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什麽?”


    看著那臉色變幻不定,卻一直沒有動作的鄭嘯,雲笑揮了揮袍袖,然後輕問出聲,終於是將這位仙葵宗少宗主的心神拉了迴來。


    “小子,不要再裝了,難道你感應不到體內正在肆虐的劇毒嗎?”


    鄭嘯一直都認為雲笑是在強裝鎮定,尤其是看到對方一臉雲淡風輕的模樣之時,他心中的憤怒和忌妒一起爆發,既而冷笑出聲。


    “劇毒?我說你是聽不懂人話還是怎麽迴事?我剛才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聞言雲笑臉現古怪,這位仙葵宗的少宗主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自己剛剛才說了實話,怎麽轉眼之間就忘了?


    “給我爆!”


    被強力嘲諷的鄭嘯,此刻已經顧不得這麽多了,見得他左掌輕擊右手玉瓶的瓶口,然後又一道無形氣息,已是撲打在了雲笑的身上。


    隨著鄭嘯口中一道厲喝聲發出,從雲笑的身體之內,倒是確實升騰起一抹異樣的氣息,但是這個粗衣青年的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


    “看來你真是腦子不好使了,殺個傻子,還真有些沒有成就感啊!”


    雲笑微微搖了搖頭,感應著鄭嘯後方仙葵花花樹的氣息,他不想再耽擱了,因為那三枚仙葵花籽,應該很快就要成熟了。


    未免夜長夢多,雲笑話落之後,身形微微一動,假身留在原地,真身已是持劍靠近了鄭嘯所在之地,如鬼如魅。


    突如其來的一劍,讓得鄭嘯不由臉色大變,到了這個時候,無論他如何不想承認,都隻能相信那仙階低級劇毒,根本奈何雲笑不得。


    “賈流文這老家夥誤我!”


    當此一刻,鄭嘯一邊拚盡全力躲避雲笑這一劍刺擊,一邊已是在心頭大罵出聲。


    那位副宗主信誓旦旦,現在仙階低級的劇毒竟然沒有半點效果,他又怎能不怒?


    甚至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鄭嘯都想著賈流文是不是有異心了。


    難道是那老家夥想讓雲笑將自己這個少宗擊殺,讓父親失去一個繼承人,他好順理成章奪權嗎?


    說時遲那時快,當這些念頭在鄭嘯腦海之中電光石火閃過後,他此刻最需要做的,就是如何避過雲笑這鬼魅一刺。


    鄭嘯有絕對的理由相信,如果自己動作不夠快,肯定會是和剛才趙幽然一樣的下場,他可不想被一劍穿心而死。


    不得不說鄭嘯這氣魂雙修的仙葵宗少宗主,實力確實是要比趙幽然更勝一籌,再加上雲笑這一次是正麵進攻,終究是沒有能一擊之下就將鄭嘯刺殺。


    隻不過雲笑固然是將修為壓製在了半仙之品,但即便如此,同階之下的鄭嘯,又豈會是他的對手。


    躲過一擊,不過是一個開始罷了。


    嗖!


    當鄭嘯一個閃身躲過致命一擊,正暗自慶幸的時候,他忽然臉色大變,因為在他強悍靈魂之力的感應之中,身後赫然是傳來一股大力。


    砰!


    緊接著那不遠處旁觀的兩位至聖境巔峰修者,就看到了無比慘烈的一幕,堂堂的仙葵宗少宗主,竟然被雲笑一腳踹在了後背之上。


    “不會被這一腳就踹死了吧?”


    想著先前血金剛和趙幽然的下場,這二位難兄難弟的修者不由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駭然,又有著一絲隱晦的猜測。


    到了這個時候,這二位都打消了要去爭奪仙葵花籽的念頭,因為那真是會死人的,而且會死得毫無意義。


    如果對方真的隻是像血金剛和趙幽然一般正常的半仙強者,那這二位或許還有一絲心氣爭一爭。


    可現在看來,自己敢再去爭,隻會是送死的份。


    這種明知必死的情況,沒有人會是傻子,沒看到連那邊的仙葵宗少宗主鄭嘯,都在兩招之下被踹中後背了嗎?


    噗!


    不說這邊二人的異樣心思,剛剛踹中鄭嘯後心的雲笑,眼眸之中卻是閃過一絲異色。


    因為他這強力一腳要是不出什麽意外,直接將鄭嘯轟殺,也不是沒有可能之事。


    可在雲笑的感應之中,自己這一腳固然是踹中了鄭嘯的後心,卻是如中敗革,這位仙葵宗少宗主的狀態,並沒有想像之中的那麽糟糕。


    “原來如此!


    直到雲笑眼角餘光,看到那被自己踹中的地方,閃爍著一抹微光的時候,頓時恍然大悟。


    暗道這位少宗主的外衣之內,應該是穿著一件防禦力極為驚人的護甲。


    那可能和一般的護甲不太一樣,更像是一種獸甲,據雲笑的猜測,如果不是達到真正的仙品之階妖獸皮所製,那是絕對不可能有這般防禦力的。


    “噗嗤!”


    就算鄭嘯靠著體內的護甲僥幸保得一命,但一絲餘勁卻是透過護甲,狠狠衝擊在他的本體肉身之上,讓他忍不住狂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鄭嘯……也敗了!”


    哪怕是隔著這麽遠的距離,南葵城的修者們,也能隱晦看到極遠處的戰況。


    至少雲笑踏中鄭嘯,將這位少宗主踹得吐血的一幕,他們都能感應到。


    如此一來,本次參加仙葵會的三大半仙之品,都敗在了雲笑一人的手中,其中鬼靈屠趙幽然還丟掉了一條性命。


    看另外兩位至聖巔峰強者的動作,應該是不敢再去爭奪仙葵花籽了,那麽這一屆仙葵會最後的勝利者,已是唿之欲出。


    “或許,並沒有如此簡單啊!”


    先前說話的那名年老修者,撫了撫自己的長須,此言一出,見得各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盯著自己,他不由朝著某處指了指。


    “難道你們沒有發現,仙葵宗的正副兩位宗主,都已經消失了嗎?”


    這老者說得更加直白了一些,這一下眾人都聽出了他的言中之意,心頭不由一凜,暗道仙葵宗不會真的要玩什麽暗中的手段吧?


    “不會吧?這可是仙葵會,難道仙葵宗要自己打自己的臉?”


    牛大力的臉色很有些不好看,此刻下意識地多說了一句,而當他此言出口後,就看到周圍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斥著一抹古怪。


    “牛兄,別說了!”


    田固的心思比牛大力深沉得多,他自然是早就想到了一些可能,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今日之事,或許還有變故啊。


    “怎麽?我說錯了嗎?仙葵會是他仙葵宗自己舉辦的,難道眼看寶貝兒子就要落敗,就能破壞仙葵會的規矩不成?”


    這個時候的牛大力,卻仿佛被激起了一絲火氣,並沒有依言住口。


    此言一出,眾人盡都沉默了,心道這原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啊。


    牛大力說得固然是沒錯,但以仙葵宗的實力,又怎麽可能將這到手的仙葵花籽拱手讓人?


    如果是一般的時間也就罷了,但誰都能感應到鄭嘯處於突破的邊緣,是需要借助那三枚仙葵花籽來衝擊仙階層次的。


    在這個時候有誰敢搶仙葵花籽,無異於斷人突破之路,鄭嘯又是仙葵宗宗主的親生兒子,會做出什麽來,其實並不難猜。


    “你們看,起霧了!”


    就在有些人忿忿不平,卻又無可奈何的時候,一道唿聲陡然響起,將眾人的目光盡都吸引了過去,當下臉色又有所不同。


    “看來咱們猜得沒錯!”


    田固也終於有些忍不住了,看著那緩緩升騰而起的大霧,將遠處仙葵花樹周邊的天空遮掩,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了。


    可是這個時候,場中最強者也不過隻是至聖境巔峰,哪怕是明知道仙葵宗要玩手段,他們也是毫無辦法。


    更何況除了田固和牛大力,沒有人和雲笑有絲毫交情,根本犯不著為了這麽一個不相幹的人,去得罪南葵城霸主的仙葵宗。


    事實上之前仙葵宗宗主鄭朝宗,在明言不讓人靠近仙葵的時候,就有人猜到可能會發生變故了,現在隻是被搬到明麵上來罷了。


    因為眾人剛才看得清楚,鄭嘯都被雲笑打得吐血了,若是再沒有什麽後手,難道仙葵宗宗主,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被人打死嗎?


    …………


    “起霧了啊!”


    遠處天空之上的雲笑,自然也能感應到那些升騰而起的霧氣。


    這些霧氣近看起來並不濃鬱,但至少遮擋一下南葵城眾人的視線,已經足夠了。


    雲笑的聰慧,如何猜不到此刻起霧到底是什麽原因,但他實力強橫,並不怕那些暗中的勾當,因此隻是一臉冷笑地看著已然重傷的鄭嘯。


    “我說賈副宗主,你要是再不現身,這位少宗主可就真的沒命了!”


    雲笑盯著鄭嘯看了半晌,卻沒有看到人有現身之時,終於是忍不住先行開口了。


    此言一出,鄭嘯蒼白的臉色,不由浮現出一抹驚意。


    因為鄭嘯早就知道副宗主賈流文就隱藏在仙葵花樹附近,但這也僅僅是對方事先告訴他的。


    以他半仙之品的靈魂之力,根本感應不出賈流文的半點氣息。


    可是現在,雲笑卻是直接喝破,而且其目光也是轉到了某處。


    略微模糊的霧氣之中,鄭嘯不敢確定賈流文到底是不是在那裏,但他就是有著一種感覺,雲笑的話,應該不是空穴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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