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著江逸雲,很是無奈地道:“姐姐,我知道我繡工不好,但是你非讓我幫你繡,那我也沒辦法,我總不能不幫你繡吧。你是不是嫌我繡得不好啊?對不起,我確實不太會繡這個……”


    江逸雲:“……”


    江逸雲不敢相信地看著竟然一臉委屈巴巴的顧蔚然,突然一股氣差點憋死,她這是故意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五二五七的深水魚雷,感謝孫嫚蔓,高聳與貓,41531071,歲歲和九皋鶴鳴的地雷。


    第36章


    江逸雲有些不敢相信地望著顧蔚然, 她就是故意的,故意的, 她還這麽能裝?


    她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平和, 她不是什麽阿貓阿狗了, 她現在是準皇子妃, 她以後是要當皇後的人, 不能讓人看笑話。


    所以她扯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 挑眉問顧蔚然:“細奴兒,你可知道,這是皇家賜下來的, 我再想尋,可是沒有了。你如果實在繡工不好, 可以告訴我的,我可以另想辦法, 你如今這樣,你讓我——”


    說著,聲音略有停頓, 仿佛十分艱難無奈:“你這樣,讓我怎麽辦?”


    她這話一出, 顧蔚然還沒說什麽呢,旁邊的靖陽公主就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得了吧,細奴兒是什麽人你不清楚?你們也是多少年的姐妹,你不知道她那本事?她什麽時候靜下心來刺繡過, 江表姑娘,你說你讓誰幫你不好,竟然找上她?”


    靖陽公主素來性子直爽,有什麽說什麽,當場開嘲。


    她這一說,倒是說到眾人心裏去了,一時不由疑惑地看著江逸雲,實在是無法理解。


    顧蔚然是什麽人,大家都知道啊,她身子弱,備受寵愛,所以寵得無法無天,她就是這樣的人,你怎麽能指望她給你繡嫁妝呢,這是傻了還是故意的?


    所以現在出了這個結果,你怪誰呢?


    再說了……顧蔚然根本不會繡,你特意讓她繡,這是怎麽個意思?


    就連和江逸雲一向關係不錯的楚淺月,也是無法明白了,顧蔚然不是一直欺淩逸雲,逸雲處處忍讓嗎,怎麽逸雲竟然還找顧蔚然幫自己繡,顧蔚然還這麽好脾氣,竟然答應了——雖然繡成這麽個鬼樣子!


    江逸雲其實最初讓顧蔚然繡,也是想為難她,但是她竟然答應了,江逸雲就開始沾沾自喜,覺得她定是怕自己了,她是有心借此煞煞顧蔚然的威風,特別是所有人都在場,讓大家都看到昔日天之驕女如今幫著自己繡嫁妝,那是多體麵風光的一件事。


    但是她沒想到,竟然繡成這樣。


    繡成這樣,她下意識想著,正好趁機讓大家知道,顧蔚然是怎麽欺壓自己的,讓大家夥知道顧蔚然種種不好。


    但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大家竟然用無法理解的眼神看著自己?


    明明那個被糟蹋了上等好料子的人是自己好不好?


    楚淺月微微蹙眉:“逸雲,你何必呢,這點子事,何必讓顧姑娘來繡。”


    靖陽公主從旁笑道:“難道是因為要當我嫂子了,所以趕緊擺擺譜?”


    這話一出,在場的人多少明白其中意思,有人恍然,有人暗笑但努力憋著,當然更有人是忍不住多打量了江逸雲幾眼。


    平時看著委屈巴巴的威遠侯府寄居的表姐,都說她性子好被顧蔚然各種欺淩,如今看來,一朝得誌竟是這個性子?


    江逸雲感覺到了大家的目光,她也馬上意識到,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今天就不該讓顧蔚然過來,她這種攪事的,就是故意的。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必須端住她未來皇後的氣勢,所以要吵,大家私底下吵好了。


    江逸雲深吸口氣,又深吸口氣,努力地讓自己平靜下來,讓自己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很大度地道:“沒事,是我的錯,確實是我沒想周全,細奴兒哪能繡這個,我早該知道的。”


    顧蔚然笑道:“表姐素來知道我並不擅繡工的,隻不過要當皇子妃了,就把這個忘記了,是不是?”


    這話說得……


    周圍的姑娘都有些忍不住想笑了,但依然隻能努力憋住。


    顧蔚然說的這話,表麵上看沒什麽,就是家常話,但其實那意思很明顯,要當皇子妃了,就開始得意忘形了,開始使喚顧蔚然了。


    也不想想,她這皇子妃是怎麽當上的,如果不是威遠侯府養大的侄女,她算什麽?


    一時眾人多少對這江逸雲有些看不慣了,又覺得今日真是大開眼界,敢情往日以為刁蠻的顧蔚然,其實經常受江逸雲的拿捏?往日以為可憐善良的江逸雲,其實一朝得誌竟是這麽一副嘴臉。


    比起來,顧蔚然的刁蠻仿佛都變得可愛起來了,至少真實嘛!


    江逸雲自然感覺到了別人望著她的那種異樣眼神,她臉色都有些不對勁了,氣得手都有些發抖。


    顧蔚然啊顧蔚然,本以為她認清了自己的身份,不曾想現在根本是故意找茬是不是?


    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她會讓顧蔚然跪在她麵前的。


    但是任憑她這麽安慰自己,她依然是氣得不輕,想保持原本的從容溫和,卻實在艱難,臉上艱難地擠出來的笑都變得僵硬起來。


    顧蔚然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壽命直接漲到了二十五,心情大好。


    看來一段時間不用操心了。


    ***********


    待到大家各自散開了,隻剩下楚淺月沒走,她看出江逸雲心裏不好,安慰她道:“你和她一般見識做什麽,她就是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她不找你麻煩就好了,你何必又招惹她?”


    江逸雲心裏別扭,隻好勉強辯解道:“我也隻是隨口說說而已,不曾想她主動要幫我繡,我隻以為她是好心,誰知道竟是故意害我,也是我太單純,沒看出別人的險惡。”


    楚淺月心裏總覺得不太對勁,今日的這些事,總覺得不太像是逸雲做出來的。畢竟逸雲在她心裏一直是寄人籬下無辜柔弱的姑娘,一直被人那個可惡的顧蔚然欺壓。


    她無法理解江逸雲竟然去找顧蔚然幫著繡嫁妝,明明之前逸雲說過,說顧蔚然嬌生慣養不學無術,既然是一個不學無術的人,你指望她,那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嘛?


    江逸雲看楚淺月這樣,眼裏都要含了淚:“淺月,我知道這事我確實是想得不周全,不過也怪我,還顧念著這點姐妹之情,到底是太天真了。”


    她這樣一說,楚淺月自然心軟了,忙安慰她道:“你啊,竟然還想著姐妹之情,你哪裏知道人家那心思深著呢。”


    當下兩個姑娘說了會話,楚淺月也不再提這事了,江逸雲才把她送走。


    送走的時候,是親自送到侯府二門處的。


    這倒不是說江逸雲待楚淺月如何如何好,而是江逸雲知道,這是自己大女主路上唯一的閨蜜,是輔佐自己的女配,以後自己要做的許多事,不方便出手,不方便出口的,還都要楚淺月代為效勞。


    送楚淺月的時候,卻恰好看到了顧蔚然,而站在顧蔚然身邊的,竟然是五皇子!


    兩個人距離很近,五皇子低著頭,就那麽凝視著顧蔚然。


    楚淺月看著這一幕,也覺得尷尬,忙看了一眼江逸雲。


    江逸雲咬著唇,死死地盯著五皇子,心裏的恨瞬間湧現,那是她即將要嫁的男人,顧蔚然這是做什麽,想搶她的男主嗎?


    她心裏暗暗冷笑一聲,卻是道:“走,我們上去看看。”


    ********


    其實顧蔚然也是冤,她也沒想到,送靖陽公主過來二門,卻見到了五皇子。


    本來靖陽公主磨蹭著根本不走,過去她房裏,又問起她二哥來,顧蔚然當然是想做點好事,誰知道二哥恰好出門了。


    靖陽公主失望之餘,就說那迴宮去吧。


    可是一到二門就見個五皇子眼巴巴地站在這裏。


    五皇子說,他是來接靖陽公主的,但是靖陽公主顯然是有些驚訝,她什麽時候被這位五哥哥如此上心了?


    靖陽公主很快就想明白了,表麵上是來接她,其實是衝著顧蔚然來的。


    靖陽公主挑了挑眉,覺得有些好笑,但是也不願意多說什麽,恰好這個時候,那邊東門走廊過來一個小廝,靖陽公主一眼認出,這不就是顧千筠身邊的小廝嗎?


    她馬上明白了,顧千筠迴家了!


    她眼珠一轉,對著五皇子和顧蔚然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們先聊!”


    說完蹭蹭蹭地往東門跑去。


    顧蔚然看到這情景,也是無語了,想著靖陽公主這真是沒義氣,看到二哥的小廝,聞著味就跑過去了,連她都不顧了!


    不過事已至此,她也沒辦法,隻好硬著頭皮和五皇子打招唿:“五哥哥,要不然你現在這裏等等吧?”


    五皇子是來接靖陽公主的,現在靖陽公主跑了,她卻不能把五皇子晾在這裏,隻能敷衍一下他。


    五皇子卻怔怔地看著她,一聲不吭。


    顧蔚然看過去,卻是微詫,之前沒怎麽細看,現在細看之下,這才發現五皇子眼窩略有凹陷,眼下泛黑,麵色也略顯憔悴,整個人看著就像是生病了一樣。


    “五哥哥,你怎麽了……?”


    不應該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嗎?


    五皇子凝著顧蔚然,半響不說話,後來才終於低歎一聲:“沒什麽。”


    顧蔚然越發納悶,努力想了下那個書中劇情,更加覺得不可思議,這個時候他應該是得償所願才對?


    難道說他讓江逸雲懷孕的事,竟然是另有緣由,並不是他自己希望的?


    可……真是男主和女主的事,而且涉及到這種,也不該是她一個未嫁女子好去問的,她隻好裝聾作啞:“喔,沒事就好。”


    五皇子看她低頭不說話,唇邊扯出一個苦澀的笑來:“細奴兒,你信命運一說嗎?”


    顧蔚然心頭微顫,不過還是道:“這就不知道了,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命運決定著我們的一切?”


    五皇子神色越發苦澀,眸中甚至有了迷惘之色。


    他確實是不懂為什麽會這樣。


    在他的計劃中,他應該是娶顧蔚然的。


    顧蔚然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他也一直喜歡這個嬌俏的小妹妹,雖然母親也覺得她性子不好,但他就是喜歡。


    可為什麽偏偏有了一個江逸雲,那個江逸雲,若論起相貌來,他並無什麽感覺,也確實是無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總是在不經意間,又有些詭異的渴望,那種渴望,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卻根本無法壓抑。


    細想之下,覺得荒謬,但每每和那個江逸雲相處,那種渴望卻又來得猛烈讓他無法克製。


    那次嶺山刺客一事,他知道蕭承睿一直在查,但是他也希望能從中有所表現讓父皇刮目相看,所以也在暗中追蹤這件事,好不容易查到兀察布的行蹤,他連忙帶領人馬過去,誰知道,沒遇到兀察布,反而遇到險些被人欺淩的江逸雲。


    無論如何,江逸雲也是威遠侯府的親戚,況且,仿佛知道一些奇怪的秘密,他也不能置之不顧,隻好救了她。


    可誰知道,他救了江逸雲,江逸雲就暈了過去,倒在了他懷裏。


    之後發生的一切,五皇子仔細地迴想,每一幕他都記得的,但是每一個過程都如此地不可思議。


    他無法理解,為什麽當時他不把江逸雲交給屬下,而自己趕緊去捉拿兀察布?更無法理解,他為什麽要抱著江逸雲不放,以至於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情。


    發生的一切在腦中一次次地迴放,過程是如此清晰,他知道江逸雲也有意引誘,但為什麽自己竟然沒有意誌力去對抗,竟然順水推舟了?


    這讓他感到羞恥,也對自己充滿痛恨。


    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既然自己做了,江逸雲已經懷下身孕,他就沒有迴頭路了。


    已經沒有迴頭路的五皇子,低頭望著顧蔚然。


    曾經這是他最喜歡的表妹,因為母親的話,也因為自己喜歡,曾經矢誌一定要娶她為妻的,如今佳人還在,他卻要另娶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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