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這會兒可沒那精力再去琢磨他們的對話,隨手抓住了戰北暝的胳膊,然後繼續發力。


    “快了,快了……夫人再用些力。”


    那兩個產婆這會兒隻覺得脖子涼嗖嗖的,也比之前更加盡心了。


    這嘴上雖說是快了快了,可夜兮又整整疼了一個時辰。


    這一個時辰,夜兮已經被折磨地精疲力盡了。


    整個人都好似掉進了水裏頭,渾身都被汗水給濕透了,發絲貼著臉頰,整張唇上全是血痕。


    戰北暝怕她再發狠咬自己的唇,便用手指撐開她的小嘴,把自己的胳膊送了過去。


    “小東西,別再咬自己了。”


    夜兮的身體確實是比那些個在後宅養著的嬌小姐要強很多,毅力忍耐力什麽的就更不用說了。


    可問題是她這並不是正常的分娩,有是三胎一起來,各種問題糾集在了一起,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受的。


    這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該疼昏過去了。


    可她卻一直撐到了現在,已經算得上是個奇跡了。


    唐小盞在一旁按照鳳青釉的要求,不停地去給夜兮喂丹藥。


    除了靠本身的毅力和忍耐力,夜兮還得靠這些丹藥撐著。


    “用力……”


    “用力啊……”


    夜兮這會兒已經聽不到旁人的說話聲了,整個人都虛脫了,靠的大概隻有心底深處的求生欲了。


    “出來了,出來了,看到頭了……”


    折騰了這麽久,總算是看到點希望了。


    所有人那情緒都高昂了起來。


    夜兮又攢足了勁頭,一股腦地發了出來,頓時身體好似感應到了什麽。


    “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小公子。”


    那產婆利落地剪掉了臍帶,又把孩子放在溫水裏頭洗幹淨,才把孩子抱到戰北暝麵前。


    本來是以為這位公子會過來看看孩子的,誰知道,這公子根本連看都不看孩子這邊一眼。


    真是奇了怪了,居然還有人不喜歡大胖兒子的!


    生了兒子還繃著一張臉。


    不看一眼也就罷了,居然還嫌棄這孩子太吵了。


    “把他抱遠一些,他太吵了。”


    鳳青釉也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夜兮身上,沒時間去多看自己的大外孫幾眼。


    倒是唐小慫包被戰北暝給占了夜兮身邊的位置,隻能去看看小娃娃了。


    “小雨點,他是小雨點。”


    “小雨點,他好小好小啊!要不要給他吃東西,他哭是不是餓了?”


    唐小盞在一旁嘰嘰喳喳,夜兮大約能夠感覺到她是在和自己的孩子說話,可她這會兒也沒辦法分神去看一眼孩子,因為她肚子裏頭還有兩個沒出來呢,一切都還沒有結束,她沒辦法徹底鬆出這一口氣。


    產婆也沒工夫管孩子得事,把孩子放在一旁早就準備好的搖籃裏頭,讓唐小盞就趴在搖籃邊上照顧小雨點。


    自己則是又重新繼續她的工作。


    第二個小娃娃來的很快。


    “是個小姑娘,恭喜恭喜,兒女雙全。”


    可這會兒鳳青釉和戰北暝都笑不出來,因為夜兮生下這兩個之後,唿吸和心跳都有減弱的趨勢,情況有些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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