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世界毀於寒冷;有人說,世界毀於烈火。在我看來,世界毀於人的陰謀與貪婪。——丁卓求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間或會傳來嗚咽般的風聲。我蜷縮在被窩小小的空間裏,就著蠟燭微弱的燈光看書,這家房屋的主人一定十分愛書,靠牆整一麵有著大大的書架。書籍大部分都是中外名著,還有一些學術論文,按照以前我一定對這些提不起半點興趣的,可能是實在無聊,還是能看的下去的。

    人類是文明的載體,如果有一天人類滅亡,這些文明是不是都要消逝?這個世界的幾千年來的文明以文字的方式記錄下來,以後就再也沒有意義了嗎?我忽然笑出聲,此時此刻,像我這樣安詳地窩在這裏看這種書的,全世界就隻有我一個吧。

    就這樣看累了睡,睡醒了吃,吃好了接著看,偶爾再寫點東西,天一直是陰著的,蠟燭用掉好幾根,時間漸漸變得沒有了概念,我感覺像是迴到了從前,周末宅在家裏吃了睡睡了吃,但樓下偶爾傳來的腳步的拖遝聲還是將我拉迴現實。

    摸到了最後一袋餅幹,看著空蕩蕩的冰箱,我嘴角無力地抽了幾下,看來這個安逸的地方也不是長久的。幹幹地將餅幹塞進嘴裏,冰涼的水讓神智略微清醒一下,晃了晃因為睡眠而沉重的腦袋,我又關上房門鑽進了溫暖的被窩。不到一分鍾又坐了起來,我聽到樓下傳來一聲喊叫,夾雜著擊打聲。

    我靠在牆邊,腦袋探出窗外,看到樓下有一群人被十幾隻喪屍兩頭夾擊,四男一女,手中都是砍刀棍棒之類的武器,盡管這樣,他們還是被屍群逼到了牆角下。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周圍出現的喪屍越來越多。我眨眨眼,轉身正欲鑽迴被窩,忽然聽到樓下傳來女人的尖叫,心裏輕歎。

    “唿!”一根繩子扔了下去,我抓著繩子輕鬆落在了地上,手中的唐刀翻轉,一下子削掉了正前方兩隻喪屍的腦袋。扭頭對躲在他們身後的女孩道:“拽著繩子,爬上去。”

    “哦……”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逃似的衝到牆角。

    看到忽然出現的我,幾個人都是一愣,有兩個年輕男子立馬將武器對準了我,看到我殺掉兩隻喪屍後才反應過來,轉身繼續對付圍過來的喪屍。其中一個年紀看起來比較大的中年人見狀靠攏過來:“朋友,謝謝啦!”我冷聲道:“不想死的話帶著你的人上去!”隨即上前兩步,將這段時間的壓抑全部爆發出來。

    如果不是真正看到那些喪屍就這樣倒下,我怎麽也不會相信這

    一切都是我做的,看來現在爆頭什麽的對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我不禁苦笑。

    周圍的喪屍大概是聽到了之前女孩發出的尖叫,我望了望路口,更多的喪屍像這裏走來,心裏估摸著那幫人應該上去了,我便準備迴去,轉身的時候卻愣住了,那根被我放下的繩子,不知何時被收了迴去。

    我抬頭,向窗口緊閉的房屋看了一眼,向後退了幾步,往前一衝,身體緊接著騰空而起,抓住了一樓生鏽的欄杆,向上爬去。腳下的屍群也到了,紛紛不甘心地伸著手嘶吼著,似乎想把我拽下去。

    我扒住二樓的窗口,向裏麵看去,有兩個男的背對著窗口,而之前聽了我的話的那個女的抬起頭正好看到我,張著嘴不知說了什麽。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我拉開窗口一下子跳了進去,感覺動作還算流暢,看來這麽長時間以來身體恢複的可以。我冷冷地看著眼前緊張的六人,沒有說話。

    “那個……朋友,你不要誤會,我們本來是打算救你的。”中年人皺著眉,麵露愧疚,“是嗎?可是這會兒我本該死了。”我的聲音不大,卻頓時讓他麵紅耳赤。他身旁有兩個看起來不是善茬的男孩似乎正要發作,被他用眼神製住。

    這時候我才好好打量他們,四個人中隻有眼前這個男的年紀比較大,看起來是管事的,其他三個都很年輕,他們身後是兩個女人,其中一個看起來二十五六歲,另外一個也就是之前跟我說過話的女孩,看起來似乎是個學生。中年人開始自我介紹:“我叫林輝,這是我的兒子林東辰。”說罷拉出了身旁的青年,然後指了指那個學生模樣的女孩:“她叫吳冰。這兩位兄弟分別是秦建龍和吳磊。都是我們在路上認識的。小冰是吳磊的妹妹。”

    “我叫丁卓求。”我淡淡道。

    那兩個男的看起來流裏流氣的,我心裏頓時生起一陣煩躁,聲音變得有些冰冷:“我隻想知道,是誰把繩子收迴去的。”中年人聞言麵露難色,而他身旁的吳磊嘴角一撇:“林叔,你跟他那麽客氣做什麽?平白無故救了我們進來,一定有什麽陰謀!”

    “閉嘴!”林輝扭頭瞪了他一眼,臉色有點尷尬:“卓求啊,你別往心裏去,這外麵太危險了,我們也不敢隨便相信別人不是?……”

    他似乎還想說什麽,我揮了揮手將其打斷,稍稍皺起眉:“你們出去,不要進這個房間。”他臉色有點難看,不過還是很有禮貌地打了個招唿,領著那些人就走出了屋門。

    我

    拿起桌子上的書,重新鑽進被窩,剛看了沒幾頁,門忽然被打開,一個青年探出一個腦袋,衝這裏喊道:“喂!你這有吃的嗎?”見我沒理他,以為我沒聽見,便走了進來,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問你呢!你這有吃的嗎?”見我依舊沒反應,便自顧自地拿起了我的包,開始翻動。

    “放下!”我猛然喝道,聽到聲音他嚇了一跳,扭過頭手裏舉著搜到的兩包方便麵,流裏流氣地笑道:“不要那麽小氣嘛!都是活人,怎麽著也得給我們分一點吧?啊?”說罷作勢要走。

    我一下子坐起來,手砸在青年的手腕上,後者沒想到我忽然出擊,手中的東西直接掉了下來,我冷笑:“想他媽填飽肚子,自己找去!”他頓時就炸了:“我操你媽逼!拽個毛?!這地方是你家的?啊?”其他人聽到聲音也紛紛跑了進來。我嘴角扯出一絲冷笑,看向林輝:“管好你的人,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將他的話堵了迴去。我將方便麵重新裝迴包裏,扔到了床上,早知道惹上這麽大麻煩,早知道就不救他們了!

    “靠!你拽什麽拽?信不信老子一棍悶死你!”秦建龍聞言就毛了,握著鐵棍就衝了上來,我連刀都懶得拔,直接用連著刀鞘擋住了他的鐵棍,下麵一腳蹬在他胸口上,直接將他踹倒在地。

    “鐺鐺!”吳磊見狀就要衝,林輝大聲嗬斥道:“你們都給我住手!”他臉色陰沉,聲音也變得冰冷:“小磊,我說過多少次了,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動手嘛?!”

    “可是他!”

    “閉嘴!”他提高了聲音,吳磊憤憤地扶起地上的秦建龍。

    林輝笑得很勉強,說道:“卓求啊,你看現在這裏也沒食物,我們已經餓了很久了,你說是不是……”

    “再重複一次。”我坐在床上,眼神冰冷地看著他們:“第一,你們出去,我們井水不犯河水;第二,肚子餓自己去找食物,別想從我這裏拿走一點;第三,不準碰我的東西,也不準踏進我的房間。否則,我不肯定會不會殺掉你們。”

    “你怎麽這樣啊!”林輝的兒子忽然吼道:“你算老幾?我告訴你!今天這點吃的我們就得帶走,有本事你把我們全部殺了……”話還沒說完就被旁邊的女孩扯住了袖子:“林東辰,你別說了。”她看向我,友好地笑了笑:“對不起啊打擾你了,謝謝你救了我們。”吳磊怒道“小冰!你說什麽?!幹嘛向他道謝?!這家夥就是怪胎一個!”

    “因為他救了我們啊?人家收留我們已經不錯了,我們為

    什麽還要得寸進尺?!”四個男人的臉色頓時紅了,我抬眼看了女孩一眼,看來還是有人能聽得懂人話的。我沒留意到在我的視線下,女孩紅了臉。

    “好!”林輝深吸了幾口氣,深深看了我一眼,點點頭:“我們不打擾你。”說罷拉著兒子就走,吳磊狠狠瞪了我一眼,拖著朋友也走了出去,吳冰擔憂地朝這裏看了看,走的時候將門帶上。

    我用被子將臉蒙住,暗暗歎氣,好不容易能過幾天平靜的生活,就這樣被打破嗎?

    不知躺了多久,我坐起身,最後一根蠟燭快被用得差不多了,我將書放迴書架,指尖摩挲著書皮。

    “哢嚓。”門口忽然出現兩個人,是林東辰與吳磊,後者表情扭曲著,皮笑肉不笑道:“丁卓求,你真夠狠的啊,我哥們斷了兩根骨頭,你說這怎麽辦吧!”說罷甩了甩手中的鐵棍,我眉毛一挑,轉身淡然道:“一個一個來?還是一起?”

    “我靠!我告訴你你別太囂張!”林東辰被這句話刺激到了,其他人也出現在門口,林輝臉色很難看,似乎對他們的行動是默許的。我笑了:“怎麽?你也要上?”他沉默半晌,道:“你出手太狠了。”

    “林叔!哥!”吳冰忽然衝到了吳磊身前推著他:“你們要做什麽?別忘了沒有他我們現在都死了!”

    “你他媽給我迴去!”吳磊推開妹妹,與林東辰一起拿著武器慢慢走來,我眼中起了波瀾,看著這兩個人,覺得這太可笑了。

    “去死吧!”林東辰來勢洶洶,居然下了死手,我嘴角微挑,側身閃過,一腳踢向右側的吳磊,手中的唐刀也拔了出來,一刀刺中了他的左肩。

    “啊!”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我並沒有深入,順勢將刀抽了出來,傷口其實不深,隻是見了血。看到鮮血的一霎那,我渾身一震,渾身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興奮?

    “去死!”耳邊傳來一陣勁風,我低頭向後一縮,往後竄了好幾米,刀尖順勢刺進林東辰的大腿,一下子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空氣中的血腥味頓時濃烈起來。

    “你太過分了!”門口傳來林輝的怒吼,他從腰後抽出一把砍刀,腳步卻隨著我接下來的動作停滯下來,吳冰站在旁邊早就嚇傻了。地上的林東辰不斷地發出痛苦的呻吟,我將唐刀橫在他的脖子上,輕蔑地看著林輝:“你認為你能打得過我?我好心救你們,你們就這樣報答?”

    “我們錯了!我們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哥!”吳冰終於反應過來,

    捂著嘴盡量不發出哭聲,眼淚卻大滴大滴地落下:“對不起!我替我哥道歉,求你放過他吧!”我低頭看了倒在地上不成器的兩個人一眼,將刀收進刀鞘,低聲道:“其實你不必道歉的。”

    門口的林輝也是聰明人,真的沒有過來攻擊,我將自己少得可憐的東西收拾了一下,吳冰漸漸止住了哭聲:“你要走嗎?”我不吭聲,將那兩包方便麵扔到她麵前,女孩頓時傻了:“你……”

    “別跟我說話,也別跟我有所牽扯,我要離開這裏。”我背上包,將唐刀拿在手裏,窗外樓下的喪屍雖然沒有之前的多,但一個人還是衝不出去的。我幹脆繞到了樓另一麵的陽台,樓下沒有任何危險。

    “丁卓求。”我聽見吳冰跑了過來,她眼睛有些腫,紅著臉道:“你……我們還有機會見麵嗎?”

    我看了她一眼,翻身跳下陽台道:“永遠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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