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此名她倒在古籍裏見過,杜若,花色各異,氣味芬芳濃鬱,開花於六七月間,長於岩石崖邊。5此花常被古人製成各色幹花,放於衿纓裏,別在身上,以作香氣之用。也有人把花瓣碾研成粉,作熏香之用。杜若因生長之地特殊,難於移植,平日難以得見,因而十分珍貴。


    可此時才是四月未央,哪來的杜若?可見,這束花是何等的稀罕難覓。朵兒趿了鞋子,便下床榻來,對著花朵久久凝眸——杜若,有情的花,也是孤獨的花。


    片刻,向朱梅道:“水太少,把水滿上吧,此花稀水。”


    朱梅訝然道:“公主知道這花稀水?公主不是沒見過此花嗎?”


    朵兒淡淡道:“古書上有記載,我依稀記得一些。夾答列傷”


    朱梅忙糾正道:“公主忘了自個身份?斷是不能用‘我’自稱,應該說‘本宮’。若讓旁人聽得,定要以為公主還記不全禮儀宮規呢。”接著又歎道:“公主真是博學呢,以公主的才情樣貌,要和親出使真是可惜了。”


    說罷,又覺自已失言,忙跪下道:“公主恕罪,奴婢失言冒犯了。”


    朵兒讓朱梅起來,肅容道:“說的什麽混話!在本宮麵前說倒是沒什麽,可要傳了出去,那可不是你我可以擔當的,斷是不能再說了。有幸為大唐效力,也是袓上積了德的。”


    朱梅忙欠身道:“公主教訓得是!奴婢再不敢失言了!”


    朵兒才緩了麵色道:“去把水加上吧。”朱梅答應著出去了。


    翠竹於一旁道:“公主,奴婢幫您梳妝吧。”


    朵兒坐於鏡前,赤金鑲邊打磨光滑的銅鏡映出略顯憔悴,卻是棱角越發清晰的容顏,凝著銅鏡,恍然記起自已過完這一年便十五歲,已到女子出閣的年齡了。年少的春閨夢,去得越發的遙遠。一切已是身不由已。


    看著翠竹手執象牙梳子小心翼翼的為她一下一下地梳著——在任城王府,雪雁的繡樓裏,她臨窗而坐,春日暖暖的陽光懶懶的灑在窗前,雪雁站在她身後,手執桃木細梳‘咯咯’地笑著,細細為她一下一下的梳著萬縷青絲,笑說,妹妹的頭發長得真是好,烏黑發亮的,襯得這水靈小臉蛋越發的嬌美無雙了。妹妹長大以後啊,爹爹一定會許妹妹個如意郎君的。說著,還用手指在她鼻子打了一個刮,極盡的愛憐。


    雪雁姐姐此刻在哪呢?進宮已一個月了,卻是一點雪雁的音訊也不得。就連楊政道也是仿佛消失了一般,自從那日送她進宮後便再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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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貞觀十四年,長安。


    蓮萊別院是李世民以方便李道宗到長安議政時小住為由賜與李道宗的一座別院。更親賜名“蓮萊院”,以表李道宗光風霽月的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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