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朵兒把楊妃送她的那支金步搖收拾出來,曾經多麽喜愛的發飾,可再次見著時卻毫無感覺了,便讓朵兒打賞了采平。夾答列傷女子便是這樣的傻,對一件心愛之物愛不過三五日,可對一個傾心的男子卻能愛上一輩子。即使這個男子不在身邊,卻還是心心念念!政哥哥,算算日子,你已快抵達長安了吧?


    她也不知何時睡去的,迷迷糊糊睡著,又迷迷糊糊醒來。身邊的鬆讚幹布卻微笑著盯著她看,軟聲道:“你醒了?”


    她不知是羞還是心虛,臉一紅,忙轉首看著屋內暗淡的光線道:“現在是什麽時辰了?”


    他看看屋內:“應該快到酉時了。”


    她心下一驚:“酉時?那我不是睡了一整日?”


    他帶笑道:“對,你睡著時比較可愛,像隻兔子。夾答列傷”


    她聞言,心裏又惱又羞,一把甩開他的手:“胡說些什麽呢?看你這樣子,還一國之君呢?難道你不知道你一開口便是聖旨?總愛胡說!”


    她忙整理衣衫,又綰起淩亂的發絲:“你好好躺著,我去著人傳膳!”


    他看著她笑:“你醒來時就像隻刺蝟。若不是李道宗親自送來,本王就該疑心你是否真的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她心內不禁一緊,旋即又瞪他一眼:“我還疑心你呢!”


    他還是笑:“新婚那夜,你倒是像個公主,溫婉多情,美貌無雙。”


    她急了,不滿道:“誰多情了?!”


    他大笑:“不,不是多情,是多禮,本王漢語還是不過關!”


    若他日後知道,她不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他會作何感想?是否還會對她如此溫柔以待?


    再不敢與之糾纏,雪雁快步開門離去。外頭的天色已是昏暗不辯,紮木術也不知所蹤。隻有兩個眼生的侍女候門外,見她出來皆無聲的向她行禮。她定了定神,對那兩侍女平聲道:“讓廚子做點清淡的送來,要快。”


    一侍女低頭輕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她又急急腳往自已的東廂房趕,卻在一拐彎的甬道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身上,濃重的酒味撲鼻而來。


    她不禁蹙了娥眉:“誰?!”


    “公主殿下,您終於出來了。殿下可是在裏頭待了一整日?”嘶啞低沉的聲音。是狼頭。不僅過問她的私事,還瀆職醉酒!她不由得低斥:“狼頭休要無禮,讓開!本宮的私事豈是你能過問的?你擅離職守,醉酒瀆職,該當何罪?”


    狼頭卻完全無視她的威嚴,吐著酒氣,吃吃地笑著:“卑職一直守在殿下身邊,卑職沒有瀆職,也沒有擅離職守,殿下,終於守到殿下出來了,卑職……卑職……”說罷,人已軟軟的倒在牆角了。


    雪雁見他爛醉如泥的模樣,那日他救她迴來心存下的一點好感霎時蕩然無存,對他的厭惡又湧了上來:“狼頭!狼頭!”叫了幾聲,皆無迴應。


    夜色漸濃,她急了,朝四下高聲叫道:“來人哪!”


    卻是紮木術領著幾名侍衛趕來:“殿下,發生何事了?”


    她迴首看著已醉得不省人事的狼頭:“將軍,著人把他拖下去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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