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鄭皇後心裏沒有半點不安,皇帝也許在別的方麵猶豫不決,但涉及他看重的人,要多執拗就有多執拗。


    朝臣頗為不滿,不是說要守孝嗎?這天天晚上同床共枕,年輕男女幹柴烈火,這是耍我們呢?


    當時皇帝直接懟迴去,以為老子像你們啊,天天“睡”不同的女人,太不純潔了!


    朕和皇後是真的純蓋被子睡覺!什麽都沒幹!純潔得很。


    ——


    果不其然,江白再次進宮時,說要告知天下關於他和江河抱錯的事,要將爵位歸還原主。


    少年天子的臉色變得十分陰沉,“江白,朕不同意此事。”


    “皇上,這是臣欠玉郎的。”江白一臉心疼地說,“臣錦衣玉食,他為鄉下農家子,現在臣又繼承了不屬於臣的爵位……”


    “阿白,你的身份一旦傳出去,你想得到後果嗎?”


    江白沉默了下,緩緩地點頭。


    皇帝越發的暴躁,“那些老不死的會以此攻訐你的身份,進而懷疑你的品性,最後甚至會否定你的才華……你想現在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毀於一旦嗎?”


    他已經擬旨讓江白進戶部,身為慶北侯,無人對江白官居五品有意見。如果真相暴露,隻怕所有人都會以此攻擊他,他日後在朝中寸步難行。


    “皇上,這一切臣都作好準備了。”


    江白知道皇帝心下惶恐,他還沒坐穩帝位,戰戰兢兢同那些認為他還嫩著的老臣們勾心鬥角。一個掌握實權的慶北侯的支持非常重要,但他的身份是最大的攻訐把柄,如果被動暴露出來,屆時情況會非常糟糕。


    “皇上,臣認為一個握著軍權的心腹比一個戶部侍郎作用大。”江白分析,“西北有鄭將軍在,他又是您的嶽父,不用擔心西北狀況。先前是臣想差了,相比起去西北,臣應該做的事情是掌握南大營與北大營,隻要掌握軍權,加上糧食增長,天下就穩了……”


    皇上也不用擔心他不是慶北侯後,他失去一個強而有力的後盾。


    “至於玉郎迴到慶北侯府後,他也會成為皇上的後盾的。”江白對江河十分有信心,“皇上是明君,玉郎一定會幫助皇上的。”


    皇帝心裏感動,即使對江家真正的繼承人心懷內疚,在好兄弟心裏,還是他最重要。


    他歎了口氣,心知無法阻止,隻能將真相大白後會引來的震動減少一些,“你打算什麽時候揭露真相?”


    江白臉上露出笑容,有些期盼地說:“玉郎很快就要進京城,臣派了些好手護他。皇上,玉郎當真有才,他已經連中四元,錦州上下都說他極有可能連中六元呢。”


    少年皇帝第一個念頭是,如果能連中六元,那就是大祥瑞,他這個皇帝位子更穩了。


    好像之前錦州的蟲害也是他解決的,撒上新肥料的試驗田明顯大豐收,司農部的官員當時熱淚盈眶,直言若是天下都用上這新肥,大齊將再無饑荒。


    這麽說來,江玉郎確實是個人才,現在就幫了很多忙。


    皇帝對人才很寬容,當下去了幾分因江白而起的惡感。


    “幸好我之前特地派人去保護玉郎,不然他就被綁去成親。”江白看到趙家兄弟的信,仍是心有餘悸,“錦州知府和提督的女兒不死心就算了,聽說還有數家貴女也加入爭搶,看過玉郎的人都說他比銀子還招人喜歡。”


    皇帝聽著不太對味。


    “據說蘆丁山的女山賊也出現,還口口聲聲說玉郎是她的壓寨夫君,被幾個世家貴女派人聯合抓捕,可惜還是被她逃了。”說到這裏,江白一臉怒氣,“一個水性楊花、害死三任丈夫的女人也敢肖想玉郎!若是哪天臣看到她,一定要宰了她!”


    看著江白一臉心疼,江白一臉同情……皇帝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臉,不知他若是要選秀,有沒有這麽多貴女上趕著要進宮?


    當然,他隻是說笑罷了!


    其實在容貌方麵,皇帝陛下也是很有自信的。


    ——


    被江白同情的江河全身上下都寫著“喪”字。


    他此時恨不得找個角落,將自己當蘑菇一樣種起來,然而如日光般耀眼的容貌,依然使得他所處的陰暗角落有若仙境。


    正剛眼角含淚,給江河的胳膊塗藥,不知哪家不要臉的女人,得不到他家少爺就掐他,甚至連屁股都掐青了。


    “少爺,脫褲子吧。”


    江河下意識地捂住褲頭,將書童趕出去,“我自己來。”


    趙家兄弟也在擦藥,旁邊那十幾個江白特地送過來的護院也在忙活,互相幫忙。


    沒一個是完好無損的,錦州的貴女實在太可怕了!


    “我第一次覺得長相一般是件幸福的事。”趙二郞心有餘悸,實在太可怕了,那些女人居然無視貴女的身份,親自動手搶人。


    他敢發誓,如果江河換成等人高的的金子,那些女人都不至於搶成這樣。


    這群人中的護院頭領忍不住開口:“隻怪玉郎少爺長相太盛。”看著真像玉做的人兒,那渾身上下的氣度,連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都心折不已。


    “還有會試呢。”趙大郞臉都是苦的,“如果玉郎少爺再拿第一……”


    “那就是連中五元!”趙二郞想到就激動,曆史上連中五元的能有幾個啊?說不定他們能見證曆史。


    趙大郎冷笑一聲,“隻怕到時全京城的貴女都要榜下捉婿!”


    瞬間,屋裏的人皆是一臉慘白。


    這群護院都是和老侯爺上過戰場拚殺的好手,但他們對上一群女人,隻能束手束腳,總不能將她們當胡人一刀砍了,那叫一個憋屈!


    “跟侯爺寫信,再增加十五個……不,增加二十幾個罷!”趙大郞長歎口氣,“最好找些粗壯的婆子,對上女人咱們放不開。”


    眾人深以為然,覺得這是個好辦法。


    江河並不知道身邊的人為他的貞操發愁,接到江白的信後,他若有所思,終於要換迴來了嗎?


    這次江白的信很長,將來龍去脈都說清楚,甚至連以前為錢氏和江大夫人接生的穩婆也被保護起來,隻要他進京,他們的身份就會馬上交換過來。


    其實他壓根不在乎交不交換迴來,江白有自己的傲氣,他又何嚐沒有。


    江河當即作了個決定,“正剛,收拾東西,咱們進京。”


    高考移民自古就有,大齊在這方麵管得很嚴。


    比如說長年戰爭的西北,拿刀子的人多、拿筆的少,朝廷會適當放水。


    如果你有西北的戶籍,恭喜你,在西北科舉簡直是容易模式。但從低處到高處可以有,從高處到低處的想都別想!


    這年頭南北差異還沒大到要南北分榜的地步,南方還沒有大麵積開發,北方更發達一些。


    所以之前江河想到京城參加鄉試,屬於從低往高走,京城人的驕傲讓他們不屑卷子比其他地方簡單!江河挑戰京城卷子還被人取笑自討苦吃。


    江河是為了重生男主江白著想,才放棄鄉試,其實他挺想挑戰一下地獄模式的。


    不過會試也來得及,他很想將京城讀書人的臉麵摁地下摩擦一下……


    不好不好,他最近太暴躁了!


    一定是因為無法將天道摁地上摩擦,才會見到人都想摩擦一下!


    見鬼的金手指,給老子等著!


    江河在心裏大罵這世界的天道,暗搓搓地要再剛一迴。


    ——


    江白很快就收到江河的迴信,正如他所想,江河是個心胸寬廣的人。


    他直言能否推遲到會試後?他想憑自己的實力參加科舉,在此之前,並不想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江白默然,不敢告知他,江河人未到京城,京城到處都是他的傳說。


    咳,京城的世家貴女們都想親眼看看他長什麽模樣,才讓錦州的貴女們仿佛幾百年沒見過男人似的,竟然為他大打出手。


    就連鄭皇後,都忍不住問他有沒有江河的畫像。


    當時年輕英俊的皇帝陛下憋得臉色發青,在鏡子前自照了很久,懷疑是不是當皇帝太累,他已經年老色衰,迷不住皇後了。


    想到這些糟心事,江白隻能歎口氣,繼續看信。


    其實延遲恢複身份還有一個原因,江河想等養父母迴來,他不能忘記十八年的養育之恩。


    幾滴冷汗從江白的額頭掉下來。


    什麽叫母親去西北做買賣了,因為生意實在太好,她索性騎上駱駝跑到波斯一帶,不知什麽時候能迴來?


    生平從未聽說過如此大膽的女子,他生母真是……風一樣的女子。


    江白想到江大夫人,她溫柔優雅,即使十年如一日宅在家裏也不會厭倦。所以,他先前想去西北參軍,其實是因為他身上流著親生母親錢氏身上不安份的血液?


    頓時親切感大起,江白覺得如果哪天河清海晏,他可以陪在母親身邊,遊曆他國順便盡孝道。


    江河在信裏的語氣也挺哀怨的,他懷疑錢氏忘記她有個要備考的兒子了。


    哪個家裏有考生的,家長不是戰戰兢兢的,就他娘例外!


    江白看著信,忍不住露出微笑。


    弟弟真可愛,其實作為你哥的我,也挺戰戰兢兢的。


    再過半個月就可以見麵,到時我一定要當個合格的家長。


    江白滿臉嚴肅地想。


    ——


    崇山峻嶺間,幾十輛馬車拉著貨物向前行駛。


    “停下來!”


    正剛跑到最前麵,朝商隊的領頭之人大喝道。


    商隊的領頭之人並無意見,畢恭畢敬地停下,“玉郎公子可是發現有哪裏不對勁?”


    因這一路上這樣的事發生太多,多到他們終於對那謫仙般的美少年心服口服,馬首是瞻。


    這個讓全錦州世家貴女為他打架的少年實在長得太好看,好看得讓人懷疑他是個精美的花瓶,他身邊的二三十個護院也證明這點。


    過於華貴精美的東西,要人保護沒什麽不對。


    商隊是看在他身邊精悍的護院份上,才會讓他加入商隊,並將他高高供起來。


    但也僅此而已。


    直到他們上路第二天,那位玉郎少爺突然說,天將下暴雨,讓眾人在破廟停下來。


    當時所有人看著豔陽高照的天空不信,但由於舍不得他身邊的那群精悍的護院,商隊的人隻能滿腹怨言的停下來。


    當時幾個商隊的領頭之人商量著,總不能因為他有護院就聽他的啊,商隊早一日抵達京城,就能多賺一天的錢,拖拖拉拉的損失實在太大了。


    直到半個時辰後,商隊的人無比慶幸話還沒說出口。


    雨水簡直是鋪天蓋地,即使他們備了雨棚也招架不住。


    這麽大的雨水,到時因傷寒倒下多少人根本不敢想,尋醫問藥更耗時,更不用說貨物會被雨淋濕,損失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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