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星眸這是對自己的如意郎君沒有信心?”


    駱天星瞥了自己的弟子一眼,這話出口後,沈星眸有些沉默。


    她自己就是從九品仙尊過來的,若不是殞星界內的那一場機緣,她不知何時才能突破到一品神皇。


    “就這麽說定了!”


    沈星眸還有些猶豫,一旁的雲笑卻是輕輕舉起了酒杯,和摘星樓樓主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一口飲下杯中之酒,承諾便算是生效了。


    “先別急著喝酒,我剛才隻是說不反對你們的事,可你想娶摘星樓樓主的弟子,這可還不夠,摘星樓內,也不是我駱天星的一言堂!”


    駱天星卻沒有和雲笑一樣幹掉杯中酒,卻是再次說出一番話來,讓得沈星眸剛剛有些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殷不群殷大長老,你應該有所耳聞吧?”


    這位摘星樓樓主突然提到一個名字,見得雲笑點頭之後,便說道:“因為你母親的事,我這個弟子和殷大長老鬧得有些不愉快,你想娶走我摘星樓聖女,你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駱天星對摘星樓發生的那些事了若指掌,事實也絕不像他所說的那般。


    隻是有些事他隻是冷眼旁觀,任得大長老一係去鬧罷了,卻在這個時候意有所指地提了出來。


    “老師,隻要你答應了,那老家夥還敢反對?”


    一說到大長老殷不群,沈星眸就氣不打一處來,沒有絲毫的客氣,自己老師可是摘星樓樓主,若是做出什麽決定,那老家夥豈敢有意見?


    “星眸,話不是這樣說的,若是任何事都憑拳頭講話,那這離淵界豈不亂套了?”


    駱天星微微搖了搖頭,他想的事可比沈星眸多得太多了,今日他出現在這裏,也絕不是隻想見見雲笑這麽簡單,肯定有著自己的目的。


    甚至可以說駱天星乃是離淵界規則的製定者之一,在離淵界之中,一些小事不用去管,但該有的規矩還是要有的,尤其是他們這些頂尖強者。


    “老師,您有話就直說吧,神神秘秘的太不爽快!”


    沈星眸有些心煩意亂,現在她倒是不認為老師是要殺雲笑了,卻被對方這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搞得有些煩躁。


    “十年之內,突破到高品神皇的層次,當然最好是九品神皇,到時候殷大長老他們就算要反對,又能如何?”


    這一次駱天星沒有再賣關子,而聽得他口中之言說出後,沈星眸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這比剛才讓雲笑在一年之內突破到一品神皇,無疑是一件更難辦到的事。


    神皇階別是九龍大陸修煉的最後一個大階,每一重神皇小境界之間,都是天差地別的鴻溝,常人想要十年突破一重境界,都是極難之事。


    而此刻按駱天星的說法,那就是雲笑突破到一品神皇之後,差不多每一年就得突破一重小境界,這在沈星眸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據她所知,就是自己這位離淵界最為驚才絕豔的老師,從一品神皇突破到九品神皇,也花了足足兩百年的時間,而這已經算是離淵界之最了。


    “老師,您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沈星眸都快要哭出來了,此刻她忽然有一種感覺,其實老師根本不願意自己和雲笑在一起,看似大度,實則設置了一道完全不可能實現的難關。


    “強人所難?哦,忘了告訴你們,剛才我說的十年突破到高品神皇,並不是指雲笑一人,而是你們兩個!”


    駱天星臉上浮現出一抹玩味之色,然後說出的一番話,讓得沈星眸先是一怔,緊接著一顆心不由沉到了穀底。


    如果說沈星眸對雲笑還存有那麽一絲絲希望的話,那她對自己則是信心全無,十年之內突破到高品神皇,試問世間誰能辦到?


    “樓主放心,雲笑必當竭盡全力!”


    一旁的雲笑卻是沒有那麽多的想法,沉吟片刻之後,便是再次舉起倒滿了美酒的酒杯,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不是竭盡全力,是一定要辦到,否則摘星樓人人反對,我可不會替你們說什麽好話!”


    駱天星盯著雲笑,似乎是對這小子“竭盡全力”的說辭頗有不滿,他這番話出口後,就連雲笑的臉上,也不由浮現出一抹難色。


    “未來之事,沒有誰敢保證,萬一有一天我死在貴樓大長老手中了呢?”


    雲笑微微搖了搖頭,他可不認為自己就真的是天選之子,永遠不會死,以他如今的修為,別說是高品神皇了,就算是一個二品神皇,恐怕也能將他擊殺吧?


    雲笑話音落下,駱天星盯著這個黑衣青年看了半晌,最終卻沒有再說什麽,隻是仰頭喝幹了杯中之酒,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妥協吧。


    “好了,酒也喝了,話也說完了,走罷!”


    駱天星似乎就為了喝這一杯酒,在喝幹杯中酒之後,便是站起身來,一旁的沈星眸有些失魂落魄,他也沒有去多管。


    “樓主……”


    雲笑隨之起身,卻有些欲言又止,僅僅是發出兩個字,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更害怕將那件事捅穿之後,會有一些不必要的變故。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就行了,說透了對誰都沒好處!”


    倒是駱天星迴過頭來,說了這麽一句意有所指的話語,讓得雲笑瞬間就閉口,隻是朝著這位摘星樓樓主微微躬身。


    嗖!


    駱天星帶著沈星眸和六兒消失在窗外天空,雲笑緩緩坐迴桌邊,舉著重新斟滿美酒的酒杯,卻很久都沒有將之喝下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


    “老師,你知道他想問什麽?”


    咫弓城北城外,飛掠了一段時間的沈星眸,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雲笑不在眼前,她也定下了心神,卻是對剛才之事略有些疑惑。


    “不就是想問他父親雲長天,或者是血月玨的事嗎?”


    駱天星沒有迴頭,卻還是迴答了沈星眸的問話,這讓得後者心底的疑惑不由更加濃鬱了,事實上這件事一直是她繞不過去的一道坎。


    “星眸,你一定覺得,雲笑之父盜走血月玨,乃是我摘星樓第一樁奇恥大辱,對吧?”


    駱天星依舊沒有迴頭,卻是不待沈星眸再問,就主動問出了這麽一個問題,聽出其言中之意的沈星眸,瞪大了一雙美目。


    “難道不是嗎?”


    這一直是沈星眸心中根深蒂固的觀念,也是摘星樓這三十多年來,人人諱莫如深的恥辱。


    因為這件事,摘星樓的修者們,沒少被月神宮的那些人嘲諷恥笑。


    要知道當年月神宮雲殿殿主雲長天,可是在防備森嚴的摘星樓之中將血月玨盜走,雖然不知道對方是用了什麽方法,但終究是讓摘星樓丟了一個大臉。


    自那以後,摘星樓主樓防衛太水的消息不脛而走,烈陽殿雖然沒有說什麽,想必也在暗地裏笑話摘星樓。


    這讓得摘星樓修者們,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那兩大勢力麵前抬不起頭來。


    自沈星眸懂事以來,摘星樓那些強者,就告訴過她這件事,而且還特別叮囑她不要在老師麵前提及,否則可能會有一些難料的後果。


    因為摘星樓人人都能想像,那件事影響最大的,肯定就是摘星樓樓主,而事實上摘星樓樓主駱天星,也負有最大的責任。


    “當然……不是!”


    駱天星有意頓了頓,然後臉上露出一抹笑容,聽得他說道:“其實,雲長天當年能從我摘星樓盜得血月玨,乃是為師故意為之的結果!”


    “什……什麽?”


    如此石破天驚的大秘密從駱天星口中平淡說出,如同晴天霹靂炸響在沈星眸的耳中,劈得她外焦裏嫩,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要做什麽表情好了?


    “故意的?!”


    沈星眸腦海之中來來去去就這三個字,隻覺此事也太不可思議了,但直覺告訴她,這才是事實的真相。


    摘星樓自然不可能是外界傳言的那般防衛極水,身為摘星樓聖女的沈星眸,清楚地知道摘星樓主樓的防備,到底是如何的戒備森嚴?


    這也是沈星眸成年之後,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身為月神宮雲殿殿主的雲長天,本身實力肯定是不及自己老師的,可為什麽能從摘星樓主樓盜走血月玨呢?


    這是當年最大的一樁懸案,烈陽殿和月神宮嘲笑摘星樓的同時,其實也不無懷疑,隻是那個猜測太過驚世駭俗,根本沒有人深想罷了。


    血月玨是什麽東西,那可是傳說中有關神帝大道的絕世神物,好不容易將之搶到手的摘星樓,怎麽可能輕易讓出來?


    更何況當年那場大戰,摘星樓還死了好幾位高品神皇的長老,付出如此之大的代價,沒有人會認為駱天星會將之拱手讓出。


    沒想到那個最不可能的,才是事實的真相。


    如果不是今日駱天星自己說出來,沈星眸恐怕永遠都不會這麽想,更不敢這麽想。


    她清楚地知道,要是這個消息傳出去,恐怕立時會在離淵界引起掀然大-波,連脈妖和異靈那邊,都會受到極大的衝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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