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男人,自然看得懂秦業的眼神——


    那是看喜歡之人的目光。


    顧蘊忍不住冷笑一聲。


    難怪戚柒會拒絕他,原來是因為想攀高枝。他自認自己並不比秦業差,如今他有的一切,全是靠自己拚來的。秦業不過是投了個好胎而已,可偏偏這卻是最重要的。


    他本以為戚柒是不同的,可如今想來,這天下的女子哪一個不愛攀龍附鳳?


    可是他不甘心啊!


    憑什麽,憑什麽?!就因為他比秦業出身差,所以就活該被拒絕?顧蘊心中猛地湧出了一股嫉妒和暴戾。


    他在原地站了很久,深吸口氣,直接朝著酒樓而去。


    他一個人要了一壇酒,也不知喝了多久,越喝越生氣,越喝心中的火氣越濃。


    好不容易看上了一個女人,難道就任由別人搶了去?


    顧蘊臉色陰沉得可怕。


    “顧校尉,您怎麽在這裏?”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須臾,一個人坐到了顧蘊對麵道,“你這是怎麽了?竟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


    “林校尉,你來了啊。”來人是顧蘊的同僚林飛,與他同級。兩人平日裏關係還不錯,如今見著,林飛便疑惑問道,“聽說伯父給你相看了一個好姑娘,這是喜事啊,顧校尉怎得看上去不太開心?”


    林飛比顧蘊大幾歲,如今已經三十歲,已經娶妻。


    讓顧蘊羨慕的是,林飛的妻子出身大族,乃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而林飛與他一樣,出身一般,是憑自己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聽他這般說,顧蘊便冷笑道:“哪裏是個好姑娘,人家可看不上我,想要攀高枝呢。”


    “這話怎麽說?”林飛問道。


    顧蘊歎氣道:“林校尉,我羨慕你啊。你是怎麽把嫂子娶迴家的呢?那姑娘我挺喜歡的,可惜別人看不上我。”


    林飛眼珠子一轉道:“顧校尉很喜歡那姑娘?”


    “喜歡!”顧蘊想著戚柒那柔媚得似要把人魂都勾去的小臉,以及那妖嬈的身段,隻覺得下腹一緊,一股火燒感自身體深處生起。


    “其實你嫂子當初也不願跟我。”林飛突然笑道,“顧校尉可知她後來為什麽同意?”


    顧蘊立刻看向他,忙問道:“林哥,您可別賣關子了,快說!”


    “其實很簡單,我告訴你啊,這女人啊有時候你就不能對她們太好。”林飛喝著酒,臉上滿是得意,“等到生米煮成熟飯,她就是不嫁也得嫁!”


    “這……”顧蘊皺了皺眉。


    林飛朝周圍看了看,湊近了顧蘊,壓低了聲音對顧蘊道:“顧兄弟可別心疼,反正你把她娶迴家,以後好好待她不就成了?”


    “請林哥指教。”顧蘊正色道。


    林飛滿意的笑道:“我之前有緣得了一味神藥,我是看顧兄弟與我同病相憐,我才告訴你。若是別人來看,我可是不願不說的。“


    “林哥您說,小弟洗耳恭聽。”顧蘊想了想,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放進了林飛的懷裏,“這小小心意,林哥可莫要嫌棄。”


    林飛低頭看了看那麵額,滿意的笑了笑,快速的把銀票揣進了自己的懷裏。


    “這神藥得之不易,我這剛好還剩下一份。”林飛低聲道,“這神藥藥效奇特,可不是一般的春、藥能比的。服了神藥的女子,無藥可解,隻能與男子交合。接下來連續一月,每隔三天,便需交合一次,且隻能與同一個男子,中途不能換人。”


    顧蘊的眼睛頓時亮了。


    林飛笑看著他,擠眉弄眼的笑問道:“顧兄弟覺得這藥神不神?”


    “太神了!”顧蘊心中激動又難耐,“這藥是何人所製?”


    “這我便不知了,我也是無意中得來的。”林飛得意笑道,“當初,我就是憑著這藥把你嫂子娶迴家的,看看,現在孩子都幾個了。”


    顧蘊忍不住問道:“這藥……”


    “放心吧,你既然叫我一聲林哥,我自然不能虧待了你。”林飛道,“隻是這藥就隻剩下這一份了,顧兄弟可要用好了。”


    “多謝林哥!”


    “來,我們哥倆幹一杯。”林飛意氣風發的笑道,“老哥我等著顧兄弟的好消息了,到時候鬧洞房可必須要上我,老哥倒想看看是哪位美嬌娘,竟惹得顧兄弟如此難忘。”


    兩人碰了碰杯,相視一笑。


    ******


    裴靖昏睡了好幾天才醒過來。


    應硯守了他好些天,提心吊膽的,見裴靖終於醒了,簡直喜極而泣:“少爺,您終於舍得醒來了。少爺,您餓不餓,我去給您端點吃得過來。”


    “站住。”裴靖叫住了應硯,咳了幾聲,啞聲問道,“夫人那邊如何了?”


    果然,一醒來就問夫人。


    應硯心裏是一點兒驚訝也沒有,淡定地道:“夫人好好的,可是……”


    “別吞吞吐吐,可是什麽?”裴靖睨了他一眼,半坐了起來,臉色還有些白。


    “文叔出事了。”應硯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裴靖,歎氣道,“夫人最近一直在找百年人參,可是沒進展。”


    他想了想,沒有說秦業也來了的事情。


    他家少爺現在身體還不好,若是知道情敵追來了,怕是又要折騰一番。少爺不怕,但他怕了。


    而且少爺一個病人在氣勢上也會弱於秦大人的。


    他現在不告訴少爺,也是為了少爺好,免得……免得到時候把自己氣到了。


    裴靖皺起了眉頭。


    “你也派人去找。”裴靖沉吟片刻道,“對了,可以去外族找。用東西與外族的貴族換,那些貴族手中肯定有這等救命之物。”


    遠水救不了近火,既然情況危急,那便隻能從附近入手了。


    遠山府是邊地,與很多外族接壤。那些外族貴族生活奢靡,尤其喜歡大衍的各種珍寶,反倒是藥材不算太值錢。


    “我記得陛下的賞賜中有一株紅玉珊瑚,你用這個去換。”裴靖沉聲道。


    “可……這是禦賜之物,用它去換是不是不合適?”應硯有些擔心。


    “沒事,你盡管去。”


    見裴靖堅持,應硯沒再繼續說,隻能應了。


    那紅玉珊瑚價值連城,不談它的名貴,隻它乃是禦賜之物,便已經讓它的價值不可估量了。


    應硯在心裏感慨,哎,這年頭追媳婦可真貴啊。如他這般的窮人,怕是一輩子也娶不到媳婦了,唉。


    裴靖喝了藥,又吃了些食物,精神好了許多。


    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實在躺不下去了,腦中總是不受控製的想著那個狠心的女人。見天色暗了下來,終於忍不住高聲喚道:“應硯,帶上梯子,我們走。”


    應硯:“……”


    “少爺,要不我們過幾天再去吧?”應硯小心翼翼又委婉勸道,“您現在這個樣子,怕是不適合爬牆吧。”


    “我好得很,讓你去你就去,那麽多廢話幹什麽?”裴靖瞪了他一眼,“怎麽,你這是看不起你少爺我了?“


    “少爺,小的這就去準備。”


    ******


    戚柒在遠山府放出消息,願意以重金換一株百年人參。倒是有人尋來,但經過太醫查看,發現那些人參要麽是假的,要麽便是年份不足。連著尋了三日,哪怕都加到了天價,都沒遇到一株真正的百年人參。


    嚴真與文奇帶著人去山裏尋,如今也沒有好消息傳來。


    秦業見不得她如此愁苦,便不顧那些人的阻攔,親自帶著人快馬加鞭趕迴了京城,想要快點找到百年人參送給戚柒。


    文叔的身子越來越弱,臉上灰白之氣也更重了。


    太醫看過之後,便道:“老夫隻能再讓他撐上三天,三天一過,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說到這兒,他歎了口氣道:“你們盡力尋吧,若是尋不到,便……準備後事吧。”


    在其他人麵前,戚柒表現得一直很堅強。她知道自己不能先倒下,否則,怕是這個好不容易湊起來的家便真的完了。


    聽了太醫的話,戚柒安慰了文奇,又讓人繼續加錢尋找。


    待到人都走了,她才迴到屋子裏,苦苦壓製了許久的惶恐終是忍不住如海浪一般湧了上來。


    眼睛澀得厲害,她擦了又擦,但是眼淚不受控製似的就是忍不住冒出來,那一刻,戚柒覺得自己真的特別沒出息。


    她想到了奶奶,也是這樣,她拚命的想要留住她的命。可是不行,即便她願意用所有去換奶奶,也換不迴來。


    當時的絕望猶在。


    這輩子對她好的人不多,她想要他們都好好的,可命這迴事非人力可為。


    便如此刻,她用盡辦法也救不了文叔。


    “戚柒,你不能哭。”她昂著頭,用力把眼淚憋迴去,這般告誡自己。還不到最後一刻,她不能放棄。


    她給自己打足了氣,見夜深了,便準備換衣服睡覺,這時,卻聽得外頭傳來一聲悶響。


    戚柒立刻出了門,朝聲音來處走去,最後走到了牆邊——聲音是從外麵傳來的。


    難道是有賊?


    “誒,少爺,您沒事吧?”


    “哎呀,您流血了。少爺,要不我們迴去吧?”


    “呱噪,閉嘴!”


    “誰在外麵?!”戚柒隱隱約約聽到牆外傳來說話聲,越發覺得是有賊,便提高了聲音。


    外麵頓時安靜了下來。


    戚柒眯了眯眼睛,罵道:“哪個小賊在外麵?信不信你姑奶奶揍你啊!”


    她話音未落,就聽得牆外傳來一陣紛亂的腳步聲,是外麵的人在跑。跑了沒幾步,又聽到一聲悶響。


    “哎,少爺,您又摔了!都說了不要來了。”


    “閉嘴,扶我起來!”


    那兩人聲音有些小,戚柒聽不太清楚,知道兩個小賊跑了,她舒了口氣。


    不過,她望著麵前的牆,開始思考,這牆是不是太矮了點?


    今天是她正好聽到聲音,若是往後又有小賊來,但他們睡熟了,那不就慘了?


    想到此,戚柒重重點了點頭,“幹脆明天就找人來加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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