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湛握她的手更緊,眼眸微眯,一字一頓地喊她名字:“江,雨,凝!”


    “怎麽啦?”江雨凝眼神挑釁輕抬下巴,裝作嫌棄地瞥他一眼,“可比在家看黑不溜秋的你要好吧。”


    “你敢?”景湛黑著本就黑的一張臉,捏起她白玉似的下巴。多日不見,她確實是越來越能氣他了。


    江雨凝正要迴嗆他有何不敢,突然想起床褥下的那張紙,匆匆和他說一句“你先在外麵等一下”就急忙進了暗間門將他關在門外。


    她翻開褥子,剛將那張紙拿起握在手心,還沒站起身。


    “你在做什麽?”景湛的聲音冷不丁在她背後響起。


    江雨凝嚇得一激靈,愣愣轉過身,握著紙的手下意識藏在身後,遲疑問他:“阿湛我不是讓你呆在門外嗎?”


    他開門走路都沒聲的?江雨凝費解。


    “孤怕你在這裏藏著白淨公子。”景湛揶揄道,來到她麵前俯視她,手去拉她緊握信紙的手,故意問,“凝兒手裏拿的是什麽?”


    “啊?沒什麽。”江雨凝垂眼,迅速坐在床上躲開他的手,將手中的信紙攥得更緊。


    “是嗎?”景湛蹲下身,直視她的眼睛。


    看到景湛那仿佛要看穿了她的眼神,江雨凝隻覺要完。蒼天哪,今天到底是什麽倒黴日子,她不僅上了張半仙說的能迴去的當,還快要在景湛麵前暴露身份了!


    千不該萬不該,她就不該臨走時矯情地寫這道歉告別信,這下可完了,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我手裏什麽都沒有。”江雨凝依舊嘴硬說,攥著信紙的手心布滿了汗。


    “孤不信。”景湛作思考狀,趁她不注意,一把捉住她的手搶走信紙。


    “不要看!”看他要展開,江雨凝起身踮起腳尖就去搶,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凝兒為何如此緊張?”景湛展開信紙的動作頓住,好整以暇看著她,“難道是寫給那些白淨公子的信?”


    江雨凝沒空迴答,隻顧踮腳去搶信紙,可景湛個子太高,她怎麽搶都搶不到,瞬間心裏冰涼一片。完了,她可能活不過今晚了。


    “凝兒可是寫給孤的?”景湛又問。


    “是,這是我寫給你的情詩。”江雨凝隻好做最後的掙紮,抱住他求他,“阿湛不要看好不好,太羞恥了。”


    “不好。”


    “好吧。”江雨凝鬆開他,看這形勢他一定會看到紙上內容,她無力地坐到床上,放棄掙紮。


    景湛會怎麽殺死她呢?她垂下眼,靜靜等待接下來的狂風驟雨。


    “你讀給孤聽。”景湛將信紙遞到她麵前。


    “什麽?”江雨凝驚訝抬眼。像怕他反悔似的,她迅速將信紙搶到手裏。


    景湛蹲下身,溫和地注視她,“孤想聽凝兒親口說。”


    江雨凝不敢相信,就這一會兒功夫,她就經曆了大悲大喜。


    可是,她剛抓在手中還沒暖熱的紙突然又被景湛搶了迴去。


    完了完了!這道坎兒就是過不去了!


    “反正是凝兒寫的,凝兒背給孤聽。”說著,景湛就當著她的麵撕碎了信紙。


    這又是啥情況?江雨凝呆呆地看著景湛,反轉來得太快,這麽短暫的時間內她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


    “怎麽了?”景湛輕捏她的臉頰,笑。


    “阿湛你可真是的。”江雨凝氣鼓鼓打開他的手,故意不看這個差點嚇壞她的人。


    “凝兒忘記寫的什麽了?那孤再拚接起來。”景湛攤開手中的碎紙,認真道。


    江雨凝一把搶過,這才不情不願地敷衍他:“我寫的是阿湛我喜歡你。”


    “就這些?”景湛顯然不滿意。


    “像個煤球一樣。”江雨凝又憋笑補充,能保住小命的感覺實在太好,她忍不住放飛打趣他。


    景湛雖然不知道她口中的煤球為何物,但是直覺她並不是在誇讚他。可是為了配合她,他將她擁入懷裏,深情說道:“這是凝兒第一次說喜歡孤,孤很開心。”


    頓了頓,他又特意說:“孤盡量成為凝兒口中的煤球。”


    他話音剛落,江雨凝在他懷裏笑得肩膀微顫。看她這麽開心,他也忍不住彎了唇角。


    當然,他清楚地知道,江雨凝說的這些都是假的。


    景湛並不是想特意逗她捉弄她,隻是因為迴府這一路上笙館園林留給他的那些他琢磨不透的問題縈繞在他腦子裏,他一直沒有頭緒,迫切想找到答案。


    他本來是想配合她等她將信紙藏好後再進門,但是他腦子裏突然蹦出了另一個想法。盡管他知道讓江雨凝主動對他坦白她為何要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還是想試試。


    可當他看到江雨凝害怕受驚的模樣後他心裏沒來由地生出幾分不忍,也便沒再繼續試探下去。


    罷了,他還是自己默默尋找答案吧。


    *


    次日上午,涼亭下。


    “阿湛,紅線。”


    景湛忙把紅線團給江雨凝遞過去。


    “阿湛,剪刀。”


    景湛把剪刀刀尖對著自己,剪刀柄對著她遞過去。


    看著江雨凝那麽用心地在繡荷包,景湛忍不住問出他早就想問出的問題:“凝兒,這個荷包是給誰的?”


    江雨凝看了一眼這個從書房出來就坐著不走自願給她當小跟班兒的大反派,故意說道:“當然不是給你的。”


    他昨晚拿著那封信紙的時候把她嚇得到現在都心有餘悸。當然,她也知道,實際上那並不怪他,畢竟那紙上的內容就是她自己寫的。


    景湛默默掃了一眼他腰間的這個醜荷包,這是他看到江雨凝還在繡荷包後他故意掛在腰間提醒她的。可她像是沒看到一樣,並沒有什麽反應。


    如今,她又說正在繡的這個荷包不是給他的,那是給誰的,太子?芳盈?


    景湛繼續心不在焉地給她遞著她需要的物件。


    “太子殿下到。”一個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通報。


    這次還挺稀罕,竟然知道來的時候要通報了,江雨凝正想著,太子出現在她和景湛麵前。


    看到景湛麵色不佳,太子急忙說:“皇兄不要誤會,本宮今日主要是來找你們府裏那個丫鬟的。”


    “她叫什麽來著?”太子假裝思索一番,不確定地自言自語,“高清?劉清?楚清?對,就是楚清!”


    接著,他隨意指一個澈王府的下人,命令道:“你,讓楚清過來見本宮。”


    見江雨凝景湛都當他不存在一樣,太子也不在意,直接走到涼亭下,坐在景湛身邊,與江雨凝麵對麵。


    “你來找楚清,坐這裏做甚?走開。”景湛麵無表情趕他。


    太子湊他更近,表情認真:“因為本宮還想念皇兄,想多看看皇兄。”


    “出去!”景湛覺得太子是故意來惡心他的。


    “皇兄可真冷漠,”太子癟癟嘴,看向江雨凝,笑著說,“皇嫂這荷包繡得真好,是給誰的呢?”


    景湛也看向她。


    “到集市上賣的。”江雨凝專心繡她的荷包不抬頭。


    景湛頓時鬱悶,她寧願賣給別人都不願給他。


    “看來皇兄給皇嫂的錢不夠花啊,皇兄你不要那麽扣門。”太子慢悠悠道。


    “滾!”景湛本就煩躁的心情被太子徹底點著。


    太子不改笑嘻嘻的辭色,一抬眼看到了走向這裏的楚清,起身說:“得,本宮先去見本宮的小丫鬟了,不打擾皇兄皇嫂了。”


    大約過了一刻鍾之久,太子再次來到涼亭下,身後跟著楚清。


    太子還沒坐下,宮裏人就急匆匆傳話說景文帝讓太子和景湛去宮裏。


    看景湛一走,楚清留在涼亭下。


    “雨凝,你覺得我們以後還有機會迴去嗎?”楚清遞給江雨凝需要的布料,問她。


    “不知道。”她哪能知道,隻是說完她突然覺得有些口渴。


    楚清歎了口氣,像是能感應到她的口渴似的,端起茶壺倒了兩杯水。


    江雨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繼續繡這個快要完成的荷包的最後幾針。


    *


    下午,景湛一迴到澈王府,就聽林易說江雨凝一直在等他迴來。


    想著可能是找他有急事,景湛來不及將馬安置在馬廄,就匆匆踏入明軒閣。


    他剛一進門,便看到了在客堂的江雨凝。


    “凝兒,怎麽了?”


    江雨凝拉他到桌前,指著整整齊齊擺放在桌的十多個荷包問他:“你看你喜歡哪個?”


    “孤可以隨意挑嗎?”景湛心情瞬間轉好,唇角掛著笑意。原來上午她是故意逗他的。


    “當然啦,阿原。”


    “什麽?你叫孤什麽?”景湛笑容僵在嘴角,疑惑看她。


    “阿原啊,怎麽啦?”江雨凝覺得他莫名其妙。


    作者有話要說:  不虐哈,江雨凝隻是會把景湛的名字叫錯而已。大家還記得原書男主太子的那些金手指嗎,比如診斷不出來的九鼎毒,還有澈王府戒備森嚴但是他派的刺客依舊能進府。第29章最後太子交給楚清的那個也屬於他的金手指啦,隻不過他肯定不會害江雨凝,隻是單純想借她想刺激景湛罷了。但是太子要是知道他的這個金手指之後會把景湛刺激得在感情方麵開了竅,他一定會後悔得一口老血吐出來23333。下章解釋這個金手指。對啦,第29章現在能看啦。


    第31章 她個人認為的冷戰


    “你再說一遍, 你叫孤什麽?”景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隻好再次問她。


    江雨凝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無奈重複:“阿原啊。”


    “阿原你今天怎麽啦?不會是想多聽聽我叫你的名字吧。”江雨凝抿嘴笑, 發現他今天怪怪的。


    “凝兒, 你是不是又在捉弄孤?”景湛覺得她又在和他開玩笑了, 正如昨晚她對他說她喜歡他像個煤球一樣。盡管他不知道煤球是什麽, 但是直覺那不是誇讚他的。


    江雨凝這下不明白了, 放下手中的荷包, 十分不理解,“不是你讓我多叫你幾遍名字的嘛, 我哪裏捉弄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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