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棡見狀趕忙躬身解釋道:“兒臣豈敢責怪大哥,隻是近來事務繁雜。


    一時疏忽了與皇兄的聯係,還望老爹恕罪。”


    朱元璋擺了擺手,示意朱棡起來說話。


    朱棡謝恩之後起身說道:“其實此事說來話長,兒臣與大哥確實因一些誤會產生了嫌隙。


    然而如今細細想來,都是三弟的過錯,還請兄長原諒。”


    朱標聽了朱棡的話,心中頓感釋然。


    他趕緊說道:“三弟言重了,都是自家兄弟,哪有什麽原諒不原諒的。”


    朱元璋見狀甚感欣慰,哈哈大笑道:“如此甚好!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


    你們兄弟之間要相互扶持,切不可再互生嫌隙。”


    說罷他看向朱標和朱棡兩人,眼神中充滿了期待和鼓勵。


    朱棡點了點頭,鄭重地表示道“老爹放心,兒臣一定會牢記您的教誨,與大哥攜手共進,共同為大明的繁榮做出貢獻。”


    朱標也連忙表態,“老爹放心,我會好好照顧弟弟們,我們兄弟幾人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朱元璋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語重心長地對自己的兩個兒子說道:“你們兄弟要團結一心,共同麵對未來的挑戰。


    隻有這樣我們朱家才能長治久安,大明王朝才能繁榮昌盛。”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朱標和朱棡,目光中滿是欣慰之情。


    朱棡之所以會選擇忽然改變主意,將兄弟倪牆的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就是因為他想到了一句話,自古以來深情的人都多疑。


    朱元璋對馬皇後情深義重,不說是後無來者,至少在唐之後也稱得上前無古人了。


    這種情況下老朱尤為珍視親情,甚至不惜逼迫自己三個兒子立下,“兄弟血親不刃相加”這樣的誓言。


    倘若朱棡承認自己和太子不和,是為了挽救無意間犯下大錯的藍玉。


    恐怕在將來的某一天,被寫入《逆臣錄》的藍玉,又會多一條“離間皇親”的罪名。


    尤其是曆史上對常遇春的次子常昇之死語焉不詳,甚至正史中都沒有詳細的記載。


    一直以來有兩種說法:其一是常昇死於永樂初年,因和魏國公徐輝祖抵抗朱棣大軍,被俘虜而死。


    另一說則是死在洪武末年,被告發是藍玉同黨,參與謀反被株連而死。


    然而在《逆臣錄》多達數百人的供詞中,涉及到常昇的僅有王城父子二人。


    由此可見常昇被牽連,是朱元璋深挖“藍黨”不斷株連蔓延的結果。


    在經過朱棡將近四年的不懈努力之後,如今大明已經發生了許多重大的改變。


    他不確定洪武二十六年的“藍玉案”,是否還會如期發生。


    畢竟曆史上對於朱標和馬皇後之死,始終都沒有個統一的說法。


    之前能夠救下常遇春,對於朱棡已是僥天之幸。


    如今是否能夠救下母後,他心裏始終沒什麽底。


    希望那個錢寧可以做到妙手迴春,然而世事難預料,朱棡終究還是等來了一個壞消息。


    “小民才疏學淺,隻知道皇後娘娘患的是騎馬癰。


    至於具體應該如何醫治,實在是一籌莫展啊!”


    朱棡聞言頓時想起來,曆史上確實記載過“馬皇後患騎馬癰”的故事。


    雖然騎馬癰算不上疑難雜症,但生在馬皇後的身上,那就大不一樣了。


    畢竟古人講究男女授受不親,何況麵對的病人,又是母儀天下的馬皇後。


    因此禦醫們診治時誠惶誠恐,不敢有絲毫冒犯造次。


    這樣自然也就無法確診出真實病症,僅憑猜測用些婦科藥,以至於馬皇後的病情一直未能好轉。


    想到這裏,朱棡腦中忽然閃過了一絲靈光。


    “錢郎中,禦醫們都無法診斷出,母後所患何病,你是通過什麽判斷出來的?”


    錢寧讓人取來一張上麵灑滿白色粉末的竹椅,“小民所用乃前朝一位名醫,撒粉求影的醫治手法。


    說起來也是拾人牙慧,讓太子殿下和晉王見笑了。”


    朱棡拿過那張竹椅,仔細查看了一番。


    “兒臣知道該如何醫治母後所患的疾病了,隻是這種情況可能會讓……”


    還不等朱棡把話說完,朱元璋便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老三,你不會是拿話來哄騙爹吧,真能治好咱妹子的病?”


    朱棡點頭說道:“老頭子你先不要急,咱們把醜話說在前頭。


    治療過程中會有些痛苦,你可不要到時候找我麻煩才行。”


    朱標笑著擺了擺手,“如今天下人所共知,這個晉王和我這個太子,都是爹最寵愛的兒子。


    況且又是為了給母後治病,實在不行到時候老爹怪罪你,還有大哥替你撐腰嗎?”


    仔細在腦海中迴想了一下,曆史那位明朝郎中救治馬皇後采用的方法。


    隨即朱棡便開始著手改造竹椅,看著三弟將竹片削成小竹刀安裝在椅子上,朱標不由得眉頭微皺。


    “老三,你這是給母後治病,還是打算用來給人上刑啊?”


    什麽話,這叫什麽話?


    我又不是後世鼎鼎有名的“手工耿”,怎麽可能會搞那些令人聞風喪膽的發明呢?


    當然朱棡能理解自己大哥,畢竟哪怕是錢寧這樣遠近聞名的民間郎中,也不敢采用這種方法給馬皇後治病。


    “這個治療方法並不是我首創的,而是一位民間神醫告訴我的。”


    在一旁踱來踱去的朱元璋,忽然開口問道:“那位民間神醫姓甚名誰,是哪裏的人氏?”


    朱棡心裏非常清楚,一旦從他口中說出“戴思恭”這個名字。


    錦衣衛肯定會把這個人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個底朝天。


    然而為了將來母後和大哥發病時,能有一個醫術高明的禦醫出診。


    朱棡最終還是決定,讓戴思恭暫時受點苦。


    “他叫戴思恭,字原禮,婺州浦江(今屬浙江)人。


    唐朝平南節度使、銀青光祿大夫、尚書令戴昭的21代孫,說起來也算是個名門之後了。”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最終叫來毛驤說道:“去把晉王說的那個人給咱找來,如果他提供的方法真能治好咱妹子。


    咱就允他官至奉政大夫、太醫院院使,倘若是個欺世盜名之輩,那就全家都流放嶺南吧。”


    元朝太醫院的最高長官為提點,下設定置院使12員。


    明朝的太醫院院使,已經取代了太醫院的最高醫官地位,其官階為正五品。


    然而朱棡相信即便如此,戴思恭也不可能會感謝自己的提攜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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