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別說,包易可的三寸不爛之舌的確說動了穆碧雪,穆碧雪心裏有點相信他的話。


    快到醫院時,方誌偉看到穆碧雪與包易可走到一塊,醋勁大發,恨不得一步過去擰斷包易可的頭,他擔心自己的心中女神經不起包易可這個人渣三寸不爛之舌的甜言蜜語、英俊外表的誘惑,上了其賊床——毀了。


    大老遠的就看到方誌偉,穆碧雪裝著沒見到,她從內心裏頭厭惡他,瞧不起他。不就是父親當官嗎,又不是他當官,假什麽奇特,他還不是照樣在久依這麽一個小山縣醫院裏當個醫生,也比不了別人高尚到哪裏去。農村妹沒素質,但至少不會跟他方誌偉一樣,背後捅刀子,侮辱人吧!


    想趁包易可去停放摩托車之機,接近穆碧雪,方誌偉又不想叫人看出他愛上了穆碧雪,在追穆碧雪。最後,方誌偉隻好跟在穆碧雪身後,一步一步朝住院樓走去。


    曉得方誌偉在她身後,穆碧雪恨起來還真一轉身踢爆他的兩個蛋蛋,看他這個官二代今後還如何狗仗人勢的趾高氣揚?


    不一會兒,包易可闊步追上了穆碧雪,故意大聲說道:“碧雪,你有沒有興趣到我的外科來呀?”


    “那要看你的外科給我什麽待遇,要是待遇比我們內科好的話,我當然願意哩!”穆碧雪沒有拒絕,做了一個曖昧迴應。


    這可不是他包易可權力內的大事,他哪敢答應。


    後邊的方誌偉,見狀,得意忘形,心頭諷刺包易可,這下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吧,哈哈哈。一個偷女人、被老婆離婚的狗男人,不自量力想跟我爭穆碧雪,你包易可等下輩子吧。


    樹木大了,什麽鳥都有。


    天下的怪事,也是怪的叫人眼花繚亂。


    清高自傲的方誌偉看上了穆碧雪,可是穆碧雪根本不屑他。然而,攀龍附鳳的傅倩彬卻是看是了方誌偉,方誌偉別說是喜歡胖嘟嘟的傅倩彬,甚至從來正眼都不瞄她一眼。


    遠遠看到方誌偉,傅倩彬女孩矜持碎地跑步追上他,有意叫穆碧雪聽到,大聲說道:“誌偉,能不能把我調到你們骨科去呀,你們骨科輕鬆,又不遭人白眼。”


    因為包易可這個離婚男搶了他的女神,方誌偉正一肚子惱火,傅倩彬撞在他的槍口上了,沒好氣地大喝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呀,是想調就調的嗎?”


    傅倩彬還想說什麽,可是已經到了骨科。


    ——冤家路窄


    半響時,配藥房裏偏偏隻剩下穆碧玉、傅倩彬這一對冤家對頭,別人都到病房忙去了。


    不想與穆碧雪在一塊,傅倩彬把手上一瓶藥加完,抬腿就朝門口走去,就在這個時刻,穆碧雪的手機響了。如遇敵情,傅倩彬又不想走了,想偷聽穆碧雪的秘密。


    等手中藥加完了,穆碧雪這才拿出手機,一看,是外甥女打來,她欣喜地連忙接聽,剛把手機放在耳朵尚未來得及開口,即傳來小馨雅清脆、甜蜜聲音:“媽媽,星期六你也要上班嗎?我上午等了你一個上午,沒看到你上qq,媽媽。”一高興,穆碧雪忘了身邊還有一個傅倩彬在偷聽,激動地說道:“是啊,寶貝,媽媽星期六、星期日都要上班。”


    小馨雅淘氣地說:“媽媽,寶寶想死你了,好想你抱抱哩。”


    格格格。穆碧雪禁不住笑了起來:“媽媽現在正忙著呢,晚上再和你視頻好嗎?”“媽媽先掛了,寶貝。”


    我的媽喲!傅倩彬驚駭地手中藥瓶差點掉到地上,不相信的愣愣盯著穆碧雪——沒想到,她都有女兒了,而且聽聲音她女兒還不小呢。可是從來沒聽說她結婚了,還女兒啊,難道,難道是她的私生女?這個念頭掠過傅倩彬腦際,她心頭一陣幸災樂禍。


    不動聲色,傅倩彬搶在穆碧雪前頭偷偷溜出去。


    僅僅這麽比穆碧雪先前一步走出配藥房,傅倩彬踩了狗屎運,接手了一個剛住院的九十一歲老爺爺,血管不但細而且彎,她把人家的雙手紮成蜂窩,也沒把針紮進血管裏。


    患者孫子褚金模見狀,火冒三丈,“啪——”給了傅倩彬一個耳光,破口大罵:“你不會打針,當什麽屌護士啊,我爺爺的手不是蘿卜。”


    逃出病房,摸著滾燙的臉,傅倩彬委屈的豆大淚水一滴滴滾出。被打耳光,傅倩彬確實很委屈,她這是林衝雪夜上梁山——逼的,以前遇到難打針的血管,她立馬去叫穆碧雪幫忙,眼下和穆碧雪翻臉,她沒臉再去叫穆碧雪,隻能硬幹到底。


    未等傅倩彬跑到護士站,憤怒的患者家屬已經搶在她前頭圍到護士站,打砸著服務台,要醫院給個說法。


    “碧雪,你快去給48床的大爺掛瓶。”問清情況後,護士長一邊向患者家屬道歉,一邊急地朝配藥房喊道。


    二話不說,放下手上的活,穆碧雪疾步朝病房走去。


    來到48床,穆碧雪輕輕拿起老爺爺的雙手,仔細觀察了一番,然後笑盈盈的很親切地說:“爺爺,你這血管太特別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打進去。您放鬆點,配合我,爺爺。把手握起來,對,就這樣,人放鬆,別緊張。爺爺,您今年多大歲數?——哇,都九十一啦,看起來像個七十多歲的人,精神又這麽好,耳朵也一點不聾,爺爺,您一定能活到一百歲。”“好了,爺爺。”說話之際,穆碧雪一針紮進血管。


    “謝謝,謝謝您——護士!早曉得的話,一開始就找您了,老人也不必遭到那麽大的痛苦!”激動的患者家屬個個熱淚盈眶,與穆碧雪握手致謝。


    展露一口皓齒,穆碧雪謙卑地說:“謝什麽哩,我是個護士,這是我義不容辭的職責!每個人的血管都不一樣,有的人很難打,我隻不過是打習慣了——順手些。以後,遇到護士打不進去,你們不要急躁,要耐心配合,更不能打護士,到護士站去打砸。我們當護士的也不容易,病人的手也是肉長的,我們當護士的沒有人願意把病人的手當蘿卜亂打針。”


    “是,是,是。對不起,護士,我們剛才不冷靜,確實魯莽了點,以後不會了,以後不會了。”穆碧雪一席話叫病人家屬羞愧難當,連連表示歉意。


    鬆了一口氣的穆碧雪,迴到護士站時,正好看到護士長在訓斥傅倩彬,她忙替傅倩彬解圍:“護士長,那個老大爺血管的確是不好打。剛才他的家屬已經道歉,說對不起了。”


    敬意地瞪一眼穆碧雪,護士長嗔怪一句:“就你會做好人。”“不是我要說你,碧雪,你能不能把你這一手教給姐妹啊,要是大家都和你一樣,病人家屬還會大鬧嗎?”


    笑吟吟的,穆碧雪並不介意:“護士長,你這可是冤枉我了,我把自己打針經驗全跟姐妹們說了。光我說沒用,護士長,這要靠個人平時自己投入摸索技巧,積累經驗。”


    等傅倩彬走後,護士長向穆碧雪表達敬意:“碧雪,剛才的事,真的感謝你!沒有你在場及時出手相救,事態都不知道要鬧多大,沒法想像。”“你和倩彬最近鬧別扭,是怎麽迴事?同事之間,要和睦相處,免得給工作帶來不利,就像剛才的事。”


    苦笑一下,穆碧雪無奈地說:“全是錢惹得禍。”於是,穆碧雪把事情緣由說了一遍。


    “是啊!”護士長感歎一聲:“錢就是災。沒錢,不行。有錢,難做人。聽說,很多人向你借錢,有個別男的還打你的主意,是吧?”“你啊,這風頭出大了,偏偏人又長得這麽漂亮可人,現在全醫院的人都在談論你。”


    “長得漂亮是我阿爸、阿媽的錯。”“有錢是那個人渣惹的禍,不是我的錯。”穆碧雪笑嗬嗬的詼諧調侃,芳心則如錢塘江漲潮,默默地說,要不是我姐夫,我想出這個風頭也沒這個能耐了啊,漂亮又能頂什麽呢,永遠是個被人瞧不起的農村妹。有錢了,才會有人會圍著我轉,打我的主意,我的漂亮也值錢了。這就是這個社會的殘酷和醜陋。


    臨近下班的時候,褚金模捧著一個花籃,走到護士站服務台前問道:“護士長,那個給爺爺掛瓶的穆碧雪護士在哪兒,這個花籃送給她,表達我們全家對她的敬意、感謝!”


    護士長感激地連聲說道:“謝謝!謝謝!我代她謝謝你們!祝福你爺爺早日康複!穆碧雪護士正在病房忙著,花籃就放在這裏,我等下轉交給她。”


    接過花籃,護士內心感慨萬分,護士與護士就在這一針之間:一個被患者家屬扇耳光,一個是患者家屬送花籃。


    當穆碧雪從病房出來時,護士長對她說,花籃就放在服務台展覽吧,她別拿迴去了。


    “行。護士長。我拿迴去,也沒地方放。”穆碧雪心靜如水,邊說邊朝更衣室走去,她不在乎的甚至沒走到花籃前去看看,病人的快樂才是她的最大快樂。


    然而,傅倩彬看到花籃,護士長竟然還把它擺在服務台,這不是明擺的故意丟她臉嗎?傅倩彬嫉妒、仇恨的眼睛冒火,隻想著與上次李茶作送的玫瑰花一樣,把它踩個稀巴爛。


    看到穆碧雪、林茹月兩人嘻嘻哈哈朝餐廳走去,傅倩彬也覺得穆碧雪這是故意在挑釁她,隻可惜她不在食堂吃飯,餐廳裏即將發生的精彩一幕,她無緣見到。


    正和林茹月嬉笑,穆碧雪未來得及看清餐廳裏都是誰在吃飯,突然早已在裏頭吃飯的方誌偉,拿起放在桌上的九朵玫瑰花,慌不擇路地竄到穆碧雪跟前:“碧雪,送給你,聽說你下午避免了一場可怕的病人家屬打砸事件,僅僅向你表達敬意,這不是愛情玫瑰。”他這是有意做給包易可看。


    俏臉沒一點表情地接過玫瑰花,方誌偉退迴到自己位,尚未來得及上坐下,但見穆碧雪一個箭步奔過,叫人瞠目結舌、不敢想像地把玫瑰花葬進方誌偉飯菜裏,聲析江河,怒斥道:


    “這就是沒素質農村妹的野蠻,叫你親眼見識見識。”


    “做人不要這樣虛偽。”


    “你再高尚再高人一等,也隻是這家醫院的一個醫生,比我們護士高不到山頭上去!”


    “農村妹再怎麽沒素質,也是一個正常的人,不是天生下來就任憑你的侮辱。”


    “告訴你——方誌偉,女神我就是這帶刺著玫瑰,你想咋的,隻管放馬過來。”


    做夢也不會想到穆碧雪這麽野蠻、狠毒一手,方誌偉頓時嚇得呆若木雞,眼睛如同死魚目,不敢唿吸地盯著麵前一臉怒氣的穆碧雪——這個心中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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