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裏沒學校,方圓百裏就隔壁村有個小學,如果他能說服夏大隊長在村裏辦個小學,說不定他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去當老師。


    宋平西暗暗打定主意,事成之前得瞞著其他知青才行,知青裏不隻他一個高中生。


    ——


    迴去的路上,江河突然說:“這宋平西長得不錯,挺有氣質的,古人說腹有詩書氣自華果然有道理。”


    夏青禾心下一緊,一定不能讓大河哥知道她以前欣賞過宋平西。


    “我覺得大河哥更有氣質。”


    夏青禾說的是真話,大河哥生得好看不說,還心地善良,知道村民窮,基本上就象征性的收點藥費,有時還倒貼,他經常上山采藥就是為給大家省點藥錢。


    江河失笑,“你想哪去了?我就覺得多讀點書好。”


    他在心裏思索,過幾年會恢複高考,夏青禾曾經上過高中,不繼續學習太可惜。當下便對身邊的未婚妻道:“青禾,我到城裏弄套高中課本迴來,你要不要一起學習?”


    夏青禾用力地點頭:“當然要。”


    大河哥這麽聰明,她也要努力才行。大河哥初中沒念完就自學醫術,還學得那麽好,她可不能差太遠。


    這事就這麽說定,兩人都挺高興的。


    然而走了一會兒,又遇到人。


    “咦,那不是二妞嗎?”夏青禾趕緊將手抽出來,疑惑地說,“她怎麽這時候上山?”


    都是吃午飯的時間,很少有村民往這邊走。


    二妞手上拿著把柴刀,看到江河他們,趕緊主動打招唿,“大河哥,青禾。”


    夏青禾問:“你這是上山砍柴?”


    “是啊。”二妞圓胖的臉有些窘迫,“那個,青禾,山上就你們嗎?你們有沒有看見其他人……”


    夏青禾道:“我們剛才看到知青點的宋平西同誌,他正在砍柴。”她有些奇怪,“二妞,你和誰約好了嗎?”


    “沒沒沒!”二妞不好意思地擺手,白胖的臉微微漲紅,“我就想著一個人砍柴有點無聊。”


    夏青禾沒有多想,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那你快點,這都快中午,你還沒吃中飯吧。”


    二妞下意識拍拍胸口,“沒事,我帶了饃饃。”


    夏青禾準備離開,一直默不作聲的江河忽然開口:“二妞,咱們村還是很保守的,還沒定親的男女最好不要私底下來往,被人看到可不好。”


    聽到這話,二妞腳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


    等她迴過神時,兩人已經走遠。


    看著背影親密的兩人,二妞有些羨慕,不禁握緊了柴刀,要是她和宋平西也這樣就好了。


    至於江河那似是而非的話,她早就拋之腦後。


    大河哥還有臉說她呢,他自己還不是沒和青禾定婚就親上了!


    二妞很快就將兩人拋在身後,大步朝山上走去。


    另一邊,夏青禾忍不住問:“大河哥,我怎麽覺得你剛才話裏有話啊?是不是二妞私下和誰來往?”


    江河臉色不愉,他對宋平西的審美有信心,他不會看上二妞,但對他的人品實在沒信心。就算二妞長得不符合宋平西的審美,但這不妨礙他為謀取利益,對二妞玩曖昧。


    “希望是我多慮。”江河眉頭蹙起,心裏決定,私底下見到二妞媽時,提醒一下。


    少女情懷總是詩,女兒是戀愛腦,母親可不是。


    夏青禾有些遺憾地抽迴手,快到村裏,可不能讓人看到他們明目張膽握手的模樣。


    這時,江河突然問:“青禾,我下午要修理拖拉機,有興趣過來看看嗎?”


    夏青禾點頭,眼睛亮亮的,有興趣,當然有興趣了。


    ——


    睡了一個午覺,夏青禾輕快地哼著歌,準備出門。


    夏大誌一臉嚴肅地看著閨女,“青禾,你一大早沒去割豬草,下午也要請假?你知道外人說啥,他們說我女兒定親後,終於暴露懶姑娘的本性……”


    “放屁!”李紅梅不高興地打斷丈夫的話,“我家青禾不知多能幹,誰敢說她懶!再說,大河能幹得很,能養得活青禾,他都不在意,你在意啥?”


    她就喜歡閨女和大河多接觸,大河越來越能幹,她突然有危機感,單是會造自行車就讓無數城裏姑娘願意下嫁,女兒就是要多和他在一起培養感情,免得被人摘了桃子!


    李紅梅將女兒推出門、示意她去約會後,跑過去和丈夫嘀咕很久。


    夏大誌一臉無奈,“我可不信哪個城裏的姑娘這麽眼瞎!你是不知道,他全部的錢都花出去,那破汽車、破拖拉機修不好,隻能當破爛賣,本都迴不來!”


    李紅梅也頭疼江河的大手大腳,但還是嘴硬地說:“那有啥?他造自行車的技術在,錢早晚能掙迴來。”


    夏大誌辯不過她,隻能氣悶地去地裏幹活,一路上都有村民朝他熱情的打招唿。


    “大隊長,大河的拖拉機啥時候能修好?”


    “聽說你還幫他買了兩輛破汽車,啥時拉迴來啊?”


    “大隊長,咱們村真的能有汽車?”


    “……”


    夏大誌含糊地應付村民,帶著氣惱揮起鋤頭。


    全村人都覺得江河會成功,就沒一個頭腦清醒的人嗎?啥時候大家都這麽相信那小子?簡直愁死人,要是失敗,村裏的人以後肯定不相信他。


    死小子,爬得高摔得重的道理都不懂。


    不,還是有頭腦清醒的人!


    最近頂著過敏的身體、努力幹活的宋平西終於刷到夏大誌些許好感。


    砍柴迴來時,看到地裏幹活的夏大誌,宋平西眼睛一轉,又有了想法。


    他過去找夏大誌,一臉憂心忡忡的模樣,“大隊長,江河同誌的想法雖然好,但難度實在太高。現在村民們將他架得太高,我擔心到時下了不台。”


    夏大誌深有所感,但嘴上還是要為未來女婿辯解。


    “他花的都是自己的錢,又沒用村裏的,大家能有啥看法?”


    宋平西笑了笑,“我隻是覺得村民們對他期望太高,到時會失望……”


    正說著,突然一道驚喜的聲音打斷宋平西的話。


    “大隊長!拖拉機修好啦!”一個村民匆忙地衝過來,一臉狂喜,“大河開動拖拉機了!”


    啥?!!!


    瞬間,全大隊的人都丟下手中的活,一個個拿著農具興奮地往江河家衝!


    遠遠看去,不是拿著鐮刀就是鋤頭鏟子,甚至還有人緊握住扁擔……再看他們因興奮而顯得猙獰的麵色,讓人毫不懷疑村民們是去打群架!


    宋平西臉色鐵青,再一次被打臉!


    他才剛放完話,一個火辣辣的耳光就甩在他臉上,該死的江河,就算要打臉就不能遲點嗎?


    他現在麵子裏子全光了!丟人!


    他本來是想引出辦小學的計劃,現在看夏大誌跑得比村民還快的身影,不用說他肯定不想聽。


    村民們沒跑多久就被迎麵而來的拖拉機驚住。


    在紅雲村的村民眼裏,江河開著拖拉機的身姿是那麽的瀟灑!旁邊笑著的夏青禾是那麽的動人!坐在拖拉機後箱上的那一大群崽子是那麽的活潑可愛!


    拖拉機突突突的聲音是那麽的悅耳!簡直比戲劇團裏的花旦還好聽!


    饒是江河知道村民們沒有打群架的意圖,還是被他們手裏的兇器嚇了一跳。


    他剛停下車,村民們就迫不及待的上來,對外表破爛的拖拉機摸了又摸,半點都不嫌棄。


    拖拉機上的小崽子們紛紛喊著。


    “阿爸!”


    “媽!”


    “爺爺!”


    …………


    崽子們興奮得仿佛坐的不是拖拉機而是龍椅。


    夏家大孫子興奮得臉都紅了。


    “爺爺!爺爺!您看到我了嗎?”他的小嘴叭叭叭地說個沒完,“姑父真厲害,拖拉機剛修好就讓我第一個坐上來,好多小夥伴羨慕我呢!”


    最讓他得意的是,姑父讓他幫忙拉小夥伴們上拖拉機,他可有麵子了,現在大家都當他是老大。


    夏大誌沒心思搭理大孫子,一把抓住江河的手,有些顫抖地問:“大啊,這車修好後能用多久?”


    江河想了想,“差不多十年吧!發動機我改動過,用個十年八年沒問題,主要問題還是車身,您看都生繡了,最多十年就得換個車身……”


    夏大誌大腦裏反複循環:十年十年,可以用十年?


    “到時再換個車身就行,和竹子自行車不一樣,車廂要拉東西,還是得用上鋼鐵,到時換換照樣可以用上十年……發動機的壽命就是二十年。”


    夏大誌頓時暈眩,全村人也跟著暈了。


    二十……二十年!


    這台破破爛爛的拖拉機能用上二十年!


    夏大誌趕緊朝江河使了個眼色,敏捷地跳上拖拉機的車廂上。


    “各位,大河說了,要將這輛拖拉機捐給咱們大隊,一分錢都不用咱們出!”


    村民們頓時歡唿起來,幾個老婦人甚至眼裏含淚。


    “我就說大河是個好的,以前究竟是誰將他的名聲傳得這麽差的?”


    “對對,居然將他和那些二流子相提並論!”


    “所有人都誤解大河……”


    夏大誌壓了壓手,“各位,還有兩輛汽車太大拉不迴來。這些東西全是大河傾家蕩產,還向朋友借很多錢和票才買下來的,沒用咱們大隊一分錢!那兩輛汽車一輛是吉普,一輛是小卡車,我就厚著臉皮買下小卡車,咱們村子的山貨以後可以拉出去賣,大夥一年到頭也能添上幾迴肉。”


    村民們實在太高興,他們聽說有些交通方便的村子單是采木耳蘑菇就賺不少,他們村後山上可不止木耳蘑菇,板栗山柿都不少。


    夏大誌咳嗽幾聲,繼續說:“當然,咱們也不能讓大河吃虧!破車子也是花了不少錢的,拖拉機就算了,小卡車的錢得給大河補上。”


    村民們紛紛開口,“大隊長,這拖拉機的錢咱們也不能省,大河多吃虧啊,咱們得補貼迴去,不然怕是結婚的錢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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