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聽到身後那些叫聲,急的一把抓過朱人傑手中的山字鏡,迎著日光舉起,鏡麵上麵一股淡黃色的光芒隨之湧出,直直的射向了洞內,隻聽得洞中傳來一陣淒厲慘叫,那些聲音也都變得越來越遠,最後再也聽不到了。

    我看到這個情形,趕緊跑到師父跟前,用手微微的扶著他,現在的師父滿頭灰塵,衣衫襤褸,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臉色微微發白,看來剛才在裏麵肯定又是經過了一場惡戰,隻不過現在是白天,難道對那些幹屍和煞魂沒有半點影響?

    我扶著師父,關切的問他:“師父,到底是怎麽迴事?”

    師父明顯有些脫力,吐出一口氣後坐到地上,對我說起了他們在山穀裏麵的遭遇:

    原來就在剛才,師父他們進入山洞,才發現那些幹屍們已經不在洞中,他們三個人便走進那個陰森的山穀,誰知道還沒有走到那幾口棺材旁邊,那些幹屍居然又都衝了過來,師父本本來以為白天這些邪物不敢出現,這一下三人給打了個措手不及,最後隻有灰頭土臉的跑了迴來。

    朱人傑這時候也坐到地上,不停的喘著粗氣問師父:“師叔,為何那些東西白天也能活動,這一下要怎麽辦?”

    師父歎了一口氣,說道:“娘的,這次看來麻煩大了,那山穀兩邊的大山遮擋了日光,這七煞大陣下麵還有些門道,所以這些家夥們才會不懼白日,這趟估計咱們要栽了。”

    朱人傑想不到連師父也沒有了辦法,張嘴還想在問點什麽,最後隻能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那些幹屍簡直就是打不死的怪物,進去硬抗無非隻有一種結果,那就是被它們給活活累死。

    這時候天已經到了中午,山裏的陽光照得我們身上暖烘烘的,就連這兩座山峰上麵繚繞著的濃雲也變的稀薄起來,而師父這時候卻是抬起頭,望著那兩座山峰沉默不語。

    過了一會,師父卻突然開口說道:“要破這七煞大陣,隻有一個辦法。”

    聽到師父說他有辦法能破了這七煞大陣,我們趕緊湊到他跟前,想聽聽到底是什麽辦法。

    這時候師父用手一指那兩座高高的山峰頂部,說道:“這個辦法就是有人能拿著山字鏡爬上這兩座高山,用山字鏡把天光引到這山穀,從而破掉這七煞陣。”

    我順著師父的手指看了一眼那兩個山峰,心裏頓時就知道這是一個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且不說這兩座山峰高聳入雲,單就說這兩座山峰的峰體光滑如鏡,一眼望去

    全是裸露出來的白色岩石,別說是人了,估計連猴子要爬上去也困難的很。

    朱人傑也看了一眼那兩座山峰,立馬苦笑著搖了搖頭,這樣的山峰他也是沒有一點辦法,隻有那大個子蔣成濤緊了緊手裏的長槍,向師父說道:“師叔祖,要不我來試試?”

    我一聽,心說這大個子果然是個實在人,就這兩座山他居然也敢去爬,果然是個不怕死的狠角色。

    朱人傑聽到自己徒弟的話,又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剛想要說些什麽,師父卻是搶先說道:“你不行,不過我們可以讓它試試。”說完抬手向著我的肩頭一指。

    我肩頭上正是那黃毛小猴子,聽到師父這麽說,我的心頭一動,心想對呀,這山人爬不上去,但是猴子這種動物天生身手敏捷,估計是可以試試,但是黃毛這個家夥畢竟是隻畜生,我很是懷疑這家夥知不知道那鏡子要怎麽用。

    看到師父居然想要這隻黃毛小猴子去完成這麽重要的任務,朱人傑不由的有些懷疑的問道:“師叔,可是它畢竟隻是一隻猴子,這山字鏡它哪裏會用。”

    蹲在我肩頭上的黃毛,聽到朱人傑的話以後,似乎感覺有些不滿,對著他就是一陣張牙舞爪,吱吱的叫著表示抗議。

    師父看著黃毛那家夥,哈哈大笑道:“這小猴是那老山魈的後代,極為通靈,或許真的可以一試,反正現在我們也是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也許能破了這七煞陣的關鍵真的就是這個小猴子身上。”

    黃毛這家夥能聽得懂人話,這一點我早就知道,此時聽到師父誇獎它,高興的在我肩頭一下子就跳了下來,竄到師父的懷裏。

    這時候的師父對著這小猴子一陣的比劃,大體的意思就是讓它爬到山頂,用手裏麵的鏡子反射天上的陽光,來照射這山穀裏麵的怪物。

    一通比劃下來,黃毛這家夥瞪著一雙猴眼望著師父不住的點頭,表示它已經聽懂了,猴臉上滿是期待,不停的活動著手腳,一副猴急的躍躍欲試。

    師父見它懂得了自己的意思,伸出手摸了摸它的猴頭,由於我們的背囊全部丟到了那個山穀裏麵,所以這時候我脫下自己的衣服,把那方山字鏡給包裹了起來,然後用兩個袖子係到黃毛那家夥的脖子上。

    黃毛這家夥身材本來就不大,那方山字鏡足足有它半個身子那麽大,這小猴子背著這麽個鏡子看上去滑稽無比,而且這山字鏡對於黃毛這個家夥來說明顯的沉了點,把這家夥給壓的一陣的呲牙咧嘴。

    師父又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關切的問它:“行不行?”

    黃毛看了一眼高高的山峰,小猴臉上一片堅毅之色,對著師父點了兩下猴頭。

    師父哈哈一笑,說道:“這次就全靠你了,等會我站到哪裏,你就用鏡子照哪裏就行,等迴山我給你幾瓶好酒喝,那可是連老山魈都沒有喝過的好酒。”

    一聽到酒黃毛這家夥一雙猴眼裏麵陣陣發光,吱吱叫了兩聲,背著那個跟自己身子差不多大的包裹就向著山頂爬去。

    黃毛身體小巧玲瓏,這山峰雖然極為陡峭,可是卻難不住它,隻見這家夥一竄一竄的不斷的向著上麵爬去,我在下麵看的那是提心吊膽,生怕這家夥一個不小心就掉了下來。

    黃毛雖然爬山厲害,可是這山峰太過陡峭,它又背著那個對於它來說無比沉重的山字鏡,這一路走走停停,足足爬了有將近兩個小時才到山頂。

    到了山頂的黃毛找了一塊凸起的岩石,一屁股坐在了上麵,解開我係在它身上的包裹,一隻手拿著山字鏡,一隻手拿著我的衣服,不停的向我們揮舞著。

    大家夥看到黃毛這家夥居然真的爬上了山頂,這時候都在地上站了起來,師父走在最前麵,向著那個山洞就走了進去,我也緊緊的跟在他們的後麵。

    雖然師父一開始不讓我進去,可是我擔心他們會有危險,我很害怕那些幹屍,又是個廢材,但我畢竟也算是個七尺男兒,老是躲在外麵等他們讓我感覺自己就像個廢物,進去說不定還能幫上什麽忙,再加上我胸口的那塊玉佩,在我一有危險的時候就會保護我,所以師父聽到我要進洞,也就沒再拒絕,我們四個人就這樣走進了洞裏。

    山洞裏麵這時候除了那些倒掛在洞壁上的蝙蝠之外已經不見了那些幹屍的影子,想來它們已經撤迴到那座山穀之中。

    於是我們四個人又小心翼翼的走向那座幽深的山穀。

    山穀中還像我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安靜的可怕,隻是兩邊低矮的灌木卻被踩踏的一片狼藉,想來是師父他們剛才一場大戰之後留下的痕跡。

    沒多久,我們就走進了那幾口棺材,隻是還沒等我們靠近,中間那座金屬棺裏麵立馬傳來一聲尖利的叫聲,正是那煞魂所化的紅色霧氣發出的叫聲。

    隨著那煞魂的叫聲響起,地下的鐵鏈又是一陣不停的抖動,緊接著剩下的六具幹屍們便一下子在棺材裏麵躍了出來。

    這時候師父衝著朱

    人傑兩人大喊一聲:“你們擋住這些幹屍!”

    那朱人傑師徒倆聽到師父吩咐,知道這是一場玩命的惡戰,頓時都打起十二分精神,隻見那蔣成濤虎吼一聲,向前跨出一大步,手中槍出如龍,自己居然抗下四隻幹屍,頓時就是一陣的砰砰大響。

    而那朱人傑這時候也是揉身而上,拳出如風,腳踢魁鬥,把剩下的那兩隻幹屍給打得一陣的東倒西歪。

    這時候師父卻是靜靜的站在我的身前,突然的猛吸一口氣,臉色頓時變成一片紫色,兩個腮幫子鼓脹而起,緊接著師父快速的向前跑了起來,對著那口碩大的金屬棺材就直衝而去,而這時候那金屬棺材之中正有一團紅霧緩緩飄起。

    師父快速的衝到那口金屬棺材旁邊,猛的站定了身子,嘴一張,噗地一聲,對著那就要在棺材中出來的煞魂噴出一口暗紅色的血霧。

    隻見師父噴出的血霧,剛一接觸到那煞魂,居然發出哧哧的聲響,緊接著那就要飄出棺口的煞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瞬間就沒入了棺材。

    我記得師父跟我說過,修道之人最厲害的就是體內的一口精血,這口精血存在於修道之人的體內,是道家所說的本命之源,極為重要,除非遇到生死關頭,才可以用這口精血逼退邪物,從而逃得性命,隻不過精血一出,要將養好幾年才能恢複,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關頭,一般的道人絕不會動用自己的本命精血。

    這時候我看到師父原本變得發紫的臉上一片蒼白,顯然他噴出這口精血之後對自己的傷害極為巨大,可是師父現在仍然不敢休息,一下子就越到那口金屬棺材上麵,對著山頂大喊一聲:“這裏!”

    師父這一嗓子喊出,猶如平地驚雷,震得我的耳膜一陣生疼,隻見隨著他的聲音響起,一道淡金色的光芒從天而降,直直的照向了那口金屬棺材裏麵。

    緊接著那金屬棺裏麵頓時就升騰起濃濃白霧,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不停的在棺材裏麵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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