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負手立於窗前,目光凝望著宮外,那神情愈發凝重了。


    好似有一層驅不散的陰霾,沉甸甸籠罩在這位大明太子的臉上,任他如何也甩脫不開。


    朱棡在一旁瞧著,心中也是憂色漸濃,終是忍不住開口道:“大哥,你這眉頭都快擰成疙瘩了,可是在憂心那書院之事?”


    朱標微微點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緩緩說道:“三弟,確實如此啊。


    以往那書院裏頭,可是一片熱鬧景象。


    先生們授課之時,學子們各個精神頭十足。


    仿佛那春日裏爭著冒頭的嫩苗,對學問滿是熱忱。


    眾人各抒己見,探討著不同的學問見解。


    那課堂上歡聲笑語不斷,爭論聲也是此起彼伏,好不快活。”


    朱棡深以為然,不禁迴想起往昔場景。


    他的嘴角也泛起一絲笑意,可轉瞬又消失不見。


    隻聽朱標接著說道:“可如今你再走進書院去看看,那是一片寂靜呀。


    學子們都正襟危坐,臉上滿是嚴肅,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他們隻敢圍著皇權至上這個論調打轉,對古代那些賢相的事跡,那是避而不談。


    哪怕偶爾提及,也是匆匆帶過,眼神裏透著一絲惶恐。


    就好像這些學子的思想,都被禁錮在了一個狹小的籠子裏。


    這文化的活力呀,就這麽被大大抑製住了。”


    朱棡咂咂嘴滿臉的無奈,隨即應和道:“大哥說得是,我前幾日正巧路過書院,本想進去瞧瞧。


    可那氛圍,當真是壓抑得很。


    這般下去,咱大明的文化傳承可就堪憂了。”


    朱標輕輕歎了口氣,“不止如此,朝廷還派人對各類典籍進行審查。


    我前些日子去翰林院走了一遭,瞧見那些學士們,整日就坐在那堆滿古籍的屋子裏。


    那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他們神情緊張,拿著筆逐字逐句梳理古籍。


    但凡有涉及可能暗示相權合理性或對皇權稍有‘不妥’的詞句,要麽修改,要麽直接就給刪除了。


    那桌上紙張扔得到處都是,好些經典古籍的原貌都變了,這文化傳承可都受到影響了。


    咱們身為大明的皇室,肩負的責任愈發沉重了。


    可不能眼睜睜看著咱大明的文化,就這麽黯淡下去。”


    朱棡聞言也是一臉的憂色,他來迴踱步了幾下。


    隨即朱棡語氣焦急的說道:“大哥,這可如何是好啊?


    我大明的文化向來是璀璨的,可不能毀在咱這一代人手裏呀。


    得想些法子,既能穩住朝堂局勢,又能讓文化這一塊重新煥發生機才是。”


    朱標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道:“三弟,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如今朝堂未穩,冒然行事怕是不妥。


    但咱們可以先從一些小處著手,比如鼓勵那些學士們私下裏多做些學問記錄,把那些原本的經典解讀留存下來。


    以待日後有機會,再做整理恢複。


    隻是這事可得做得隱蔽些,萬不可再給朝堂添亂了。”


    朱棡點頭應道:“大哥說得是,也隻能這般小心行事了。


    咱兄弟倆可得多費些心思,可不能辜負了這大明的江山和百姓。”


    朱標看著宮外,目光深邃。


    仿佛在那蕭瑟之景中,尋找著大明未來的希望。


    他的嘴裏喃喃道:“但願這風波能早日平息,大明能重迴那昌盛之態啊……”


    朱棡也順著大哥的目光望去,重重點了點頭。


    心中有所觸動的他,轉頭看向朱標。


    隻見朱棡眼眶微微泛紅,目光閃爍著感動與愧疚的光芒。


    他的聲音有些哽咽的說道:“大哥,你肩上的擔子本就重。


    如今又要操心這麽多事兒,我真怕你累壞了身子。


    之前你早就說要去山西看看,眼瞅著馬上就要到洪武十五年了,這事兒卻還沒個著落。


    你可得多保重自己,大明的未來可都指望著你呢。


    我有時候就在想,要是我能多為你分擔些就好了。


    可我這性子,總是給你惹麻煩。”


    朱棡心裏滿是對大哥的心疼,同時也為自己的莽撞有些自責。


    朱標眼眶也有些濕潤了,他用力握住朱棡的手。


    那雙手緊緊相握,傳遞著兄弟間深厚的情誼。


    隻見朱標神情動容的說道:“三弟,你這說的是什麽話?


    咱們兄弟之間,本就是相互扶持的。


    你有這份心意,大哥心裏就很是知足了。


    其實有件事兒我一直沒跟你講,當初我沒去成山西,並非是像外界傳言的那樣感染了風寒。


    而是我擔心要是山西那邊的情況言過其實,你不好向父皇交代。


    所以我才接種了牛痘,找了這麽個借口推掉那趟行程。


    大哥隻盼著你能平平安安的,少些波折才好啊。”


    朱標看著朱棡,眼神裏滿是真摯的關懷。


    兄弟倆就這麽靜靜站在窗邊,沉浸在這溫情的氛圍之中,半晌無言。


    過了好一會兒,朱棡微微平複了一下心情。


    他像是想起了什麽,皺著眉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


    隻見朱棡轉頭看向朱標,緩緩說道:“大哥,說起這朝堂局勢的變化,我又想到了咱們籌備的鐵甲艦隊一事。


    你說這‘胡惟庸案’之後,朝廷裏諸多事兒都變得謹慎起來。


    那鐵甲艦隊的籌備,會不會也受到影響呀?


    畢竟這也是個大工程,牽扯的人力、物力、財力可不少。


    況且我最近聽聞了一些關於鐵甲艦隊的奇奇怪怪的事兒,心裏總覺得有些不安。”


    朱棡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那些曾經聽聞的怪異之事,心裏越發忐忑。


    朱標聞言微微點頭,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他的眼神中透著一絲警覺,他微微眯起眼睛。


    仿佛要透過眼前的景象,看到鐵甲艦隊那邊隱藏的問題。


    “三弟,你這話倒是提醒我了。


    這鐵甲艦隊關乎我大明海防,不容有失,確實得好好合計合計。


    你聽聞了什麽奇怪事兒,快細細說來。”


    朱棡皺著眉頭,壓低聲音。


    同時他還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像是害怕被旁人聽了去似的。


    見四下無人,朱棡這才湊近朱標,神秘兮兮說道:“大哥,我聽說前幾日那幾艘已經造好的鐵甲船,在夜間停靠在港口。


    原本靜謐的夜晚,突然被一陣奇異的光亮打破。


    那光亮幽藍幽藍的,在船身周圍閃爍不定。


    就像鬼火一般,看著格外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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