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妹也覺得這幾天我有些不對,於是擔心的問道:瘋子,怎麽了?有什麽事不能和我說說嗎?聽禿子說你這幾天無精打采的,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我苦笑了一下轉頭對神經妹說道:我告訴你我幹爺爺今天晚上去世你相信嗎?

    神經妹一愣,半天說道:真的嗎?怎麽會這樣?前幾天不還是好好的嗎?

    我把那天晚上我們迴去後聽見的事跟神經妹簡單的說了一遍,神經妹也眼圈通紅的說道:我也舍不得孫爺爺,雖然我隻見過他一麵,但他卻是那樣的和藹可親,讓我想起了我的爺爺。

    整整一天我都迷迷糊糊的度過,下午最後一節課是生物,生物老師是個很胖的女人,比我媽媽還要胖。

    她的嗓門很大,吵的讓你想睡覺都不行,我看著手上的電子表,一節課已經熬過去一半了,眼瞅著還有二十分鍾就下課了。

    我轉頭看向窗外忽然我的眼睛濕潤了,孫瞎子哪一身代表性的黑色衣服出現在了學校的大門口,幹瘦的身體站在那裏好似一陣大風就能吹走一樣,腰身已經不再挺拔,略微佝僂的身軀更顯著孫瞎子的消瘦。

    我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眼淚順著眼角不停的流了出來,我真想大聲的哭出來,也許哭出來就會好受些。

    我使勁的抬頭,以為這樣眼淚就不會掉下來。

    神經妹也發現我的不正常,在我的本子上寫著,瘋子保重,爺爺走了還有我和禿子在你身邊,你不孤獨。

    就在這時一個黑板擦準確的打在了神經妹的額頭上,神經妹哎呀一聲捂著額頭不住的揉著。

    我當時不知哪裏來的怒氣,霍的站了起來罵道,操你媽的,誰扔的?

    當我罵完後,全班立刻啞口無聲,寂靜的好似這是一間空教室一般。

    禿子這時忽然說道:瘋子你瘋了?是老師打的。

    這時那胖老師也反應了過來,在講台上大聲喊道,王曉南虧你還是學習委員,怎麽還罵人呢?

    我當時也真的氣急了好像壓抑了好久的火山終於找到了火山口一樣爆發了出來。

    我大聲迴道:罵人怎麽了?虧你還是個老師,為啥用黑板擦打我同桌?

    胖老師也沒想到我敢頂撞她,老半天才說道:這黑板檫是打你的,誰叫你上課精神溜號的。

    我喊道,那好,既然是打錯了,我要你給我同桌道歉。

    胖老

    師可能從未遇見過我這樣的小孩,氣的紅著臉說道:打錯就打錯了,再說畢勝楠當時也有注意聽講,我打她也算正常。

    禿子一看我真的急了,急忙壓著聲音喊著,瘋子哥算了別鬧了,神經妹也不停的拽我讓我坐下。

    我轉頭看著神經妹被打的發紅的額頭,心裏的火蹭的一下就竄了起來。

    我大聲喊道:你給她賠禮道歉聽見沒?

    胖老師當時也懵了,心裏想著怎麽就遇上這麽個強種,可嘴上卻不軟,指著我說道:王曉南你給我滾出課堂上外麵站著去。

    我越看她越來氣,順手撿起掉落一旁的黑板檫使勁的扔了迴去。

    黑板檫劃著完美的弧度狠狠的打在了胖老師的身上,胖老師哎呀一聲,幾步衝下講台上來就抓住我的領子向外拽著。

    那時候我畢竟隻是個十三歲的小男孩,黑板檫打在老師身上的時候,我就後悔了,心想這是怎麽了?我這不是給自己找事嗎?

    神經妹當時也站了起來,上去就推了一下胖老師,嘴裏喊著放開他。

    禿子一看動起手來了,隔著幾個桌子連蹦帶跳的翻了過來,上去就給胖老師一巴掌。

    啪的一聲,這一巴掌狠狠打在了胖老師的臉上。

    一瞬間一屋子再次恢複了鴉雀無聲,胖老師這次真愣住了,看著我們三個半天,忽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接著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禿子看著自己的手,忽然把手背到了身後,好似這樣就能讓人忘記剛剛那一巴掌是出自他手。

    神經妹也傻傻的看著禿子和我,一時沒了主意。

    半天後,禿子看著我說道:瘋子哥咋辦呀?我打了老師,接著帶著哭腔說道:完了,完了,我怎麽打了老師呢,這次看來我要被開除了。

    轉眼間,劉炳文冷著臉進了教室,進門就問我,王曉南你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我一看劉炳文來了,於是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他說了。

    聽完我說的,劉炳文哎了一聲說道:你呀你,怎麽這麽虎呢。

    話音剛落,就看見教務處主任那張野獸般的臉孔出現在了教室,後麵跟著那個胖老師。

    教務處主任進了教室就大聲喊道:剛剛是哪幾個學生動手打老師了?跟我去教務處。

    胖老師一根胡蘿卜粗細的手指立刻指上了我們三個說道:就是他們三個打的我。

    話音剛落教務處主任就奔著我們走了過來。

    這時隻見劉炳文大喊一聲道:幹什麽,曹主任,這是我帶的班,有事也應該先跟我說吧,學生正在上課你說帶走就帶走?

    教務處主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劉老師,我知道你護犢子,可你們班的學生集體毆打老師,你可不能在護著了吧。

    劉炳文冷哼了一聲說道:打了又怎樣?說著指著胖老師說道,崔老師,你也當了幾年老師了,你說說,今天你要是一黑板檫打在孩子眼睛上怎麽辦?孩子沒要求你什麽,就要求你給孩子賠禮道歉,你卻先動手把孩子往外拽,這事要是傳到教育局我看你這老師也快當到頭了。

    那崔老師一聽劉炳文這麽說頓時也蔫了,她也知道劉炳文眼瞅著就要退休了,而且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於是扯了扯曹主任說道:主任算了吧,也沒怎麽樣。

    那曹主任看了看我們三個,又看了看劉炳文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他們剛一出門,滿教室的學生跟打了勝仗一樣嗷嗷的歡唿起來。

    劉炳文冷著的臉孔也緩和了很多,大聲說道:同學們,崔老師雖然有錯,但王曉南和畢勝楠還有邵根茂三人也不應該打老師,下麵我宣布,撤去王曉南、畢勝楠班長和學習委員的職務,留待查看,表現好了再說,至於邵根茂就罰他值日兩周。

    下課後同學們一窩蜂的跑了出去,神經妹看著我和禿子小聲說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你們的。

    我和禿子嘿嘿一笑說道:哪有那麽多對不起,我兩早就看這肥婆不順眼了。

    我說道:我要走了,瞎爺爺在外麵接我呢。

    神經妹扯了扯我的衣服說道:瘋子想開點,我苦笑的點了點頭背上書包走出了教室。

    記憶中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雖然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太陽卻還是那樣明亮的照射著大地。

    孫瞎子佝僂的身影在陽光下顯得那麽渺小,我深吸一口氣,幾步跑到校門口笑嘻嘻的喊道:爺爺我放學了。

    這是我第一次叫他爺爺,以前一直都叫幹爺爺。

    孫瞎子明顯聽出了我這次的叫法和以往不同,隻見他渾身一顫,顫抖著說道:誒我的乖孫子,跟爺爺迴家,爺爺給你做好吃的了。

    我們爺兩手牽著手幸福的向著家的方向走去,陽光下我們的影子被拉的很長很長。

    進了孫瞎子家,

    屋裏一陣霧氣,陣陣肉香傳出,就看見媽媽圍著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罵道:你個野小子,天天長在你幹爺爺家,自己家都不迴了。

    我嘿嘿是傻笑著跑到坐在炕邊的爸爸身邊,爸爸笑著說道:幹爹疼曉南,就讓他們爺兩熱乎熱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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