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絕不是輕易妥協之人,他這樣做的目的何在?而他?又可有應對之策?也許雪雁說得對,她本就不應該卷進這場鬥爭當中的。5可她,已是身不由已了,自為他沏的第一壺花茶開始。


    又或者,是從她撿到他的玉佩開始。


    想著,又不禁下意識的去觸撫那枚一直隨身的玉佩……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雪雁披衣而出,朵兒正對著庭前的那棵光禿禿的海棠發呆。她在心內輕歎了口氣,走近她:“朵兒。樹上連葉子也沒有,看什麽呢?”


    朵兒鼻子發酸,一徑隻盯著那樹枝:“姐姐,春天快到了,這海棠應該快要長新芽了吧?長了新芽,就該開花了。5‘謙和宮’門前也有幾棵秋海棠,秋日裏,那海棠開得一樹脂紅,那美可真是動人心魄呢。”


    還有那個等在花前月下的男子,那張永遠清淡無虞的臉。


    他說,願意永遠等在她的背後,讓她一轉身就能看到他。


    還有他府上的綠萼梅,該是凋盡了吧?他說,綠萼梅的的花期最短。


    他說,錯過了花期,便得等下一年了。


    至此,朵兒現在才發覺,他的每一句話,自已都仔仔細細的記在心上了


    ——是一種不用刻意記起的記住。就像一種天長日久積下的習慣,自然而然的不知不覺地就在心裏生了根。


    ——是一輩子也抹不去的記住。


    雪雁知道她的心思,卻隻能故意忽略掉,隻含笑說:“秋海棠花態色彩堪比牡丹,繡在衣裙的裙擺上,穿在身上,行走時,花隨人動,更顯婀娜多姿之態。妹妹繡工最好,何時也為姐姐繡一件?”


    朵兒也扯出一枚笑來:“姐姐要是喜歡,我就把它繡在姐姐的嫁衣上,用大紅的色線,如何?”


    雪雁扳指數著:“今兒已是初一,離旨意上和親的日子還有二十多日,看來妹妹是不得空閉了,姐姐的嫁衣就托給妹妹了。”


    “是,我的好姐姐,外頭風大,還是迴內殿吧。”朵兒親熱的挽起她的手,眉眼帶笑,卻掩不住的淡淡哀愁,讓她的笑容又苦又澀。


    雪雁心下沉如重鉛,麵上卻笑著打趣道:“妹妹可還願陪姐姐遠嫁吐蕃?”


    “姐姐,我…對不起,姐姐,我,我恐怕……”


    雪雁心下又一沉,含笑打斷她說:“恐怕是有人有了意中人,就忘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了吧?也不知當初誰說的,一輩不嫁了,一輩子追隨著姐姐的呢!”


    朵兒臉一紅:“姐姐慣會取笑我。”說著,又輕歎道:“經曆過這件事以後,你以為他還會放掉我麽?”


    “難道你真打算嫁給他?即使做側妃,你也願意?”雪雁的心不禁揪了起來:“你可想清楚了,他以後也許會貴為一國之君,你可能忍受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


    “我……”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到前院幾個宮女聚在一起私聊:“平兒,今日怎麽得空來找姐妹們玩了?你們尚衣局不是正忙著趕製新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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