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丁卓求,按照我老爹的說法,這個名字很上進,卓越的卓,追求的求。當然這不意味著我桌球打得好,事實上我總拿足球的方法打籃球,打籃球的方法打桌球。

    本意是好的,隻可惜我活到了十七歲,既不卓越,也沒追求,如果老爹老媽天上有靈,看到我的現狀,估計會氣地從地下蹦出來吧。

    在我十二歲之前,我還跟別的同齡人一樣,有著父母,和溫暖的家,我的父親是企業員工,母親是公務員,家裏有房有車,他們永遠是樂嗬嗬的,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然後,一場意外的交通事故,我那世上心眼最好的老爹老媽,永遠埋在了上噸的泥沙之下,隨後的事情,簡直就是八點檔的肥皂劇,先是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小舅成了我的監護人,他酗酒好賭,家裏的電器家具很快一件一件消失不見,這五年來兩件校服成了我一年四季的服飾,錢成了我們兩人之間最敏感的話題,每次開學家裏都要發生一次‘血戰’

    不過人活著好手好腳不可能餓肚子,這些變故也練就了我從小生存力極強,身體強壯,沒人管教,無法無天的個性。啊不對,應該說放蕩不羈。

    那是2012年12月27日晚。

    晚上,我去網吧玩到很晚,順便跟一個看我不順眼的混混幹了一架。迴到家的時候渾身泥汗。

    到了家門口掏出鑰匙打開門,還沒露頭就看到一個啤酒瓶砸來,我麻利的躲開,扯著嗓子對著屋裏爛醉如泥的人罵道:“你有病啊!”

    屋裏那個人渣,也就是我小舅,坐在客廳裏。周圍散亂著啤酒瓶,看見我就搖晃著站起來。“你去哪兒了?逼崽子滾出去睡!”

    “這裏是我家要滾你滾!”

    “麻痹你皮癢了是不?!”小舅氣得滿臉通紅就衝上來。

    喝醉的人渣顯然沒什麽攻擊力,很快,他就趴在地上吐了一地,屋裏馬上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

    他嗎的!我狠狠砸上門,無力地坐下,將頭埋進膝蓋裏,活動了一陣子,但夜裏還真是冷。家裏冬天沒有暖氣已經好幾年了,這該死的鬼天氣!我鑽進被窩,過了好長時間才暖和起來,太舒服了,現在就是小舅衝進屋拿板凳朝我臉上砸,我也懶得動彈。

    這夜睡得很香甜,第二天開門就看見小舅在吃燒雞,媽的這個人哪來的錢——!我咽著口水走進廚房拿饅頭,燒雞的香味一點一點撩撥我的神智,這家夥難道去搶劫了?!

    經過他時他順手抄起酒瓶子就甩了過來,我沒留神被砸了脊背,迴頭把硬饅頭砸到他臉上,每天打三架是這幾年每天都上演的,我們彼此都習慣了。

    出門的時候鄰居阿姨在倒垃圾,看到我一身狼狽道:“卓求,你舅又打你了?”。

    我幹笑了撓撓頭。

    今天是多麽平常的一天,在這看似平常的熟悉環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要來了。

    出了門我才發現已經到了下午,了!遲到一天,現在是上課時間,現在去就是撞槍口,反正我在班裏也沒有什麽存在感。開學半年來在高三還沒有一個老師能記住我,恩……除了英語老師……因為本人英文不像其他科目那樣平平,實在到了令人發指的水平。

    於是我決定去網吧。

    網絡果然是禍害青少年的東西,網吧裏坐滿了應該上學的孩子們,大部分在打遊戲,一部分在瀏覽黃色網站(哎喲喂),我找了個機子,玩了會dota,就百無聊賴地上了貼吧,不斷地刷新頁麵。我比較喜歡看美劇《行屍走肉》,所以便點進了這個吧,孜孜不倦地打醬油。

    忽然瞅見一個帖子,標題是【大危機!!!上海驚現喪屍!!已有10多人喪生!!!】,我抱著無聊的心態的點進去看,是什麽在上海市發現了會咬人的喪屍,我也沒仔細看,滑動鼠標看到下麵有各種評論:

    是真的!就在我家樓下,一個女的被咬了,嗷嗷叫!

    樓上,我是你樓下(撒花)

    你們吃飽了撐的吧?

    已屯食物手拿砍刀坐等你們這些戰五的渣(壞笑)

    我心笑現在無聊篇迴複的孩子真多。就迴複了一句:lzsb。

    我不知道,在另一座城市,也有一個男孩看了帖子,跟我有同樣的想法。

    關了網頁,手機就叫了起來,我一看來電,是英語老師打來的,無語,自從她要了我的手機號之後,幾乎每天都要打電話叫我去她辦公室,本來我還以為她看上我了,去了才知道她真的是要單純的輔導我英語。不過我到底在期待什麽……

    “喂?丁卓求,你今天怎麽沒來上課?!”

    “老師,我感冒了,頭疼,肚子疼,渾身都疼。”

    “別想蒙我,你前天剛用這招。我說你呀也不是那些不努力的人,你的英語成績要是提高了走二本根本沒問題,你……”巴拉巴拉,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把手機夾在腦袋

    和肩膀中間,電腦裏遊戲音樂聲大開,氣得那邊的老師吹頭發瞪眼。

    我正操控著小人吃完所有豆豆,忽然聽見那邊老師一聲尖叫,然後傳來一陣忙音。

    我把手機繼續揣兜裏,估計是開水灑到身上了吧,怎麽她那麽漂亮一女的性格跟唐僧似的。

    還沒玩一會,就發現屏幕一閃,時間到了。我罵了句娘,隻好走出網吧才發現日已西斜,虛擬世界時間過得還真快。

    現在迴家跟小舅又是一頓好打,平常這個時候我應該都是在網吧裏度日的,而今天身上實在身無分文了,還是去學校吧。這個時候應該放學了。還能趕上晚自習。我還是別再挑戰那個人民教師的底線了。

    因為小舅不給我住宿費,所以我就特例辦了走讀,我一邊小跑一邊朝空中打拳,這幾年不光靠打架積累,我自己也經常鍛煉才能練就一身功夫。其實我最精通的還是飛刀,小時候玩飛鏢那可是百發百中,上學的時候也沒少糟蹋班裏的粉筆君,我初中時就隨身攜帶了一把小刀,用來試過手,自從有一次把人弄傷後就被沒收了。

    西麵的落日映得半邊天一片金紅,煞是好看,不知不覺我已經走到世紀大道上,學校在道上的中段,街上的車輛不多,這倒讓我有些奇怪,要知道現在可是下班的點啊。

    我正想著,就看到一輛飛馳的轎車左晃右晃,轟一聲撞到欄杆上。撞得稀爛,一輛好車頓時報廢。

    我目驚口呆的看著那邊,不由自主向那跑去,周圍的路人也紛紛圍了過去。

    我滴媽呀,太慘了!司機整個被撞得稀爛,半個身子都探出車門,腹部一個大口子,內髒都露出來了,旁邊的大媽已經吐了出來。

    “啊呀呀!!”正當我努力地壓下惡心的感覺,卻看見旁邊的大媽一陣慘叫,她身邊有個圍觀的男人抓著她的手臂就咬,她不停拍打他的腦袋,大叔卻怎麽也不鬆口。

    我心想現在瘋子怎麽這麽多,周圍的人也沒有幫忙的意思,我歎了口氣撿起地上一塊碎片,一下子拍到那男人的頭上。哪知他根本就不鬆口,而我怕砸出人命也不敢下狠手。

    這時,前麵學校卻一下子湧出一群學生,手舞足蹈的朝街上奔來,那種感覺就像——暑假,我好生疑惑,難道學校放假了?不對呀,放假的話怎麽不開大門,眼看學校大門旁邊那可憐的小門不斷湧出學生,我都替他們急得慌。

    “快報警啊!”我喊道,看那瘋子沒有要鬆口的意思,拳打

    腳踢也不管用,然後大媽一陣撕心裂肺的慘叫,大叔鬆了口把臉轉了過來。

    幾乎是一瞬間,我剛剛壓下的惡心感再一次湧了上來,那人嘴邊還留著血,嘴裏似乎在咀嚼著什麽,眼睛大睜全是眼白,大嘴正發出一股混雜著腐臭的血腥味,《行屍走肉》裏的行屍,就是這德行!

    我一陣惡心,那人伸著手衝我撲來,條件反射地一腳踹到他肚子上,那人就直接坐倒在地。周圍圍觀的人民群眾紛紛尖叫著跑開,而那群學生也跑到了我身邊,一個個衝人們喊著:“快跑啊!那是吃人的瘋子!”

    吃人?開玩笑的吧,我盯著搖搖晃晃試圖爬起來的男人,尼瑪,這是哪門子國際玩笑!這玩意兒真的是喪屍?!

    “喂!丁卓求!”我抬頭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不是冤家不聚頭,喂,這不是我的英語老師林小煙嘛——?這個時候我不是應該裝病嗎?我立馬舉手打招唿:“喲!老英,下班啦?……我錯了!”

    “瘋了瘋了!這群人瘋了!”林小煙臉色蒼白,顯然被嚇得不輕,不過她沒忘了拉上我,“我們辦公室不知道咋地就衝進來一個瘋子,見人就咬。跟得了狂犬病似的,你別靠近他們啊。這種病是傳染的!”

    我眼看那個被咬之後倒在地上的大媽忽然抓住跑過的一個學生的腳咬住,心想這居然是真的喪屍!

    我當下不再猶豫,大步邁開跑得虎虎生威,開玩笑,這種情況誰肯慢悠悠在後麵散步?林小煙沒跟上我的節奏,差點被我拉的飛起來。

    一直跑到十字路口,馬路上又出了幾場疑似車禍,車子紛紛冒著煙擠在一起,隨處可見驚惶逃跑的人們,不過倒沒看到有喪屍。

    拐了個彎,不知不覺拉著林小煙就向小區奔去,我潛意識認為家裏才是最安全的。但是想到那裏估計也有喪屍,於是慢了下來。

    林小煙大口地喘氣,累得不輕,停下道:“我們怎麽辦?”

    “能怎麽辦。”我低聲道,看著前方,旁邊小區裏傳來一聲慘叫,讓神經緊繃的我們都是一震。

    “這些瘋子貌似就是喪屍。”我輕聲道:“生化危機看過吧?行屍走肉看過吧?就是那種玩意兒。”

    “那我們報警還是打120?!”林小煙伸出手道:“用下你手機。”

    “報警?”我看了一眼林小煙,小身板,女人,一看就是末世求生之不必備的花瓶,就算現在還不確定是不是大麵積感染,但是在這種情況下,我…

    …

    “老師!現在報警的人一定賊多,用不著我們瞎操心,咱趕緊找個地方藏起來甭管那麽多了!”

    “那……”林小煙咬著唇道:“卓求,我們是去你家看看你小舅在家不,還是……”

    哎喲我去,忘了這茬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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