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陣在執習組已經極其受歡迎,他如今的技能隻剩下賣萌,但是賣萌明顯比聲波更有殺傷力。


    顏鬆把他送給了沈經,有人會聽到沈經對著音陣說話。音陣是不會說話的,但就因為這樣,才會很認真的傾聽――盡管聽不懂,但他也很認真的聽著。


    過了兩天封河去看望音陣,那家夥在白天有些閑悶的打著瞌睡,聽見封河的聲音就立刻驚醒,跌跌撞撞的衝出房間撲在封河懷裏。


    音陣醒來第一眼看見的是封河,因此永遠也不會忘記這個創造者。


    “音陣喜歡這裏嗎?”


    點頭,沒有聲音。藍色的眼睛歡快的望著她。


    封河覺得哪怕音陣能發出任何一種聲音也好啊,這樣就能更加明顯的察覺到他的情緒了吧……


    “你等著啊,我一定會讓你再發出聲音的。”封河踮起腳,雙手摸著音陣的臉。


    音陣咧開嘴露出微笑。


    林蒲菖從後麵一把摟住音陣的腰:“小鳥,今晚陪我睡哦~”女人的臉貼在音陣的側臉上,音陣沒有掙紮,很迷茫的張開嘴。


    “讓姐姐我檢查一下你是不是雄性啊,是雄性的話你每晚都陪著阿經可不好啊~”


    封河笑起來,“還是不要讓他知道太多啊,音陣就是男生啦。”


    女人鬆開手,音陣就繞道封河背後,摟住封河的脖子。


    “今天你們這裏很混亂啊。”封河歎道。


    今天早上於輕蓮就告訴她一大清早的組長就失蹤了,以至於阿經要接替顏鬆手頭的全部工作。


    “是啊,組長執意要失蹤的話誰都找不到他啊,”林蒲菖完全不擔心的聳肩,“每年都會有這麽幾天讓他狂躁啦,所以我們也不會去過問,阿鬆打起人來比阿經還要狠啊。”


    “誒?”到底是哪個倒黴的家夥被顏鬆打過?“你們組長……還真是……奇葩啊。”


    “各種奇葩的集大成者。”林蒲菖本來是開玩笑的笑著,但之後無奈的捂頭,“但還是要在晚上把他找迴來……雖然不擔心他的危險啦,但他會讓別人陷入危險啊……”


    “啊,他晚上還會變身什麽的嗎?”


    “他去年就直接喝醉了在大街上過夜,讓半夜開車的司機嚇了個半死啊……”


    “啊咧,他是哪裏的中樞神經遭到破壞了吧?”話說這樣有危險的還是顏鬆本人啊。


    “如果你也能幫忙找找那就最好了。”林蒲菖充滿期待的雙手貼合。


    “恩啊。”其實於輕蓮就是這麽拜托她的,所以她在這個時間來看望一下音陣。


    這幾日來她一直在記憶妖師的咒語,但是她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間。要作為妖師,記憶咒語必須從孩童時候開始,這樣的過度記憶才可以最鮮明的印記在靈魂深處。所以如今不管她如何賣力的背誦,複雜艱澀的咒語依然在腦海裏一片混沌。


    玄鏡總是默默的看著她。他真的很想開口說【放棄吧】,但是終究沒能說出口。


    而風瀾,隻覺得人類要馴服妖精真是麻煩而已。


    晚飯過後第一支部隊長秦君言聚集上層人員,封河打著哈欠也在裏麵。自己已經向母親請過假要去同學家完,所以順便參與一下執習組的神奇事態。


    交代完後每一個支部都帶領人員分散尋找,隻有封河摟著音陣依舊在打哈欠。


    “玄,你知道怎麽追蹤嗎?”她開口問身邊的空氣。空氣中出現人影,玄鏡俯下身應道,“隻需要被追蹤者的毛發或者指甲。”


    毛發的話……她去開顏鬆的房間,床單什麽一幹二淨,可能顏鬆有潔癖。她忽然【啊】了一聲衝進了沈經的房間,撲上床用手到處摸著――摸出了五根白色的長發絲。


    “就這些了。”封河把發絲交給玄鏡。


    玄鏡隨意的用手撥了撥,挑出三根:“這是音陣的。”


    “……”


    他把另外兩根攪在手指上,點頭,“這個屬於人類。”


    “……”阿經,你的床到底是多麽受歡迎啊……為你的床深深的感到憂慮啊……


    她把發絲繞起來放在紙片裏,用剪刀裁剪成人形,放在唇間用嘴抿住,輕柔的吹一口氣――紙片被吹出去,懸在半空中。


    “追蹤。”她開口。


    紙片小人扭動了四肢,迅速的往窗戶外飛去。


    “啊喂,等等啊。”她還是走正門出去,突然想起什麽,再衝入顏鬆的房間拿了一件重要物品。


    紙片小人貼著地麵飛行。她跟了半個小時都沒有看見紙片有異樣的動靜。這麽說阿鬆是走的很遠了,他一定是執意不讓執習組找到他。“玄,你帶上我吧。”她說道。


    玄鏡點頭,抱起封河。“疾。”她下達命令。紙片向高空飛揚,玄鏡一個縱身飛行在半空追上去。


    速度很快,她隻覺得兩遍掠過風聲,四周的景物已經向後拉成細線。十分鍾後玄鏡落下,封河跳到地麵上,看著另一個繁華的都市――已經是另一個城市了嗎?


    紙片水平的飛行,緩緩的插入一個門縫。封河抬頭,這是很普通的一個小酒吧,埋沒在繁華都市的陰暗角落。她推開門,鈴鐺【叮】的一聲響,她將頭探進去,裏麵燈光昏暗,人卻有不少。


    音響放著激情的快節奏歌曲,裏麵的裝飾混亂無質。沒有人在意這個未成年人進來,她張望四周找紙片,一邊把幾個大叔們推開。一個男人坐在吧台邊,人形的紙片附著在他背上,紙質雙臂抖動兩下吸引封河注意。


    封河把右手食指點在紙片上,紙片迅速失去靈力,落在地上被人踩踏。


    男人感覺到了有人的手指點著他。轉過頭,有些疲憊的眼睛望著她,遲鈍了很久後終於開口:“怎麽找到我的。”


    他帶著帽子,穿著一件與周圍人格格不入的白色外套,在喧囂的環境裏顯得十分素潔。


    “你跑的這麽遠就是為了喝酒?”封河微笑,“那他們真是永遠都找不到你了。”


    “嗬。”隻是笑一聲,他的聲音沙啞,在將一杯酒的杯底部分喝盡。過了十多秒,才說道,“讓我一個人過一晚就好了,我沒事。”


    他麵前有三四個空杯,但是他已經喝的完全不止這些。看得出他的酒量很好,但是這並不像是隨便的啤酒……


    “那……我來陪你一晚上?”她拖過來一把椅子,那個剛要把屁股按下去的大叔滾到了地上。


    “喂!小鬼!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滾在地上的大叔一把拎起封河的後領,“你這小丫頭片子找死!”


    顏鬆站起來,他比肥胖的大叔高,一掌甩過去揪住大叔的頭發:“我喝酒了,別惹我。”


    “你也找死是吧!”大叔丟開封河,甩開顏鬆的手,做好準備剛要一拳頭揮過來的時候已經被顏鬆握住右手胳膊。


    顏鬆右抬腿,膝蓋擊在對方腹部,在對方將酒水吐出來之前他在一個側身把大叔甩出去――笨重的男人後背擊在桌角上。


    “這種不幹淨的地方,我也就勉強來一次。”顏鬆再意誌昏沉的坐下,右手手肘支在桌麵上緩了兩口氣。


    封河就好像剛才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再把椅子拖到顏鬆身邊坐下。“放心啦,我沒把別人帶過來,不要喝太多酒啊,什麽事就給我說啊……”


    “你不該來這麽肮髒的地方。”


    封河伸手摘掉他的帽子,顏鬆的白色長發垂下來,係著頭發的頭繩已經鬆垮。


    周圍的人一陣吸氣聲,不少拿出手機抓拍。


    “不要鬧。”顏鬆輕聲的責怪一句,取迴帽子重新戴上,拉低帽簷,但沒有把頭發挽起來。


    “你也很在意你的形象是不是?”


    顏鬆笑一聲,沒有任何情緒的,很平靜。


    “呐,我給你帶東西來了。”封河從懷裏抽出一個重物,用報紙包著,很故意的把報紙撕碎發出雜亂響聲後,封河把裏麵的相框放在吧台上,照片正對著顏鬆。“是因為這個是不是?”


    照片上是他,他的妻子,還有他的女兒。


    “那又怎麽樣?”顏鬆很輕屑的看著封河,“你想讓我忘記?”


    “我怎麽能讓你忘記呢,是你自己不願意忘記。”封河看著他疲憊的眼睛,“你會很認真的工作,將精力全部轉移在工作――你已經要忘記她們了是不是?隻是你不甘心忘記,所以要在這個時候用照片,一遍遍迴憶起她們,再讓她們重新進入你的記憶――”


    顏鬆微笑,點頭:“你真是一點也沒有小孩的天真……我確實快忘記了,但是我不甘心就這麽忘記。”


    “那麽……你有什麽要做的嗎?既然不願意忘記,你一定是有什麽願望吧?”


    “願望……”他的眼眯起來,幾乎閉上,“願望這種事啊……那起爆炸根本不是他們所說的意外……是他們在犧牲局部利益保全最大的利益……但是……他們毀滅了我的所有啊……所以……”


    顏鬆哽咽,但依舊很平靜的,緩了兩口氣後繼續說道:“所以……我背叛了……我現在該幹什麽……殺了他們嗎……可是這樣……我又在幹什麽,是誰的過錯……”


    “阿鬆。”封河摟住他的腰。雖然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已經確認一件事――


    他的妻子與孩子已經不在人世。他現在孤身一人。


    “喂喂我們還在找你啊。”封河笑道。她已經很難笑出來了。她把照片再推的近一點,“呐,阿鬆,你看看啊……這裏不止有他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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