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聲陣陣為開路,整齊的步伐在堅硬的灰石白路上踏出一致的聲響,沉重的寒鐵囚車『吱嘎吱嘎』緩緩壓過路麵,留下兩道淺淺的車輪痕跡。


    此時這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齊齊朝著這方看來,因為這押送囚車的陣容,倒是讓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完全忽略了最右側街道旁的一家簡陋的茶棚。


    一身狼狽的白衣女子被鐵鏈反綁雙臂在背後,整個人跪趴於囚車中,清麗的容貌雖然沒有那日巷子裏的神智不清,但她的臉上卻有著一抹深深的絕望跟死寂。


    當隊伍押著囚車緩緩走過簡陋的茶棚後,悟天小和尚便忍不住神色動容地猛地站了起來,清澈的目光看著囚車中的女子,眼底可是閃爍著不可思議。


    大概悟天小和尚怎麽也沒有想到不過才僅僅幾日,那位在巷子裏欲要『非禮』自己的姑娘便成了這麽一副悽慘的模樣,顯然這位司家大小姐在被司家人找到後又遭受到了什麽嚴酷的刑法。


    鯤鵬一把手疾眼快地將站起身的悟天小和尚又給按了迴去,目光看著已經進入刑場的囚車,低聲道:「你這小和尚也莫要太心急了些,這還沒開始呢,你就急吼吼地跳出去有何用?」


    別看鯤鵬隻是輕輕在悟天肩上一按,但是被按的人卻是疼得臉色一白,然後咬著牙忍耐問道:「那依尊座的意思…怎樣才算開始?小僧…嘶…小僧又該如何出去?」


    瞧得小和尚被疼得直抽氣,鯤鵬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手勁兒沒有掌控好力道。頓時放開了按著他肩膀的手,然後抬手摸著鼻子,訕訕笑道:「自然是等那位司家大小姐被綁上了邢架後,讓司家人定了罪快要行刑的時候再出去唄,話本子裏那些英雄救美的英雄不都是這麽做的?在最緊要的關頭跳出去才能襯托出小和尚你的英勇啊,說不定最後你還能抱得美人歸呢!」


    聞此一言,悟天小和尚也顧不得疼得抽氣兒了,他直接雙眸一瞪,看著鯤鵬急切地解釋道:「小僧是和尚,不是英雄!而且小僧救那位司家大小姐也不是為了抱得…抱得…那什麽歸的!」


    「知道你是和尚…本座不過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嘛,你這小和尚好經不得玩笑!」鯤鵬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然後又嘀咕了一句,「和尚不也是男人麽!這是個不開竅的小和尚!」


    雖然鯤鵬似自言自語的嘀咕一句,可是這茶棚內本就不大,也沒什麽外人,他的這句話自然被棚內的所有人給聽得清清楚楚。


    悟天小和尚聞言急得俊臉一陣紅一陣白的,軒轅天音等人更是鄙視地瞥了鯤鵬一眼,在心裏暗暗罵了一句:老不正經的!


    受到了這麽多人齊齊鄙視的目光,鯤鵬卻是當沒瞧見似的,反而一臉莊嚴寶相地輕咳一聲然後裝起了世外高人的模樣,就好像剛剛那些話不是出自他口似的。


    對於鯤鵬這種已經視臉皮於身外物的傢夥,其他人除了鄙視一番之後便隻能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然後決定扭過頭當做不認識他了。


    囚車已經駛入刑場內,押送囚車的隊伍中立刻有著兩人上前幾步快速將囚車打開,便一人架著司家大小姐的一隻胳膊粗魯的將人給架了出來。反觀這位即將要被行刑的大小姐說卻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般,神色麻木,眼神空洞,任由身邊的兩個白衣銀甲侍衛模樣的男子將她架上了十字邢架上。


    行刑台四周看熱鬧的人群在瞧見司家大小姐這般模樣後,有著不少人都是暗暗皺眉,雖然他們這裏有著絕大部分的人都是梵玉關的原住民,可是這麽多年來卻也第一次見到這位司家大小姐的真麵容。


    看著容貌清麗,雖然神情麻木但是眉心處卻依然有著一抹隱隱光華的女子,不少人都是認為這位大小姐怎麽看也不像似行為不檢點的放浪女子。


    待得將人綁上十字邢架後,那兩名侍衛模樣的男子便快速退下了邢台,然後手持武器跟著其他人嚴肅地守在了邢台下方。


    觀邢台上司家二老爺司治謙眸光微動,盯著被綁在十字邢架上的女子,淡漠開口道:「司洛瑤,你貴為司家嫡係長女,卻為了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枉顧司家對你的厚望,敗壞名聲,失了清白,你可知罪?」


    明明被問罪,可被綁在十字邢架上的人卻是依然神情麻木,連目光都是不曾動一下。


    而觀邢台上的司治謙似乎已經預料到這位司家大小姐會有如此反應般,麵上也不動怒,看著她的目光中有幽光極快地一閃,又沉聲問道:「司洛瑤,若是你將跟你有染的那名男子供出來,或許我們念在你到底是司家血脈的份兒上可以免你一死。說與不說便隻有如今這最後一次機會了。」


    然而在司治謙的話音落下等待了片刻後,邢台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動靜。看著她的這個模樣,倒還真像似為了保護那所謂的男人,決意赴死般,讓得下方邢台上原本還持有狐疑態度的眾人都是看著她的目光變了變。


    「你當真寧願死也不說出那個跟你有染的男人麽?」瞧著司洛瑤一聲不吭的模樣,司治謙眼中閃過一抹冷笑,最後目光似帶著失望且沉痛地看著她,沉聲道:「既然如此,那你便也怪不得我們司家不念血脈親情了!四日前你偷偷出府私會男子,且被家族中出來尋你的族人發現你衣衫不整地倒在僻靜的巷子裏,由族中醫女診斷你真元已失,證據確鑿,族中多次讓你自


    確鑿,族中多次讓你自辯原由,你卻始終不發一言默認。經過家族所有長老幾日的共同商議決定,你先是司家嫡長女卻做出此等傷風敗俗之事,有辱門風。再是九凰宮內定聖女人選卻又視宮規如無物,為給司家歷代先祖跟九凰宮宮主一個交代,今日對你施以火邢,以焚燒你一身的汙穢跟罪行!」


    下方人群在聽見要施以火邢時,不少人皆是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他們雖然聞訊趕來看熱鬧,可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今日刑場上會對這位司家大小姐用什麽樣的刑法。


    火邢可是眾神之巔上最為嚴酷的刑法啊,而且那焚燒人的火也不是普通的火,是取自九天上的雷霆天火。一般用天火焚燒,不燒足七日是不會將人燒死的,而七日一到後,不僅身體化成劫灰,就連是連神魂都是要被焚燒殆盡。


    在眾神之巔上,隻有那種罪大惡極,十惡不赦之輩才會被施以火邢!


    他們倒是沒想到這司家居然會這麽狠,哪怕是讓人死後連魂魄都不給留下。


    目光淡漠的掃了一眼下方的人群,司治謙的眼中劃過一抹陰冷的笑意,隨即凝目看著邢台上的司洛瑤,對著邢台下的司家人沉聲道:「引渡天火焚身,行刑!」


    『嗡——』


    人群中霍然炸開,引渡天火焚身可不是經常便能見到的,雖然有不少人都對即將被焚燒的那位司家大小姐報以同情,可是這種萬年難遇一次的天火刑法卻是讓得他們都好奇不已。


    當一名白衣銀甲護衛手持一柄古怪的法器緩緩走上邢台後,下方人群的目光皆是齊齊盯住了他手中的法器,那便是引渡天火的天火刑杖!


    被綁著十字邢架上的人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哪怕是天火刑杖已經遙遙對準了她,司家大小姐的神情依然麻木無喜無悲,甚至連目光都是一直空洞的盯著前方,似在看什麽又似什麽也沒看入眼中。


    天火刑杖上已經泛起了銀白耀眼的光芒,十字邢架的上空開始出現劇烈的扭曲,隱隱有狂風唿嘯聲開始自扭曲的空間中傳來。


    「等等!」


    就在那天火刑杖的光芒越來越刺眼之時,人群的後方卻是忽然傳來一聲大喝,然後一道白色的人影瞬間自後方被丟上了邢台,然後徑直砸在了那手持天火刑杖的護衛身上,同時也將空中那快要凝聚而下的天火給徹底打散。


    『嘭——』


    一聲悶響,眾人隻見到那道白色的身影如同一個大蝦米似的砸在了邢台上,且將人家司家的護衛給穩穩坐在了屁股下。


    這一驚變讓得刑場內的所有人都是不由的有些目瞪口呆。


    這是什麽東西?!


    那白衣人一邊摸著腦門,一邊暈乎乎地坐了起來,眾人隻覺眼前一亮,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個鋥光瓦亮的後腦門!


    「罪過!罪過!這位施主你可還好?小僧不是故意的!」


    悟天小和尚摸著暈乎乎的腦門,一臉驚慌且歉意地看著墊在自己身下的銀甲護衛,之前他在後麵看到馬上要行刑了,還沒來得及出聲,便是被鯤鵬大吼了一聲之後便直接給扔了出來。


    「你…該死的!快從我身上起來!」下位被壓著的那名銀甲侍衛一張臉色一會兒紅一會兒青,顯然是被砸得不輕。目光有些想要殺人地瞪著還坐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小禿頭,差點沒一口氣喘不上來,咬牙低吼道:「該死的禿頭!你他媽還要坐多久!老子快被你壓死了!」


    悟天小和尚聞言有些反應不過地看了看自己,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下,這才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腦門,驚道:「小僧就說怎麽不疼呢!哎呀…施主你沒事兒吧?」一邊連爬帶滾地從銀甲護衛的身上爬了起來,一邊慌忙地想要伸手去扶他起來。


    不過顯然這位倒黴催的銀甲護衛並不領情,啪地一聲打開小和尚伸來的手,一邊低咒一聲,一邊自己哼哧哼哧的爬了起來。


    「來者何人?居然敢打斷我司家行刑!」


    就這麽一會兒的時間,觀邢台上的三人卻是迴過了神來。司治謙目光陰冷地看著這突然出現打斷行刑的人,神色更是陰沉不善了起來。


    聽得這一怒喝,悟天小和尚這才又摸了一下腦門,俊秀的臉龐上帶起一抹可稱憨厚的笑容,先是雙手合十衝著觀邢台上的司治謙三人欠了欠身,然後打著佛號道:「我佛慈悲!小僧法名悟天,此次前來隻是因為想要為這位女施主澄清一下清白。」說著又是轉身朝著邢台下四周的圍觀人群雙手合十一禮,繼續道:「這位女施主當真是被冤枉的!四日前小僧曾在那小巷中遇見過她,當時小僧便發覺這位女施主神智有些不清,似乎是中了毒。但絕對不是你們所說的行為不檢點……」


    什麽?


    這下人群算是徹底炸開了,首先眾人疑惑便是西方梵境的和尚怎麽跑到了他們東邊的眾神之巔來了,他是怎麽跨過那道屏障的?再來便是聽到悟天的話後,更是一驚!


    那位司家大小姐還真是被冤枉的啊?而且神智不清似乎還中了毒?


    這堂堂司家的嫡係長女,又是九凰宮內定的聖女,從來深居簡出的人又是如何中毒導致神誌不清的了?


    接二連三的疑問讓得下方人群炸開了鍋,議論聲紛紛的同時,看著上方觀邢台上的三人的目光就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莫非當真是有著什麽蹊蹺?


    而觀


    而觀邢台上的司治謙三人卻是神色一變,三人的目光皆是徹底陰沉了下來。「你說四日前便是你跟司洛瑤在那巷子裏?」


    當聽得司治謙這個問題後,下方人群中的軒轅天音等人頓時露出一抹有些慘目忍睹甚至可以說是意料之中的神色。


    看吧,那小和尚肯定要上套!


    果不其然,隻見悟天小和尚聞言立刻憨厚一笑,非常誠懇地迴答道:「是的,四日前便是小僧跟這位女施主在一起的。」


    司治謙臉上冷冷一笑,看著悟天小和尚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莫測起來,又問:「那為何當日我們的人在找到大小姐之時巷子裏就隻有她一人衣衫不整的昏迷在那裏,你當時又去了哪裏?」


    「小僧…」悟天這次卻是有些猶豫不決了起來,不過當看著司治謙壓迫性的目光後,頓時摸著頭,支支吾吾地道:「小僧當時被嚇得不輕,然後被幾位好心的施主給救走了。因為當時小僧的衣冠不整,所以一時疏忽倒是將女施主給忘了……」


    當日他的確是被嚇得不輕,再加上突然被軒轅天音給救了,然後東方祁他們又問了他一大堆的問題,他便真的給忘記了後麵的事情。等他迴過神來後,便已經被他們給拖著進了客棧了。


    一聽到悟天小和尚這個迴答,司治謙卻是突然笑了。而下麵人群中的軒轅天音他們都是差點掩麵不忍再看。


    嘯月他們更是忍不住低咒道:「靠!這個二愣子果然上當了!」


    「嚇得不輕還衣冠不整?」司治謙突然冷笑一聲,目光戲謔地看了悟天小和尚一眼,冷笑問道:「當日你為何會受驚?又為何會衣冠不整?你若不從頭說來,要我們怎麽相信你的話?」


    『唰——』


    話落,下方原本吵雜的人群頓時靜默無聲,看著上麵邢台上的小和尚跟司家大小姐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不過這悟天小和尚當真是一根筋,或者是真的太單純,似乎根本沒有聽出司治謙話中的意味深長般,竟然真的一五一十地道:「小僧當日路過小巷發現女施主倒在地上,原本是想過去查看,卻不料這位女施主神誌不清,好似中了毒。還未等小僧詢問,便是毒性發作。至於小僧衣冠不整,是在跟女施主拉扯間被無意間扯壞了,所以……」


    「夠了!」


    當悟天小和尚說到這裏,上方觀邢台上的司治謙卻是怒聲打斷,看著他的目光更是陰冷無比,「所以你便半推半就,當真跟她糾纏在了一起!好啊…原來你便是那個跟司洛瑤有染的男人!」


    「啊?」悟天小和尚聞言瞬間懵逼了,瞪著一雙茫然的眸子看著觀邢台上的三人,慌忙擺手道:「不是…小僧是……」


    「你還狡辯!四日前是你跟她在一起,是也不是?」司治謙冷笑打斷小和尚想要辯解的話,目光淩厲地看著他問道。


    悟天一愣,然後呆滯的點了點頭,「那日的確是小僧跟女施主在一起,但是……」


    「你說司洛瑤神誌不清,抓著你不放,甚至在你二人撕扯間將你衣裳扯壞,是也不是?」司治謙根本不聽悟天的後麵那句『但是』,直接一揮手再次打斷,沉聲厲問。


    悟天小和尚依舊一臉懵逼,然後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下方人群中軒轅天音等人已經是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幕了,根本不用腦子去想都能知道後麵的結果是什麽了。


    就連糰子都是哀嚎一聲,然後小手將雙眼一捂,小臉上帶著一抹無語的神色,整個人趴進了他父尊的懷裏,「小和尚哥哥這也太蠢了吧!」


    看著明顯懵逼且大腦有些當機的小和尚,司治謙雙眼微微一眯,再次緊追問道:「那你便是那個男人,是也不是?」


    「是…」悟天小和尚下意識地點頭,可是當他一個『是』字出口後,又立馬反應了過來,慌忙搖頭擺手,道:「不是…小僧是…也不是…那個……」一頓是也不是,直接將他給問懵了,就連解釋都不知道該從何解釋了!


    瞧得小和尚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司治謙頓時森然一笑,眼中掠過一抹殺意,沉聲喝道:「來人!給我將他綁了!一起行刑!」


    大手一揮,司治謙神色沉凝地看著下方眾人,沉聲道:「諸位,方才這和尚所言你們也是聽見了,我司家原本就在四處尋找跟我司家大小姐有染的男子,如今不曾想他卻是自己跑了出來。現在證據確鑿,這二人壞我司家清譽,更是視九凰宮數十萬年來森嚴宮規於無物,為正我司家家風,保九凰宮數十萬載威名,今日我司家大義滅親,忍痛決定將我司家嫡係長女司洛瑤跟這個無恥之徒施以火邢,以儆效尤!」


    一番話被司治謙說的擲地有聲,人群中更是有著不少人都暗暗點頭附和。


    就在他話音剛落,邢台下麵守著的銀甲護衛們頓時有著三人衝上了邢台,然後不顧悟天小和尚如何掙紮,直接將他反手一綁,便是準備將他跟司家大小姐綁在一起。


    下方人群的議論聲跟邢台之上小和尚的掙紮解釋聲混在了一起,一時之間整個刑場內倒是亂如菜市場般。


    司治謙目光陰狠地看著奮力掙紮的悟天小和尚,心中冷笑,他倒是沒想到最後居然會跳出來這麽一個傻不拉幾的小和尚,而且不僅沒能幫到司洛瑤,反倒是幫了自己一把。


    正在心中得意之時,卻不料人群後方再次傳來


    方再次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等等!」


    人群突然一靜,所有人再次一愣。


    怎麽又是等等!之前等等兩個字出現後,突然飛出一個和尚,那這次等等之後,又有什麽人要出現了?


    就在眾人忍不住左右張望的時候,軒轅天音衝著身邊的東方祁淡淡一笑,然後身形一閃便是掠上了邢台。


    一眾人群直覺眼前再次一花,便瞧得邢台上又是多了一名紅衣女子。


    這次的這位出場倒是要比前麵那位好看得太多,至少不是那種一看便是被人給扔上去的。


    觀邢台上的三人在瞧見邢台上又是出現了一個人,別說是司治謙了,就連他身邊的兩位掌邢堂的長老都是忍不住臉龐一陣抽搐。


    這還有完沒完了?!


    但不管三人心中如何的不耐,可是如今人已經上去了,他們總不能不管吧!隻不過在剛剛有了悟天那麽一出後,司治謙在瞧見這次上來的是一個年輕絕美的女子後,心中反而鬆了口氣兒。


    顯然他是將軒轅天音也給當成悟天小和尚那種豬一般的隊友了。


    「你又是何人?莫非你跟那和尚也是一夥的?」司治謙盯著軒轅天音的雙眸微微一眯,心中卻是已經飛快地在開始盤算了。


    瞥了一眼司治謙眼中那藏也藏不住的精光,軒轅天音有些無語地抬手摸了摸鼻子,她可不是跟小和尚一個級別的人,這麽直接暴露了自己眼中深藏的算計,是把她當瞎子了麽?


    「我可不是跟他一夥的。」軒轅天音將雙手一攤,隨意笑道:「不過我的目的倒是跟這位小師父是相同的,都是為了來還司家大小姐一個清白的。」


    「還清白?」司治謙聞言冷笑,目光嘲諷般地看著軒轅天音,道:「那你還說不是跟他一夥的?我倒是不知道明明證據確鑿的事情,居然還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前來嚷著要還清白!」


    「證據確鑿?有嗎?」軒轅天音聞言狀似一驚,茫然地看了一圈四周,然後皺眉看向司治謙問道:「證據在哪?我怎麽沒瞧見?」


    「休要狡辯!」司治謙神色一沉,冷喝道:「剛剛那小和尚都已經承認了,豈能容你胡攪蠻纏?」


    「承認?他有承認嗎?」軒轅天音嗤笑一聲,然後朝著被綁在十字邢架上的小和尚一指,挑眉問道:「小悟天,你剛剛有承認?」


    悟天小和尚這次學乖了,見軒轅天音問來,他知道自己說不清楚,便直接搖頭表示否認。


    看得小和尚搖頭的動作,軒轅天音衝著司治謙戲謔一笑,反問道:「你瞧,他那是承認了嗎?」


    「之前老夫連問他三次,他三次點頭,如今見同夥來了,他想否認,你們以為下麵這些人群是擺設不成?」司治謙雙眼再次一眯,淡淡一笑,「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說改便改,你們以為這是兒戲?我司家可容不得你們這般放肆。」


    「連問三次?」軒轅天音嘖嘖搖頭一笑,目光似笑非笑,「這位司家的二老爺,你確定你剛剛是詢問,而不是誘導?」


    「豈有此理!老夫當著眾人的麵認真詢問,何來誘導一說!」司治謙聞言大怒。


    瞧著大怒的司治謙,軒轅天音眼中笑意頓收,眼底浮上冷意,「認真詢問?那好…我也來認真詢問一番,不知司家二爺可能迴答一二?」


    司治謙聞言雙眼一眯,看著軒轅天音卻不作答。


    而軒轅天音也不管他答不答應,目光直視他,沉聲道:「據我所知司家大小姐一直深居簡出很少出府,而司家好歹也是第七天的一大世家,家中肯定警衛森嚴。那麽司家大小姐是如何中毒,又如何出府?她中毒明明已經神智不清又是如何避過府中守衛?」


    聞言,司治謙突然一笑,正準備迴答,卻是聽見軒轅天音再次快速問來:「司家二爺可不要說是司家大小姐是出府後才中毒,就算她出府後中毒,但是偌大一個司家難道還發現不了大小姐出府?更何況司家大小姐是九凰宮內定的聖女,如此重要的人,難得身邊不應該跟著許多人?」


    「且不要說她私自出府無人知,但是一直在暗中保護的她的人肯定會一直隨行,那為何又會讓她中毒,從而導致昏迷小巷中,或者說是明知司家大小姐的重要性,難得她跟男人私會,暗中保護的人就不會出麵阻止?要知道內定聖女一旦失身,這可是重罪,想來你們司家應該獲罪不起吧!」


    軒轅天音雙眸微微一眯,臉上帶起一絲冷笑,繼續道:「這麽多疑問,為何司家二爺不一起說出個究竟?還是你司家原本就有人想要害她,所以如此漏洞便不聞不問?」


    一番連消帶打,讓得司治謙頓時有些啞口無言,那藏在袖中的雙手卻是忍不住緊緊一握。


    不消說觀邢台上三人微變的神色,就連人群中的眾人也是開始悄悄議論起來。


    軒轅天音目光淡淡掃視下方一圈,方才似嘲似諷地看著司治謙,再次開口道:「司家二爺怎麽不說話了?果然你不說話了,那我便繼續問了。」


    司治謙嘴巴動了動,正欲開口,結果軒轅天音卻是直接無視他,又道:「那麽又換幾個問題,其實司家大小姐本來就是在府中中毒,是也不是?也是司家有人蓄意陷害,是也不是?而陷害司家大小姐的目的便是想要取代她內定聖女之位,是也不是?而陷害了她可以獲得最大利益的便是你


    益的便是你們司家二脈的嫡二小姐是也不是?所以蓄意陷害她的人便是以你司家二爺,是也不是?」


    司治謙之前用來對付悟天小和尚的手段,瞬間被軒轅天音給反用了迴來。


    這一番是也不是問下來,觀邢台上的三人頓時神色一陣白一陣青。


    「胡說!你簡直是滿口胡說!」司治謙額前青筋暴跳,瞪著軒轅天音的目光仿佛擇人而噬。


    而下方一種人群也被軒轅天音這一番是也不是跟問得齊齊目瞪口呆,人群後方的東方祁等人頓時露出一抹『就知道比嘴上功夫誰也比不過她』的神色。


    糰子更是小臉激動,目光崇拜地看著邢台上傲然而立的娘親,小手緊緊握成拳頭,興奮道:「娘親威武!」


    「胡說?」軒轅天音一拂袖,單手負於身後,目光淩厲地看著觀邢台上的三人,冷冷一笑,沉聲道:「那我再問,司家大小姐其實還是真白之身,是也不是?」


    緩緩踏前一步,軒轅天音目光直逼司治謙,勾唇冷然道:「你若說不是,我可立馬為她驗明正身!」


    司治謙神色立刻扭曲,目光遊移地看了一眼十字邢架上的司洛瑤,咬牙不語。


    看著他的神色,別說是軒轅天音了,下方人群自然也是瞧得清清楚楚,頓時發出一陣陣不明思意的唏噓之聲。


    「我司家的人豈是你想驗證就驗證的!」見司治謙恨得咬牙說出來話後,一旁的掌邢堂長老突然站出一人看著軒轅天音喝道。


    「嗬……」軒轅天音諷刺一笑,目光冷然掃過三人,卻是身形一閃,來到了十字邢架旁,沉聲道:「你司家人不能隨意驗證,那便讓司家大小姐親自來說如何?」


    此話一落,觀邢台上的三人瞬間臉色大變。


    軒轅天音嘲諷地瞥了三人一眼,將目光看向下方人群中,淡淡道:「你們難道不覺得奇怪麽?從來到刑場這麽久,為何司家大小姐一句話都不說?」


    『嘩——』


    什麽意思?


    人群中的人狐疑地看向被綁著十字邢架上神情麻木的司家大小姐。


    「她不是不說話,而是被人下了鎖魂咒,封了神智!」軒轅天音淡淡一笑,目光戲謔嘲諷地瞥了觀邢台上一眼,「而對她下鎖魂咒的目的,自然便是為了栽贓嫁禍!」


    這下人群不僅是譁然了,看著司治謙三人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倘若這位紅衣女子所言非虛,那麽今日司家可當真是要出大事兒了啊……


    可不是出大事兒了麽!


    若當真是如這位紅衣女子所言,司家大小姐是清白的,這隻不過是司家二脈為了陷害大小家爭奪九凰宮聖女之位,這個事情一旦傳開,先不是司家在第七天的聲譽,即便是第八天的九凰宮都不會輕易放過司家二脈的人。


    不要忘了,司家二脈的人已經將那位二小姐給提前送去了第八天九凰宮啊!


    眾人看著出了這一係列變故之後,那位司家大小姐依然是一臉麻木,目光空洞的模樣,漸漸也是發現了問題。


    若是這位大小姐隻是因為認罪後絕望,或者是為了保護那個跟有人的男人,那麽在這一係列變故中她也應該迴神了吧,更何況那位據說跟她有染的男人不也是正跟她綁在一起麽?


    這樣她都能無動於衷,不是有貓膩還是什麽?然後又經過軒轅天音這神一般的對手上台之後,瞬間推翻了之前司治謙在那如豬一般隊友的小和尚嘴裏所逼問出來的證據,這整件事情便變得立刻清晰了起來。


    瞧著那位跟司家大小姐綁在一起的小和尚,眾人也不得不在心裏默默想著:果然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若當真隻是那小和尚一人,隻怕這司家大小姐還真的要完了。不過幸好…雖然之前上來的這位是豬一樣的隊友,可是好在他們隊伍裏還有著這一位跟神一樣的對手去對付司家二脈的人!


    ------題外話------


    最後一段差點把我自己給寫暈了…嚶嚶嚶嚶!


    ps:豬隊友跟神對手我沒有寫錯哈,悟天豬隊友是指他跟軒轅天音他們這方,而軒轅天音這位神對手是應對司家二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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