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的走到姥姥身邊,輕輕的喊了兩句,確定我姥姥真的睡了過去。

    屋子裏充斥著一股濃濃的騷臭味,我白了黃尖尖一眼罵道:你丫真夠惡心的,消化不良吧,這屁臭的。

    黃尖尖也不惱嘻嘻的笑著說道:快走吧,一會你姥姥醒了我可不管你了。

    幾分鍾後我和黃尖尖一起出現在了老胡家院子邊陰暗的角落,借著靈棚前的燈光我看見院子裏站滿了人,我爸爸媽媽和姥爺也在這些人之中,人們大聲的議論著什麽,零零星星的聽到好似在說:咋辦呀?兩個磨盤都壓不住,一會要是起來怎麽辦?

    人群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嗚嗚的捂著臉哭著,我媽站在邊上勸說著什麽。

    我手裏抱著我姥姥家的枕頭,卻不敢貿然的走向前,因為就算我的父母親人不擔心我,可這些人不可能相信我這個毛孩子。

    我急的站在一邊團團直轉,就在這時候隻聽見一陣亂哄哄的尖叫,人們好似潮水一樣四處亂跑。

    沒過一會隻見靈棚裏晃晃悠悠的走出一個女人的身影,這女人走路的姿勢很是別扭,就好似鴨子一樣,左右搖擺著走,兩隻手臂平平的伸著,由於離得遠,我看不清這女人的臉,不過我敢肯定這絕對就是胡曉梅的屍體。

    剛剛還很熱鬧的院子眨眼之間變的一片空明,靈棚前昏暗的燈泡無力的搖曳著,照映著白色的花圈和紙紮發出慎人的光芒。

    人群並沒有跑遠,都在老胡家大門外駐足向院子裏觀望。

    我當時也害怕了,因為這胡曉梅的屍體好像感覺到我離她最近,所以邁著硬邦邦的雙腿搖擺著向我的藏身之地走了過來。

    當時我兩的距離大約有不到二十米遠,我看著胡曉梅搖搖擺擺的向我走來,不僅死死的攥住了抱在懷裏的枕頭,心想道:媽的老子跟你拚了,你敢過來我就把枕頭扔你身上壓死你。

    我扭頭看了看黃尖尖,壓低嗓音說道:尖尖你能弄死她嗎?

    黃尖尖嘿嘿一笑撅著嘴說道:我要是能弄死她我這會兒早衝上去了,還用你問我?我對付個靈體還可以,這玩應簡直就是個死肉疙瘩你叫我怎麽對付?

    我深深的鄙視了她一眼,心想就這點本事還左一個野仙右一個黃家呢,就知道吹的老貨。

    其實那時候的我真的不明白,黃家成了野仙以後道行確實很厲害,但那隻是相對於活人或者靈體來說,農村有很多人都應該聽說過,動不動就

    有人被黃皮子給上身了,或者給魔了。

    其實那才是黃皮子的看家本事,用它的大腦來控製你的大腦,讓你做它想做的事。

    所以黃皮子在民間才會被傳的如此神奇,對付靈體黃皮子更有的是辦法,首先黃皮子的腦電波就很強,道家講就是所謂精神力很強,強到可以壓製你的靈魂,你想想活人的靈魂都能控製,何況你一靈體,要是沒有點本事,當初黃尖尖也不可能麵對下麵的鬼差還那麽沉穩。

    可今天這情況黃皮子真沒啥辦法,這玩應沒有靈智,沒有魂魄,完全就是借著貓狗之氣與身體裏的怨氣結合產生的生物電而起來的一個邪物而已,讓這老黃皮子從哪下手。

    我死死盯著搖搖晃晃向我走過來的胡曉梅,這家夥簡直就跟現在電影裏看的喪屍一樣,瞪著已經發灰的眼睛空洞的盯著前方,兩隻手臂直直的伸向前方,這幾步走的跟小兒麻痹或者營養不良一樣。

    我們中間的距離一點一點拉近,我抓枕頭的手心全是汗,我的腿不停的得瑟著。

    黃尖尖轉頭看了看我說道:小恩人,我看你不行就跑吧,這玩應今天晚上應該傷不著啥人,你看她走這兩步路跟吃奶的娃娃似的能有啥能耐,你不行就別在這逞強。

    我扭頭呸的吐了口吐沫說道:你丫看不起我是不?我跟著瞎爺爺連子母魂都放倒過,怕她個球。

    說話間這胡曉梅離我也就五六米的距離了,忽然這胡曉梅停在了那裏,慢慢把身子轉了個方向,接著兩隻手猛的向下抓去,嗷的一聲尖叫傳進了我的耳朵,嚇的我一個激靈,險些尿了褲子。

    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這胡曉梅直起腰之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卻見這胡曉梅手裏抓著一隻花狸貓,這狸貓有個大狗崽子大了,狸貓的腦袋已經被胡曉梅一把給拽掉了,鮮血順著斷裂的血管四處噴射著,胡曉梅麵無表情,盡管一臉的貓血,可這胡曉梅好似跟她沒有關係一樣,木木的站在那,兩隻手一塊一塊的撕著花狸貓的肉。

    聞著陣陣的血腥味和狸貓內髒的味道我忍不住低嘔了一聲,可就這一聲我暴露了我的藏身之處。

    胡曉梅轉過身子扔掉手裏的死貓一搖一拐的奔著我就走了過來,這次她的速度明顯比剛剛快了很多,我哆嗦的抓著手裏的枕頭想到:看來這詐屍的東西也會隨著殺戮而增加力量。

    眼瞅著這胡曉梅就要到我跟前了,黃尖尖在我耳邊喊道:快上呀,你在不上她抓到你你可就沒機會了。

    我咬了咬嘴唇,強忍著不讓自己的雙腿顫抖,用跟胡曉梅一樣的步伐向著她迎麵走了過去。

    就在胡曉梅馬上要抓住我的時候,我扔出了手裏的枕頭。

    要不說我小時候玩套圈總是輸,長這麽大最多得過一次紀念獎,為啥?就因為準頭不夠,記得小時候都玩彈弓,人家拿個彈弓打小鳥那叫一個準,一下一隻,我跟著漫山遍野的忙活幾天到最後連個鳥毛都忙活不著,還得讓人一連氣笑話好幾天。

    可今天不知道走的什麽狗屎運,枕頭一出手我就知道壞了,這下肯定是玩完了,因為枕頭飛離的方向明顯不是衝著這胡曉梅去的,可誰知是瞎爺爺保佑還是怎麽著,就在枕頭飛起的一霎那,胡曉梅瘋了一樣的向一邊跑去。

    噗的一聲,枕頭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胡曉梅伸直的雙臂之上,這胡曉梅就好似練習倒摔一樣,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我站在胡曉梅身邊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是我第一次自己一個人(黃尖尖不算人)真真實實的打到鬼,雖然胡曉梅的屍體隻能算詐屍不能算鬼,但卻是我第一次真正的麵對並打到的第一個邪物,當時怎麽說呢,我心裏一瞬間充斥著害怕、喜悅和一點點悲傷。

    是啊,如果孫瞎子看到我親手製服這個邪物,老東西肯定會高興的要死。

    大門外的人還不知道院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大家還七嘴八舌的站在門口等待著誰能出個好主意。

    我和黃尖尖悄悄的又跑迴了姥姥家,後來不知是誰報了警,天已經亮了的時候警察才開著一輛破舊的212吉普車到了老胡家,一個大肚子的警官好容易進了老胡家那不算窄的大門,到了院子看了一眼後,大唿小叫的要告老胡家報假案。

    眾人跑迴院子一看原來院子裏胡曉梅的屍體安靜的躺在地上,臉上塗滿了貓血,地上一隻已經撕的一塊一塊的貓屍,胡曉梅身體上還壓著個枕頭。

    我姥爺慢慢走到屍體跟前嘟囔著說道:這不是我家的枕頭嗎?怎麽跑這來了。

    事後大家東奔西走的說了這件奇怪的事,我姥爺也一直納悶這枕頭怎麽能無緣無故的跑到胡曉梅身上,我的姥姥更是在一覺醒來之後一口認定昨天晚上的爐子漏煤煙了(一氧化碳)為這事還特意讓我四舅舅找人從新砌了一遍爐子,煤煙中毒可不是鬧著玩的,是會死人的。

    不管我姥姥姥爺如何想象,這一切都相當於百慕大三角一樣,成了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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