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問了他們在哪裏當值,這三個口條都不錯,問了幾句,樂岫就知道靜秋為什麽帶他們三個人過來。


    這三個機靈,並且跟個宮的小宮女關係都不錯,人脈廣自然就好打聽消息。


    無論是惜花宮,還是其他宮都能探聽點消息迴來。


    “拿些銀錢給他們,活少分給他們一些。以後你們要是打聽到什麽消息,直接報到本宮這裏,若是有用,本宮定會獎勵你們。”


    “謝殿下。”


    三人走了後,樂岫想了想:“明日理一理瑤華宮的宮人名冊,本宮認一認人,總不能自己宮裏的人,本宮都不知道誰是誰。”


    “奴婢記下了。”


    瑤華宮伺候的宮人二三十個記起來也不麻煩。


    “殿下,肖嬤嬤……”


    立在旁邊曉妝表情緊張,知道現在沒說就沒機會說了,隻有硬著頭皮開口。


    想著主子這兩天的雷厲風行,曉妝提起肖嬤嬤忍不住嘴軟,幹脆跪在了主子的麵前。


    靜秋瞧了眼曉妝,瑤華宮裏肖嬤嬤對曉妝不錯,之前還有意思收曉妝為幹女兒,曉妝這樣一定是肖嬤嬤托她給樂岫帶什麽信了。


    果真曉妝開口便道:“殿下,肖嬤嬤知錯了,托奴婢來殿下麵前求情,若是殿下有氣可再罰一罰嬤嬤,嬤嬤一心為殿下好,望殿下以後不要厭棄了她。”


    樂岫沒立刻答話,摸著玫瑰椅椅把的浮雕圖案。


    肖嬤嬤在書裏麵的戲份不多,但是在原主身邊可謂是原主的半個娘。


    拿捏了原主膽小怕事的命脈,沒事就說一些話嚇原主,前幾日原主被訓斥臥病在床,肖嬤嬤也沒少說讓原主害怕的話。


    她穿來的時候,眼睛腫的睜開都疼,用冰敷了一會才見好。


    這樣的人她怎麽可能留在身邊伺候,所以昨日打開庫房肖嬤嬤囉嗦,便借機讓人打了她二十個板子。


    肖嬤嬤在瑤華宮積威甚重,怕那些宮人打板子沒下狠手,這才過了一天又想迴來當值了。


    肖嬤嬤跟東太後那邊的關係她不是不曉得,不過既然東太後都沒發話,人就先扔遠,等東太後開口看她是什麽意思,再慢慢料理。


    “本宮的氣就那麽不算是一迴事,這才多久……”


    樂岫似笑非笑地看著曉妝,曉妝還想再說,樂岫輕哼了聲,“本宮的瑤華宮,本宮還是做得了主,曉妝你這是想跟肖嬤嬤一樣替本宮做主了?”


    “奴婢不敢。”


    曉妝埋頭,她是見樂岫心情頗好才上前說話,她實在不懂,樂岫明明是笑著的,但卻讓她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敢再為肖嬤嬤說話。


    第6章


    接下來的幾天樂岫就像是跟嫻妃卯上了,兩個風雨無阻的往禦膳房送補湯。


    盯了嫻妃幾日,樂岫除了知道嫻妃每次被退湯膳,都會在宮裏發一迴火,還曉得嫻妃在惜花宮沒少罵她。


    嫻妃估計以為她找小太監傳達了樂岫的補湯被倒掉,樂岫就會羞憤,躲在瑤華宮裏偷偷地哭,沒想到樂岫不走尋常路,依然我行我素的送湯。


    嫻妃本來走的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的路數,之前沒樂岫,她的一次次送湯,就像是要用毅力打動戚淵,現在有了樂岫的對比,她那層遮羞麵子也沒了。


    她可不得生氣。


    又一次聽到嫻妃在惜花宮砸了湯盅,比起嫻妃的遠程咒罵,樂岫更在意這些日子還沒見過戚淵的事。


    這都穿了幾天了,還沒見過她的幹爹金大腿,她很多想法隻能停滯不動。


    樂岫讓人盯著嫻妃為的就是想見一見戚淵,但看著不給力,樂岫隻有做兩手準備,計劃著如何能見戚淵一麵。


    不過還沒等她琢磨出第二方法,嫻妃那邊就先給了她反饋。


    *


    過了晌午,雲彩把火爐似的太陽掩了一半,瑤華宮的前廳的竹簾都打了起來,著眼處隻有斑駁的幾處燦光。


    清風拂過,滿庭梨花香。


    南兒小跑著趕到前廳,到廳口的時候,被靜秋稍稍攔了攔。


    靜秋低聲道:“等殿下把這個字寫完了。”


    瞧著南兒額上的汗珠,靜秋掏出帕子給她點了點汗水,“惜花宮的事?”


    南兒點了點頭,順著小跑的氣,伸長脖子看公主寫字。


    不管那字寫的如何,公主的寫字的姿態十足的美。散發收攏,露出光滑的額頭,身上沒佩多餘的飾物,頭上隻是幾根蘭草紋的金簪定發。


    神色認真,殷紅的唇微微抿起,全神貫注沉浸勾勒字體筆畫。


    誰能想到聖慈太後收養樂岫,竟然沒有教過樂岫寫字。樂岫身為公主寫的字,還不如靜秋這個大宮女。


    完完整整地寫完了一個繁體字,雖然依然差強人意,但至少比最開始拿筆像樣太多。


    樂岫早就注意到了門口的動靜,擱了紫毫筆,看向南兒:“怎麽跑的那麽急,嫻妃娘娘出惜花宮了?”


    南兒點頭:“嫻妃娘娘去禦花園了,聽蔥白說,嫻妃娘娘梳了飛仙髻,穿得是灑金五彩鳳凰紋對襟,心情比平日快活許多。”


    打扮那麽仔細,瞧著不像是隻為賞花。


    靜秋看向主子:“殿下,咱們可要過去?”


    樂岫點頭,把練字穿得窄袖上裳換成了杏黃色撒花對襟,往頭上添了一件發飾,帶著靜秋就出了瑤華宮。


    幾日下來靜秋覺得自家主子所有改變中,最大的改變就是變得愛打扮了。以前的公主也不是候非要穿粗衣麻布,隻是不願意穿顏色鮮豔的衣裳,首飾也不該多戴了,就怕引人注意。


    但是現在的公主,每日都會認真挑選穿著的衣裳與發飾,便是在宮裏練字看書,換了外裳見客不會有絲毫失禮的地方。


    “殿下是想去見嫻妃娘娘?”跟在主子後頭,曉妝不敢問主子,隻有小聲地試探地問靜秋道。


    以前公主最怕跟宮裏的其他主子遇到,幾乎是寸步不離瑤華宮,之前跟嫻妃娘娘遇到連頭都不敢抬,怎麽今日會特別去見。


    曉妝滿腦子疑惑,靜秋也沒給她解惑的意思。


    瞧著樂岫不同以往的華麗背影,曉妝略委屈:“殿下比起以往那麽不一樣,想親近嫻妃娘娘也不奇怪。”


    “本宮隻是想去禦花園賞賞花。”


    聽到曉妝的聲音,樂岫迴頭道。


    看著樂岫臉上的淺笑,曉妝低了低頭,自上次給肖嬤嬤求情後,她就有些怵樂岫,就算她是笑著的。


    穿過遊廊,中途還碰到一隻覓食的孔雀,樂岫消息收得快,竟然跟嫻妃是前後腳到的禦花園。


    還沒見著人,在花藤後頭,樂岫先聽到了聲。


    “參見陛下,臣妾無意想來禦花園賞花,沒想到竟然會遇到陛下與傅將軍議事,臣妾打擾陛下了……”


    寧馨月福了福身,她長相並不嬌媚,雲鬢鳳釵,說裏隱隱含著幾分雀躍,讓人聽了真覺得是個美麗的巧合。


    原主的記憶裏有寧馨月的印象,親眼見到寧馨月,樂岫就明白原主真是神化了宮裏這些人。


    在原主的記憶裏,寧馨月就是天上的仙子,這宮裏的主子都是神祇,就隻有戚淵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閻王。


    樂岫的距離隻能隱約看到軒榭中站了幾人,腳尖在原地點了點,樂岫雀躍地跑向掌握她生殺大權的男主。


    “父皇。”


    軟糯、喜悅的聲音驀然響起,站在戚淵身邊的傅子驍也忍不住朝發聲地看過去。


    這一眼他就忍不住一愣,來人漂亮的能第一眼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特別是她那雙眼眸。


    大的就像是能叫燦光照進去,碎光蕩漾,水光瀲灩。


    傅子驍看著這冒出來的姑娘,還沒想明白她這聲父皇是什麽意思,就見她腳步略快的走到了戚淵麵前,滿眼的孺慕之情,又叫甜甜地叫了一聲:“父皇。”


    或許是因為準備的太久見到戚淵,真見到他叫爹,她反而一點都不緊張。


    說來原主的膽子是真的小,她進宮那麽久,剛開始的時候也沒少見到戚淵,但是原主的腦海裏硬是沒有戚淵的長相,隻有戚淵的輪廓。


    見過幾麵,跟自己還有莫大關係的人,她實在難以想象,原主連戚淵的長相都沒記住。


    所以歡快地到了戚淵麵前之後,樂岫認真地看了他。


    軒榭裏兩個男人,一個身穿寶藍色團花錦袍,一個穿正紅底繡金龍祥雲紵絲直裰。


    樂岫的視線從傅子驍略顯英武的臉上滑過,落在了戚淵的身上。


    身為書裏麵的男主角,戚淵的長相是老天爺親手捏的也不為過。紅、金兩種顏色落在他的身上隻是點綴,絲毫壓不住他。


    常年征戰,戚淵的肌膚不是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那般白,但是跟他身邊的傅子驍比起來,又有種健康的不似女兒家的白皙。


    鼻若懸膽,眼雖然是雙眼皮,眼形卻是狹長的鳳眼,眼角微微上挑。


    頭上戴的累絲金龍攀柱嵌紅寶石金冠,樂岫特意多看了幾眼,戚淵這發冠的工藝比起她的那些發簪都要精致,冠上盤的那條金龍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你在看什麽?”


    狹長的鳳眼微眯,比起話中的冷漠,眼裏的冰冷地威懾讓寧馨月的心尖都跳了跳。


    不過想到這冷漠不是對她,寧馨月斜眼看向樂岫,不過卻沒有看到她想看到的出現在樂岫臉上的表情。


    樂岫的甜絲絲的笑容絲毫沒有被戚淵影響,圓眼彎了彎,這是她這幾日照鏡子研究出來最討喜的模樣。


    “父皇萬福金安,岫兒許多日沒見過父皇了,所以想多看看父皇。”


    說著,樂岫像是沒注意一般,又向前了半步,如她話中所說,想多瞧瞧他,所以瞧著不撒眼。


    《暴君迷情》這書裏麵,戚淵是個性格古怪深沉的男人,在位期間殺了不少人,就是女主的家族也差點被他抄斬。


    那麽一個暴君,雖然難相處,但知道他禁忌的點,他就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背景板。


    戚淵討厭無用的人。


    原主之前對於他來說就是一個無用的人,他想從她身上看出他母親教養的影子,原主卻躲躲閃閃,除了懦弱什麽都沒表現出來。


    所以說她不用擔心她突如其來的熱情會讓戚淵生氣,她什麽都不做戚淵才會生氣。


    刷足了存在感,得先讓戚淵認可了她的存在,她才能離好日子越來越近。


    見樂岫一來就搶走了戚淵的注意力,寧馨月表情僵硬,還不等她說話,樂岫像是注意到她,福了福身:“嫻妃娘娘萬福金安。”


    寧馨月先被樂岫那麽一堵,後知後覺的傅子驍反應過來,問了樂岫與寧馨月的安。


    想說的話被連續打岔兩次,寧馨月頓了頓才道:“瑤公主怎麽稱陛下為父皇?不是本宮挑理,隻是不知道陛下何時下的聖旨?”


    她見了樂岫心煩,更心煩樂岫那一聲聲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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