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鳥林某處。


    小雀兒倚在樹上,沉默不語。


    李霜儀手持軟劍,自顧自練著劍招。


    唐天耀蹲在地上,看螞蟻搬家。


    過了一會兒,唐天耀覺得無趣,往後一仰,坐在地上。


    “她們兩個人好慢啊……”


    “若是少爺覺得無趣,也可以練習一下劍法。”小雀兒開口說道。


    “不要吧,等到進入宗門,不是也要換功法和心法嗎?現在無論怎麽練都沒有用,不過要是得到了道心玄草,那就另說了。如果順利進階成為練氣六階,那麽我可就是內門弟子啦,爹娘也一定很高興。”唐天耀露出兩排鋥亮的牙齒。


    “少爺說的是。”小雀兒恭敬迴答道。


    “天耀,話不能這麽說,每一門功法都有自己特點,多學一門功法就是多一些經驗,以後總一天會用上的。”李霜儀說道,手上的劍招不停。


    唐天耀起身,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看了李霜儀一會兒。


    李霜儀劍招行如流水,攻如寒冰。哪怕李霜儀沒有動用靈氣,隻是單純的行使劍招,唐天耀也感受到了絲絲寒意。


    “嗯,我知道了。”唐天耀像是想懂了什麽,也抽出隨身的劍,“霜儀姐,可否同我過上幾招?”


    “樂意至極。”李霜儀劍尖一轉,直奔唐天耀而去。


    兩人走了幾個迴合,都有所收獲。


    李霜儀將軟劍收起,“現在就到這裏吧,在來就真的消耗體力了,一會兒還要對付二階異獸呢。”


    唐天耀點頭道,“也好。”然後將劍收入鞘。


    “嗯?不對。”李霜儀察覺到一種怪異的感覺,把剛收起來的軟劍都抽了出來。


    “怎麽了霜儀姐?”唐天耀疑惑地迴頭看去,卻驀然發現小雀兒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不見了。


    唐天耀也感受到危機,抽出長劍,迴頭對李霜儀說道:“霜儀姐,小雀兒人沒了……喂,霜儀姐!你在哪兒呢?霜儀姐!”


    就是這麽一迴頭,活生生一個人就消失了。


    唐天耀感覺毛骨悚然,持劍的右手有些微顫。


    “小雀兒!霜儀姐!你們別鬧了,快出來啊!你們快點……”唐天耀不由得往後倒退一步,瞳孔緊縮,“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啊……”


    ——————


    不多久,鄭奕軒就看見兩道身影出現視線內。


    一個確實是鄭淩,而另一個是跟鄭淩年齡差不多的小姑娘。


    把自己隱匿為凡人的氣息啊……有意思的小姑娘。


    鄭淩見到鄭奕軒等人一愣,來到幾人跟前說道:“表哥,你們怎麽來了?”


    崇小白看了一圈,結果隻看到被采光的道心玄草,和已經沒了氣息的兩頭二階異獸,還有……圍在異獸屍體周圍忙天火熱的幾位年輕修士。


    崇小白都無需用神識去感應他們幾個,也能推斷出他們都是築基期的修士。因為在這些人中有幾位身上氣息波動異常之大,一看便知是剛進築基沒多久,連氣息都沒有學會收斂。再者,他們身上的道服相同,也就是說都是東堂的弟子,而沒有金丹期的長老。


    “我倒是想問你們怎麽來了?”鄭奕軒冷冷地聲音。


    “誒?不是你告訴我們道心玄草的事情嗎?”鄭淩微微驚訝。


    “什麽道心玄草?別開玩笑了。現在這裏很危險,現在!立刻!馬上!給我迴去!聽見沒有!”鄭奕軒厲聲嗬斥道。


    “讓我們辛辛苦苦跑到這裏來,卻又趕我們迴去是什麽意思?你們沒有預料到那個偷了仙書的人跑到這裏來,現在是怪我們咯?”鄭淩叉腰吼道,聲音刺耳,遠遠壓過鄭奕軒的聲音。


    鄭奕軒隻感覺頭疼萬分,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極品表親。


    在場的人其實都頭疼萬分……不過不是愁的,是被鄭淩高昂刺耳的聲音震得。


    崇小白現在在努力揉耳朵,試圖恢複良好的聽力。


    果然是個大小姐……一般男孩子是發不出來這等功力的獅吼。


    “你到底在說什麽?我什麽時候讓你跑到這裏來了?”鄭奕軒不明所以。


    “怎麽,還不承認了是吧。表哥你……喂,白跟班,你要做什麽。”鄭淩剛想再次發飆,就被崇小白攔下來。


    “不對。”崇小白沉聲道。


    “什麽不對?發生……了什麽?”鄭淩迴頭,卻看到崇小白麵色嚴肅,聲音也軟了下來。


    “鄭師兄,請問你還記得我是誰嗎?”崇小白上前一步。


    鄭奕軒看了這個小姑娘一眼,搖搖頭。


    “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一句話落,崇小白全身冷汗濕透。


    “糟了!霜儀姐他們有危險!”崇小白立馬轉身,運行穿雲術。


    “喂,等等我。”鄭淩喊了一聲,腳踏豹影雷音步,追了上去。


    鄭奕軒和身後幾名東堂弟子相互對視一下,皆心知事情重大不敢耽誤,轉身跟了上去。


    ——————


    百鳥林某處。


    “是這裏吧。”崇小白看著空無一人的地方。


    “沒錯是這裏,那棵樹的形狀有些怪異,我還記得的。”鄭淩走上前拍拍那棵勢頭有些奇怪的樹,其中一個樹杈還是打了一個圈。


    鄭奕軒等人也到了此地。


    “你是說跟你們來的幾個人不見了嗎?”鄭奕軒看向崇小白。


    “是的,一共三個人,兩女一男。男生比我年齡大一點,帶著一個二十有餘的丫鬟。還有一個冷冰冰,大概十四歲的少女。”鄭淩替崇小白解釋道。


    “我們還是來晚了一步,可惡。”崇小白咬牙道。


    “到底發生了什麽?是盜走了東堂司風秘術的人做的嗎?”鄭淩問道。


    “什麽?司風秘術讓人盜走了?”崇小白吃驚。


    看到崇小白的表情,鄭淩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這件事跟那件事沒有關係。


    鄭奕軒責怪地看了鄭淩一眼,卻沒有斥責他,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認。


    “是的。在招人大選前幾天,賊人趁著東堂為招人大選準備而忙,盜走了東堂保留四象仙書的四分之一,司風秘術。招人大選延期也是因為抓不到這個賊人。前日長老說賊人應該往百鳥林這個方向逃竄,一部分人留在百鳥林中搜捕,一部分人沿著這個方向搜捕。”鄭奕軒說道,“你知道什麽其他事情嗎?”


    “嗯,知道。看來綁走他們的人和偷走秘術的人應該是同一個。”崇小白沉吟道。


    “怎麽說?”鄭奕軒認真地看著這個小女孩兒。


    “淩兒你還記得霜儀姐前幾日被一個老人家纏上嗎?那個人就是一個修士,但卻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目的。”崇小白說道。


    “那個邋遢的老人是修士?”鄭淩心底佩服崇小白,因為他壓根就沒有察覺到。


    “就在那天晚上,我感覺有一個人不懷好意地接近咱們那層樓。在你們的房門前分別停留了一會兒卻什麽也沒有做,正打算奔我房門來的時候有幾個金丹追了上來,那個人嘁了一聲就離開了。”崇小白頓了一下,“應該沒有猜錯,那個人本來是對霜儀姐有所企圖,但卻被我打亂了。晚上來找我,估計多半也是報複……”


    “那這麽說來,之前那個表哥就是他假扮的了?為的就是把我們引到這裏來!這個人到底想要幹什麽?”鄭淩一臉憤怒。


    “一個金丹竟然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做了這麽多事,必須要把他盡快拿下。”鄭奕軒斬釘截鐵道。


    “一個金丹……我可不這麽覺得。鄭師兄不覺得這個人太過於遊刃有餘了嗎?在眾多東堂長老的追捕下,還能扮成老人拐走少女,半夜也能來我們房門前轉悠一圈,而後更是明目張膽地扮成鄭師兄的模樣把我們引到百鳥林……這個人絕對不是金丹那麽簡單。很可能是……元嬰。”崇小白分析道。


    鄭奕軒被這個小姑娘有條有理的分析震懾到了,不自覺向她詢問道。


    “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鄭師兄麻煩你們放出信號煙花,這附近一定有金丹長老的吧。如果他們聯合在一起還能……”崇小白說到一半,眾人眼前一花,便就出現了一位老者。


    這位老者,赫然是那個糾纏李霜儀的老人家。


    眾人均是一驚,已最快的速度拿出武器,擺出警戒姿態。而鄭師兄和隊內另一個掌握信號煙花的修士第一反應就是把信號煙花放了出去,兩個都是緊急求救的意思。


    老者沒有阻止,笑著看兩道信號煙花升空,繼而炸裂。


    “要叫那些廢物金丹來嗎?來也擋不住老朽的。倒是這個小女娃……有意思太有意思了!”老者哈哈大笑,“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小小金丹,但隻有你推測出了老夫的修為,果然不愧是老夫看上的苗子。”


    推測出了他的修為?崇小白心下了然。


    崇小白隻是說出了她的一種猜測,還有一種金丹期卻身懷高深功法的猜想沒有說。而且,她的第一種推測隻是推測出了這個人修為比金丹要高,可能是元嬰,也可能化神。


    老者的一句話,讓崇小白確定了他是一個元嬰期的老怪物。


    不過,這老者說的,自己是他看上的苗子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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