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怎麽會感應得如此精準?”


    強行壓下體內紊亂氣息的陶據,盯著那邊的粗衣少年有些驚疑不定,因為他不能理解為什麽對方這一擊會如此精準?


    就算是陶據自己,剛才在感應到雲笑施展幽影步的時候,也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攻擊會從哪個地方襲到,因此隻能是將整個身體都橫移數尺。


    可是雲笑呢,身形根本沒有絲毫閃避,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他陶據要在那個地方發出攻擊一般,以逸待勞之下,反倒是讓陶據這個攻擊者吃了個小虧。


    “在我麵前,這種取巧的方式,就不要再用了吧!”


    雲笑可沒有那麽多的想法,將先前陶據說過的話還了迴去,而他剛才隻是展示了一下肉身力量,本身的脈氣修為,依舊沒有讓陶據感應出來。


    聽得雲笑口中之言,陶據不由有些臉紅,剛才明明是他害怕雲笑用出那些威脅到自己性命的手段,沒想到轉眼之間自己就用了幽影步的脈技。


    這嚴格說起來並不算是取巧的手段,而是一種堂堂正正的身法脈技,但這和雲笑剛才的動作如出一轍,所不同的,隻是雲笑手中多了一柄禦龍劍罷了。


    這個時候陶據又怎麽有心思去和雲笑掰扯其中的區別,經過剛才那一擊,雖然他自認實力依舊在雲笑之上,卻不會再小看那粗衣青年的肉身力量了。


    這也是雲笑的標誌性手段之一,哪怕是高出一兩重小境界,他在肉身力量上也未必能碾壓這個帝宮通緝要犯。


    未免出現更多的意外,陶據當機立斷,下一刻已是脈氣暴湧,緊接著他的身前,赫然是出現一朵朵仿佛黑雲一般的物事。


    這些東西自然是由陶據的脈氣所凝,而那些黑雲之中,隱隱散發著一種特殊而詭異的氣息,讓得不遠處的薛凝香都是心下暗驚。


    因為這是剛才陶據在麵對薛凝香之時,都不曾施展過的手段,雖然不知道那有什麽樣的威力,但至少薛凝香自己沒有太多抗衡的把握。


    “嘖嘖,沒想到你這老家夥的霧屬性脈氣,竟然有這般大的提升?”


    作為龍霄戰神轉世的雲笑,自然是對陶據不會太過陌生,這位帝宮特使的屬性,說起來在整個蒼龍帝宮都是獨樹一幟,因為那乃是特殊的霧氣必性。


    人類修者和異靈不一樣,霧氣屬性的異靈,可以整個身形都化身為霧,讓得實體攻擊大打折扣,甚至是會在出其不意之下被其反殺。


    而人類修者的霧屬性呢,表現方式卻是要簡單得多,那就是他們施展出來的脈技,會更加變幻無端,在克敵製勝之時,能收到更加詭異的效果。


    而且陶據還是一名貨價實的陣法師,這些年根據自身的霧屬性脈氣,研究出來一種將霧屬性脈氣,和陣法一道相結合的特殊手段。


    也就是說此刻陶據祭出的這些黑色雲霧脈氣,相互之間看似雜亂無章,其實在不斷的變幻之下,已是形成了一門特殊的脈氣陣法,將雲笑給包圍其中。


    “再過片刻,你就不會再如此淡然了!”


    對於雲笑的話,陶據雖然有些疑惑,但此刻已經施展出手段的他,卻並不想再去想那麽多,尤其是看到自己的黑雲脈氣,都將雲笑給包圍了之後。


    “這是……一種陣法?”


    被數十團黑雲包圍的雲笑,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身周不遠處的黑雲,似乎是對這樣的手段頗感興趣,也是他沒有想到的東西。


    前世的雲笑戰神,對陶據可是相當熟悉的,也對其有哪些拿手的手段知之甚深,可是此刻這門雲霧脈氣陣法的手段,卻讓他覺得陌生和新穎。


    哪怕雲笑的見識和經驗已經算是大陸最為頂尖,可他一直都沒有放棄過學習,也知道天下之大,自己所知道的東西絕不可能是全部。


    不過雲笑雖然感到好奇,卻也並不認為這陶據的脈氣陣法,就能真的傷到自己,畢竟無論是脈氣修為還是陣法一道,他都不會在陶據之下。


    脈氣結合陣法一道施展的手段,無外乎普通脈技再加上陣法之術結合而成,而對這兩種手段,雲笑都有著極高的造詣。


    僅僅是片刻之間,雲笑就已經摸清楚了對方這些黑雲脈氣之陣的運轉規律,不管怎麽說,這和真正需要花費不短時間布置的大陣,還是有很大區別的。


    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陶據也不可能真正布置成一門厲害的大陣,僅僅是一點皮毛的話,雲笑根本不費吹灰之力,便能看透其本質。


    “雲鎖魂,啟!”


    就在雲笑研究這門特殊脈氣黑雲陣法的時候,陶據的口中已是發出這麽一道低沉的喝聲。


    顧名思議,應該是他要控製那些黑雲,針對雲笑的靈魂發出攻擊了。


    霧屬性的陶據,很多的攻擊方式都不是攻擊敵人的本體,而是針對敵人的靈魂,比如說之前的黯然銷神陣,又比如說此刻的雲鎖魂。


    唿唿唿……


    在陶據的控製之下,數十朵黑雲一陣變幻,讓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然後雲笑就感覺到一股特殊的無形力量,似乎正在朝著自己的腦海之中鑽。


    這要是換一個普通的修者,哪怕是達到至聖境中後期的強者,隻要不是靈魂之力強大的煉脈師,說不定都會在頃刻之間著了道兒。


    甚至是聖階高級的煉脈師,被這些黑雲力量影響一瞬也是極有可能之事,畢竟陶據早就知道雲笑是一名高階的煉脈師了,又怎麽可能不防著這一手呢?


    陶據知道雲笑固然是靈魂之力強橫,也絕對逃不過那些黑雲對靈魂的侵蝕。


    哪怕是隻有短短短的一瞬之間,但高手之爭,隻需要這一瞬間的機會就足夠了。


    嗖!


    因此陶據並沒有打算放過這個機會,在他控製那些無形力量往雲笑腦海之中鑽的時候,他的整個身形都是掠身而出,仿佛在黑雲之中穿梭的影子。


    陶據知道再下一刻,雲笑至少也有那麽一瞬的失神,自己隻要抓住這個機會,將雲笑的丹田毀掉,那麽這一次的大功便算是完成了九成。


    至於那邊的赤炎和薛凝香,陶據根本沒有放在眼裏,在至聖境階別高出一重小境界,那就是天,那就是不可戰敗的上位者。


    陶據的速度不可謂不快,拿捏地得不可謂不精準,但他明顯是忽略了一個事實,那就是自己的那種黑雲侵蝕力量,根本就影響不了麵前這粗衣青年分毫。


    雲笑可不是普通的煉脈師,更不是那些普通的至聖境中後期修者,他除了靈魂之力遠超聖階高級煉脈師之外,更有著兩條得天獨厚的靈魂祖脈。


    而且經過雲笑接連的突破大階,那些連接各大祖脈的特殊經脈,似乎也變得越來越清晰了,這讓他的靈魂祖脈,更能對靈魂產生一種極大的加持。


    因此剛剛雲笑隻是感應到了那種無形力量的衝擊,卻並沒有像陶據想像之中的那樣,直接陷入混沌之中,甚至是連一瞬間的失神都沒有。


    這也可以說是一種另類的有心算無心,可憐陶據自認為在自己的雲鎖魂脈技之下,這小子馬上就要陷入失神,卻不知道對方早在這等著他近身呢。


    “雲笑,結束了!”


    一道沉聲從陶據的口中傳出,他有著極度的自信,也認為雲笑這一刻隻能是任由自己宰割。


    因此沉聲落下的同時,他那隻右手,已是狠狠朝著雲笑的小腹丹田要害拍去。


    陶據可舍不得就此擊殺雲笑,他還要將一個活著的雲笑帶迴蒼龍帝宮總部,去向帝後大人邀功請賞呢,他認為馬上就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了。


    “嗯?”


    然而就在陶據想要祭出脈氣,一舉將雲笑的丹田轟碎時,卻發現自己堪堪要觸碰到對方小腹的右掌,竟然如同被一隻鐵箍箍住了。


    一隻略有些瘦弱的手掌搭在陶據的右手手腕之上,讓他不能再寸進分毫。


    他這一驚簡直非同小可,下意識地便運起自己的脈技,想要掙脫這隻瘦弱手掌的鉗製。


    “來都來了,又何必急著走?”


    雲笑的聲音隨之傳來,那隻瘦弱的手掌自然就是屬他所有了,在這種有心算計之下,陶據的這隻右腕瞬間就悲劇了。


    哢嚓!


    隻聽得一道骨裂的清脆之聲響徹而起,就連遠處的赤炎和薛凝香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以他們的感應能力,自然能看到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臉上都是浮現出一抹笑容。


    在這兩位的眼中,那陶據簡直就是自己將手腕湊上去讓雲笑折斷的,他們沒有意識到更深層次的東西,隻能從自己看到的過程來推斷。


    事實上如果不是陶據對自己的雲鎖魂脈技太自信,認為雲笑在剛才那一刹那會陷入短暫的呆滯,他又怎麽可能沒有絲毫防備呢?


    陶據一心隻想將雲笑的丹田轟碎,在他看來這都是板上釘釘之事,哪知道變故發生得如此突然,這一切完全沒有按照他事先寫好的劇本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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