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才想起沒有把香點上,比起為男主調養身體,自然是保住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她真的很怕當她睡得很熟的時候,男主夢遊把她給剁了。


    做夢都能想起來殺她,裴靖這是有多恨她啊!


    其實有那麽一瞬,戚柒都想直接告訴裴靖她的來曆了。好在,她很快便冷靜了下來。


    若她真說了,萬一裴靖把她當妖怪給除了呢?


    戚柒暫時不想去賭。


    她又迴頭悄悄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見沒有動靜,便安下了心。


    隨即,轉身便朝門口走了。


    走了?


    裴靖倏地睜開眼睛,望著那女人緩緩離開的身影。


    終於露出了驚訝地神色。


    如此好的機會,那個女人就這麽放過了?


    她,不是來勾引他的嗎?


    一股淡淡的幽香從香爐裏冒了出來,裴靖忍不住吸了一口,隻覺得身體的熱潮似乎降下去了些。


    他望向了那小小的香爐,眼中閃過了一抹複雜。


    戚氏,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雖然那香似乎能讓他冷靜一下,但裴靖到底正處於敏感的時期,又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忍了忍,實在沒忍住。


    他索性爬了起來,打了些涼水,擦了擦身子。


    這才感覺整個人舒服了些許。


    弄完之後,他筋疲力盡。


    裴靖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鼻間嗅著那絲淡香,竟不知不覺無夢到了天明。


    ******


    且說陳家這頭。


    陳文和陳劉氏還沒想好生米煮成熟飯的法子,讓他們意想不到的是,縣裏大富人家吳家卻找上了門來。


    陳劉氏一直待在巷子村,所以不了解吳家。


    但是陳文可清楚得很,知道吳家來了,他這心便狠狠一跳。


    他知道,或許他的機會來了。


    吳家和賀家的爭鬥幾乎要到了明麵上,吳家這次來,目的怕是不簡單。


    果然,吳家來人直接開門見山。


    來得是吳家的一個管事,頗有些權力。


    見到陳文的時候,下巴都微微昂著,懶懶的道:“你就是陳文?”


    “是在下,不知吳管事找我何事?”陳文彬彬有禮的道。


    吳管事直接道:“來找你談生意的,找個安靜的地方,別讓人來打擾。”


    陳文眼睛一亮,與陳劉氏對視一眼,領著吳管事進了書房。


    一到書房,那吳管事便笑眯眯地開口道:“聽說,你與裴家那寡婦戚氏有些關係?”


    這……陳文的心頓時提了起來。


    吳管事也沒想聽他的迴答,又道:“我們主家有個生意想與你做一做。”


    陳文沉下心道:“吳管事請說。”


    “那戚氏不知好歹,竟拒了我們少爺的提親,我們夫人對她很是不滿意。”吳管事道,“因此,想給她點苦頭嚐嚐。”


    “你也知,那戚氏手上有些值錢的方子,我主家對此很感興趣。”


    “所以,吳家的意思是?”


    “我直說了吧,我們夫人想那戚氏被汙了名聲,在村子裏再也待不下去,最好把那方子也弄到手。”吳管事陰冷的笑道,“讓她知道得罪吳家的代價是什麽!”


    他定定看著陳文,目光中帶著興味:“陳公子應該也很恨裴家和那戚氏吧,不如我們合作?隻要這生意做成,到時候酬勞必定豐厚。”


    說著,他便從懷裏掏出了好幾錠銀子,推了過去,笑道:“這是定金,陳公子覺得如何?”


    陳文目光閃動了一下,便伸手接過了那些銀子,也笑著道:“我覺得很好。”


    吳管事臉上的笑意越發深厚,又從懷裏拿出了一個小紙包遞過去道:“這是青樓慣用的藥,藥性極強,陳公子可以斟酌著用。”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吳管事又與陳文商量了一陣,這才晃悠悠的離開了。


    因著這事比較隱秘,所以他來得也低調,談完事悄悄走了,也沒驚動村子裏。


    待到吳管事走了,陳文這才和陳劉氏詳談。


    計謀有了,靠山有了,甚至連藥也有了,如今便隻剩下尋一個合適的時機成事了。


    陳劉氏知道了吳家的打算,有些不甘心道:“那方子既然連吳家都這麽眼饞,定然很賺錢,我們難道就這樣拱手相送?”


    畢竟酬勞再多,哪裏比得上自己做這個買賣呢?


    陳文倒是比陳劉氏看得清楚,安撫道:“娘,我們無權無勢,就算拿了這方子,怕是也留不下來。您看,裴家這不就被盯上了嗎?”


    “既然如此,倒不如用這方子多換些好處。再說,兒子是要考舉業的,如何能行商事?士農工商,這商人雖然有錢,但地位卑賤,哪裏比得上做官老爺?”


    他這麽一解釋,陳劉氏的心便好受了不少。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一個好時機。”陳文道,“如今裴靖在家,不好下手,待到他離開了,裴家隻剩下戚氏與兩個孩子,到時候我們再下手!”


    說到這兒,他想到了戚氏的大力氣,又補充道:“到時候,叫上人一起,先把戚氏迷暈了最好。”


    陳劉氏點頭,又摸了摸自己兒子還帶著青腫的臉頰,眼中又恨又氣,咬牙道:“都怪那裴靖,害得我兒錯過今年縣試。你遭的罪,必須加倍討迴來!”


    本朝有規定,身有殘疾或者麵容有瑕疵者不能參加科考。


    陳文之前傷得重,臉上的傷還沒好完,縣試即將到來,看著情況,自是趕不上了。


    想到害自己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陳文的心中全是狠辣!


    既然他考不了,那裴靖也別想如願!


    ******


    雖然睡了一場好覺,但因為不放心戚氏,裴靖翌日便借著去讀書的由頭,帶著香灰和藥膳底子去了賀家。


    他直接去問了坐鎮賀家的那位名醫。


    “霍大夫能幫我看看這香灰和藥膳的效用嗎?”


    霍大夫細細查看了一會兒,便迴道:“這藥膳是補身子的,隻是……”他撫了撫長長的胡須,有些欲言又止。


    裴靖見他如此,眸光一閃道:“可是這藥膳有不對?還請霍大夫詳言。“


    霍大夫擺手道:“倒不是不對,方子還是好的。隻是這效用是為男子補那方麵的。“


    說著,他又打量了裴靖一會兒,斟酌著道:“裴公子年紀尚輕,還用不上這些。而且俗話說,一滴精十滴血,裴公子還是要好好保重身體,不能貪歡。“


    霍大夫也是好意,所以話便比較直接。


    然而,裴靖一聽,臉色卻立刻黑了下來。補男人那方麵?這意思是,那女人覺得他不行,所以才給他補這些?


    想到此,一向自信的某人自尊心被打擊了一下下。


    霍大夫卻以為裴靖是聽到這話不高興,便又苦口婆心的勸道:“裴公子可不能不把老夫說得這些事放在心上,須知有些男子就是過早放縱,後來不僅會影響子嗣,甚至還會影響壽命。我觀裴公子麵色,近日是不是常貪歡?“


    裴靖頓時想到了那些綺夢,麵色有些尷尬。


    霍大夫見他如此,以為自己猜對了,便語重心長的拍了拍裴靖的肩膀道:“裴公子,切記克製啊。“


    裴靖:“……“


    有那麽一瞬間,他羞憤的想要轉身就走。


    好在裴靖到底不是普通的少年郎,心理素質很過硬,很快鎮定下來,拱手沉聲道:“多謝霍大夫提點,靖會注意的。“


    說這話時,他自己都沒不知道耳根處都紅了。


    霍大夫這才欣慰的笑了笑道:“這藥膳不可用,但這香卻是能用的。晚上點上,能有助於睡眠,清心靜氣。“


    也就是說,這藥膳和香的作用是相反的?


    如此一來,裴靖便更搞不懂戚氏的目的了。


    那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麽?


    裴靖帶著這個疑問迴了家。


    迴來時,恰好是晚餐時間,戚柒見到他,便笑著給他端了一碗還散發著藥香的藥膳道:“二弟迴來的正好,馬上開飯了,你先喝點藥膳吧。“


    裴靖垂首看著這藥膳,眸光複雜的很。


    正這時,裴裕跑了過來,有些吃味的道:“嫂嫂,為什麽隻有二哥有,我沒有啊?”


    雖然他不喜歡喝藥,但是如果是嫂嫂做的,他不會嫌棄的!


    “嫂嫂,你這是不喜歡我,喜歡二哥了嗎?”小家夥鼓起了腮幫子,一臉不滿。


    這孩子總是口無遮攔的,戚柒無奈揉了他一把,解釋道:“當然最喜歡我們裕哥兒啊,裕哥兒最可愛最懂事了。”


    裴裕一聽,立刻高興了,伸手便想撲上去抱住戚柒的腿。


    隻是剛撲到一半,衣脖子便被人抓住,然後整個人便被拎起來,扔在了一邊。


    他正要生氣抗議,頭上便傳來一聲冷颼颼的聲音:“裴裕,你還懂不懂規矩?”


    小家夥頓時焉了,再也不敢說一個字。


    二哥太兇了,憑什麽不讓他和嫂嫂親近啊?他偷偷瞄了一眼裴靖,見男人沉著臉,小腦瓜子靈光一閃——


    莫非,二哥這是吃味了?


    他聽人說,有些男人把自己的女人看得很緊。若是喜歡的人與別人走得近了,便會吃醋,酸不拉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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