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還有今兒摘的玉米，一半煮熟了直接吃，剩下的拿出兩個來煲湯，剩下的先放著，等晚上還能煮一頓。
文娘和春梅兩個笑著應承下來，各自拎著晌午要用到的食材往廚房走去，楚蓉關上儲物房的門，再次從農場裏拿出一部分吃食後，才拍了拍袖子，開門出了儲物房迴到堂屋。
出去打獵的黃書海和楚霄已經迴來，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和步樊閑聊，或許是想通了的緣故，楚霄不似昨天那般，連和步樊說話都有些抗拒，此刻兩人聊得投機，幾乎湊到了一起，乍一看還以為是多年好友呢。
楚蓉嘴角抽搐的走到黃書海邊上坐下，心道血緣親情就是特殊，即便是從未相處過的陌生人，也能快速的讓兩人親熱起來。
就在楚蓉清咳一聲，想要開口打斷兩人的‘交頭接耳’時，眼前突然多了個成人拳頭大的東西，待她仔細一看，竟然是熟透了的柿子。
柿子？楚蓉瞪大了眸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柿子瞧，隨後激動的拿過來，稀罕的左看右看。
要說這幾年下來，楚蓉的生活水平算是越來越高，即使不能用奢侈來形容，但也過上了頓頓山珍海味的生活，然而，美中不足的便是有幾種她愛吃的東西，黃家村沒有，文水縣也沒見過，就連去府城，都沒瞧見過。
京都不用說，就算有，那麽遠也運不過來。
而此時她手裏的柿子便是其中之一，或者該說是柿餅，楚蓉前世的時候，就拿柿餅當零食吃，更是因為愛吃，特地跑去一個老字號的柿餅店裏，跟人家師傅學習怎麽旋製柿餅，可到了這裏後，她還一個都沒吃過，自家農場升級了n多次，都沒能把柿子樹給升級出來，對於吃貨來說，當屬憾事。
“這東西你哪來的，還有沒有，有多少？”一連串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般轟像黃書海，楚蓉眯著眼，手裏握著柿子不撒手，她手裏這個熟透了，做成柿餅不太容易，不過就算隻有這一個，她也能在短時間內把它變成多個，因為就在她把柿子拿到手中的同時，農場已經給出了提醒，隨時都可以把這個柿子當初種子種植到農場裏，不用五天，便可以收獲。
“東邊林子深處，我去看小黑的時候就瞧見它待在那顆樹下，果子落了一地……”黃書海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不受控製的上揚了幾分。
楚蓉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噴笑出來，也不在意那些被毀的果子，拿著柿子就往臥室走去，看到自家男人的表情，不用親眼見都能想象的出來一頭黑熊渾身毛發上粘著柿子汁水的模樣，若是看岔眼，怕是會以為小黑剛從那什麽坑裏爬出來的。
步樊和楚霄聊得興起，沒有注意剛才發生的事兒，楚蓉迴到臥室後，把看孩子的春荷打發了出去，興衝衝的打開農場界麵，默念種植兩字後，隻見那邊屬於果樹的地上瞬間多出來一顆小小的柿子樹苗。
樹苗上顯示倒計時五天，楚蓉舔了舔唇瓣，對於這個時間頗為遺憾，然而她突然想到了商城，急忙打開後，忍著痛在那縮短生疏時間和高效化肥上點了一下。就見那顆柿子樹瞬間竄到四米，枝丫上結滿了小拳頭大小的青柿子，成熟時間變成了兩天。
楚蓉滿意的點了點頭，等這批柿子熟了，就可以旋製柿餅，解饞之餘，或許能賺點兒小錢。
想到賺錢，楚蓉突然發現上次劉富貴提出合作一事她還沒給出確定的答複，還有京都那邊的紡織廠，到時候一起交給楚霄和蕭明月，也舍得麻煩福元清分神照看著。
“夫人，飯菜端上來了。”門外春荷的聲音傳來。
楚蓉隨口應了一聲，把農場裏該收的都收了，再次種下新的後，才關了農場界麵，開門出了臥室。
第641章 推廣糧種
眾人圍坐在飯桌上，葷素涼熱十道菜，讓步樊驚得張大嘴巴，尤其是靠近他的四道，明晃晃的京都名菜，雖說擺盤上因為每個大廚的喜好有所不同，但聞著那味兒，卻是和京都大廚做的差不離。
沒有過多的客氣，步樊先是嚐了嚐麵前的四道菜，隨後又快速的嚐過剩下的六道，等最後把那碗排骨玉米湯吃完喝淨後，才嚐嚐的吐出口氣，滿臉享受的說道，“你們家裏可真是臥虎藏龍啊，能做出這些菜的人，即便是放到京都，那也能到名滿京都的程度，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聞言，都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接著吃飯。
對於眾人的反應，步樊有些錯愕，微微蹙眉再次拿起筷子，挨個仔細嚐了一邊後才突然瞪大了眸子，興奮道，“我嚐出來了，雖說做飯之人手藝高超，但有三分功勞得分給食材，這桌上的食材比之宮裏的都要強上幾分。”
這話一出，楚蓉差點一口噴出來，見三個孩子一副茫然的樣子看向步樊，她沒好氣的瞪了步樊一眼道，“吃飯都堵不上嘴。”
步樊再說過後，也發現有所不妥，訕笑了兩聲，對於楚蓉的話也沒在意，低頭慢慢的享受美食。
吃到後邊，三個孩子首先放下筷子，楚蓉打發他們去外邊玩，隨後看向步樊，示意他想說什麽現在可以隨意。
從一刻鍾前，她就發現步樊一副糾結的樣子，似是想說什麽，又不開口，反而頻頻看向三個娃子。
步樊鬆了口氣，喝掉杯中的葡萄酒後開口道，“楚娘子，糧種已經在往京都運送，那六萬斤種子都要送往京都農政司衙門，由他們來研究種植。”
說著，步樊偷偷看了楚蓉一眼，見她麵不改色的瞅著自己，一副我再聽你繼續說的樣子後，忍不住咧嘴一笑，“你看，這事兒怎麽說也是我處理的，到最後連一斤種子也沒鬧到，而這文水縣令一職，在下至少要當三年才可以，而最終要的，升官需要政績……”
楚蓉瞥了一眼步樊，看他可憐巴巴一副懇求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的意思是想要在文水縣推廣糧種？”
步樊聞言一愣，旋即大拍著腿道，“對，就是推廣，由衙門出麵推動，然後廣而告之，哈哈，楚娘子大才。”
楚蓉眯著眼，似笑不笑的看著步樊，心想真不愧是官家出身，起碼這一手誇人禦下的本事，一般人可學不來。
“咳咳……”步樊察覺到自己無意間把官場的一些習慣流露出來，不由清咳兩聲來掩飾尷尬，悻悻道，“習慣而已，習慣而已。不過我打算在文水縣尋一片地方，專門種植優良的糧種，到時候的產出，分發給各村，當做糧種，即使每家每戶隻能分到一畝地的糧種，等下次收獲，幾乎就可以覆蓋整個文水縣。”
步樊的話說的淺顯，在座的幾人都聽得明白，楚霄和蕭明月兩個輕輕點頭表示支持，黃書海表情如常，但眸子閃了閃，明顯也是覺得有理。
然而楚蓉卻是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卻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事，那就是糧種長成糧食，收獲後再種下，它還能否如原本的糧種一樣高產，即便第一次可以，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這下，不僅是提出方案的步樊傻眼了，就連黃書海三人也都呆愣的看向楚蓉，似是沒聽懂她說什麽一般。
楚蓉暗自吐出口氣，其實她早就想過這個問題，農場出產的糧種是很好，即便在這個沒有化肥農藥來增產的時代，都能保證畝產千斤，可在普通的田地裏反複利用當做糧種，不可能如同第一次那般高產。
這兩天楚蓉也想了很多，她前世隻是個普通的剛滿二十歲的醫學院學生，對於農業了解很少，好在她喜歡各地旅行，去過的小山村也有不少，了解農民種地前的種子都是買來的新種，收獲後除了自家吃的，會全部賣掉，等來年繼續買新種。
這樣，可以有效的避免糧種變異帶來的不必要麻煩，對產量很是重要。
“楚娘子，你的意思是那些糧種隻能利用一次？”步樊似是想明白其中的意思，臉色突然難看下來，他倒不是對楚蓉隱瞞這個不滿，而是因為結果和自己的猜測落差太大，以至於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然而楚蓉再次搖頭，讓剩下的四人大感茫然。
第642章 選址種地
楚蓉扯了扯嘴角，見眾人都放下了筷子，便招唿文娘和春梅兩姐妹來收桌子，等飯桌收拾幹淨，擺上了甜點掛果和新泡好的綠茶後，她才開口解釋道。
“或許利用第一次收獲的糧食來做糧種，產量相差不多，但總歸那植株有好有壞，比如說水稻稻杆太高，抵抗風力的能力會降低，那死亡率大，產量隨之降低，稻穗短小，產量自然也會降低，相反，植株太矮，稻穗過長也不好。”
“所以，選種的時候，得避開這幾方麵，擇優選取留作糧種，應該會高產，即便不能一直留種，但種植幾年還是可以的。”
說完這話，楚蓉看向低頭沉思的步樊，笑了笑接著道，“縣太爺，您也甭著急，糧種有多重要，你比我明白，推廣一事根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隻要種子在，種遍大夏朝的所有土地，也隻是時間問題。”
聽到最後一句話，步樊猛地抬頭，眸光晶亮的看向楚蓉，一疊聲的叫好道，“哈哈，是了，是了，早晚都能把糧種推廣到大夏朝的每個州府，每個村縣，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是我被那張無形的大餅衝昏了頭腦，著相了。”
黃書海眸色辰辰，幽深的黑眸盯著楚蓉，那緩緩升起的自豪感，讓楚蓉瞬間紅了臉頰，嗔了他一眼後，連忙移開目光。
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咋還這麽激動，平日裏也沒見他這樣過啊。臉頰紅紅似火燒一般，楚蓉抿了抿唇，視線太過灼熱，讓她整個人都快要燒了起來。
隨後五人就著在文水縣推廣糧種一事討論了一番，最終步樊依舊想要尋一塊地方種植一下試試，畢竟他是步家人，而步家從前朝開始就專攻農業，即便是朝代更替，農政司的官職也一直是步家所有，從沒變過。
楚蓉挑了挑眉，要說地方，她還真想起來有這麽一處，收拾出來，挖掘好排水的溝渠，那一片地卻是真的適合種植水稻。
既然有了選擇的地方，楚蓉索性也沒隱瞞，當即把小吳莊的事兒仔細說了一通。
“小吳莊？想了來了，就是前年水患的時候，被衝垮的一個小村子，如今那村子再無一人，土地收繳成了公家土地。”步樊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對。”楚蓉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水患的時候，全村二十多戶人家跑的跑，搬得搬，如今村子空了，田地自然得歸公家，隻不過當初我聽說公家是給了每家銀子的，是有這事兒嗎？”
步樊想了會兒才確定的點了點頭，“是給了，按照田地和房屋，一間房子三兩銀，一畝田地二兩銀給的。”
這話一出，楚蓉和黃書海兩夫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蕭明月雖然不曉得前年水患發生了什麽，但楚霄來過多次黃家村，跟黃守江幾個老員工熟悉的很，自然也知道村裏有一家姓吳的，正是從小吳莊逃命出來，而且是那守江媳婦兒的娘家人，他當時可沒聽說過，縣衙給銀子。
步樊很有眼色，在說了那話，見除了蕭明月之外的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稍微細想便明白是那些銀子沒有到位，被前縣太爺給扣下了。
“看你們這樣，我也猜了個大概，之前那位縣太爺在任十一年，共貪墨白銀二十萬兩之多，剩下的古玩字畫珠寶首飾都不算，你們沒瞧見，我聽當時負責抄家的人說，那縣太爺睡的屋子盤了個青石炕，抄家時官差都沒注意，還是我那朋友瞧著別扭，讓人把炕給拆了，可等拆了後，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用霄哥兒的話來說，真是差點兒閃瞎眼睛。”
步樊笑著撣了撣衣襟，嘖嘖兩聲，“有命貪，沒命花。”
六個字說出，原本臉色難看的三人都有所好轉，但心裏仍舊發悶，雖說小吳莊裏沒有親的近的，但當初吳家幾口子逃命過來時，那淒慘的模樣人帥見了都心有不忍。
他們一家幾口因著楚蓉的關係，不僅定居黃家村，還有了養家糊口的活計，而剩下的那些呢，幸運的能投奔個親戚，不幸的或許已經死在了逃難的路上，如果有了那些銀子，不管如何起碼能讓人活下來。
然而事情已然如此，即便再怎麽氣憤都已無用。
第643章 小吳莊之行
翌日，楚蓉把幾個孩子在家就陪著步樊一起看地去了。她本來不想去的，隻是這步樊一時找不到懂種植田地的人，這地方又是楚蓉提出來的，她也不好推脫。於是讓文娘和春梅照看孩子，自己和步樊過來看地。
而黃書海被縣裏店鋪的夥計給召走了，那裏傳來消息，說有急事。說得不清不楚的，隻說和乞丐有關。楚蓉夫妻深知像這樣一無所有的人反而惹不得，於是黃書海快馬加鞭趕了過去。
小吳莊自從水患之後便成了荒地，除了一些生命力較強的雜草就沒有其他作物了，之前的縣令自然是不管這些的，因此更是人跡罕見，荒得不能再荒了。
兩人在高處望著這曾經的村莊落寞成這樣，頗有些滄海桑田的感慨。
“如今再種上糧食，也算是讓這塊地重新恢複生機了。”楚蓉歎了口氣，想到一些盛極必衰的道理，自己現今雖然事業紅火，卻還是抱著憂患之心才行。
不過不得不說，作為種糧食的土地，這裏確實是很合適的，不論是土壤的濕度還是土質都和黃家村相差無幾。尤其是這裏地勢又低，臨近高處有天然的水源，挖水渠引水再方便不過。
“隻要把雜草清了，再挖上水渠，種滿水稻便指日可待。”楚蓉對步樊說道。
步樊的眉頭卻沒有鬆開過。
“談何容易。”他搖了搖頭。
他是新官上任，本就威信低，如今要開墾這一大片荒地自然是需要不少人手的。而這人手的來源是個大問題。這文縣雖是小縣城，倒也安穩，每戶人大多是有穩定的生計的，怎麽可能拋棄自己的生計來開墾這一片荒地。除非是出用錢，比平時多上很多的錢。隻是他這新官才幾天，若是就開始申請撥款，實在是有些不合適。縱使他有著背後一層關係，這錢財的是也不是小事。
“這清理荒地需要人，挖水渠也需要人，種水稻更別說了，哪有那麽多人？”
楚蓉細想了一下，覺得他的憂慮確實是有道理。自己一心隻關心種水稻，卻忽略了重要的“人”的問題。這步樊雖然官腔足了些，倒是真有縣令的樣子的。不過自己不是縣令，自然也幫不上什麽忙，因此這小吳莊之行比她想得要糟糕一些。
步樊會縣衙後就又寫了封信，這次他不得不又勞煩小海大爺——有後門自然是要走的，不然多浪費。通過正常渠道申請撥款雖然也是可以的，隻是這一層又一層，慢了不少。而且那撥款經過好幾層之後指不定被撈多少油水，他不放心。
小廝這次也輕車熟路了，他看著那隻鷹瞬時衝到天空，感歎道，“這天下感這麽勞煩皇上的鷹的怕是也沒幾個了。”
這邊楚蓉迴了家，看過平安之後便和往常一樣與蕭明月嬉笑調侃。蕭明月卻一反往常興致缺缺。
“明月，你今日是怎麽了？沒精打采的。”楚蓉嘴裏吃著剛從山上送過來的果子問她。
“楚霄的姑母他們應該過幾日就要來了。”她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你還擔心慕容鈺兒不成？你放心，那楚霄不敢的，他要真做什麽過分的事，我們聯起手揍他一頓，專門揍臉的那種。”楚蓉笑著說道。
蕭明月一時腦子裏真浮現出倆人對著楚霄亂揍的滑稽場景，忍不住笑了出來。
“倒不是這個。”她臉上轉而又恢複正經，一副將說正事的表情。
“他的姑母他們就要來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和慕容鈺兒倒沒什麽關係。”
“你是擔心他們不喜歡你？”
蕭明月搖搖頭，“也不全是。”
“他在我認知裏一直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今突然多了這麽些親人，我一時有些不知該怎麽應對。我怕的是，有些改變，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世間的事哪有一成不變的，你想想，我們不是一直在往好的方向變化麽。隻要你和楚霄的感情不變就好了。管他是牛是羊是雞是狗，做得好了，不都是一樣好吃麽。”
“誰要吃他了。”雖然兩人已經親如姐妹了，楚蓉的話還是讓她有些羞澀。
楚蓉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沒想到自己好像又說了個有顏色的段子。關於這裏的人在那方麵的開放程度，雖然她穿越了那麽久了，但她還在慢慢適應。
“吃什麽？有什麽好吃的。”楚霄在另一個院子裏練完劍過來，恰好聽到了這一句。
這下蕭明月更是臉紅了，“你煩不煩。”
楚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蕭明月一出口就是責問。
文娘和春梅兩個笑著應承下來，各自拎著晌午要用到的食材往廚房走去，楚蓉關上儲物房的門，再次從農場裏拿出一部分吃食後，才拍了拍袖子，開門出了儲物房迴到堂屋。
出去打獵的黃書海和楚霄已經迴來，此時正坐在椅子上和步樊閑聊，或許是想通了的緣故，楚霄不似昨天那般，連和步樊說話都有些抗拒，此刻兩人聊得投機，幾乎湊到了一起，乍一看還以為是多年好友呢。
楚蓉嘴角抽搐的走到黃書海邊上坐下，心道血緣親情就是特殊，即便是從未相處過的陌生人，也能快速的讓兩人親熱起來。
就在楚蓉清咳一聲，想要開口打斷兩人的‘交頭接耳’時，眼前突然多了個成人拳頭大的東西，待她仔細一看，竟然是熟透了的柿子。
柿子？楚蓉瞪大了眸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柿子瞧，隨後激動的拿過來，稀罕的左看右看。
要說這幾年下來，楚蓉的生活水平算是越來越高，即使不能用奢侈來形容，但也過上了頓頓山珍海味的生活，然而，美中不足的便是有幾種她愛吃的東西，黃家村沒有，文水縣也沒見過，就連去府城，都沒瞧見過。
京都不用說，就算有，那麽遠也運不過來。
而此時她手裏的柿子便是其中之一，或者該說是柿餅，楚蓉前世的時候，就拿柿餅當零食吃，更是因為愛吃，特地跑去一個老字號的柿餅店裏，跟人家師傅學習怎麽旋製柿餅，可到了這裏後，她還一個都沒吃過，自家農場升級了n多次，都沒能把柿子樹給升級出來，對於吃貨來說，當屬憾事。
“這東西你哪來的，還有沒有，有多少？”一連串的問題像是連珠炮一般轟像黃書海，楚蓉眯著眼，手裏握著柿子不撒手，她手裏這個熟透了，做成柿餅不太容易，不過就算隻有這一個，她也能在短時間內把它變成多個，因為就在她把柿子拿到手中的同時，農場已經給出了提醒，隨時都可以把這個柿子當初種子種植到農場裏，不用五天，便可以收獲。
“東邊林子深處，我去看小黑的時候就瞧見它待在那顆樹下，果子落了一地……”黃書海說完，不知想到了什麽，嘴角不受控製的上揚了幾分。
楚蓉眨巴了幾下眼睛，突然噴笑出來，也不在意那些被毀的果子，拿著柿子就往臥室走去，看到自家男人的表情，不用親眼見都能想象的出來一頭黑熊渾身毛發上粘著柿子汁水的模樣，若是看岔眼，怕是會以為小黑剛從那什麽坑裏爬出來的。
步樊和楚霄聊得興起，沒有注意剛才發生的事兒，楚蓉迴到臥室後，把看孩子的春荷打發了出去，興衝衝的打開農場界麵，默念種植兩字後，隻見那邊屬於果樹的地上瞬間多出來一顆小小的柿子樹苗。
樹苗上顯示倒計時五天，楚蓉舔了舔唇瓣，對於這個時間頗為遺憾，然而她突然想到了商城，急忙打開後，忍著痛在那縮短生疏時間和高效化肥上點了一下。就見那顆柿子樹瞬間竄到四米，枝丫上結滿了小拳頭大小的青柿子，成熟時間變成了兩天。
楚蓉滿意的點了點頭，等這批柿子熟了，就可以旋製柿餅，解饞之餘，或許能賺點兒小錢。
想到賺錢，楚蓉突然發現上次劉富貴提出合作一事她還沒給出確定的答複，還有京都那邊的紡織廠，到時候一起交給楚霄和蕭明月，也舍得麻煩福元清分神照看著。
“夫人，飯菜端上來了。”門外春荷的聲音傳來。
楚蓉隨口應了一聲，把農場裏該收的都收了，再次種下新的後，才關了農場界麵，開門出了臥室。
第641章 推廣糧種
眾人圍坐在飯桌上，葷素涼熱十道菜，讓步樊驚得張大嘴巴，尤其是靠近他的四道，明晃晃的京都名菜，雖說擺盤上因為每個大廚的喜好有所不同，但聞著那味兒，卻是和京都大廚做的差不離。
沒有過多的客氣，步樊先是嚐了嚐麵前的四道菜，隨後又快速的嚐過剩下的六道，等最後把那碗排骨玉米湯吃完喝淨後，才嚐嚐的吐出口氣，滿臉享受的說道，“你們家裏可真是臥虎藏龍啊，能做出這些菜的人，即便是放到京都，那也能到名滿京都的程度，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眾人聞言，都是不在意的笑了笑接著吃飯。
對於眾人的反應，步樊有些錯愕，微微蹙眉再次拿起筷子，挨個仔細嚐了一邊後才突然瞪大了眸子，興奮道，“我嚐出來了，雖說做飯之人手藝高超，但有三分功勞得分給食材，這桌上的食材比之宮裏的都要強上幾分。”
這話一出，楚蓉差點一口噴出來，見三個孩子一副茫然的樣子看向步樊，她沒好氣的瞪了步樊一眼道，“吃飯都堵不上嘴。”
步樊再說過後，也發現有所不妥，訕笑了兩聲，對於楚蓉的話也沒在意，低頭慢慢的享受美食。
吃到後邊，三個孩子首先放下筷子，楚蓉打發他們去外邊玩，隨後看向步樊，示意他想說什麽現在可以隨意。
從一刻鍾前，她就發現步樊一副糾結的樣子，似是想說什麽，又不開口，反而頻頻看向三個娃子。
步樊鬆了口氣，喝掉杯中的葡萄酒後開口道，“楚娘子，糧種已經在往京都運送，那六萬斤種子都要送往京都農政司衙門，由他們來研究種植。”
說著，步樊偷偷看了楚蓉一眼，見她麵不改色的瞅著自己，一副我再聽你繼續說的樣子後，忍不住咧嘴一笑，“你看，這事兒怎麽說也是我處理的，到最後連一斤種子也沒鬧到，而這文水縣令一職，在下至少要當三年才可以，而最終要的，升官需要政績……”
楚蓉瞥了一眼步樊，看他可憐巴巴一副懇求的樣子，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你的意思是想要在文水縣推廣糧種？”
步樊聞言一愣，旋即大拍著腿道，“對，就是推廣，由衙門出麵推動，然後廣而告之，哈哈，楚娘子大才。”
楚蓉眯著眼，似笑不笑的看著步樊，心想真不愧是官家出身，起碼這一手誇人禦下的本事，一般人可學不來。
“咳咳……”步樊察覺到自己無意間把官場的一些習慣流露出來，不由清咳兩聲來掩飾尷尬，悻悻道，“習慣而已，習慣而已。不過我打算在文水縣尋一片地方，專門種植優良的糧種，到時候的產出，分發給各村，當做糧種，即使每家每戶隻能分到一畝地的糧種，等下次收獲，幾乎就可以覆蓋整個文水縣。”
步樊的話說的淺顯，在座的幾人都聽得明白，楚霄和蕭明月兩個輕輕點頭表示支持，黃書海表情如常，但眸子閃了閃，明顯也是覺得有理。
然而楚蓉卻是搖了搖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但卻忽略了最為重要的事，那就是糧種長成糧食，收獲後再種下，它還能否如原本的糧種一樣高產，即便第一次可以，那第二次，第三次呢？”
這下，不僅是提出方案的步樊傻眼了，就連黃書海三人也都呆愣的看向楚蓉，似是沒聽懂她說什麽一般。
楚蓉暗自吐出口氣，其實她早就想過這個問題，農場出產的糧種是很好，即便在這個沒有化肥農藥來增產的時代，都能保證畝產千斤，可在普通的田地裏反複利用當做糧種，不可能如同第一次那般高產。
這兩天楚蓉也想了很多，她前世隻是個普通的剛滿二十歲的醫學院學生，對於農業了解很少，好在她喜歡各地旅行，去過的小山村也有不少，了解農民種地前的種子都是買來的新種，收獲後除了自家吃的，會全部賣掉，等來年繼續買新種。
這樣，可以有效的避免糧種變異帶來的不必要麻煩，對產量很是重要。
“楚娘子，你的意思是那些糧種隻能利用一次？”步樊似是想明白其中的意思，臉色突然難看下來，他倒不是對楚蓉隱瞞這個不滿，而是因為結果和自己的猜測落差太大，以至於一時之間接受不了。
然而楚蓉再次搖頭，讓剩下的四人大感茫然。
第642章 選址種地
楚蓉扯了扯嘴角，見眾人都放下了筷子，便招唿文娘和春梅兩姐妹來收桌子，等飯桌收拾幹淨，擺上了甜點掛果和新泡好的綠茶後，她才開口解釋道。
“或許利用第一次收獲的糧食來做糧種，產量相差不多，但總歸那植株有好有壞，比如說水稻稻杆太高，抵抗風力的能力會降低，那死亡率大，產量隨之降低，稻穗短小，產量自然也會降低，相反，植株太矮，稻穗過長也不好。”
“所以，選種的時候，得避開這幾方麵，擇優選取留作糧種，應該會高產，即便不能一直留種，但種植幾年還是可以的。”
說完這話，楚蓉看向低頭沉思的步樊，笑了笑接著道，“縣太爺，您也甭著急，糧種有多重要，你比我明白，推廣一事根本就不可能一蹴而就，隻要種子在，種遍大夏朝的所有土地，也隻是時間問題。”
聽到最後一句話，步樊猛地抬頭，眸光晶亮的看向楚蓉，一疊聲的叫好道，“哈哈，是了，是了，早晚都能把糧種推廣到大夏朝的每個州府，每個村縣，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是我被那張無形的大餅衝昏了頭腦，著相了。”
黃書海眸色辰辰，幽深的黑眸盯著楚蓉，那緩緩升起的自豪感，讓楚蓉瞬間紅了臉頰，嗔了他一眼後，連忙移開目光。
都是老夫老妻的了，咋還這麽激動，平日裏也沒見他這樣過啊。臉頰紅紅似火燒一般，楚蓉抿了抿唇，視線太過灼熱，讓她整個人都快要燒了起來。
隨後五人就著在文水縣推廣糧種一事討論了一番，最終步樊依舊想要尋一塊地方種植一下試試，畢竟他是步家人，而步家從前朝開始就專攻農業，即便是朝代更替，農政司的官職也一直是步家所有，從沒變過。
楚蓉挑了挑眉，要說地方，她還真想起來有這麽一處，收拾出來，挖掘好排水的溝渠，那一片地卻是真的適合種植水稻。
既然有了選擇的地方，楚蓉索性也沒隱瞞，當即把小吳莊的事兒仔細說了一通。
“小吳莊？想了來了，就是前年水患的時候，被衝垮的一個小村子，如今那村子再無一人，土地收繳成了公家土地。”步樊點了點頭，若有所思的說道。
“對。”楚蓉應了一聲，繼續說道，“水患的時候，全村二十多戶人家跑的跑，搬得搬，如今村子空了，田地自然得歸公家，隻不過當初我聽說公家是給了每家銀子的，是有這事兒嗎？”
步樊想了會兒才確定的點了點頭，“是給了，按照田地和房屋，一間房子三兩銀，一畝田地二兩銀給的。”
這話一出，楚蓉和黃書海兩夫妻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蕭明月雖然不曉得前年水患發生了什麽，但楚霄來過多次黃家村，跟黃守江幾個老員工熟悉的很，自然也知道村裏有一家姓吳的，正是從小吳莊逃命出來，而且是那守江媳婦兒的娘家人，他當時可沒聽說過，縣衙給銀子。
步樊很有眼色，在說了那話，見除了蕭明月之外的三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稍微細想便明白是那些銀子沒有到位，被前縣太爺給扣下了。
“看你們這樣，我也猜了個大概，之前那位縣太爺在任十一年，共貪墨白銀二十萬兩之多，剩下的古玩字畫珠寶首飾都不算，你們沒瞧見，我聽當時負責抄家的人說，那縣太爺睡的屋子盤了個青石炕，抄家時官差都沒注意，還是我那朋友瞧著別扭，讓人把炕給拆了，可等拆了後，那一箱箱白花花的銀子，用霄哥兒的話來說，真是差點兒閃瞎眼睛。”
步樊笑著撣了撣衣襟，嘖嘖兩聲，“有命貪，沒命花。”
六個字說出，原本臉色難看的三人都有所好轉，但心裏仍舊發悶，雖說小吳莊裏沒有親的近的，但當初吳家幾口子逃命過來時，那淒慘的模樣人帥見了都心有不忍。
他們一家幾口因著楚蓉的關係，不僅定居黃家村，還有了養家糊口的活計，而剩下的那些呢，幸運的能投奔個親戚，不幸的或許已經死在了逃難的路上，如果有了那些銀子，不管如何起碼能讓人活下來。
然而事情已然如此，即便再怎麽氣憤都已無用。
第643章 小吳莊之行
翌日，楚蓉把幾個孩子在家就陪著步樊一起看地去了。她本來不想去的，隻是這步樊一時找不到懂種植田地的人，這地方又是楚蓉提出來的，她也不好推脫。於是讓文娘和春梅照看孩子，自己和步樊過來看地。
而黃書海被縣裏店鋪的夥計給召走了，那裏傳來消息，說有急事。說得不清不楚的，隻說和乞丐有關。楚蓉夫妻深知像這樣一無所有的人反而惹不得，於是黃書海快馬加鞭趕了過去。
小吳莊自從水患之後便成了荒地，除了一些生命力較強的雜草就沒有其他作物了，之前的縣令自然是不管這些的，因此更是人跡罕見，荒得不能再荒了。
兩人在高處望著這曾經的村莊落寞成這樣，頗有些滄海桑田的感慨。
“如今再種上糧食，也算是讓這塊地重新恢複生機了。”楚蓉歎了口氣，想到一些盛極必衰的道理，自己現今雖然事業紅火，卻還是抱著憂患之心才行。
不過不得不說，作為種糧食的土地，這裏確實是很合適的，不論是土壤的濕度還是土質都和黃家村相差無幾。尤其是這裏地勢又低，臨近高處有天然的水源，挖水渠引水再方便不過。
“隻要把雜草清了，再挖上水渠，種滿水稻便指日可待。”楚蓉對步樊說道。
步樊的眉頭卻沒有鬆開過。
“談何容易。”他搖了搖頭。
他是新官上任，本就威信低，如今要開墾這一大片荒地自然是需要不少人手的。而這人手的來源是個大問題。這文縣雖是小縣城，倒也安穩，每戶人大多是有穩定的生計的，怎麽可能拋棄自己的生計來開墾這一片荒地。除非是出用錢，比平時多上很多的錢。隻是他這新官才幾天，若是就開始申請撥款，實在是有些不合適。縱使他有著背後一層關係，這錢財的是也不是小事。
“這清理荒地需要人，挖水渠也需要人，種水稻更別說了，哪有那麽多人？”
楚蓉細想了一下，覺得他的憂慮確實是有道理。自己一心隻關心種水稻，卻忽略了重要的“人”的問題。這步樊雖然官腔足了些，倒是真有縣令的樣子的。不過自己不是縣令，自然也幫不上什麽忙，因此這小吳莊之行比她想得要糟糕一些。
步樊會縣衙後就又寫了封信，這次他不得不又勞煩小海大爺——有後門自然是要走的，不然多浪費。通過正常渠道申請撥款雖然也是可以的，隻是這一層又一層，慢了不少。而且那撥款經過好幾層之後指不定被撈多少油水，他不放心。
小廝這次也輕車熟路了，他看著那隻鷹瞬時衝到天空，感歎道，“這天下感這麽勞煩皇上的鷹的怕是也沒幾個了。”
這邊楚蓉迴了家，看過平安之後便和往常一樣與蕭明月嬉笑調侃。蕭明月卻一反往常興致缺缺。
“明月，你今日是怎麽了？沒精打采的。”楚蓉嘴裏吃著剛從山上送過來的果子問她。
“楚霄的姑母他們應該過幾日就要來了。”她托著下巴若有所思。
“你還擔心慕容鈺兒不成？你放心，那楚霄不敢的，他要真做什麽過分的事，我們聯起手揍他一頓，專門揍臉的那種。”楚蓉笑著說道。
蕭明月一時腦子裏真浮現出倆人對著楚霄亂揍的滑稽場景，忍不住笑了出來。
“倒不是這個。”她臉上轉而又恢複正經，一副將說正事的表情。
“他的姑母他們就要來了，我總覺得有些不安，和慕容鈺兒倒沒什麽關係。”
“你是擔心他們不喜歡你？”
蕭明月搖搖頭，“也不全是。”
“他在我認知裏一直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如今突然多了這麽些親人，我一時有些不知該怎麽應對。我怕的是，有些改變，牽一發而動全身。”
“這世間的事哪有一成不變的，你想想，我們不是一直在往好的方向變化麽。隻要你和楚霄的感情不變就好了。管他是牛是羊是雞是狗，做得好了，不都是一樣好吃麽。”
“誰要吃他了。”雖然兩人已經親如姐妹了，楚蓉的話還是讓她有些羞澀。
楚蓉真的不是有意的，她沒想到自己好像又說了個有顏色的段子。關於這裏的人在那方麵的開放程度，雖然她穿越了那麽久了，但她還在慢慢適應。
“吃什麽？有什麽好吃的。”楚霄在另一個院子裏練完劍過來，恰好聽到了這一句。
這下蕭明月更是臉紅了，“你煩不煩。”
楚霄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麽，蕭明月一出口就是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