來地櫻花。


    緩緩地俯頭,一朵櫻花已經斜墜落在腳下的地上,逐漸在地上消散徹底虛無。


    他忽而惶恐地睜大眼,瞳孔緊縮。略俯身再縱身躍起至半空,他懸浮在空中看到漫天的粉白色櫻花——櫻花一朵朵地墜落,在地上化為無形。


    而普通的人類……似乎並沒有看到……那櫻花飛揚的痕跡。


    他終於念出那已經許久沒有再說出口的名字:


    “流。”


    當察覺到流地氣息後他根本就顧及不到任何異樣的事態都要向封河匯報,淩空的他離開爆開妖氣向著前方飛行——順著櫻花迎來的逆方向。


    “流……”


    怎麽會……


    流應該安安靜靜地在那片遙遠的森林,她就屬於她自己的那份寂靜,任何血腥與汙濁都會弄髒了她纖細的花羽。


    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總認為最近的氣息就在眼前,然而無論如何追趕無法得到更多的明確指向——他落在地上。而這裏已經遠遠地離開了封河所在的市區。


    不僅是郊區,而且還是荒區。春日萌生的新草已經覆蓋了去年冬季的蕭條。


    櫻花在四周飛散。


    流,在逃避我麽?還是在引誘……


    暖風四起,一時他竟然辨認不出混亂的風的來向,茫然地張望四周,更多的櫻花在四周迴旋。


    他伸出右手撫摸已經久違沒有觸碰過的質感。櫻花落在他的手中,繼而再被風吹揚起消散。


    雖然覺得相當異樣,然而這卻是他防備最低的時刻——他定然不會拒絕有關於流的一切——


    不管是任何。


    即使決定了不再見麵,但還是阻擋不了這種希望再見到的思念。正是因為有這樣強烈的思緒,所以才強迫自己不去見麵啊……


    可是已經到了眼前。完完全全地屬於她的氣息。


    “流,出來啊……”他喃喃。


    麵前紛飛的花朵忽而化為粉白色的霧氣,花粉彌漫在空氣中讓他覺得神經鬆弛。


    意識……似乎模糊了啊……


    他睜大眼。


    &n蓕鉬bsp;粉白色的霧氣中匯合處一個女人纖細的身影。


    他先前邁出一步,眼裏完全失去了神色,向前撲倒在地上。


    是催眠麽。


    你應該已經……不記得我了吧。


    他逐漸把眼睛閉上。


    就像是那時候他坐在櫻花樹下,溫和的陽光從頭頂傾瀉下來,伴隨著花瓣的灑落。


    流,你在做什麽呢。


    【風瀾】


    右眼的灼痛讓他驚醒,他躺在草坪上,目光迷離。好像一時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麽事……自己又在哪裏?好像是……


    “流!”他忽而失聲叫喊。


    “叫我麽?”他的眼前逆向地出現一張屬於女人的溫和的臉擋住上方的光線。


    他的心髒急劇收縮。流……一點……都沒變……


    粉白色的長發在陽光柔和的照射下散發熒光。他伸出手向上觸碰到女人的額頭,流眯起眼輕聲笑起來。


    風瀾現在上身就躺在流的懷裏,流側坐在地上望著他。


    “你還記得我?”他輕聲開口。


    “是啊。”她依然微笑著。


    風瀾坐起來,調整了方向與她麵對麵坐著,右手撫摸流的頭發,也微笑道:“那真是……太好了啊。”


    右手撫下去到了流的腰側,忽而粗暴地將女人摟到了懷裏。這一點流是沒有任何準備的準備的,幾乎就是跌入他的懷裏顯得相當驚惶無措。


    風瀾緊緊地抱著女人,心跳沉緩。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敢於做出如此大膽的動作,在以前,他是不迴去觸犯流分毫的。


    流的驚慌逐漸變成了默許,她沒有掙紮,用右手撫摸風瀾的後背皮膚,輕聲念道:“為了我,受盡痛苦了吧……”


    “……沒有。”他的聲音更輕。


    然而應該怎麽告訴她,自己為了活下來,而與一個女孩子訂立契約成為妖將……


    當初,成為妖將的是流。而如今,流自由了,成為妖將的卻是自己。


    【風瀾,你在哪裏,迴應我】


    “唔。”右眼的灼痛讓他緊閉雙眼,瞬間全身輕微地顫抖。


    不能讓流知道自己成為了妖將啊……如果她知道了,一定會為自己傷心許久的啊……


    他不能迴複封河。


    “怎麽了?”流想要抬頭看他,但被風瀾的右手按住了後腦,讓她的臉繼續貼在自己的胸前。


    “答應我一件事。”風瀾將頭俯下來,貼著流的耳朵緩緩地說出:“迴去吧……永遠不要迴來了,永遠不要與人類接觸,我會迴來找你……”


    流睜大眼,有些驚奇地將雙唇微微張開,欲言又止。


    “求你了……迴去吧。”風瀾側過頭,將唇印在流的臉上,伸出舌頭舔了她細膩的皮膚。


    不管怎樣,自己都已經決定要陪伴封河過完她的一聲,這個決定,無論如何都不會改變。


    他必須迴報封河賜予他的恩澤。沒有封河……自己就真的……再也見不到流了啊……


    【風瀾,怎麽了?】


    他的身體再一次顫抖。右眼……好疼……


    他的唇忽而被冰涼的柔軟覆蓋,他在驚嚇之時瞬間忘記了右眼的刺痛將雙眼睜開。


    流仰頭吻著他的唇。


    他晃神,這一次,倒是他不知所措了。


    流……從來都不是放蕩的女人啊……


    在這般的刺激下他的身體逐漸灼熱,女人的右手還撫摸在他的後背上更加激發了他的獸欲。他更加急切地伸出舌頭。


    以前從沒敢對流幹的事,如今欲望全部暴露。


    他的壓抑欲望一旦激發就無法克製,將女人撲倒在地上,俯下身用臉蹭著對方的脖子。


    “不要……”流無力地掙紮,驚恐地看著他。


    而他已經被獸性淹沒了自我的理智,大口地喘息唿出熱氣,撩開對方的衣襟摩擦著她的細膩皮膚。身下女人的抗拒變成了呻吟。


    “所以我沒辦法再把他培養成我所期待的目標。”龍神輕聲開口,聲音飄渺消散在空氣中。


    白色長裙的女人站在山丘的高處,身形半透明掩藏在比人更高的雜草叢中,右手伸出纖細的指尖搭住白色麵具的下端,銀白色的長發逆風拂亂。


    而在龍神身邊的是比她矮一些的女孩,已經依稀有了屬於女人成熟的身形輪廓,黑色的中短發長久沒有修剪而顯得拖長淩亂,棕黑色的眼平靜地望著前方。


    “所以,你放棄他了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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