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蘭:“……”皇帝不急太監急,再者說雖然姑娘耳朵不好使四爺還願意來瞧她說明姑娘還是有機會的,如今姑娘身體還沒養好,爭寵倒是不急於一時。


    她想著又深深打量了下緹寧,緹寧這幾日穿的簡單素雅,如今不過是一件白色杭綢對襟,外罩一件粉色暗花軟紗,卻也是春靨榴齒,雪膚花貌。香蘭呆了呆,這樣的美貌,即使聽不到也是國色天香之姿,她家姑娘還是很有機會的。


    香蘭便不那麽焦灼不安了,和香蘭相反,緹寧一顆心忐忑不安,她盯著裴行越離開的方向,握緊拳頭。


    直到接下來三日,裴行越並沒尋她也毫無異常,緹寧定了定心。


    但香蘭見三日裴行越沒踏足小院,神思不守,見緹寧還有興趣繡荷包,香蘭怒其不爭道:“姑娘,四爺三天都沒來了。”


    她貼在緹寧耳邊吼。


    緹寧脖子後縮,捂住耳朵道:“我知道了。”


    她話罷見香蘭目光憂灼,緹寧歎了口氣,有心勸慰她:“他不來就不來唄,我們也過的挺好的。”


    聽她這麽說,香蘭跺了跺腳,仿佛下定了某個主意一般,“好什麽好,你知不知道你快要失寵了?”


    緹寧好奇地的瞪圓了眼睛,香蘭邊吼邊用肢體描述:“昨日四爺又得帶迴了個妾侍,那位姑娘容貌清麗,不輸姑娘。”


    緹寧眼神突然興奮,甚至忘了掩飾她現在的聾子身份,而香蘭沉浸在憂憤中,也未曾察覺緹寧的不對勁兒。


    裴行越又帶迴了個美貌妾侍?緹寧覺得香蘭的消息不會有假,小姑娘雖然性格跳脫,但為人熱情,人緣卻是極好的。


    緹寧心中生熱,難不成她這步棋走對了。小聾子聽不見聲音,對裴行越的言語隻要做好茫然、不知、好奇一類的神色便足以。


    是的,緹寧沒有失聰,準確的說是現在沒有失聰,她高燒醒來的初天的確聽力受損,不能辨音,隻是再一覺醒來,她便聽見了窗外鳥雀叫聲。


    她便知道她的失聰是暫時的,等病體痊愈耳炎消退她的聽力便能恢複如初,就和她曾經高燒後聽力暫時受損的病症一樣。


    得知這個事實後,她睜著眼睛盯了一個時辰的床幔,想出了裝聾的辦法。


    她聾了便不用擔心裴行越再自曝其秘,也不用擔心反應不快,露怯現馬尾。


    再說,一個說什麽都聽不到沒反應的小聾子玩上兩天就沒意思了,裴行越說不準便也懶得理她了。


    這樣她逃跑的機會才能加大,是的,逃跑,緹寧現在知道了裴行越一些不足為外人道也的小秘密,又給自己按了個夢知未來的角色,要裴行越主動送她離開的希望幾近於無,倒不如她自己拚一把。


    雖然說翻車的風險很大,她也害怕風險,但如果不去嚐試就此認命,哪裏知道裴行越將來會不會對她不軌,既如此不去自己手裏爭取一翻。


    如此,即使被裴行越捉迴來她也不後悔,或者她運氣好就真的逃出生天了呢?再或者她拿到手的不是炮灰女配的劇本,而是炮灰女配翻身的劇本呢?


    緹寧覺得人還是要充滿希望的。


    現在,希望不就更大了嗎?隻是緹寧想到那日黃昏裴行越離開時的神色,又覺得心神不安。


    他……有這麽容易糊弄嗎?


    正說著,外麵傳來交談聲,香蘭邁步出門查看情況,不過片刻,她一臉憤憤地歸來,看著緹寧目光更加憂慮。


    “怎麽了?”緹寧聲音溫柔。


    香蘭僵硬地扯了扯嘴巴:“四爺昨日新帶迴來的那位姑娘請見。”她邊說邊用肢體語言描述。


    緹寧會意,她伸長脖子往外看去:“那便請她進來。”


    香蘭不甘心地出門去通報,不過等離開房間,到了院門,還是板起了大丫鬟嚴肅疏離的臉,不給自己主子丟麵子:“玉萍姑娘,我家姑娘請你進去。”


    緹寧將手中針線放在線框裏,理了理裙擺,起身去迎這位新妾。她不打算和她爭寵,兩人沒有利益關係,不指望成為知交密友,遠遠地處著便行。


    緹寧步至門口,香蘭正引著一個著紫色軟煙羅衣裙的姑娘從院中過來,緹寧好奇的目光落到她臉上,整個人就像是被冰塊封印住了。


    玉萍姐姐??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不一定能更新,但不更會在文案說,然後今天應該會出現很多修改,大家不要點擊,阿扶修下前文而已。


    第17章 藥


    玉萍抬眸對上緹寧詫異的眼神,步子加大,不過瞬間便到了緹寧跟前:“緹寧妹妹。”


    她說著欲言又止地望著緹寧。


    香蘭不明所以,緹寧扭頭看向她,語氣驚愕:“這位是四爺新帶進門的姑娘?”


    香蘭點點頭。


    裴行越想幹什麽?緹寧不想自大地以為玉萍進府是因為她,她對裴行越又不是什麽重要的人,充其量就是他手心裏的小螞蟻。


    “玉萍姐姐,我們進屋說吧。”心思翻湧,緹寧帶著玉萍進了房間。


    兩人在木凳坐下,香蘭上了茶水,玉萍指了指緹寧的耳朵,小心翼翼地問:“緹寧妹妹,你還能聽到嗎?”


    緹寧現在的設定自然是聽不到的。


    她對玉萍搖搖頭。


    玉萍臉上流露出憐惜的神色來。


    緹寧斟酌地問:“玉萍姐姐,你們會來這兒?”


    玉萍歎息一聲,眼底有憂愁之色閃過:“你可知宋家出事了?”


    宋家出什麽事了?緹寧眉眼一凜,便想問出來。她硬生生地忍住,目露疑惑:“姐姐的聲音大點,我是能聽見的。”


    聽緹寧如是說,這也不是什麽秘密,玉萍先正常音量說了一遍,然後讓香蘭比劃,原來迴江陵的當日江陵首富的宋家家主摔下馬車,不治身亡。宋老爺子年富力強,如今大半生意都掌握在他手裏,他一死群龍無首,幾位兒子為爭奪家產大打出手。就在這時,宋家鹽行的細鹽又被爆出乃是私鹽官賣,宋家幾位能幹管事以及宋大爺便被捉進了大牢。


    玉萍知道的都是些明麵上的事情。


    緹寧聽完卻知道更多,這裏麵一定有裴行越的手筆。


    但這不是她關心的問題,她握緊玉萍的手:“姐姐不是跟著戴公子的嗎?”


    玉萍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


    緹寧有些後悔問出這個問題了。


    玉萍低下頭,自嘲道:“我不過是個物件而已,別人厭了倦了,轉手贈之也是常事。”


    話罷她想起緹寧如今聽力損害,便偏過頭,示意自己的丫鬟告訴她,戴家受宋家影響敗落,戴家公子將她轉送給了裴公子。


    緹寧聽後,沉默半晌。


    這個世道就是如此,出身不好的女子命運如浮萍,漂泊無依。當然也有聰明機智的女郎在逆境中反敗為勝。


    可是這個世間絕大多數姑娘,她們隻有尋常的智商,普通的能力。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裏即使艱難求生,也難以抵得過時代,拚得過男子。


    “我沒事。”玉萍臉上又帶了笑,“來裴家以後有妹妹作伴,倒也是件極好的事情。”


    她這次沒讓丫鬟大聲吼,而是自己比劃,先指指自己搖頭,又指了指緹寧將兩隻手合在一起,露出一個明媚笑臉。


    兩人聊了半天,等緹寧送走玉萍後,憶起她方才說的話,卻是一點也開心不起來。無他,因為她知道兩人是不可能長長久久作伴的。


    她總覺得裴行越把玉萍弄來是另有所謀。


    他要小妾,有大把大把美貌姑娘等著他挑選,再者說,她這麽一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擺在這兒,緹寧從沒發現他的眼底對自己有過欲望。


    他到底想幹什麽?


    一晃就到了黃昏,緹寧聽到門外傳來請安問好的聲音。


    是裴行越來了?


    緹寧吸了口氣,佯裝不知,坐在燈下繡花。


    腳步聲越來越近,緹寧聽到他的官靴踩在地板上的聲音。


    “你今天和柳玉萍見麵了?”裴行越抽出緹寧手中的手帕。


    原主會刺繡,緹寧不會,但她練習了幾日,熟能生巧,加上原主的記憶和身體慣性,緹寧刺繡手藝不說上佳,但也能說不差。


    她繡的是鯉戲荷葉圖,雙鯉倒是繡完了,可荷葉才繡了半片葉子。


    裴行越攤開看了眼,目光又凝向緹寧。


    緹寧眼神懵懂,仿佛現在才發現裴行越的到來。


    香蘭要上前當傳聲筒。


    “你出去。”裴行越道。


    香蘭不知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卻又對上裴行越不耐煩的目光。香蘭心中一抖,立刻退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還不忘關好門。


    緹寧眼睜睜地看著那扇門合上,她扭過頭看見裴行越那雙茶色的眸子,她眨了眨眼睛:“四爺說什麽?”


    裴行越看著緹寧:“聽不到?”


    緹寧麵色茫然。


    他笑了一聲,從袖中摸出個陶製圓肚小瓶,約摸緹寧小半個手掌大小,聲音微寒,臉上卻掛著笑:“阿寧想當小聾子,我向來心腸好,隻能滿足你這個願望,你過來把它吃了便能得償所願。”


    緹寧盯著骨節分明手中的圓肚小瓶,眉心一跳:“這是什麽?”


    裴行越卻仿佛不耐煩,他扭開陶蓋,露出裏麵那顆拇指大小的黑色藥丸,隨後他伸手去拉緹寧。


    緹寧跳起來往旁邊閃:“四爺要給我吃什麽?”


    如玉般的手捏著一顆褐色藥丸,少年緩緩抬起眼,眼底含笑:“自然是好東西。”


    他起身靠近緹寧,緹寧開始四處躲,從窗邊到床榻前,退無可退,她一屁股摔在繡床上,剛要起身便壓了具結實的身體。


    裴行越垂眸命令她:“張嘴。”


    緹寧拿雙手捂著嘴:“我不吃。”


    他眼神裏適時的露出幾分迷惑:“阿寧怕什麽?放心,你若真是個小聾子,這個藥對你是無效的。”


    他伸出手去掰緹寧捂住唇的手。


    緹寧不停掙紮,裴行越一條腿緊緊壓住緹寧亂踢的兩條腿,一隻手將緹寧捂嘴的兩隻手舉高在頭頂,另外一隻捏著藥丸的手緩緩靠近緹寧唇邊。


    緹寧腦子成了一團漿糊,或許裴行越這個藥是假的就要逼她承認她是裝聾,可或許裴行越就拿的是真藥。


    雖然有時候緹寧覺得是個聾子挺好的,可那天醒來聽不見,世界悄然無聲,孤獨的仿佛隻剩下自己的經曆曆曆在目,緹寧慫了。


    “四爺,我錯了我不該騙你,我沒聾,我耳朵是好的。”她盡可能仰起腦袋避開裴行越的右手。


    話落,裴行越捏著藥丸手停在空中,眸光深沉的像是深淵裏的暗夜。


    緹寧戰戰兢兢睜開眼,望見裴行越那雙複雜晦暗的眸子,嚇的她立刻求饒:“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她眼淚汪汪,口氣十分誠懇。


    裴行越冷笑一身,拉近和緹寧的距離,近到緹寧微微抬頭,便能碰到裴行越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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