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乍聽之下,其他幾個歹徒驚駭、恐怖大叫,驚惶失措,亂成一團。


    “怎麽辦,金哥?”其中一個歹徒醒悟的快。


    “你們是豬啊,還不趕緊送醫院去。”滑稽、諷刺的是,說這話的人,不是歹徒,恰恰就是護送穆碧雪的褚金模。


    幽暗中,穆碧雪露出一臉鄙夷,得意。


    趁歹徒驚慌失措抬著他們受傷同夥往路口跑去當兒,穆碧雪泰然自若掏出手機報警,要叫褚金模在牢房裏嚐嚐當救美英雄並不是那麽好當。


    嚇破膽子的褚金模,他千想萬想,怎麽也不會想到穆碧雪包裏還有這麽一把要命匕首。就在他的同夥假扮歹徒圍上來一刻,借著幽暗掩護,穆碧雪悄悄拿出了包裏的匕首,那個家夥手伸要摸她臉蛋眨眼之間,她以迅電不及眠眼之勢,手執匕首從他眼前劃過,快的隻在一秒鍾之內。


    ——這一手,穆碧雪在屋裏頭不知練過幾百萬遍了,用起來嫻熟猶如切黃瓜。


    從派出所錄完口供迴去,已經將近兩點鍾,穆碧雪興奮、激動的要馬上給姐夫打電話,剛要按號碼,她又放棄,擔心這麽晚打電話會驚嚇著姐夫。


    第二天醒來,穆碧雪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姐夫打電話。


    乍聽下,嶽川淵驚嚇得手機差點掉到地上:


    “碧雪,你下手也太毒辣了,劃破他的一邊眼睛就行,怎麽把人家兩邊眼睛劃破,他……”


    “我不劃破他兩邊眼睛,他日後會報複我。兩邊眼睛瞎了,他就報複不了我了。反正那個王八蛋有的是錢,他可以花錢養他一輩子。”


    “說的也是。可是我覺得你還是下手太毒辣了點。”


    “姐夫,你不是說,對待歹徒,我們的心就要比他們還要狠還要毒嗎?”


    “錄口供時,你沒說漏吧?”


    “沒有。我隻說,一聽那夥歹徒要劫色,我心就慌了,一陣恐懼,什麽也沒想,隻想著能夠撂倒一個算一個,趕緊脫身。”


    “行。我的小姨子,果然是女俠一個,有勇有謀。”


    “你別誇我了,姐夫。”“你趕緊迴來吧,我要你保護我。”


    “哪還用的著我保護我喲。再過幾個鍾頭,你就是全縣人人敬佩的女俠一個,以後歹徒一聽說你,聞風喪膽。”


    “嗬嗬嗬,姐夫,你比那個富二代還會哄女孩開心哩!”


    我這個小姨子就是穆桂英投胎再世!電話另一頭的嶽川淵暗暗讚歎一聲,她不但有巾幗的膽略,而且善心計,事情想得長遠。是啊,那人雙眼都瞎了,日後還怎麽找她報仇。


    正如嶽川淵說的那樣,上班之後,整個醫院砸鍋了,上上下下鬧成一片,有人恐懼,有人害怕,有人驚訝,有人好奇,有人讚歎,有敬佩,有人懷疑,有人困惑,有人不解。她穆碧雪一個弱女子,半夜裏麵對那麽多歹徒,咋一點不畏懼,還膽大把人家雙眼劃破。聽主治醫生說,那手法簡直就是武功高手。


    穆碧雪見到護士長的時候,她今天臉色全變了,而且都不敢正視她穆碧雪的眼睛。


    於是,手頭閑的人,全跑來找穆碧雪,好奇地問這問那。


    倒黴的是褚金模,救美英雄沒當上,連美女的屁也沒聞到,乖乖跑到派出所牢房裏當狗熊啦。


    一時間,穆碧雪也成了久依的一個傳奇女子。


    中午的時候,穆碧雪收到了一條陌生短信:碧雪,好樣的,不愧是白衣天使中的巾幗紅櫻!同事這麽久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是嫻靜、矜持的清新小家碧玉,做夢也沒想到你芳心還有這麽強悍一點。別說是一個女孩,在不知情下,深夜幽暗處遇到那麽多歹徒,我都會被嚇得尿褲子,真的好敬慕你,碧雪!


    發短信的人,最後亮明了自己身份:碧雪,我是喬利峰。


    喬利峰也是內科的醫生,與穆碧雪前後進了久依醫院,他是一個靦腆、內向的男孩,平時沉默寡言,被護士說一聲,他立馬臉紅到耳根上。除工作上的話,他和穆碧雪的談話恐怕十個指頭都能夠數的過來。但是喬利峰見到穆碧雪的第一眼,就被穆碧雪迷住,一直默默暗戀著穆碧雪。


    憑女孩的直覺、敏感,穆碧雪早已窺探出喬利峰愛上她了,隻是因為天性靦腆、內向,不好意思向他表白而已,更沒有方誌偉、包易可、陳栓重的膽量,做出齷齪、無恥的事。


    當下,穆碧雪給喬利峰迴了短信:喬醫生,謝謝哦!謝謝你的誇獎。其實我沒你說的那麽好,喬醫生。當時,我也好害怕,害怕到腿抽筋。但是我不能束手就擒,我要反抗,隻有反抗,我才能有自己救自己的希望。末尾,穆碧雪還來了一句幽默:喬醫生,沒想到你這麽一個靦腆的人還懂得憐香惜玉哩,嗬嗬嗬!


    隻是一條短信,喬利峰被穆碧雪調侃一句,臉刷地紅到耳根上,心怦怦怦劇烈直跳,好像穆碧雪就站在他跟前似的。心裏底頭,喬利峰大叫:“碧雪,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當醫生的人竟然臉皮薄如紙,喬利峰下午上班見到穆碧雪時,像做了什麽丟人的事,臉刷地紅了,羞得不敢正眼看穆碧雪。


    穆碧雪今天可是另一個人了,像隻小燕子似的。


    也是。糾纏她的人在牢房裏蹲著,身邊少了一隻跟屁曰,穆碧雪心裏爽的好似六月天吃雪。


    去醫生辦公室拿一次性杯子倒水喝時,正巧裏邊隻有喬利峰一個人在,穆碧雪今天心情好,童心萌發,走到他身邊,小說道:“喬醫生,你是不是和陳栓重一樣,昨夜去吃雞了?”


    不得了了,但見喬利峰窘得大半天說不出話:“沒,沒……”


    “不會吧,喬醫生?”穆碧雪存心要拿喬利峰尋開心:“那你下午怎麽一直臉紅,害羞的都不敢看別人了。”


    “我,我,我……”喬利峰咚咚咚心跳聲,穆碧雪都能聽到。


    不知什麽時候,護士長走了進去,莫名說道:“你們兩個在聊什麽,這麽高興?”


    邊往外走,穆碧雪邊捉弄喬利峰:“喬醫生中午給我發了一條短信,說他的處——男昨夜被一個胸口長得兩個大肉團的騷狐狸精拿走了,到現在還懊悔的心絞痛哩,嗬嗬嗬……”


    活不成了。


    羞的,喬利峰頭埋進了褲襠裏。


    這種話,穆碧雪這麽一個秀氣、清純如若一灣高山山澗的女孩,她怎麽就好意思大大咧咧說的出口喲,老天爺,喬利峰心頭恐懼,今天是大開眼界了——現今的女孩貞操碎一地,淑女也有瘋狂的時候。


    可能是因為穆碧雪走後,護士長問他那件令他懊悔的事是不是真的,喬利峰很惱火吧,晚上九點多時發短信向穆碧雪挑戰,說她誹謗他名譽,他也要上法院告她,要她拿房子賠償他名譽損失。


    格格格。穆碧雪一看短信,憋不住噴飯大笑:“這個書呆子,簡直是異想天開啊,這也叫誹謗。”當下,穆碧雪給喬利峰迴了短信,說是想租她的房子,大膽說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天天像一個女孩一樣靦腆,羞答答的成何體統!


    還真被穆碧雪說中了。


    喬利峰的確是想租穆碧雪的房子住,俗話說:近水樓台先得月。他現在租住的是木瓦房,光線暗,房子小,但是他擔心穆碧雪的房租貴,他才不敢開口。因為他上大學的錢,全是靠借的,現在還沒有還清,依舊是生活在貧困線下。


    被穆碧雪這麽一將軍,喬利峰沒臉開口,隻好沉默。


    也聽說了喬利峰的家境,他現在所租住的房子,穆碧雪頓時起了同情心。


    想到什麽,穆碧雪又給喬利峰發了短信:喬醫生,我四層樓還剩下兩個小房間,拿一個租給你吧,別人家的一個房間都要租一百塊錢,我五十塊錢租給你。不過有個條件,你必須幫我在平台上栽菜,種水果。行的話,迴個話,免的我拿去租給別人。


    天下有這樣的好事,不是會是天掉餡餅吧?把喬利峰激動、振奮的無所措手足,淚珠在眼裏跳動。可是激動、振奮之後,喬利峰又羞愧的難住了。去穆碧雪那兒住,意味著他要買床,他舍不得花那麽一筆錢去買床,他現在睡的床架是房東的。


    躊躇不定,喬利峰不如何跟穆碧雪開口,他又不願放棄這個機遇,不說與穆碧雪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吧,光光租金,穆碧雪就比他現在租的房間還少十塊錢呢。


    短信刪了又寫,寫了又刪,不知多少迴了,喬利峰還是放不下臉跟穆碧雪說,自己也快要被煩躁逼瘋。


    有錢人一擲千金,鈔票如廁紙。沒錢人,連一張床都買不起,這就是現實社會的殘酷。


    可能是開不了口吧,次日早上上班,喬利峰有意躲著穆碧雪。


    躲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中午下班,穆碧雪在大廳等著喬利峰,一見到他,奔了上去,唬著臉:“喬醫生,你真不是男人,我等了你一個晚上,你也不給我迴話。房間,你到底要不要?”


    紅著臉,不敢去碰穆碧雪那對黑葡萄一樣的皓眸,喬利峰吞吞吐吐:“我,我,我——想是——想要,可——可是沒床。”


    掩著櫻桃小嘴竊笑,穆碧雪也不厚道,故意逗喬利峰這個窮醫生:“沒床,你不會睡地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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