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兒不用為我擔心。”


    “誰擔心你了?”江雨凝覺得景湛莫名其妙,他這是聽不懂她的意思還是怎麽的。


    “你師父同意我帶你迴來。”


    “不可能!你又在騙我,我師父怎麽可能輕易允許你帶我迴來?”江雨凝知道慕深喜歡吃她做的飯,之前慕深還答應過要保護她,她不信慕深就這樣放她離開。


    說服慕深確實不容易,景湛一迴想到昨晚他在慕深麵前費的口舌就頭疼。為了讓慕深相信他會對江雨凝好,他甚至還同意簽署了承諾書;為了打動慕深讓慕深知道他的誠意,他還將書房裏珍藏已久的絕世典籍許給了慕深;為了彌補江雨凝一走隨之消失的口福,景湛承諾給慕深他會給慕深找附近的頂尖大廚,然後派人天天往靈安山送飯。


    “凝兒因為你師父都看出來我現在沒在騙你。”景湛鬱悶,外人都能看出他對她的心思,她作為當事人卻一直不肯相信他。


    “我不信,”江雨凝還是不信慕深真的會相信景湛讓景湛把她帶走,“殿下你別再騙我了,我師父一發現我不見肯定會來找我的,他可是世上功夫最好的人,你打不過他。快放我走吧。”


    見景湛還是不鬆開她,江雨凝在他懷裏掙紮起來。


    景湛抱得更緊,耐心哄她:“凝兒我會向你證明的。”


    “放開我,離我遠點!”在她還沒相信景湛之前,江雨凝抗拒景湛的接觸,生怕他下一秒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已經掐斷了她的脖子。


    景湛看著她,輕聲提醒:“凝兒可還記得之前答應過我一件事?”


    江雨凝怎麽可能不記得,當時從笙館園林迴澈王府路上她耍賴說不記得,他還在馬背上威脅她,她不得不捂臉承認並答應。但是現在,她已經知道景湛是假失憶,在不知道他帶她迴來的目的之前她要是說記得肯定會掉入他設好的圈套。


    於是,江雨凝別開臉,冷聲說:“時間過了太久,那件事究竟存不存在我已經忘了。”


    景湛盯著她線條柔和的側臉,哄道:“凝兒不要耍賴,我知道你記得。”


    江雨凝不耐煩,沒好氣說:“我確實不記得,你快放開我!”


    “好,我幫助凝兒迴想起來。”


    緊接著江雨凝就感到耳垂一片氵顯熱,酥酥麻麻的感覺遍至全身,她羞得使勁推開他,捂住耳朵,嗬斥景湛:“不要碰我!”


    景湛語氣無辜:“我隻是想幫凝兒記起而已。”


    江雨凝憤憤瞪他不說話。


    “凝兒現在想起來了嗎?”景湛本來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看著江雨凝泛紅的臉頰忍不住偷樂,他已經半年多沒看到容易害羞的她了,故意說,“想不起來我不介意再幫助凝兒迴想,一直到凝兒想起為止。”


    眼看景湛又要湊近她耳邊,江雨凝隻好認輸,敷衍他:“想起來了想起來了行吧!”


    景湛低笑了聲,抬眼和她說正經的:“凝兒需要答應我的那件事就是不能離開我,這輩子隻能在我身邊。”


    “我不答應。”江雨凝直接迴絕。


    “不行,這是當時凝兒為了看我腰後的痣時答應的,不能反悔。”


    “又沒有簽什麽協議,誰能證明我當時答應了?”江雨凝別開眼,還是耍賴,“況且我從來沒有看過你腰後的痣,不過是你自己亂說的罷了。”


    景湛捏住江雨凝的下巴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他眼神危險,唇角勾笑,“是嗎?凝兒又記不起來了?”


    江雨凝閉上眼,避開景湛的審視後她更有底氣嘴硬:“不是記不起來,是根本沒這迴事。”


    “哦?那凝兒可知道當時你扒我褲子時我在想什麽。”


    “我沒扒你褲子,你不要胡說。”江雨凝還是不承認。


    “或許凝兒真的忘了,”景湛歎氣,接著裝作迫不得已的樣子開口,“那我隻能重現當時的情景幫凝兒迴想了。”


    怎麽重現?她才不會重扒他褲子,江雨凝隻當他是隨口說,沒當迴事。


    可緊接著,她察覺到她的衣帶被解開了,衣擺被向上翻起。江雨凝立刻睜眼,看到景湛正專注地解她衣服,她嚇得一把抓住他的手製止他:“你這是在做什麽?”


    景湛眼神無辜,“我是在幫助凝兒迴想。”


    “幫我迴想還用得著解我衣服?”


    “當然,這樣可以幫助凝兒知道你扒我褲子時我在想什麽。”


    江雨凝撥開他的手,認為他不合邏輯胡言亂語,語氣不屑:“幫我迴想與你當時在想什麽這兩者之間又有什麽關係?”


    “自然有關係,”景湛一本正經解釋,“當時凝兒撩/撥我,我放過了你,如今要幫凝兒重現當時的情景,我當然要讓之後的事情自然發展才能讓凝兒更真切迴想到那件事,這樣深刻記在腦海裏以後也忘不了。”


    “怎麽自然發展?”江雨凝還是覺得景湛在胡說八道。


    “圓房。”


    景湛說著就開始解她衣領的扣子。


    江雨凝按住他的手製止他,“不行!”


    “為何不行?”好巧不巧,他的手被江雨凝按住被迫停在尷尬的位置,景湛不自然挪開眼,仍舊保持不容置疑的語氣,“我們本就是夫妻。”


    其實他還真沒打算要做什麽,就是嚇唬她,讓她不要再耍賴罷了。


    江雨凝漸漸察覺到月匈悶,正疑惑,一垂眼,立刻臉頰泛熱,打開了他的手。她胡亂扣上衣扣扯下衣擺,羞憤側過身裹上被子蓋過頭。


    “殿下和未來的澈王妃才是夫妻,我們不是。”


    “凝兒還在吃醋嗎?”景湛心情愉快,起碼說明她在乎他了。


    他怕悶到她,給她往下扯了扯被子,結果引起江雨凝劇烈反應,她以為他還不罷休,氣得幹脆一把掀開被子,“澈王殿下你到底想幹嘛?”


    景湛看她一副氣鼓鼓的模樣心情更愉悅,他已經半年多沒見過在他麵前生龍活虎的江雨凝了,盡管她現在是想和他吵架,他也覺得幸福。


    “圓房啊。”景湛繼續語氣無辜說,他還是希望她不耍賴,答應他不離開他的請求。


    眼看景湛又要湊上來,江雨凝四指抵住他的額頭,抗議:“不行!你還記得你之前答應我的願望嗎?”


    在王婆婆家時景湛說隻要她答應不離開他,他就會滿足他的願望,但是如今和她的目的相衝突,江雨凝自然不會提他的前提條件,隻提她的要求。


    “……不記得了。”景湛知道江雨凝現在肯定不會提什麽好要求,卻又話鋒一轉,“如果凝兒記得之前答應我的事的話我就記得我答應過你滿足你願望。”


    江雨凝眼珠一轉,仔細考慮了一下,“嗯,我記得我之前說過會答應你一件事。”


    “這就對了。”景湛輕笑著握住她抵在他額前的手,再次強調,“我需要凝兒答應的事就是不能離開我。”


    “嗯,好,我答應。”江雨凝答應得爽快。


    見江雨凝態度轉變過快,景湛雖然奇怪,但是依舊高興,想傾身抱起她,結果被她再次用手抵住額頭。


    景湛問她:“怎麽了?”


    江雨凝眼尾掛著狡黠的笑意,語調不急不緩:“那我要說出我的願望了,我的願望就是離開澈王府,迴到靈安山。”


    景湛臉色一僵,還是盡量溫聲提醒她:“凝兒,我之前說的滿足你願望的前提是你不能離開我。”


    江雨凝狡辯:“我可沒有說離開你啊,我是說離開澈王府迴到靈安山。”


    “凝兒你這還是要離開我,我不能答應。”


    “那正好,你不能答應我的要求,我也不能答應你的,我們兩清了。”


    江雨凝最終目的就是這個,把之前她答應景湛的事作廢,這樣他就不能再以圓房威脅她。


    “凝兒不可以這樣。”景湛去拉她的手,試圖和她講道理。


    江雨凝打開他的手,趕他,“你該去書房了。”這樣他一走她可以悄悄溜走。


    “凝兒是想我去書房之後偷偷離開?”


    “你想多了。”江雨凝否認。


    景湛笑,“凝兒不用考慮這個,明軒閣門外站的都是侍衛,密不透風。我交代過他們,隻要你溜走,他們就會遭到嚴懲,你覺得他們會懈怠?”


    江雨凝不可思議,生氣坐起身,質問他:“殿下這是要囚禁我?”


    景湛撫上她的臉頰,“這怎麽叫囚禁呢,我隻是不想凝兒再次離開我。”


    江雨凝卻覺得他陰惻惻的,渾身發寒,隻能繼續裝作強硬的模樣發問:“所以他們在外麵圍著,我隻能在這裏,都不能去茅房了?”


    “凝兒誤會了,我沒有那麽不近人情。”景湛一副好說話且大度的樣子,輕飄飄開口,“你去茅房不過就是有十個丫鬟跟著罷了。”


    江雨凝一聽火氣蹭蹭上漲,控訴他:“你這還不是囚禁?你已經嚴重剝奪了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力對我這樣。”


    景湛不認為,他覺得他已經做得很人道了,尤其是對江雨凝這樣一個想法千奇百怪腦子靈活的人來說,他為了防止她離開他,不得不做萬全的準備。


    他實在不願再體會一次失去她的痛苦。


    景湛抱住江雨凝,下巴擱在她肩上,安撫她的情緒,“凝兒不要生氣,我是實在沒辦法,以後你相信了我之後會理解的。”


    可是她何年何月才能相信他呢,景湛自己都不知道,苦笑。他已經把他開竅的過程全部攤開和她說了,她還是不信,他目前隻能先穩著她。


    “你總是在強迫我!”江雨凝氣得捶景湛後背,命令他,“快放開我。”


    景湛拿她沒辦法,鬆開抱著她的手。


    接下來,江雨凝在景湛的寸步不離下完成了洗漱、吃飯等一係列事。她很排斥他的靠近,每次都會迴瞪他,但是看到他一副坦然無辜還略帶委屈的樣子,反而讓她覺得是她自己在無理取鬧欺負他,原本即將脫口而出指責他的話她隻能默默咽迴去。


    本來景湛去書房時也要帶著她的,但是江雨凝怕在書房就他們兩個人他會使出什麽懲罰報複她的手段,十分抗拒跟他去書房。無奈,景湛隻好讓林易把書拿到明軒閣,就在她身邊看書。好不容易找到她,他就是想著隻要他在澈王府他就會一直和她待在一起,不過他知道,就算這樣也無法彌補看不到她觸不到她的那令人絕望的半年時間,所以他更學會珍惜和她重逢在一起的每分每秒。


    但是對江雨凝來說,她太難受了,盡管景湛在看書,但是她的一舉一動都沒逃過他的眼睛,比如她渴了想倒水喝,她手還沒伸到茶壺麵前,她麵前的水杯已經被倒上了水,再比如她因為喝水過急不慎嗆得咳嗽,她還沒放下水杯時他已經拿著不知什麽時候就準備好的手帕給她擦拭嘴邊,還不忘輕拍她後背。


    “澈王殿下你不要拿我當做小孩子好嗎?”江雨凝放下水杯,嫌棄地看著他,“你不是看書呢嗎,這樣你能專心看得下去?你到底是看書還是看我?”


    “我是陪你。”景湛如實說。


    江雨凝撇撇嘴,起身前往窗邊的坐塌,她想曬太陽小憩一會兒。


    結果她還剛坐下,景湛也來到她身邊挨著她坐下。她不由得煩躁,“能不能不要一直跟著我!”


    景湛無奈,隻能起身坐到她對麵。


    就這樣景湛黏了江雨凝一上午,中午用過午膳他原本還想繼續陪她,但是沒多久林易來提醒他有事該出府了,他不舍地看了正在午休的江雨凝片刻,傾下身在她唇上偷偷印下一口勿,隨後輕聲合上門離開。


    門一被關上,裝睡的江雨凝睜開眼,鬆了口氣。可算終於走了,在她眼裏她已經被景湛軟禁了,他還一直在她身邊監視她,這讓她渾身不自在。


    江雨凝起身走出暗間,偷偷摸摸開了條門縫,站在門外的侍衛依舊把門口圍得密不透風。她轉過身歎氣發愁,不知道要怎麽才能從森嚴的戒備中脫身。


    結果,身後剛合上的門開了,有人走了進來,江雨凝以為是景湛,背對那人沒好氣道:“你怎麽又迴來了?”


    “王妃。”


    是帶著哭腔的芳盈的聲音。


    江雨凝驚訝轉身,看到果真是半年沒見顯然水靈許多的芳盈。


    “芳盈,你怎麽也在這裏?什麽時候被抓到的?”


    江雨凝心情複雜,一方麵為她還能見到芳盈激動,另一方麵為芳盈現在和她同處境擔憂。


    芳盈握住江雨凝的手,眼裏冒著淚花,“殿下總算找到王妃了,芳盈都快擔心壞了,芳盈之前也以為王妃像京城中人傳的那樣被森林野獸吃掉了,如今看到王妃安好無恙,芳盈實在太開心了。”


    “芳盈不要哭了,我沒事。”江雨凝安慰芳盈,但同時也對芳盈的話不理解,“芳盈希望他找到我?”


    “是呀,殿下找了王妃半年多,他很擔心王妃,剛才他走時特意讓奴婢來陪伴王妃,怕王妃無聊。”芳盈拿手帕擦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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