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前腳崇小白出了丞相府,後腳虞丞相和虞淼兩人就到了,身後跟著幾個練氣期二三階的家丁。


    虞丞相也沒客氣,一腳踹開了有狐院的大門,領人氣衝衝就入了院內,然後吩咐手下搜尋有狐院。


    有狐院小的很,就是看兩眼也能看全。然而搜尋了一圈卻沒發現崇小白的身影。


    虞丞相吩咐幾個手下在整個丞相府和赤城裏搜,就算逃,以那丫鬟的能力,也逃不出這個圈!


    隨後虞丞相和虞淼兩人進了關押狐殺的地下室。


    “今個什麽吹得是什麽風兒,怎麽把丞相大人給刮來了?看來今天是有龍卷風吧,丞相大人,可是來這兒避災了?”狐殺抬頭望向倆人,語氣戲謔,眼神輕蔑。


    “少說廢話,那個丫鬟呢?”虞丞相沒有好氣地說道。


    “什麽丫鬟?我在這兒跟個街頭乞丐似得,隻能食嗟來之食,那裏還有多餘的錢財買丫鬟啊。”狐殺裝傻充愣。


    虞丞相沒再迴答,而是掐訣念咒,勾動陣法。


    束縛之力突然加強,鎖在各個骨頭關節的法鏈緊縮,堪比骨肉分離之痛,狐殺不由得悶哼一聲,渾身不受控製的顫動。


    “二弟,你還是說實話比較好,這樣爹也能省點心。”虞淼輕聲細語地說,眼神帶著笑意,與狐殺笑時竟有五六分相似。


    “說什麽實話?說你們貪婪月空狐族的秘寶,甚至要殺妻滅子嗎?”狐殺冷哼。


    “淼兒,布下隔音陣。”虞丞相吩咐道。


    虞淼應聲,揮手便布下了隔音陣。


    透明無色的圓形籠罩了整個有狐院。


    隔音陣不過是基礎陣法,就連狐殺送給崇小白的那本陣法初解上都有記載。


    “孽子死心不改,這陣法應該也能牽動雷法之力,不如讓你嚐嚐這醉生夢死的滋味好了。”虞丞相麵色一冷,操縱陣盤勾引雷法。


    無數電蛇順著法鏈遊走,直奔狐殺而去。一時間地下室白光大盛,劈啪作響,慘叫聲響徹整個隔音陣法之內。


    盞茶時間經過,此間虞丞相將陣盤已然催動到最大限度,可卻沒有從狐殺嘴裏敲出來那丫鬟的下落。


    幾番折磨,狐殺一身散發著焦糊的氣味,換了又換的白色袍子已經看不出原樣了。看起來他連喘氣的能力都近乎沒有了。


    隻有他的眼睛,越來越明亮了。


    “算了爹,別折磨二弟了。就算再這樣下去,也沒有什麽效果。不過他這般模樣也恰恰說明了那個丫鬟在二弟心中的地位。以淼兒推測,那丫鬟多半是取那件秘寶了,打算迴來救二弟。不如爹就在這裏守株待兔如何?”虞淼建議道。


    虞丞相沉默,顯然思考著可行性。


    過了一會兒,虞丞相才開口道:“淼兒,你還是去追那個丫鬟。人對財寶之物的貪婪是天性,那丫鬟也是修士,難保不會直接帶著秘寶逃走。若讓她加入了宗門,咱們行事也會變得麻煩。”


    “白丫頭才不是那種人。這話是說你自己的吧?”狐殺一張嘴,紅黑紅黑的鮮血就成股的往下流。


    這些血的溫度比正常時候更高,血腥的氣味更盛。


    “爹說的是,淼兒這就帶人去追蹤。”虞淼厭惡般地捂著口鼻,轉身離開。


    虞丞相緊跟著虞淼離開地下室,顯然他也不想在充滿焦糊味和血腥味的地下室呆著。


    狐殺看著一點點被合上的入口,心急如焚。


    如果你不能迴來,就帶著秘寶離開吧。


    ——————


    月落三更,天光微亮。


    七八個身穿乞丐服的小孩兒聚在一堆站在城門處。他們像等在城門內外的眾人一樣,等著夜禁一過,赤城的城門大開,進出這裏。


    不多時,城門大開。


    不知為何,今日的士兵比以往多了一倍。若是有習了查看修為秘法之人或者是開了心識之人,一掃而過,就會發現這些士兵個個都是有修為在身。或低或高,最高不超過練氣六階。


    更奇怪的是,他們手不拿通緝令,眼不看成年之人,反倒盯著一個個小孩兒看。


    “這有一個女孩兒!”一個士兵大喊。


    嚇得女孩兒的母親直接抱緊了孩子,慌張地看著高頭馬大的士兵們,“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啊!”


    “丞相府有一個六歲的丫鬟出逃,我們負責抓捕。”士兵隻多解釋一句,就吩咐一旁人將這對母女帶了下去。


    “帶她們去管家那兒!”


    離城門不遠處站著一個略顯老相的中年人,臉型削瘦,顴骨高突,一副刁難之相。


    此人正是當初崇小白進府,招收她的那個孫典孫管家。


    別看他人長那樣,對手下的人也苛刻,但唯獨對孩子好,尤其是像崇小白這般大就進府為奴的孩子,因為他當年也是這般。


    孫管家本來就削瘦的臉,此時更是皺在一起,像老馬身上一層層的馬皮堆在一塊兒了。


    他實在想不通,這個孩子到底做了什麽,讓丞相能花費如此大的手筆來搜查一個不過六歲的小兒。


    不過他也不能違反丞相的命令,這是他多年來管家骨子裏流淌的血液。所以孫管家隻能老老實實地審查被拉到這裏的每個女孩子。他能做到的也就隻有在那個孩子被抓到後,在丞相麵前求求情了。


    孫管家看了看麵前這兩個嚇壞了母女,搖搖頭,道了句不是。


    一旁的士兵自然替孫管家接話,聲音中氣十足,“你們走吧,沒你們事兒了。”


    而此時的另一邊,這七八個小乞丐一起往城門移動,仔細一看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著淤傷。


    “哎,這群乞丐站住。你們怎麽迴事兒?”


    一群小乞丐畏畏縮縮,眼神都偷瞄著一個最矮小的坡腳乞丐。坡腳小乞丐沒有吭聲,反倒是這裏麵看起來最為壯實的孩子走了出來。他也是這幫孩子裏年歲最大看起來十歲左右。這孩子身上也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眼睛已經腫了起來,視線模糊,看士兵都有點費勁。


    “我們打地盤架輸了,今早就得出城換個地方乞討去。”孩子聲音一聽就是個小夥子。


    “你們……你們這裏有沒有女的?”士兵一臉不耐煩,身子在不由自主往後躲。這幫孩子身上這股子異味夠他受得了。


    “哼,女孩子和長得幹淨點的男孩子都被老鴇子擄走了,她們哪裏會把賺錢的機會白白讓出去。”孩子甕聲甕氣說道。


    “行吧行吧,你們快走快走。”士兵聽罷就擺手讓這些小乞丐趕緊走。


    七八個小乞丐互相攙扶著,都一瘸一拐地出了城門。


    離了城門,他們還能聽見後麵的士兵的談話。


    “哎呦我的天,這幫孩子就不能洗個澡嗎?”說話的是剛才那個審問他們的士兵。


    “在哪兒洗?護城河還是清月湖?無論在哪兒死都得被打死。那兒可都是觀賞的地兒。”一旁的士兵接話道,話裏話外都是諷刺。


    孫管家注意到這些離開的小乞丐,也聽到了士兵的談話,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


    出了赤城,剛走了幾裏地,這群小乞丐就被累得不行,隨便找了樹蔭依靠。但唯獨其中有一個坡腳的小乞丐沒有坐下,而是看著剛才那個長得壯實些的小乞丐,把一個錢袋扔給了他。


    “這是我所有的錢了,算對你們的補償。你們不要迴赤城,也不要去離得最近的黃城。去另一個方向的綠城,那裏的城主是個難得清官,你們去了,就直接說要求他收留,他能保你們一命。”坡腳小乞丐指了指綠城的方向。


    “我說,哥們。揍了我們一頓,還讓我們幫忙,就給這點?不如把你懷裏的菜刀給我吧,我們去換點錢,反正你武功這麽高也用不上。”壯實小乞丐墊著手裏的錢袋。


    其他的小乞丐看了一眼錢袋,眼裏流出渴望,但卻沒人敢上來搶。


    “你們的傷又不是我打的,這跟我沒關係。”坡腳小乞丐說道。他說的的確是實話,他為了讓他們服氣隻是用了簡單的擒拿而已。這些傷都是被他們偷了好幾屜饅頭,那家人揍的。


    那家人也隻是打了一頓,沒送官府,否則他們都見不得活著出來。


    眼看著坡腳小乞丐要走,壯實小乞丐連忙喊住了他。


    “喂,哥們……呃,還是叫你妹子吧。”


    “嗯?什麽事?”坡腳小乞丐疑惑地迴頭。


    “我見過有好多小丫頭寧可買到那種地方,也不願意多看我們一眼。你到底從哪兒來的勇氣把自己造的跟我們一模一樣的。你們小姑娘不都是喜歡幹幹淨淨的嗎?”壯實小乞丐起身走過去。


    “我?沒什麽。因為我也當過一年的乞丐,是在紫城。這一切都是熟能生巧。啊,對,你們最好不要去紫城,那裏的城主跟丞相有親戚關係,雖然算不上壞人,但也算不得什麽好人。”坡腳小乞丐說完轉身就走。


    “還有!”坡腳小乞丐背著他們大喊,“不要隨便吃陌生人給的藥丸!”


    壯實小乞丐一臉蒙圈,隨後一想這丫頭著實有趣。


    “喂,你叫什麽名字?我叫左頌!”


    “左頌?你叫左頌?”坡腳小乞丐愣住了,然後跑迴來,髒兮兮的小臉兒湊到左頌跟前確認。


    “呃,對啊,這個名字有什麽問題嗎?”左頌撓撓頭,有些奇怪。


    “沒,沒什麽問題。很好,隻是覺得你將來長大一定會長得很帥,身材也不會像現在這麽壯,而是會瘦一些。”


    坡腳小乞丐毫不猶豫地讚美,讓左頌有些臉紅。


    “那個,沒你說的那樣啦。”


    “不啊,我覺得會的。還有我叫小白,白色的白。以後很可能會姓崇,崇拜的崇。所以請以後見麵的時候多多關照啦。”


    崇小白像哥們一樣拍了拍左頌的肩,心裏卻在暗自竊喜。


    果然一出了丞相府,她的幸運值就爆表啊。


    如果不是重名的話,現在這個有些壯實的小乞丐可會成為一代賭聖左頌啊!


    修為高,長得帥,錢也多,多才又風流,是萬千女修士的夢中情人——這是崇小白在北上司風堂的時候,聽底下那些女弟子最多的評價了。


    雖然不指望讓左頌幫她掙錢,可此時多一份善緣,對以後對付虞珠就多一份機會啊。


    崇小白又隱晦的提點了幾句,說左頌可以去男人都去的賭場看看,然後就真的走了。


    不過左頌卻是記住了這個長相清秀,武功高強,性格奇怪又有趣的小丫頭了。


    左頌打量著手中的錢袋,發現錢袋底部,內縫邊緣繡著小小的羊舌二字。


    “以後還會見麵嗎?崇小白?或者羊舌小白?”左頌低聲道,聲音有些憨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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