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楚走過去一看四朵花瓣刻的深淺不一,應該是羅彩衣當時很緊張造成的,想必留下記號的時候她身邊還有別人。二人按照缺口方向往東走了一會兒,又發現一朵四瓣梅花。於是按照缺口方向繼續尋找,這樣四五次下來依然沒有找到羅彩衣。


    現在別說找到羅彩衣了,迴去的路都不一定能找到了。秦對鳥思索著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彩衣一定是每到一個新地方就留下一個記號,所以……”偷偷的瞥了齊楚一眼,壓低聲音道:“很有可能整個皇宮裏都刻滿了四瓣梅花,嘿嘿。”


    齊楚聽他這麽一說心裏就很無奈,怎麽這個羅彩衣和秦對鳥一模一樣,總是幹些讓人哭笑不得的事呢?真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是一家人,不入一家門。那現在該怎麽辦呢?


    秦對鳥笑道:“隻有一個辦法了,就是按照記號指定的方向尋找了,最後一個就是彩衣現在呆的地方了。”


    “浪費時間,直接抓個小太監問問就知道了。”齊楚飛上屋頂,站得高看的遠瞧見十丈外有個小太監,飛身而下,落在小太監麵前。


    太監個子小,膽子也小直接被嚇暈了過去。齊楚愣了一下,“……”,然後又照此方法換了另一個小太監。可是接連試了六七次,都是一樣的結果。自己剛從上空飛落到小太監的麵前,還沒說話就把他們一個個嚇暈了過去。


    齊楚很是納悶,難道說皇宮的太監膽子都這麽小?想了一陣覺得其中肯定有貓膩,於是原路返迴竟然發現這些太監一個個都從地上爬起來。敢情剛才他們是裝暈?


    想不到流光公子被這些小太監給戲弄了,用嵐汀的話說就是套路有點深啊!


    齊楚悄悄的來到一個小太監身後,心想我點了你的穴道,看你還怎麽裝暈。於是,隨意在小太監後背戳了了一下,小太監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我問你羅彩衣在什麽地方?”齊楚壓低聲音,故作深沉。


    “不、不知道。”小太監見自己不能動彈以為中了妖術,此時又看不見說話的人,心中很是害怕。想必就算他知道羅彩衣的下落,現在也想不起來了。人在害怕的時候腦子都是不管用的。


    齊楚聽見這個迴答也沒有太過驚訝,畢竟皇宮中太監宮女甚多,不認識羅彩衣也很正常。要是一下歪打正著這才令人懷疑呢。


    齊楚按照此法又問了幾個小太監,終於得到了羅彩衣的下落。


    “公子,你說彩衣在冷宮?”秦對鳥聽了齊楚的話反問道,心想冷宮不是關押妃子的地方嗎?聽說那裏環境非常差,住的都是被皇帝責罰的妃子。這些妃子根本不可能有丫鬟伺候的,所以心裏奇怪。


    不隻秦對鳥覺得奇怪,齊楚也覺得奇怪。他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秦對鳥能想到的自然也能想到,隱隱的心中有一絲希冀,但隨即抑製住。


    “不管這消息是不是真的,先去冷宮看看就知道了。”


    齊楚看著秦對鳥,秦對鳥也看著他。這二人大眼瞪小眼,心中都想的是同樣的問題,冷宮怎麽走?


    齊楚白了他一眼,心想真不知道帶你來有什麽用,還不如你給我畫一幅羅彩衣的畫像,我自己來找呢!於是,他又去找小太監了。剛才告訴他羅彩衣在冷宮的那個小太監本已經被嚇得不行,誰知道看著齊楚又來,死的心都有。


    等齊楚問明白去冷宮的路迴來時發下秦對鳥四下尋找著什麽東西,“你找什麽呢?”好奇的看著秦對鳥,自己竟然也不由自主的在地上找起來。


    “采花啊,我和彩衣三年不見了,見麵肯定要送花啊。”


    齊楚看著秦對鳥賣力的樣子,真不知道他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這大冬天的哪裏有什麽花?


    “現在是冬天!”忍不住提醒道,搖了搖頭,真想過去揍他一頓解解氣。


    “冬天沒有花的啊?”秦對鳥笑道,尷尬的看著齊楚也不知道怎麽解釋。


    “你跟嵐汀真的是有一拚。”齊楚笑的無奈,天底下真的有人不知道冬天沒有花嗎?


    “嵐汀肯定是得公子真傳啊!”秦對鳥有些得意,又似誇獎,又似迴擊。


    齊楚不再理他,確定了方向就向冷宮走去。秦對鳥走的很小心,皇宮深處當然不是隨便出入的,心想說不定一會兒就冒出一大隊官兵把他們圍住。但是跟在流光公子身後也安心許多,不斷的安慰自己沒事的,有公子在就算發生突變也能全身而退。


    這時候的秦對鳥又坐迴那個膽小的畫師,再不是黑夜裏那個嗜血的狂魔。可是他現在卻很討厭曾經軟弱的自己,想起昨晚揮舞長劍的情景,心頭一顫好像喜歡上了那種感覺。


    於是,他趁齊楚不注意的時候悄悄的挺起了胸膛,眉宇舒展,雙眸寒光攝人。心中告誡自己依然要做個畫師,不過從前是用墨作畫,今後卻要以血作畫。


    在齊楚和秦對鳥離開西嶺客棧後,就有人把這個消息送到李戴府上。


    李府的會客廳中東方雲符如一隻孤獨的蒼蠅坐在桌邊,抱著肩膀,閉著眼睛,氣息平穩,好像已經睡著。


    滿桌的山珍海味,李戴卻隻端起麵前的酒杯抿了抿。這些美味他早就吃膩了,就連麵前這上好的花雕也喝的倒胃。如今喝來隻不過是為了陪東方晁岩而已。


    自從上次在揚州城外刺殺嵐汀失手後,東方晁岩一直耿耿於懷,整天在東方雲符耳邊嘮叨說早晚有一天要把嵐汀的腦袋給擰下來當夜壺。現在他左手拿著酒碗,裏麵微黃的酒水散發著熱氣,那是剛溫過的花雕。


    把碗端到嘴邊喝了一口,“啊,爽!”,然後右手撕下一隻烤的流油的羊腿遞給東方雲符,“要不要嚐嚐?”


    他笑的憨厚,就像一個樸實的農民。這讓李戴有些詫異,心想聽說此人在東海龍城地位甚高,怎麽像個大老粗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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