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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術室外隻有黎鈺夫婦和黎晏卿,秦淮安也想陪著,但黎晏卿把事情都交給他去做了,他沒辦法隻好離開醫院,而這幾他是連林寶笙的麵都沒見到過。


    穆靈芝陪著葡萄在心理醫生那接受治療,爺爺奶奶今心情沉重,沒辦法去照顧她。


    所以雖然大家不能等在手術室外,但心都是牽掛著林寶笙的。


    黎晏卿剛從手術室裏出來,手術室的大門就被醫生啪的一聲響合攏關上。


    等在外麵的黎鈺和白姝眉趕緊上前,詢問兒媳的情況。


    黎鈺先問:“笙是怎麽了?我怎麽聽那跑出去的人誰醒了?是不是笙醒了?人怎麽沒出來呢……”


    “就算是笙醒了也不能這麽快就出來,你聽兒子。”


    白姝眉看著自己明顯魂不守舍的兒子,拉住他的手,淺聲溫柔的詢問:“兒子,笙怎麽樣了?”


    黎晏卿這才像是恍然迴神的樣子,跟母親:“媽,笙好像是醒了,白乾和錦程正在裏麵給笙做檢查。”


    二老一聽,先是一臉的震驚好像沒聽清楚一樣,然後就是露出的喜悅神色。


    白姝眉熱淚盈眶,緊緊的握著兒子的手不停的:“笙醒了……真是上垂憐,不舍得笙受苦受罪,也不舍得我們失去這個孩子……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黎鈺攬住妻子的肩膀,等白姝眉有眼淚從臉上滑落,他就溫柔的抬手給拭去。


    他也是開心的,無比的開心。


    但他一個男人,內斂含蓄,喜怒不形於色,就算是內心的喜悅已經要衝破胸腔出來,他也隻是更溫柔,更愛笑了一些。


    “別哭了,笙醒來是好事,我們現在就等著笙出來,還有我們的孫兒,他們母子很快就會出來的。


    白姝眉一邊哭一邊點頭。


    黎晏卿現在是不大能顧得上母親激動的情緒,他此刻內心的情緒也挺激動的,破濤洶湧的喜悅快要淹沒他。


    想不到,他的阿笙竟然在這個時刻醒過來,是不是聽到了他的唿喚,是不是感受到了寶寶的存在,所以她才非常努力的醒過來了?


    阿笙,你真的是太棒了。


    他堅定的目光看向緊閉的手術室大門,阿笙在裏麵努力,他在外麵給她最堅實的依靠和力量。


    半個時後,手術室的大門再次被拉開。


    手術中的紅燈熄滅,卻是白乾先出來的。


    黎晏卿一直就在門口等著,白乾一隻腳才邁出來,他就上前向發詢問。


    “阿笙怎麽樣了?”


    這次,雖然擔心著手術室裏的女人,但他並沒有像前幾日,才聽到怎樣怎樣,就失了常態。


    因為太在乎,所以不能聽到一點關於她的不好消息,關心則亂,可以總結他那的失態的表現。


    不過放到誰的身上,隻要是真愛,都會如此吧。


    “笙醒了。”


    白乾看著發,眼中有驚喜的笑意,聲音輕快。


    林寶笙醒了。


    就在剛剛,他和簡錦程即將開始手術的時候。


    因為昏迷中的狀態,簡錦程不建議再使用麻藥,萬一劇烈的疼痛能夠刺激到不醒的林寶笙,讓她醒了呢?


    白乾覺得,如果真的被刺激醒了……這將會讓林寶笙非常的痛苦,因為是孩子犧牲自己喚醒了母親。


    除非瞞著林寶笙不,不然放在誰的身上,接受都要好長一段的時間。


    白乾是有些下不去手的。


    他即將要殘忍的殺死取出的胎兒,如果沒有這一,十個月後,將會長成一個與發一樣俊秀優秀的寶寶。


    或者是個男孩子,是發的翻版;或者是個女孩子,漂亮又可愛,遺傳了發漂亮的眼眸。


    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他會把發的孩子,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


    所以,白乾和簡錦程都是很難下得去這個手,他們也是很煎熬的。


    醫生因為看慣太多生死,內心的柔軟已經少的可憐,多數還是冷酷一些,被人成是殘忍,但白乾想,他們醫生不是完完全全的冰冷殘忍,他們為數不多的柔情都留給了自己的家人。


    但這個手術,他們又不得不去做。


    手術開始之前,白乾在林寶笙的耳邊了一句話。


    他是醫生,不信鬼神,不信地,隻相信科學的力量,但他這次在心底祈求上蒼。


    用他作為醫生這些年,救過的所有生命,去祈求,去交換。


    他對林寶笙:“笙,別讓自己有遺憾,也別讓這個孩子成為你們夫妻倆心中無法觸碰的一道傷疤,快點醒過來,所有人都在等著你。”


    然後,他沉重的拿起了手術用具,要開始第一個步驟。


    或許是他救過的生命太多,足夠可以與上蒼交換這一個生命,也或是林寶笙感受到了她的孩子即將流逝,母愛的力量使她醒來。


    不管是真的鬼神力量,還是命中定。


    林寶笙最終都是醒過來了。


    她的手指微動,繼而在白乾要實行手術的時候,勾住了白乾的無菌服衣擺。


    醫生的感覺很敏銳,白乾一低頭,就看到了勾在他衣擺出的白玉纖指。


    然後他怔愣半響,才抬頭對對麵的簡錦程:“笙好像是醒了。”


    再然後,就有了剛才的那一幕,白乾吩咐手術室裏的護士長,去檢查室做準備。


    而他與簡錦程並沒有急著將人推出手術室,而是在裏麵給林寶笙做了一下粗略的檢查,心中有了判斷,才推著人出來。


    白乾話落,簡錦程就和一個醫生把林寶笙從手術室裏推了出來。


    簡錦程看見發,招唿他過來,“阿晏,快過來和笙話,不定有愛的唿喚,笙馬上就能醒過來。”


    “阿晏你跟著笙去做檢查。”白乾拉著發的胳膊跟他們一隊人浩浩蕩蕩的推著林寶笙到檢查室。


    黎鈺和白姝眉在後麵跟著,但等到了檢查室的時候也不進去,他們都知道,可能笙最想聽到的就是阿晏的聲音,他們就不進去湊這個熱鬧


    黎晏卿現在並不像是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他被喜悅衝擊的,就像是一個二十出頭剛為準爸爸的愣頭青一樣。


    有點不知所措,有點不敢置信。


    “別傻站著啊,快和笙話。”


    到了檢查室,白乾並沒有立即給林寶笙做檢查,他剛才看了一看,初步判定,現在林寶笙的狀態屬於將醒未醒的意識狀態。


    就是她有了意識,不是昏迷時對外界的毫無反應,但也不是馬上就能醒過來的那樣。


    有點像人快要睡醒過來的那個狀態。


    “你不是要給阿笙做檢查。”


    黎晏卿這樣一句話叫白乾愣住,然後他上手一拳捶在發的胳膊上,沒好氣的:“檢查什麽?人還沒有醒檢查也是無用功。”


    “那你把人推進這裏來幹什麽,這裏看起來一點都不舒服。”一堆儀器擺著,冷冰冰的白,他看著就是難受。


    “不舒服的是你,我還不是為了笙方便,等一會她醒過來,立刻就能做上檢查,還不是怕你等不及擔心!”


    黎晏卿不搭理他,拎了一把椅子過來放在病床旁邊,然後坐下,開始跟林寶笙話。


    他的語調中包含了激動喜悅的顫抖,又滿滿的都是期待盼望,等他開始的時候,房間裏麵的人都悄悄的退出去了。


    “阿笙,你是不是感受到了寶寶的存在?是不是你也不想讓它就這樣的離開我們?”


    “阿笙,你真的是太棒了,你是一個偉大的母親,真的,是我見過最偉大的母親……”還有我媽,當然這是他自己在心裏的。


    母親的地位在他心裏是誰都取代不了的。


    “阿笙,爸了,你隻要醒過來,他就把他在荷蘭的風車花園送給你,那可是爸和媽當年結婚的地方,意義重大,我要他都不給我。”


    “爸是在祝福我們倆,要相愛一生,白首共老。”


    心裏麵能的,想的,黎晏卿這次算是掏個透徹。


    再沒有保留,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開給她看。


    反正檢查室裏就隻有他和笙兩個人,再多肉麻深情的話,他都是一張老臉不紅,心不跳的。


    如果他的阿笙不煩,他以後的每,都要數不盡的情話給她聽。


    人生太短暫,他怕來不及,他也怕不完。


    最後,林寶笙是真的被黎晏卿的醒來的。


    沒辦法,一隻家雀在你的耳邊唧唧喳喳不停的叫,想不醒來都不行。


    被當做一隻不停吵鬧的家雀的黎大boss,桑心的表示他的一腔深情全部喂了狗……


    真的是……不想再什麽,感覺不會再這些話了。


    好了,不開玩笑,言歸正傳。


    白乾和簡錦程都很疑問,林寶笙傷的是心髒,也不是腦袋,為什麽就一直昏迷不醒呢?


    林寶笙她自己也很疑問這件事情。


    不是她不想醒過來,而是她根本就沒辦法醒過來。


    她好像一直都在夢中徘徊。


    一個接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她記不太清都是什麽樣的夢了,幾乎是換一個她就跟著忘掉了一個。


    而她也感覺不到自己是在夢中,渾渾噩噩的,感覺知覺都遲鈍了許多。


    她就好像變成了一個被人提線的木偶,沒有自己的意識和思維。


    她為什麽會醒過來,還得從她見到了一束光起。


    漫漫地皆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是霧,還是霧霾,林寶笙光著腳丫機械不停的走著,也不知道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


    走著走著,她就停下了腳步,然後她的麵前,打下一束光。


    就像是舞台劇中,舞台上彌蔓煙霧,所有的地方都是黑暗的,唯獨女主角的麵前有一束明亮的燈光打下來。


    林寶笙很奇怪,她找尋光源很久,但也隻是抬頭看著發光的地方怔神。


    不知道她這樣的姿勢維持了多久,反正她是感覺不到累,一個姿勢保持好久好久。


    寂靜的空間裏漸漸的沸騰嘈雜起來,她的耳邊好像有個男人在喃喃低語,一聲接著一聲,她能聽得出來,飽含濃濃的深情。


    她豎起耳朵想仔細的挺清楚男人的是什麽,但可惜,就像是唐僧念給孫悟空聽的咒文一樣,嗡嗡的響在她耳邊,可她就是什麽都聽不清楚。


    突然,從光源的中間,有什麽東西在緩緩的降落。


    林寶笙注視著那個越來越大的乳白色,距離她也越來越近。


    她下意識的就伸出雙手去接那個乳白色的東西。


    然後等她隨著東西落在她胸前,穩穩的抱住,林寶笙低頭一看,嚇的她差點把懷中的東西扔出去。


    她懷中的,竟然是個繈褓,一個嬰兒。


    應該是沒出生多久的嬰兒吧,眼睛還沒睜開,卻是凝滯白玉一樣的肌膚,圓圓可愛的臉蛋,一截圓嫩肉唿唿的手指還咬在櫻桃般的嘴裏。


    驚嚇瞬間就被嬰兒的可愛取代,林寶笙心裏竟然喜歡的不要不要的。


    就好像這是自己的孩子一樣。


    當然她知道她的女兒已經是個丫頭,她沒有這樣大的孩子。


    所以這個嬰兒肯定不是她的孩子。


    但她很喜歡,母愛爆棚,穩穩的抱住乳白色的繈褓就輕輕的搖晃逗起來嬰兒。


    林寶笙在夢境中是沒有意識的,所有她的動作她的都是機械的下意識,就好像是被設計好的程序,不受她自己大腦的調控支配。


    而此時她的感覺,她抱著的就是她的孩子。


    又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林寶笙一直都抱著嬰兒搖晃。


    突然,燈光熄滅了。


    她驚的一抬頭去找光源,卻不知從哪裏伸過來的一雙手要去搶她懷中的孩子。


    林寶笙驚慌,抱著孩子不肯撒手,但終究是抵不過那黑暗中的力量。


    孩子被搶走,她因為慣性身子向後墜落。


    倏然,空間中響起一聲啼哭,接著是一個帶著哭腔的奶聲奶氣的聲音響起:


    “媽媽,別不要我,你快醒來,別不要我……”


    那哭聲淒慘可憐,聽的林寶笙是肝腸寸斷,淚流滿麵,她心如刀割,好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被搶走一樣痛苦悲傷。


    她張嘴,想告訴孩子她不會不要它的,可她發不出聲來,隻是徒勞的掙紮。


    然後,她的意識被抽離那個虛幻的世界,她醒過來。


    床上的女人眼皮闔動,手指彎曲,黎晏卿停住了話語,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注視著她。


    終於,女人的眼皮向上掀動,先是一條縫,然後逐漸變大,最後經過幾次努力,睜開了雙眼。


    等女人都睜開了雙眼,黎晏卿才輕輕的喚她一聲:“阿笙。”


    入目朦朧模糊一片,但很快就清晰明朗。


    是一張男人的臉,很英俊……啊,這是她的男人黎晏卿。


    林寶笙恍然大悟,想話,但因為剛醒來,還沒有力氣張開嘴。


    霜白的唇嚅動半也不見她張嘴發聲,黎晏卿這才想起來發剛才出去交代他的,阿笙一醒,立即叫他來做檢查。


    於是他先安撫剛醒來的女人:“阿笙,想什麽等一會再,等白乾給你檢查完身體的。”


    然後男人快速的離開了檢查室,又很快速的帶著幾個人迴來。


    白乾和簡錦程還有兩個護士。


    白乾就知道林寶笙一定會醒過來,所以他都做好了準備,一進來,就要準備開始給林寶笙做檢查。


    簡錦程知道是趕不走發的,但檢查室的地方實在不算大,他們醫護人員就四個人,還有把林寶笙的病床推來推去,去做各項的檢查。


    人也醒了,現在黎晏卿的情緒也是好的,於是簡錦程也不心翼翼的話了,他指著一邊的角落對發非常橫:“喂,木頭樁子請到角落裏杵著,這麽擋著檢查什麽時候能做完,我知道你心急老婆,可也要聽從醫生的安排,ok?”


    黎晏卿心係自己的老婆,無心思與他一般見識,聽話的走到簡錦程指的角落中站好,一雙琥珀色的眸子緊緊的追隨老婆而動。


    “真是個癡漢……”


    “廢話什麽,還不快過來幫忙一起檢查,等他算計到你頭上,你就不嘴欠了!”


    白乾吆喝簡錦程過去幫忙。


    兩人忙活大半才給林寶笙做完心電圖,核磁共振成像等幾項大型的檢查。


    腦袋沒有問題,胸口的傷也恢複很好,這兩個主要的沒問題,基本一口氣就可以鬆大半口了。


    等全身零零碎碎的一係列檢查完成,都已經是下午的光景。


    雖然昏迷這麽久,但全身都很ok,不僅黎晏卿全鬆了這口氣,白乾和簡錦程也是大大的鬆了n多口氣。


    要知道,林寶笙一日不醒的時候,他倆的日子就一日不太好過。


    這下也是能睡個好覺了,不用再擔心有糟糕的情況發生,他們會被發手撕。


    檢查做完,林寶笙也是恢複了所有的意識。


    她想起來了她昏迷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她又是為什麽會昏迷這麽久。


    但惟獨她忘記了她做的那些個奇奇怪怪的夢。


    但準媽媽就是準媽媽,一個正在生長發育的芽兒在她的肚子裏,她是有感覺的。


    所以她醒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男人,她是不是懷孕了。


    好像昏迷了這麽些,她的任督二脈都被打通,感覺是前所未有的通常敏感。


    還尋思幾句深情的話來表達他的感情,誰知老婆一個問,就給他問懵住。


    黎晏卿懵住也是正常,她懷孕所有人都知道,就唯獨她這個昏迷的不知道。


    可她一醒過來不是問別的,直接問他,她是不是懷孕了,黎晏卿很奇怪這丫頭是不是裝的昏迷。


    他下意識反問一句:“你怎麽知道?”


    結果換來夫人的一個碩大白眼,“廢話,孩子擱我肚子裏,我能沒有感覺嗎?更何況我還是生過一個的。”


    “…………”


    夫人的感覺好準!


    黎晏卿溫柔的注視著他,點點頭,“我們又有寶寶了,已經十二周,你這個粗心大意的,寶寶都這麽大了才被發現。”


    林寶笙無話可,有些心虛,她的確不是一個稱職的媽媽,孩子都在她肚子裏這麽大了,她還跑去救人替人挨槍子,她這要是活不迴來豈不是一屍兩命?


    現在想想就覺得一身冷汗好後怕。


    不過這不能賴她。


    她還記得懷葡萄的時候,她的孕前期反應很大,又是吐的翻地覆,又是難受的下不來床,那時都是宣綠伺候她的。


    可她這一次,除了能吃能睡瘋狂長肉,人變的也特別的懶,沒有什麽不舒服的表現。


    而她又是個向來心大能撐船的,所以……這事是真的不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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