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穆碧雪潑冷水,心頭當然不爽,丁樹敏借口說穆碧雪要午休,起身告辭迴去。


    丁樹敏走的時候,穆碧雪也沒叫他吃虧,送了兩盒高檔參麥給他帶迴去。她不是一個貪小便宜的人,更不願欠下人情債,特別是丁樹敏,他父母親可是挖坑、下套要娶她,她相信丁樹敏本人肯定有這個心願,否則,他父母親不會那樣做。


    張望丁樹敏走出背影,眉頭一皺,穆碧雪心頭苦叫,我的老同學喲,我已經忙得焦頭爛額,你能不能不拿這些小恩小惠來煩我啊,你要是能給我的基金會捐個一千萬,我嫁你的心都有。


    關門一瞬間,穆碧雪又感到自己很悲哀,今年的年夜飯要自己單獨與打冷仗的父母親一塊吃,姐夫借口要與留在公司過年的員工一道吃年夜飯,沒良心的大哥也不叫父母過去過年。


    下午四點鍾就關了診所的門,去做年夜飯,可是穆碧雪提不起勁,父母親因為大家過年大家都沒有給他們錢,隻是女婿、小女兒各給他們買了一套新衣服,他們正大鬧意見,心頭非常不滿,賭氣的躲在房間裏不幫她。


    燉好了旱鴨子、羊肉,給姐夫各送去一半,隻不過是以此作借口,穆碧雪要看看姐夫到底是和員工一道吃年夜飯呢,還是和譚婕婷那個狐狸精黏在一塊?


    姐夫不在家,裏頭冷冷清清,穆碧雪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跑到食堂一瞅,見姐夫與員工們歡鬧一堂,沒有叫他,穆碧雪悄悄地離開。


    悶悶不樂,沒一點快樂氣氛的吃吧年夜飯,收拾好一切,心中些許悲淒,穆碧雪迴到大房子去。


    走了幾步,想姐夫打電話,把他叫來作伴共度除夕夜,轉頭一想姐夫今晚上應該是會和員工們一道歡度除夕夜,穆碧雪因此放棄這個念頭。打開診所大門一刻,穆碧雪又冒出自己去找姐夫的念頭,不能叫譚婕婷那個狐狸精趁“每逢佳節倍思親”人人心頭空虛之機,和她姐夫在一塊打情賣俏的銷魂這個除夕夜。


    去三樓拿了些茶點,剛要打開門當兒,穆碧雪又打消去找姐夫念頭,覺得姐夫為她這個診所付出太多太多,過年了,他是老板,理應該有自己的空間,與員工們多籠絡感情。他真要和譚婕婷那個狐狸精黏到一張床上去,她沒法阻止也主宰不了他……


    看看中央台春節聯歡晚會也快開始,穆碧雪就百無聊賴坐在沙發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等著看。


    突然手機微信視頻響了起來,是姐夫,穆碧雪第一個反應,拿起手機一看,是外甥女,瞬間打了雞血一樣,欣喜若狂地問外甥女,她晚上怎麽不出去玩?


    “小地方,沒什麽玩場。媽,怎麽就你一個人在場,爸呢,過年都不在家裏陪你啊!”


    “你爸就是一個薄情郎,他要和工人一塊歡度除夕夜,把我一個人孤零零扔在家裏。早知道他這麽無情,我就跑去和你一塊過年了,寶貝女兒。”


    “嗬嗬嗬嗬。媽,叫爸爸明天一大早送你來唄!”


    “在醫院上班了這麽多年,過年都沒歇著,現在自己開診所,終於可以自己做主,和幾個女伴約好,明天去爬山,不能來了寶貝女兒。再說,診所要人守著,不能太大意了。”


    “噢!那你應該出去多玩玩,媽。”“媽,正月,診所準備哪天開業?”


    “初七吧。”


    “六天呐,媽,你和爸居然不來陪陪我,太沒良心了。”


    “我的寶貝女兒喲,你咋這樣說呢。公司和診所可是你爸爸的心血,辛辛苦苦白手起家,不容易,孩子。你爸爸說了,這兩年內,要以你考上大學為頭等大事,這期間一切都忍著,不能出半丁點的意外。”


    “我知道了媽媽,我剛才是開玩笑的。媽,今年診所到現在賺了多少錢?”


    “也就二十來萬吧,離收迴投資還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哇,兩個月賺了二十萬。媽,你太厲害啦,一年就是一百二十萬哩。”


    “一年一百二十萬,要五年才能收迴投資呢。”


    “那沒事啊,媽,總比存在銀行的利息高吧。”“等我大學畢業接你的班,投資也收迴來了,我剛好沒壓力,是吧,媽媽,嗬嗬嗬……”


    “你這女兒,怎麽算計起媽媽來啦!”


    “誰叫你是我媽媽哩,我不算計媽媽,誰算計媽媽哩!媽,晚會開始了,我看晚會,等爸爸迴家了,你說一聲。”


    未等穆碧雪迴應一聲,嶽馨雅即關了視頻。


    趕緊給姐夫打電話,叫他沒什麽事情來跟她幽會吧,他的寶貝女兒可在等著他。打完電話,穆碧雪賊得意,姐夫心裏有多大不願意來,也怪不到她這個小姨子頭上。


    半個鍾頭後,嶽川淵趕到。


    除夕夜,沒她叫,都不來陪陪她,所以姐夫來了,穆碧雪並不像往日一樣那麽興奮,甚至三分冷落,隻是瞄了他一眼,即轉過頭去看晚會。


    也是個很敏感的人,一眼看出小姨子今晚非常不高興,相當不高興,嶽小姨誤以為是自己沒答應小姨子到她家吃年夜飯,小姨子才這樣不高興。


    在小姨子身邊坐下,嶽川淵無話找話:“雪兒,馨雅說什麽?”


    “說什麽?”穆碧雪一轉頭,眼睛冒火:“平日你不在我身邊陪我說的過去,大過年的,你不在我身邊陪著我,外甥女能不懷疑嗎,她罵你就是薄情郎,過年都不陪我。”


    嶽川淵大罵一聲:“這丫頭瘋了,罵我是薄情郎,這還是我的新生女兒嗎?”


    仍然火大,又轉頭怒目一瞪姐夫,穆碧雪大喝一聲:“是你瘋還是外甥女?”“外甥女本來對那麽多年媽媽為什麽不去看她一直心裏有懷疑。哪個子女不盼著自己父母親恩恩愛愛。你倒好,大過年的不來陪陪我,跑哪騷去,外甥女不罵你是薄情郎,罵誰是薄情郎,你就是一個不折不扣薄情郎。”


    錯愕地看著小姨子,沒想到她今晚上是座火焰山,沉默了一會,嶽川淵才開口:“你啊,你和馨雅是越來越像一對母女了。”“雖然是親兄弟,但是平日大家是公事公辦,趁這過年的氣氛兄弟聚在一塊嘮嘮嗑,拉拉家常,我騷什麽騷喲——”


    見小姨子不做聲,一個勁盯著電視,一邊嗑著瓜子,嶽川淵繼續說道:“說到兩家的事,我大嫂、二嫂都說你不易,雪兒。你大哥、大嫂過份了點,你畢竟是女兒,不叫二老去他那兒過年,但是這年夜飯也至少把二老和你叫過去吃一頓吧!”


    經姐夫這麽一說,心裏的委屈一時間按捺不住湧上心頭,淚眼汪汪,穆碧雪轉過身無助地看著姐夫:“姐夫,你說,我容易嗎,我忙著診所,到下午四點鍾還有人來看病。”“因為大家過年沒給他們錢,他們不高興,把怨恨全發在我頭上,我一個人忙著做年夜飯,他們居然廚房都不邁進一步。”


    愛憐地把小姨子摟在懷裏,嶽川淵同情又無奈:“雪兒,誰叫我們是他們的孩子呢!”“我是怕夠了,我不想見到兩個老人的麵,和他們同一桌吃飯,遭到他們數落,影響大家氣氛,才借口要與工人們一道吃年夜飯,顯示一下我這個老板的親情,才拒絕去大哥家與大家一道吃年夜飯。可我心裏多麽盼著能與親人同桌吃頓團團圓圓的年夜飯,可是我心裏怕啊,雪兒。”


    芳心一顫,覺得姐夫很苦很苦,心裏滿滿是委屈,穆碧雪這時心裏的委屈、對姐夫的幽怨化作憐憫、內疚,鼓在眼眶裏的淚水欲要奪目而出:“姐夫,可你還有兩個哥哥、阿嫂照顧兩個老人,有個地方去吃飯,可我沒有,我要麵對他們那一張臭臉。”


    把小姨子摟緊,憐愛地拭去她眼角淚水,嶽川淵心中無限慨歎,風趣又幽默,說:“是啊,雪兒,所以我大嫂、二嫂才說你不易。我們三兄弟不住在父母房子,不受管,那是他們的地盤。父母親住在公司裏,這是我們的地盤,他們的房子租金我們又一分錢不要,他們再不敢整日對我們說三道四。”“可你和我們不一樣,雪兒,你阿爸、阿媽自己口袋沒錢,又惦記、掛念、憂慮小兒子,你就體諒體諒他們吧,其實他們也很苦。”


    ——良言一句三冬暖呐。


    姐夫的話,叫穆碧雪怦然心動,忽地抱住他脖子一陣虎虎猛親:“姐夫,你就是一個叫人又恨又愛的壞蛋。連小姨子的身子都要了,卻陪嶽父嶽母吃頓年夜飯都不肯。”


    被小姨子一陣猛親的,心底那團原始衝動被她撩起來,情不自禁,嶽川淵把手伸進小姨子衣服裏,抓著她的兩座山峰,眼睛冒著一股邪火:“陪他們吃年夜飯的應該是他們兒子,不是我這個女婿。”“其實我好想和你一塊吃年夜飯,雪兒。可我這麽一個有錢女婿,過年了,居然一分錢也不給他們,和他們麵對麵吃年夜飯,我會被噎死。”


    想笑,可是穆碧雪笑不出來:“你就活該被噎死,姐夫,你吃飽了喝足了,可以和哥嫂嘮嗑,可我呢,要不是外甥女,我心裏煩躁的連個說話的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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