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菊麵上一喜,歡快道:“謝公主!謝公主還奴婢一個清白!”


    朵兒心內冷笑,卻麵色如常道:“你這丫頭服侍人的功夫並不比朱梅差,從今日開始,你就留在本宮的內殿近身侍著吧!”


    香菊喜道:“是!公主殿下!奴婢早盼著可以貼身服侍殿下了。”


    朵兒含笑道:“皇後娘娘賜下的珍珠可還有?”香菊想了想,說:“還有好幾盒呢!”


    朵兒又呷了口茶,吩咐道:“你去把珍珠找出來,研成粉沫,本宮要用以敷麵。”


    香菊作禮道:“是,奴婢這就去!”便退了下去。


    朵兒複又傳了綠竹進來服侍著梳洗,綠竹邊侍著邊小心道:“朱梅姐姐已在宮門跪著了。”


    朵兒淡淡“嗯”了聲。綠竹又說:“朱梅姐姐與殿下相伴多時,殿下應是了解她的為人的,她輕易不會冤了香菊去…。。”


    連這個小丫頭也看出了端倪。朵兒隻好打斷她,沉聲道:“本宮自有主張,此事到此為止吧。傳令下去,今日之事一個字也不準傳出去!”


    綠竹輕輕應了聲“是!”便不敢再多言了。


    一連六日,朵兒除了到“清寧宮”給長孫皇後請安外,都足不出門的。閑時隻在自已宮裏撫撫琴,看看書,便打發了幾日的時光。琴聲悠揚婉轉,態度溫和從容。任誰也看不出她內心的掙紮與煎傲。獨處時,心內也不由得自嘲,竟也學會他的喜怒不形於色了。


    幾日下來,香菊侍候在內殿,麵麵俱到,無微不至,可謂是盡心盡力。倒也看不出一丁點異常來。


    這日,朵兒閉目斜躺在偏榻上,由著香菊在她的臉上塗著珍珠粉沫。綠竹掀簾而入,稟道:“公主殿下,魏王府的人送來一封信函。”


    朵兒心下一驚,他竟然把信函送到“謙和宮”來了!可雙目也不敢睜,隻是淡淡道:“知道了,放下吧。”


    綠竹把信函擱在幾案上便退了下去。香菊停下手道:“殿下可要先看看信函?”


    朵兒悶聲道:“把珍珠粉抹完再說吧,想來也沒什麽要緊的事。”


    又過了好一會,待得香菊把用露水和開的珍珠粉沫塗抹完了。朵兒才懶懶的坐起來,也不著急去看那封信函,盡管心裏早係著裏麵的內容了。


    慢理斯條的吩咐香菊把屋內的銀炭加上,再讓其沏了杯花茶來喝完,才慢慢的撚起幾案上的信函,拚命的抑壓著心內的暗湧,慢慢的把折成菱形的紙箋撫平開來。目光卻隻在上麵停留了一瞬,便把箋紙往地上一扔,口裏道:“這都是些什麽亂七八糟的!”


    香菊見朵兒麵色不快,便俯身去拾那箋紙,再恭敬的遞與朵兒道:“公主殿下。”


    朵兒也懶得再看一眼,隻說道:“去,把它給燒了!”


    香菊遲疑道:“殿下真的要把它給燒了麽?”朵兒隨手把信封也一並給她:“一起燒了!”


    香菊接過,應了聲“是”,便退了下去。


    朵兒閉上雙目,殿內清冷寂靜,抑不住淚水,汩汩而下:


    “北風其涼,雨雪其雩。


    惠而好我,攜手同行。


    其虛其邪,既亟隻且。


    北風其喈,雨雪其霏。


    惠而好我,攜手同歸…。。”


    這是他的承諾麽?再大的風霜雨雪,他都願意與她攜手同歸?


    心內酸痛不已,生離死別,到底是生離更痛,還是死別更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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