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的入口處的確很窄小,隻能容一人通過,兩邊的崖壁高聳如直入天際般,從下方抬頭看去,根本就瞧不見頂。而這崖壁也十分古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一直泡在海水裏的原因,整個崖壁上摸起來滑膩膩的,但是卻不是崖壁本身的原因,而像是人為故意潑上去的一樣,隻要是摸過崖壁,連手上都沾上了一層黏糊糊的東西。


    像鼻涕一樣黏糊糊滑膩膩,異常的噁心。


    有過這種體驗之後,軒轅天音在穿走於窄道時,盡可能的將自己身體縮小,以免粘上崖壁上的那層不明液體。


    整個入穀窄道婉轉曲折,越往深處走,就越發的幽暗,待得軒轅天音三人才走入一半之時,眼前已經暗得伸手不見五指了,若不是靠著東方祁和流光身上攜帶的夜明珠,隻怕後麵的一段路,他們三人還得一路摸黑進去了。


    也不知道在這條窄道中走了有多久,走在最前方的軒轅天音卻腳步微微一頓,隨即鬆了一口氣般地道:「前麵有亮光,似乎要走出去了。」


    聽到她的話,流光頓時長長唿出一口氣,「終於要走出去了,這條道走得本王心中好生壓抑。」話音頓了頓,又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歷代先王在快死的時候,是如何獨自走過這條道的,也不怕走到一半就堅持不住歸西了嗎!」


    「你們歷代先王會不會走到一半就歸西我倒不知道,不過若是他們現在在天有靈聽見了你這番話後,隻怕已經歸西了都會再氣得活過來,然後揍死你這個不肖子孫的。」軒轅天音翻了一個身後二人都看不見的白眼,涼涼地道。


    此時出口就在眼前,窄道外麵有幽幽冷光照了進來,軒轅天音眸子微微眯了眯,將自身氣息瞬間收斂了起來,然後無聲無息地走了出去,身後二人見到她的動作,頓時也瞭然般,將自己身上的氣息同樣隱藏了起來。


    悄聲走出山穀窄道的出口,當看到眼前的景象後,軒轅天音頓時抽了一口涼氣。


    這還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山穀深處有幹坤啊。


    此時這裏哪還像什麽山穀啊,整個就是一個海底大深坑嘛!


    窄道的出口居然開在懸崖峭壁之上,軒轅天音抬頭環顧了四周一圈,四周被高聳的崖壁圍成了一個鐵桶般,下方一座龐大的石殿如同一座地宮般,靜靜的矗立在那裏,以軒轅天音三人此時所站的位置,正好可以將下方整座石殿收進眼底。


    「禁地中居然還有這樣一處地方…簡直太不可思議了。」流光麵色驚異地看著下方的龐大石殿,喃喃地道:「這種大殿到底是何人所建?這根本不是我們海族的風格,倒像是…倒像是你們人類的宮殿。」


    其實流光不說軒轅天音也知道下方那座石殿是不屬於海族的建築物,過人的目力讓得三人一眼便瞧見了石殿前麵的鎮門石雕都是陸地上的走獸模樣,顯然這座石殿若是海族之人建造,是絕不可能在殿前放陸地上走獸模樣的石雕。


    三人走出窄道也不過一刻鍾的時辰,就在三人打量著下方石殿時,整個地麵開始劇烈顫抖起來,崖壁之上開始唰唰唰地往下掉石塊下來,海水翻騰,翻出滔天巨浪,而下方的石殿中突然爆發出強烈的紅光,就如同一隻從沉睡中被驚醒的巨獸般,發出了憤怒的怒吼。


    突如其來的震動讓得三人皆是重心不穩,流光勉強撐著崖壁保持住身體的平衡,一張俊美妖冶的臉龐瞬間煞白,目光驚駭地看著下方被紅光籠罩的石殿,驚聲道:「這是…封印被打開了?」


    軒轅天音神色一凝,「快走。」


    不顧四周劇烈翻騰的海水,三人一臉凝重地急速朝著石殿掠去。


    ……


    「你在幹什麽?」


    一聲怒喝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帶起陣陣迴聲。


    此時大殿中的氣氛有點詭異,不過更詭異的還是這座大殿。石殿雖是建造在海底之中,不過殿內卻沒有任何的海水,殿內殿外仿佛是兩個世界般,生生將海水給隔離在了殿門外。而大殿中除了中央那個封印陣正在發出陣陣紅光外,整座大殿內什麽都沒有。其實也不算什麽都沒有,大殿的四周牆上和殿頂卻是懸掛了數百口的水晶棺,隱隱還能瞧見棺中躺著的屍體。


    被打破了一絲裂縫的封印陣外,數十名鮫人一臉陰沉地看著對麵一襲白袍的神秘人,此人周身被白袍籠罩,就連臉上都帶著一張麵具,雖然這神秘人將自己真麵目隱藏起來,卻也不難看出這個傢夥其實是個人類。


    由於這大殿內沒有一滴海水,猶如陸地上般,數十名的鮫人身上都罩了一個透明水罩,好保持體內需要的水分,雖然這種水罩能讓他們呆在這幹燥的大殿內,卻也限製了他們不少的行動力,所以之前在打破封印陣時,他們一時不察,居然被對麵那白袍人給鑽了空子。


    剛剛發出一聲怒喝的鮫人似乎是這群鮫人中的領頭者,此時他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對麵的白袍人,他怎麽也沒想到這人會對他們出手,這人不是二王子的客卿嗎?


    白袍人卻不看他們,麵具下的一雙眼睛緊緊注視著眼前的封印陣,見到封印陣隻是被打開了一條裂縫後,眼中劃過一絲不滿意。


    封印陣中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神秘符文,生澀難懂的符文中有隱隱黑芒在流動,如同活物般。


    「不夠啊,還是不夠。」白袍人看著那流動的黑芒,側頭看向自己對麵的鮫人們,眼中劃過一抹詭異的光芒,古怪一笑,道:「你們二王子不是想要打開這個封印嗎?我若不將他丟進封印陣中,又如何打破這法陣呢?」


    白袍人口中的那個『他』,此時已經成為了一具幹屍倒在了陣中,從形狀上來看,不難看出那具幹屍生前是一位鮫人。


    就在剛剛他們一行人到達這裏之後,這白袍人就突然對著身邊的一名鮫人出了手,由於他出手得太過突然,是以鮫人們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到他們的族人被這傢夥給一把扔進了封印陣中。而那名被扔進陣中的鮫人,連慘叫都沒發出一聲,就瞬間變成了一具幹屍。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眼神警惕地看著白袍人,剛剛他話中的意思讓得這些鮫人們心中齊齊一緊。


    白袍人突然哈哈大笑,目光戲謔地看著這群鮫人們,道:「我的意思就是若想要打開這個封印就必須要你們的血和你們體內的鮫珠才行,否則我又何必大費周章的去跟你們那愚蠢的二王子打交道。」似乎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不需要再掩飾什麽了般,白袍人抬手摸了摸下巴,慢慢地道:「若不是這殿裏的水晶棺中的鮫人族王們的屍體已經不弄用了,我也不會想著用你們的血和鮫珠的,隻能說是你們的運氣不好而已。」


    「封印已經打開了一條裂縫,若是把你們全部投進陣中,想來這封印也可以完全打開了。」微微興奮的聲音帶著絲絲瘋狂的意味,白袍人麵具下的雙眼如盯上獵物的惡狼般,死死地盯著對麵的一群鮫人,森森問道:「下一個祭品,你們誰來?」


    「來你爺爺,老子先殺了你!」


    一句誰來頓時讓得鮫人們暴怒起來,隻見領頭的那名鮫人一聲怒吼,手中骨刀散發著幽幽冷光,朝著白袍人當頭劈了下去。而其他鮫人們也立刻拿起手中武器,大有亂刀將白袍人劈死的架勢。


    而麵對著這麽多武器朝著自己劈來,白袍人卻是冷冷一笑,抬手一揮,一道剛猛的罡風便打了出去,隻聽一聲巨大的轟鳴之聲後,數十名鮫人頓時被罡風給震得飛了出去,然後重重的砸在不遠處的地板之聲。


    「不自量力。」白袍人冷笑一聲,看著被震飛出去的鮫人們,眼中閃過一抹幽光,藏在袖袍中的右手輕輕一抬,對著離他最近的一名鮫人就是抬手一抓。那名鮫人之前就被罡風震傷,在瞧見這詭異的白袍人朝自己抬起右手後,頓時神色一變,就像往遠處退開,可是那抬起的右手上似乎有一股強大的吸力般,他隻覺眼前一花,便被白袍人給吸入了手中,緊緊的被他捏住了脖子。


    瞥了眼手中眼露驚恐神色的鮫人,白袍人卻沒有絲毫遲疑地抬手就將他扔進了身後散發著紅光的封印陣裏。


    『呲——』


    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響起,被扔進封印陣中的那名鮫人頓時臉色痛苦的變成了一具幹屍,體內的血液瞬間被陣中的奇怪力量給吸收了幹淨,連體內的鮫珠也化成了一小堆白色的粉末。


    感受到法陣裏的封印力量似乎又弱了點,白袍人滿意般地點了點頭,目光再次看向殿中剩下的鮫人們,此時他們的臉色竟是因為恐懼而慘白如紙。


    「何必還苦苦掙紮呢?從你們踏進這裏開始,就註定了這個結局,還是乖乖的給我當解封的材料好了,下一個又是誰?」


    沙啞難聽的聲音如同極惡之淵中的惡鬼催命般,在這詭異的大殿中響起,雖然剩下的大多數鮫人已經麵露絕望之色,不過那領頭的鮫人卻還有幾分血氣,目光狠狠地盯著對麵的白袍人,呸地一聲吐了一口血沫子,恨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極力誘哄二殿下來禁地打開封印的是你,給王上下毒的藥也是你交給二殿下的,讓二殿下出兵打迴王都的也是你,你究竟有什麽目的?」


    「你都要死了,還想知道那麽多幹什麽?」白袍人此時的心情似乎不錯,可能是因為有了這群鮫人的血和鮫珠就能打破封印的原因,在瞥見這個領頭的鮫人臉上的不甘,嘎嘎怪笑了一聲,道:「也罷,反正你都快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省得你連死都不瞑目。」


    「沒錯,的確是我一直在你們二王子的身邊告訴他打開這個封印,他一心想毀了王都,毀了他的哥哥,我自然順著他的心思告訴他,隻要打破了禁地中的封印,王都和他的王上哥哥自然必毀,他一聽,立刻就相信了我的話。至於那毒藥…那毒藥根本就毒不到你們的王,我是騙你們的。」


    「什麽?」


    瞥了一眼神色震驚的那名鮫人,白袍人道:「鮫剎,你好歹當年也是鮫人一族的大將軍,怎麽就眼盲心瞎的跟了這麽一個蠢貨主子。」搖了搖頭,繼續道:「我根本就沒想過要毒死鮫人族王,自然不會拿真的毀神水給舜息,那不過就是普通的毒,被我加了一味無色花進去,所以才無色無味。」


    「王上沒有中毒……」那麽叫鮫剎的鮫人頓時神色一變,眸光猩紅地瞪著白袍人,厲聲問道:「王上沒有中毀神水的毒,為何宮中會傳出王上病危的消息?」


    看著白袍人一雙含著譏諷的雙眼,鮫剎整張臉煞白,嘴唇抖了抖,才艱難地道:「王上是裝病…是為了將二殿下一網打盡。」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鮫剎憤恨地盯著白袍人,那目光似乎恨不得立刻撲上去撕碎他,「王上是裝病,你明明知道,卻還讓二殿下帶著兩萬將士去攻打王都,二殿下…二殿下他……」


    「舜息不帶人去攻打王都,又如何會將鮫人族王和王都中的精銳之師調離王都呢?」白袍人冷笑一聲,「要打破這封印有如此大的動靜,我又怎能不小心,如今你的二殿下和兩萬大軍隻怕已經跟鮫人族王的軍隊打得難捨難分了,雖然你們的兵力少了一點,不過有深海魔鯨在,也能將鮫人族王一行人給拖住了,即使他們現在已經察覺到禁地的事情,隻怕也是趕不過來的。」


    「好了,時間有限,鮫剎…我敬你還是個人物,對舜息那蠢貨忠心耿耿,我就讓你最後死好了。」白袍人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夠多了,便不再開口繼續對鮫剎解釋什麽,神色間劃過一抹不耐煩,抬手就朝鮫剎身後的那些鮫人們抓去。


    「等等…你還沒說你到底誰。」鮫剎身形一動,攔在白袍人的動作之前,「老子就算是死,也得知道仇人的名字叫什麽吧!」


    白袍人不耐煩地一哼,冷聲道:「鮫剎,一個將死之人知道那麽多幹什麽,而且…你以為你拖延時間就會有用嗎?」


    似乎被人看破了自己的計量後,鮫剎也不尷尬,眼袋嘲諷地看著白袍人,道:「藏頭露尾不敢以真麵目示人,老子鮫剎死在你這樣的縮頭烏龜王八的手裏自然是不服氣的。」朝白袍人比了一個中指向下的手勢,繼續道:「莫非你那張臉是醜得不能見人了?所以才戴著一張麵具。」


    看著鮫剎手上比出的極具侮辱性的手勢,白袍人周身氣息頓時一冷,目光森然地盯著鮫剎,啞著嗓子道:「鮫剎,激怒我可沒有好處,你這麽拖延時間難不成還以為舜息那蠢貨能來救你們?或者是你放棄了你家蠢貨主子,想要改投入鮫人族王的麾下,如此拖延時間,也不過是想等鮫人族王他們趕來?」隨即諷刺的一笑,冷哼道:「別做夢了,他們趕不來的,若是他們趕來……」


    「若是我們趕來了,你當如何?」


    白袍人的一句話還未說完,隻見大殿之外,一道清冷的聲音立刻接過了他口中的話,聲音裏似乎帶著盈盈笑意,不過這帶笑的話語卻無端讓人心底泛起一股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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