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迴到房間讀書,在星際突破的精神力換個身體一樣好使,他決定將滿屋子已經能倒背如流的書再背一遍。


    錢氏則去縣城裏收租,順便幫兒子找泡澡方子,對外同樣隱瞞了用意。


    那些天南地北的商隊也不當一迴事,有錢人家的癖好千奇百怪,要糞便算啥,直接吃的都有。


    錢氏正在自己的布莊鋪子忙著,突然聽到一道柔柔細細的聲音:“嬸嬸?”


    錢氏轉頭看過去,見到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女,高興地道:“喲,這不是元娘嗎?”她臉上都是笑容,“出來買衣裳?”


    江元娘的長相隻能說清秀,勝在膚白細嫩。


    她往錢氏身後看了看,一臉失望,“玉郎哥沒來?”


    “你哥在家裏讀書呢?”錢氏熱情地將她推進布莊大門,見她身邊的丫鬟抱著兩條裙子,嗔怪道,“怎麽就買兩條裙子,嬸嬸給你挑些好看的,自家的鋪子不用客氣。”


    “不不……不用了。”江元娘欲哭無淚,她真沒客氣,“嬸,我要是拿了您家鋪子的東西,娘會打死我的。”


    然而錢氏壓根兒就沒聽到,熱情地給她配衣服。


    錢氏將一條繡滿花朵、以金絲鑲邊的裙子塞到元娘手裏,“這件怎麽樣?真是美極了,元娘穿這件肯定像小花仙……”


    不,我覺得像賣花的!


    她要是敢穿出去,肯定會被小姐妹們取笑她是暴發戶。


    江元娘果斷地挑了兩條比較素雅的裙子,十二歲的少女使出吃奶的力氣,終於將熱情慷慨的嬸嬸從鋪子裏拖出來。


    “嬸嬸到我家吃中飯吧,我娘可想您了。”


    錢氏聽罷,轉身又想迴布莊,“那得幫你娘挑幾件好看的裙子,哪能空手上門。”


    江元娘大驚失色,趕緊拉住她,“哪有空手上門,嬸嬸送我的衣服不是禮物啊。”要是讓嬸嬸挑,她娘一定會非常煩惱,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兩難啊。


    好說歹說,江元娘終於將嬸嬸拽到府衙,心裏鬆了口氣。


    江縣令是江父的長兄,其妻王氏雖然隻是王家庶女,長相平平,但出身三流世家,氣質談吐足以彌補平凡的相貌。


    錢氏滿頭金子閃得王氏眼睛有點疼,再瞅瞅她繡滿桃花的大紅褙子、翠綠的裙子,紅配綠賽狗屁!古人誠不欺我。


    錢氏此時正笑眯眯地說:“大嫂,春衫是不是還沒做?我本想著從鋪子裏給你帶幾件新款的,隻是元娘這孩子急著迴家……待會兒,我迴去同掌櫃的說一聲,讓她給你留幾件新款。”


    王氏堅定地拒絕,“不必,我身上這件就是春衫!而且我穿得太‘富貴’,對老爺名聲不好。”她心裏頗欣慰女兒的勸阻成功,不用收下妯娌送來的傷眼的衣服,哪裏能穿得出去?


    錢氏頗為遺憾,當官也有不好的,她能穿紅戴綠,大嫂卻是隻能怎麽素淨怎麽來,生怕被人說縣太爺是貪官。


    “嬸嬸。”


    一個八、九歲,繃著一張嚴肅的臉,卻顯得更稚氣的男孩十分有世家風度的走進來,恭敬地朝錢氏行禮。


    這孩子的表情、衣著和禮儀皆突顯世家風度,讓人看了就賞心悅目,就是臉隻能堪稱清秀。


    “嬸嬸,堂哥可好?”男孩目帶期盼,“他來了嗎?”


    “你堂哥在家看書呢。”錢氏笑著摸出一包蜜餞,“小滿郎,這是嬸嬸鋪子裏的新品,你幫嬸嬸挑點毛病。”


    江滿郞條件反射地看向母親,手卻控製不住的伸出去。


    王氏歎氣,叮囑道:“吃完記得漱口。”


    錢氏實在太寵孩子,虧得玉郎根子直,不然遲早是紈絝。


    江滿郞臉上終於露出些許屬於孩子的天真笑容,迎向母親的視線又趕緊將臉板起來,努力維持自己的風度。


    “娘,我能去嬸嬸家看望堂哥嗎?我有些問題想問他。”江滿郞期盼地問。


    “你哥正在學習,不便打擾……”


    錢氏笑道:“哪有什麽打不打擾的,玉郎這孩子最近閑得很。”


    閑?王氏驚了下,“玉郎不是要為科舉作準備嗎?”


    “我今日來找大伯就為這事,玉郎已經將滿屋子書都背下來,這縣城裏的書家裏都有,我想著大伯書房裏應該有玉郎沒看過的。”


    王氏一臉驚訝,“全背下來了,不可能吧?”錢氏擅長經營,手下的商隊天南地北到處跑,書本都在必購的清單裏,江家的書房堪比三流世家,江河將書看完就不錯了,還全背下來?


    “我和他爹原本也不相信的,結果無論我們抽哪本書,他都能倒背如流。”錢氏一臉喜氣洋洋,“看來玉郎不僅繼承我的美貌,還繼承我的聰明。”


    王氏沉默地看向錢氏那張被閃閃發光的金首飾遮擋住、難得的清秀臉孔都變成俗不可耐的臉,她一直不明白,這歹竹出好筍也就罷了,這出的難道是仙筍?


    江滿郎還小,不懂美醜,他隻崇拜堂哥的本事,“不愧是連中三元的玉郎哥!”


    錢氏努力謙虛,“隻是小三元而已。”


    “小三元就已經很了不起,曆來能有幾個?”出身三流世家的王氏對讀書人之困難,比商戶出身的錢氏更理解,她不由欣悅地道,“怨不得縣城裏的讀書人說起玉郎,人人誇讚。”


    錢氏笑得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去歲時兒子剛滿十五就連中三元,在府城可能不少見,但在雲川這小地方快被世人吹上天。


    很多人都覺得她兒子是文曲星下凡,為此也讓江家的生意順暢得不行,這一年賺了不少錢。


    這時,就聽到王氏突然問:“玉郎也快十六了吧,可有考慮過他的親事?”


    “還小呢。”錢氏不以為然,“玉郎考中秀才後,媒人是差點踏破我們家的門檻,可我看著總不大滿意……大嫂,你問這個做甚?”


    王氏有些遲疑,“有個好人選,我覺得配得上玉郎……”


    送點心過來的江元娘停下腳步,站在門外偷聽。


    “哪裏的人家?”


    “咱們錦州知府之女,年方十五,年齡也合得上。”


    錢氏這下終於詫異,“知府之女看上一個秀才?我雖愛自誇,但也知道江家隻是小戶之家……”


    王氏心裏嗬嗬,你也知道自己愛自誇啊。


    王氏道:“先前玉郎不是去上香嗎?知府千金正好來咱們雲川縣看望外祖母,沒想到在廟裏跟他打了個照麵。”


    玉郎長得跟那謫仙似的,那天上香為了不冒犯佛祖,他特意穿得一身素淨。平時穿紅戴綠壓得隻剩下七八成的美貌,那天徹底釋放開來,十二分的美貌將情竇初開的少女心撞得差點心跳如雷,據說迴到家死活賴臉的要嫁玉郎。


    錢氏慎重考慮會兒,問道:“知府千金相貌怎樣?”


    “據說知書達禮,溫柔賢淑”


    於是錢氏明白了,這意思是長相不咋樣!


    “拒絕吧。”錢氏不想要長相太醜的媳婦,“玉郎的親事等他考完試再說,現在過早談婚事隻怕他分心。”


    站在門外聽到嬸娘明確拒絕後,江元娘暗暗鬆口氣。


    她也覺得以堂哥的容貌,娶的妻子不能將就,堂哥的相貌太盛,作為他媳婦長得醜會有心理壓力的,長期下來夫妻關係肯定不會融洽。


    江滿郞狠狠地塞了一大口蜜餞,拿起書狂背,母親說了,他下旬考試有進步才能去找堂哥玩。


    學霸很憂傷,他上次是第三名,再進步意味著他得打倒前麵兩個。


    晚上,江縣令和夫人在燈下說話。


    江縣令寒門出身,夫人出身世家,看問題比他全麵透徹,兩夫妻有商有量,倒也恩愛。


    “玉郎真能將一屋子書倒背如流?”江縣令拈著胡子,“如果是這樣,縣城裏的書院確實不適合他。”


    王氏笑道:“可不是如此,玉郎是個有出息的,放在這小地方也太委屈了些。”


    江縣令沉默會兒,緩緩說:“夫人,錦州城白鷺書院的名額我想給玉郎……”


    王氏心下一驚,“夫君你瘋了,這名額不是說好留給我們的滿郞?”


    哪有越過自家兒子,給侄子的?


    “夫人聽我一言!”江縣令安撫道,“滿郞今年才九歲,去白鷺書院讀書得好幾年呢,江家下一代就玉郎、滿郞兩個,他們兄弟仕途上互相扶持,玉郎走得順滿郞也沾光……”


    王氏頓時默然,道理她都明白,隻是還有些不甘心。


    她咬咬唇,輕聲道:“難得白鷺書院的山長欠下的人情。”


    “玉郎那孩子又不是狼心狗肺的,我們對他好,他會對滿郞更好。”江縣令不以為意。


    王氏麵露歉然,“夫君,都怪我的身體不爭氣,生下滿郞就沒了動靜。”


    江縣令摟住她,“說什麽呢?咱們滿郞一個頂得上別人十個八個。”


    王氏平凡的臉露出溫柔甜蜜的笑容,得知她下嫁寒門時,不少閨中小姐妹為她扼腕。但這麽多年過去,她的小姐妹中過得順心的極少,哪像她,或許日子比不上小姐妹們奢侈講究,但卻是是幸福如意。


    ——


    今天又是江河被人盯著惡寒的一天。


    每次趙二郎揍他的時候,總是千方百計避開臉,生怕打傷到他的花容月貌。


    江河終於忍無可忍,“二師父,你做甚總是盯著我?正剛的長相也不差啊。”


    趙二郞傻乎乎地笑,“正剛還是個孩子呢,小孩子的好看不算好看,哪天長殘了也說不定。”


    旁邊的正剛漂亮的大眼睛撲閃著,“二師父,您的意思是我長大後會變醜?”


    “我隻是說可能。”趙二郞忙安慰他,以免傷到小孩子脆弱的心靈,“其實也不一定,俗話說男大十八變……”


    哪知正剛高興得要飛起來,“能變醜真是太好啦!我希望以後能變得跟二師父一樣……”


    趙二郞頓時心塞,他長得其實也不醜,他就隻是平凡了點,真不用時刻提醒自己的。


    心塞的趙二郞決定書童的鍋由主人來背,他將一把木劍拋給江河,“咱們實地演練。”


    錢氏終於發現兒子身上的傷,她哇的一聲哭出來。


    她摟著兒子,哭天搶地,“我的兒啊,娘的心都快碎了,天殺的正剛居然一直瞞著我!我要克扣他的點心和宵夜!”


    正剛很冤枉,可憐巴巴地看向自家少爺。


    江河示意他下去,先避開母親的怒火。


    錢氏小心翼翼地為兒子上傷藥,玉郎的皮膚白,顯得那瘀傷特別嚴重。


    “你不是說隻是鍛煉一番嗎?怎麽弄得到處都是傷。”


    江河不要臉地說:“沒辦法!娘,隻怪你的兒子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習武奇才……趙家兄弟實在見獵心喜,一再糾纏於我,要教我高深的功夫。”


    答案當然是反的,是他纏著趙家兄弟。


    錢氏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我們家玉郎文武雙全就是這麽優秀!隻是玉郎,咱們的目標還是以明年的春闈為主,可不許當個武夫。”


    “放心吧!我很快就能將二師父摁地上狂揍,到時我就不會放那麽多心思在武功上,一定專心讀書。”江河保證,他現在隻能忍著那混蛋惡心巴拉地盯著自己的臉看,畢竟一日就變成武術高手太扯蛋。


    錢氏也不責備兒子要幹掉師父的想法,她要是有能耐,她現在就去幹掉那兩混蛋,她家玉郎啥時候受過這麽大的罪?


    “那娘就放心了!兒啊,這武狀元可沒有遊街的待遇,你再有習武天份,娘也不許你考武舉。”遊街多光榮啊,尤其是她兒子這容貌,肯定是史上最美的狀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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