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要朕喂你?”


    “不必勞煩父皇。”


    樂岫伸手沒碰戚淵手上的杯子,而是直接拿了白玉酒壺,對著細白的酒管, 仰頭直接把酒灌到了嘴。


    這酒壺灌了半滿,不管倒出來會不會超過七杯,她現在一口氣打算全幹了。


    酒入唇樂岫沒品嚐的意思,直接往肚子裏吞,但苦味還是充斥口腔。


    她這輩子就沒喝過那麽苦的東西, 簡直就像是黃連兌水。


    星眼朦朧,樂岫被苦的眼淚都擠出來幾滴。


    “這樣夠了嗎!”


    樂岫喝空了酒壺,把酒蓋掀開讓戚淵看空蕩蕩的酒壺。


    當然是夠了。


    戚淵握著她的手腕,往車窗一倒,纖細的手腕如同伸出庭院的嫩枝在風裏搖搖欲墜。


    酒瓶砸在地上一聲脆響,外頭隨行的侍衛打了個激靈,本來夜裏還有幾分困倦,此時一點都沒了。


    樂岫的手腕被壓在車窗,戚淵的身體越過了小桌,半壓在她身上,嘴狠狠堵在了她的唇上,跟她分享她嘴裏的苦味。


    被酒味衝擊麻木的舌尖沒半點抵抗能力,推不開戚淵,反而被緊緊纏住。


    舌頭牙齒嘴唇全都軟了,樂岫淚眼朦朧,算是明白了戚淵為什麽讓她先喝那麽多的酒水。


    戚淵也訝異樂岫的溫順,隻是他沒有因為她的溫順而撤離,而是順勢攻城略地,把是她嘴裏的苦都勾了出來。


    等到戚淵鳴金收兵,樂岫的眼上跟唇上都是一塌糊塗,下頜滿是粘膩的水跡。


    恐怖的是酒勁上來,別說手腕的疼,她整個人都有點恍恍惚惚,連坐正的力氣都沒有。


    遲鈍的收迴壓在車窗上的手,樂岫低眸看著上麵壓出的紅痕,思量她怎麽不覺得疼。


    “醉了?”


    戚淵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樂岫不管手上的紅痕,捂著嘴狠狠地瞪著他。


    隻不過她眼睛滿是水汽,睫毛眼角都是水珠子,瞪人沒什麽力度,反而像是在邀請人。


    戚淵拿了帕子想為她拭去眼淚,隻是還沒碰到她的臉,她就往旁邊一倒。


    “你別碰我!”


    倒下樂岫還不忘瞪著戚淵,怕他再來。


    戚淵看著好玩,不過想到她上次喝醉說不定也是這副樣子,把戚寶鬆迷得五迷三道,神不守舍,斂起了臉上的笑。


    “朕要是碰你又如何?”


    樂岫似乎覺得躺在地上說話不舒服,慢吞吞又抵著車壁坐了起來。


    “我流滿臉的口水,你要是親的下去就繼續親……”


    像是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樂岫說完就張開了嘴,還真有一縷水澤從嘴角溜了下來。


    戚淵眉頭緊蹙,還真被她惡心到了。


    這次不管她的反抗,戚淵捏著她的手,拿著帕子在她臉上胡亂一擦。


    一遍覺得擦得不夠幹淨,撿了馬車裏的薄毯又給她抹了一遍。


    嘴巴張開,毯子上的絨毛都飛進了嘴裏,樂岫呸呸呸了幾聲:“放開我!”


    樂岫臉紅的像是顆熟透的蜜桃,端著水猛漱了幾口,她本來是想朝著戚淵的臉吐過去,可惜就是喝醉了她的膽子也沒肥起來,轉臉還是水吐到了車外。


    “別碰我!”


    剛漱完口,樂岫就猛地迴頭,總覺戚淵的手在靠近她,但是迴頭發現他還坐在原位,手動都沒動一下。


    樂岫懷疑地看著戚淵:“你是發現我迴頭,所以提前收手了吧。”


    戚淵扯了扯嘴角,直接伸手掐了她的臉往旁邊一扯:“朕要碰你不必偷偷摸摸 。”


    “嗚嗚……”


    “你要是敢再讓口水流出來,朕不堵你上麵,換成下麵。”


    樂岫的眼睛倏然瞪大,混沌的腦子像是被一道雷炸開。


    她看著戚淵波瀾不驚的臉,十分懷疑自己的耳朵,她是喝多了產生幻覺,還是戚淵從油膩路線走上了粗俗的道路。


    不過不管是不是幻聽,樂岫一不敢再問一遍,二不敢再流口水。


    太怕了。


    樂岫在車腳縮成一團,希望自己能保持這個姿勢,變成生長在角落的蘑菇,安安靜靜,戚淵也別來打攪她。


    剛剛還風風火火,現在又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戚淵踢了踢她的腳跟:“朕沒說完了。”


    既然是算總賬,怎麽可能隻用喝酒。


    樂岫頭也不抬:“別踢岫岫,岫岫疼疼。”


    聽著這話,戚淵倒是後悔剛剛那腳沒踢得更重一些。


    “陛下,驛站到了。”


    卓明頂著壓力開口,生怕此時說話打攪了陛下興致。


    戚淵拿了薄毯給樂岫裹了一圈,把人半扶半拖弄下了馬車。


    “不要動我,嗚嗚……”


    若說醉樂岫現在其實也有意識,知道她是誰,知道身邊扶著她的人是誰,隻是她的思維一片混亂,已經沒了控製自己的能力。


    比如現在她就是想反抗戚淵。


    樂岫掙紮的越厲害戚淵就用毯子把她包裹的越緊,樂岫本來就沒剩什麽力氣,沒多久就軟了,要得戚淵扶著才不會倒地。


    戚淵低眸盯著她,發出了一聲冷笑。


    “陛下,護國公府的世子爺也在此處。”


    護國公府的世子隻有一個,就是滕金川。


    撇了眼睛亮晶晶不知道是在聽他們說話,還是在發愣陷入自己世界的樂岫,戚淵抬眸:“他一人?”


    “滕小公爺不是一人,他身邊還有一位姑娘,打探的人報,說似乎是安伯府的姑娘。”


    “是溫雨蘭?”


    樂岫本來腦子迷迷糊糊,聽到安伯府精神一震,眨眼問道。


    見她眼睛發亮果真是因為聽他們說話,戚淵真想鬆手讓她直接躺地下算了。


    “傅子驍,戚寶鬆還不夠,你還惦記著滕金川?”


    戚淵嗓音低啞,這話不是對卓明說的,卓明在旁都感覺到了危險感。


    “我惦記他做什麽?我惦記的是溫雨蘭。”


    樂岫反駁道,惦記男配有什麽用,女主才是關鍵人物。


    算是她運氣好,誤打誤撞反駁對了,要不然她今夜要青石板上睡一夜。


    收攏了抱著她的手,戚淵朝卓明吩咐:“別讓人走了,明日朕醒來見見他們。”


    若是私奔,他不乏成人之美,給他們賜婚,省的他們到處亂跑。


    “之前在車上你吩咐了卓明什麽?”


    踏進屋門,樂岫突然抬頭問道。之前在車上她就好奇了,隻是怕挑起話題,跟他聊起來。


    現在都這樣了,她當然要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朕吩咐他撤離昭城之前,把你帶到昭城的公子哥分開驅散,讓他們自行迴京。”


    她說他們能自己管好自己,那戚淵就給他們一個管好自己的機會。


    “你就不怕被罵?他們可都是世家子弟。”


    “廢棄的世家子弟罷了,若是得用那些家族又怎麽可能那麽簡單就任由你帶出京城。”


    “就不能是覺得是跟在我身邊能學到東西?”


    “學什麽?喝醉?”


    戚淵輕笑地把她扔到了榻上,“清醒時你性子古怪,非避朕如蛇蠍,不如在你酒醉時讓你侍寢。”


    樂岫趴在榻上沒移動的力氣,她真不明白,喝酒跟沒力氣有什麽關係。


    想著這個問題,樂岫連戚淵說了什麽話都沒聽清。


    戚淵走到榻邊,看到她眼神放空茫然,忍不住俯下了身,捏住了她的下頜:“你那日跟戚寶鬆他們也醉的那麽厲害?”


    下巴被迫揚起,樂岫搖著頭想掙脫他的手。


    “沒有,他們都給我喝!”


    說著語氣還有一點委屈。


    “你這副樣子隻有朕看過?”


    樂岫盯著戚淵,愣愣地點了點頭。


    戚淵心滿意足:“脫吧。”


    “不。”


    樂岫捂著領口,搖頭搖頭再搖頭:“你去找溫雨蘭,她可以。”


    “既然有你,朕為什麽要找別人。”


    兩人對視,樂岫呆呆傻傻,看著戚淵動手剝開了外裳,下意識就抱著衣領往後退:“那你去找溫雨蘭,我們比翼雙飛,或者找滕金川,我們二龍戲鳳……”


    樂岫說完就被夾住了腮幫子:“你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怎麽?覺得朕一人滿足不了你?”


    戚淵動了怒火,手下的力道不輕,樂岫整張臉都被他的手夾的凸起,骨頭陣痛,連帶著胃也疼了起來。


    肚子翻江倒海,樂岫抱著戚淵的手,一側臉扒著床沿就吐了出來。


    聞著又苦又爽的臭味,樂岫心中一個大石落下,今天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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